素賢宮,主殿。
東珠灼灼,綻放柔光,將內部照耀渲染,如同明晝春日般。
長耳微微張開嘴巴,表情浮現出驚愕之色,看著走近的那道消瘦身影,心裡滿是難以置信。
他輕輕咳嗽兩聲,問道:「你說的,可真?」
張紹不卑不亢,背負雙手,淡淡的笑著:「師兄,您沒有聽錯,在春雨連綿的時候,我就煉化了煙波陣。」
說罷,他對著前方屈指輕彈,陣陣紅色煙霧飄搖翻滾,如同嘶吼咆哮的惡蛟,吞吐著磅礴的綿密雲海。
長耳皺起眉頭,鄭重其事的站了起來,輕輕吹了口氣。
嗖~
霎時間,數百隻劍尾雨燕,順著長耳的袍袖衝出,直接進入了紅色雲海。
如同水落烈油,整個雲海徹底翻滾起來,連綿不絕的煙波蕩漾席捲,將雨燕直接牽引拉扯,瘋狂腐蝕著血肉身軀。
不過兩個呼吸而已,所有雨燕盡數陣亡。
張紹擺手拂袖,煙霧頃刻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那般,但是殘留的些許血跡,卻表示剛剛的陣法,貨真價實。
「好,好,好。」長耳看向張紹的眼眸中,滿是驚艷和歡喜。
他嘴角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直接站了起來,邁開步伐,走到張紹面前,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語間的讚賞絲毫不加掩飾。
「優秀,的確是優秀,張紹師弟,你做的很好,僅憑丙等資質,就能率先煉化陣法異象,這種天分和造詣,比石磯、涼柔、菡芝等弟子,不知要強悍了多少倍。」
說罷,長耳轉頭看向旁邊的童子,眼眸中滿是肯定:「我早就說過,寒門出貴子,像張紹師弟這種棟樑,就是截教高歌猛進的基石,快去快去,在我的寶庫里,挑選株靈植過來,以此來獎勵張紹師弟。」
「是!」童子極為恭敬的說道,隨即小跑著離開了主殿。
張紹聽聞此言,面露狂喜,立刻對長耳行禮道:「多謝師兄的美意。」
不多時,離去的童子就返回了主殿。
他手裡捧著三個精緻的玲瓏玉匣,剛剛走進主殿,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恐怖靈韻。
玉匣的製作極為精美,仿佛是精雕的工藝品,表面點綴著山河日月的花紋,可謂是栩栩如生,瑰麗美幻。
玉匣透明,蘊含寶光,裡面封印著三株各不相同的靈植。
童子將玉匣小心翼翼的放在桌案之上,看向長耳,語氣恭敬萬分的說道:「老爺,寶庫裡面的靈植,適合張紹老爺的,共有這三種,您看……」
童子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長耳出言打斷:「張紹師弟,選擇的權利給你,快去看看,喜歡哪個。」
張紹點點頭,來到了玉匣旁邊,發現裡面所封印的靈植,分別是血道的肉團絨、光道的斑斕草,以及骨道的碎骨蘭。
這三種靈植,都是稀有品種,功效強悍,不但容易養活,而且產出龐大,很適合初入門庭的弟子培養。
張紹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思索片刻以後,就選擇了血道的肉團絨。
肉團絨,形狀像是紅色的銀耳,肥嘟嘟的極為可愛。
這種血道資源,通過分支的方式繁衍,對於環境的要求可謂是微乎其微,將其栽種在盛滿血水的大缸里,就能頑強茁壯的成長起來,而且,對於血液沒有任何要求,牛羊、飛禽、魚蝦皆可。
肉團絨會漂浮在水面,不斷汲取血液內部的營養,等到養分充足以後,就會在根部孕育出分支,數日後脫落在水底,化作新的肉團絨。
衍生而出的肉團絨,俗稱為子絨,擁有淬鍊血肉的效果,價格略微有些輕奢,卻沒有繼續繁衍的能力。
張紹手裡的這朵,叫做母絨,在血液充足的情況中,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子絨,卻蘊含劇毒,無法服用。
之所以選擇這株靈植,除了性價比極高的特性以外,更多的還是另外兩株所襯托。
斑斕草,是有名的草木饕餮,在豢養的過程中,需要源源不斷的提供雲土、白水、和風等資源,除了金靈、涼柔這種身家豐厚的嫡出公主以外,就連內門弟子都難以將其養活。
而碎骨蘭,看似性價比極高,卻沒有相應的銷路,第三批弟子裡,修行骨道的唯有馬元和石磯,張紹若是選擇這株靈植,日後肯定會砸在手裡,內門倒是有幾位修行骨道的,但張紹可沒有石磯那般備受寵愛,不但搭不上話,甚至連引薦都很難。
所以,他選擇了這株肉團絨。
截教的弟子,修行肉身的比比皆是,這株靈植日後的銷路,自然會極為緊俏。
張紹將封印肉團絨的玉匣,牢牢的抱在懷裡,對長耳千恩萬謝,眼神中滿是興奮。
長耳的眼眸中充斥著溫暖,對張紹和顏悅色的叮囑起來:「師弟,不要為短暫的勝利沖昏頭腦,未來還有更多的考驗,在道路上等待著你,這朵肉團絨看似嬌嫩無比,卻能衍生出極為磅礴的子絨汪洋,就像現在的你我,雖是微光,卻能永遠明亮。」
「回去吧,拿著獎勵,給那些甲等、乙等的天驕看看,什麼是歷經磨難,什麼是逆流而上,什麼是不畏艱辛,用你的成功給他們狠狠的一記耳光,告訴這些自視甚高的廢物,沒有誰會永遠站在谷底。」
「尤其是石磯,張紹師弟,你現在就去告訴她,不努力,再好的資源,都是枉然。」
長耳目光閃爍,眼含期待,仿佛在他心裡,張紹已經成為了振翅高飛的大鵬,即將沖入九霄,睥睨眾生。
張紹的眼眶微微有些紅潤,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抱住玉匣的手指蒼白無比。
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師兄放心,日後,我定更加努力,為了截教,奉獻全部。」
張紹的嗓音有些哽咽,對長耳躬身行禮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素賢宮。
看著張紹離去的背影,長耳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
他伸手捏了捏下巴,長時間的假笑,讓臉頰微微有些發酸。
看向旁邊的童子,長耳疑惑的詢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首先煉化陣法的,怎麼會是這個丙等資質的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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