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被吼的呆了一下。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他對人發脾氣,何曾有人敢吼他?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見到沒有鬧出人命,李夫人拍拍胸口,一臉的慶幸之色。
人命關天,若出了人命那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哪吒,你怎麼樣,沒事吧?」
李夫人快速上前蹲下來察看哪吒有沒有事。
陸川看了眼這對母子,轉身就走。
很失望!
本以為哪吒會是影視中,那種勇斗惡龍的少年小英雄,沒想到遇到個驕橫跋扈的熊孩子、小霸王。
人都說,熊孩子的背後必有一個熊家長。
這哪吒小小年紀就如此驕橫跋扈,心腸歹毒,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壞的樣子。
不過也是,他爹是陳塘關總兵,在陳塘關就屬他爹最大,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管他?
可李靖這七年裡軍務繁忙,每天早出晚歸操練三軍,哪有時間去教他,至於這位夫人一看就特別疼孩子……
「娘,這個臭道士欺負我,不能讓他走,快,你們兩個把他抓起來。」
見到他娘到來,哪吒指著陸川的背影惡人先告狀,然後指揮兩個軍士抓住陸川。
軍士們都為難的看向李夫人。
還沒走遠的陸川聽到這話,頓時覺得非常可笑。
到底是小孩子,知道打不過了還有搬靠山這一招,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要娘倆一起向他討公道?
陸川嘴角掀起帶上一絲譏諷的笑。
「道長留步!」
身後傳來李夫人的聲音。
陸川腳步一停,轉身冷淡道:「還有什麼事?」
「犬子方才對道長無禮,冒犯道長是妾身管教不嚴。」
李夫人欠身道:「還請道長恕罪,妾身在此向他賠個不是了。」
陸川還未置可否,李夫人旁邊的哪吒就先叫了起來。
「娘,你幹嘛要向他道歉?我沒錯!」
陸川點頭道:「是沒有管教好。」
哪吒聞言轉頭怒視陸川,咬牙指著陸川道:「臭道士,你不要得寸進尺。」
「畜生,罵人之前最好先過過腦子,別辱沒了自己的師門。」
陸川忽然大聲叱道:「貧道是道士,難道你師父太乙真人不是道士?」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這小子左一個臭道士,右一個臭道士,他也本不想一般見識的,可你小子是越罵越起勁了是吧?
「你……」
哪吒聽到這話氣的渾身發抖,一雙小眼中都要噴火了,但是陸川這話說的還真是沒毛病,他愣是無言以對。
猛然,他目中閃過一道凶光,將左手腕上的鐲子快速一摘,頓時金光四射,變成了一個大金圈。
「乾坤圈!」
見到此物陸川都一怔,下一瞬,帶著令人難以直視的炫目金光,向他呼嘯而來。
「混賬,你以為有玄門之寶,我便是好欺負麼?」
陸川終於大怒,背後紫霄劍『鏘』的一聲霍然出鞘,真力注入,帶起大片祥瑞的紫氣霧靄。
哪吒本是靈珠子下界,由太乙真人送來降生,一出生便伴有兩寶。
手腕銀小鐲,是為乾坤圈,身上紅肚兜,是為混天綾,皆是太乙真人乾元山金光洞的鎮洞之寶。
要說闡教十二上仙中,哪位法寶最多最財大氣粗,太乙真人絕對數一數二
他的師父雖然不是很財大氣粗,但他早將紫霄劍傳給了自己。
當!
浩蕩的紫氣與金光相遇,宛如水火相逢,在一聲金鐵交擊聲中爆發出潮水般的狂暴之力,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轟隆!
不過只是剎那,那金光便向下倒飛回去,『轟』的一聲,將地面撞出一個七尺大的坑,坑底隱隱能看到一半乾坤圈。
「你好自為之。」
陸川翻手紫霄劍回鞘,留下一句後騰空遠去,消失不見。
總兵府前。
盪起的煙塵徐徐散去,眾人都已目瞪口呆,冷汗順著兩名軍士的額頭滑落,唯有哪吒面上還有不服之色。
「這……」
李夫人看著門前出現的這個大坑,也是一陣目眩頭暈。
「還看著幹什麼,不趕緊把我的乾坤圈取出來?」哪吒憤憤的看向兩名軍士。
「慢著!」
李夫人將兩人攔下,反手揪住哪吒的耳朵,對兩軍士沉聲說道:「快去將這裡的事稟告老爺知曉,請他定奪。」
這次她心中也是動了真火,手上用勁,瞬間將哪吒的耳朵掐的通紅。
「娘,疼,疼啊,孩兒知錯了,你快放手,快放手,耳朵要掉了……」
哪吒疼的齜牙咧嘴,嘴上趕緊服軟求饒,淚花都在眼眶中打轉兒。
「回府!」
李夫人揪著哪吒耳朵進了府,哪吒雖然擔心自己的乾坤圈,但耳朵受制於人也無可奈何。
兩軍士目送兩人一直進入府中轉過不見,才收回目光,面面相覷。
「夫人平時溫婉和善,我還從沒見夫人如此霸氣過。」
「我也是,看來夫人這次真的生氣了……」
…
…
離開總兵府後,陸川便在城中一個人閒逛。
「難道有些事早已註定,無法改變?」
陸川抬頭望向天空,他來的時候還認真思考如何幫哪吒渡劫,沒想到最後遇到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主兒。
想到以後哪吒會有那樣的劫數,看來也真不冤。
不過申公豹交代的事,估計,不對,是絕對完不成了。
他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
雖然想跟哪吒交好,但遇到今日這種事,還有這樣的熊孩子後還是算了吧。
「在這陳塘關附近遊玩一陣,等哪吒的事完了再回去,師父問起的話就說天意難違,我盡力了但是幫不上忙,對,我幫不上忙啊。」
陸川沉吟片刻便露出微笑,想好了應付申公豹的說辭。
之後,他沒有再回驛館,而是直接出了陳塘關。
…
…
總兵府。
今日的天氣可以說十分好,陽光燦爛,天空蔚藍,萬里無雲。
可是此時的總兵府上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仿佛有無形的陰雲籠罩在府上空。
庭院裡的樹上,往常嘰嘰喳喳的小鳥也罕見的安靜,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李靖沉著臉坐在大廳之上。
魁梧的身軀上,還穿著帶著一種鐵血之意的鎧甲,身前的桌案上放置著一頂鳳翅盔。
那種令人無比壓抑的氣息,正是來源於他。
李夫人在他的旁邊,臉上有些不忍的看向大廳中的地上。
此時此刻,哪吒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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