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行人走了三天三夜,這幾天裡李靖幾人白天拍馬趕路,快到天黑的時候就到客棧里休息,倒也沒發生什麼意外,也沒有不開眼的毛賊上前搗亂,雖然路途勞頓但殷氏倒是也挺的住。
這一天風吹散了雲朵,露出了碧藍的天空。
一行人走在官道上被一座大山攔住,李靖抬頭仔細看了看那座山,那山的兩側生的鬱鬱蔥蔥,全是樹木花草,到了山腰卻像斑禿了一樣,樹木中夾著怪石嶙峋,到了山頂竟然全禿了,乍一看只覺得又滑稽又怪異。
李靖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吩咐管家停下了馬車,自己則跳下馬車仔細盯著那座山,仿佛能看出個花來一樣。
「父親。」金吒木吒哪吒哥仨走到李靖身邊立住問道:「怎麼了?」
「這山不對勁,我剛才坐在馬車裡,心突然一陣慌亂。似我等修行之人從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一定是冥冥中天意在向我示警。我剛剛算了一卦。」李靖皺著眉頭,頓了頓說道:「凶卦,風澤中孚。」
木吒撓了撓頭問道:「爹,沒聽懂。」
李靖拿手敲了木吒腦袋一下,生氣的說:「平日裡讓你們仨跟我學卜卦,數你最能偷懶,說什麼只能算明天雞蛋幾錢面幾錢,百般看不上。從明天開始你要是再偷懶,小心屁股開花。」
其實哪吒也沒聽懂,心裡偷笑:「幸好二哥先問的,呼,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鄙視的看著二哥,好像在說,呀,你竟然不懂,還是哥哥哩。
木吒白了哪吒,討好向李靖說道:「爹,我以後一定好好學,你快說說吧。」
「路上行人色匆匆,急忙無橋過薄冰,小心謹慎過得去,一步錯了落水中。」李靖抿抿嘴說道:「這就是風澤中孚。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父子四人忽然一陣沉默。哪吒搖了搖乾坤圈說道:「父親放心,有哪吒在,什麼凶神惡煞全都打炮。」李靖卻下定了心,說道:「回頭,回客棧去再做打算。」
父親就是孩子們的天,木吒哪吒雖說半信半疑,但既然父親已經做決定了他自然會百分百執行。有時候父親連算雞蛋幾錢都算不准,難道還怪他不信父親的卦麼......
李靖幾人剛調轉車頭,就見到一個青年拉著驢車,車上坐著一名老叟與一位老婦人。官道也窄,錯不過兩輛車。李靖就命令自家車隊靠邊,好給人家讓路。趁挪車的工夫,李靖走到老叟身邊,抱了一拳說道:「老爺子,我們是從陳塘關來的,要去西岐。路過此山只覺得這山怪異非常,不知叫什麼,有什麼故事啊。」
老頭見李靖一身富貴打扮,也挺客氣說道:「貴人要去西岐?那可不近嘞。這山哪,別提了。」
李靖納悶,怎麼還別提了呢。又聽那老叟說道:「除非是非要過這山不可,否則呀,我勸你不要過了,要麼繞路,要麼回去。這山叫骷髏山,不是因為它長得像個骷髏。」
「是因為山上儘是骷髏。道路兩側,山溝中間,全是死屍!蛆蠅遍道,兀鷲橫飛。」老叟仿佛想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就沒有人管管麼?」李靖一邊問,一邊在心裡念叨:骷髏山,骷髏山,怎麼有些耳熟。
「怎麼沒人管呢。」老婦人嘆口氣說道。「府君就算是個混蛋,這麼大的事他也得管!仙長道人去的不少,全都死啦!有幾個,那什麼,那個......老頭子那叫什麼來著?」
「闡教子弟,聖人門徒。」老叟瞪著眼睛罵道:「府君那混蛋說什麼是聖人門徒,這次肯定行。結果過了幾天沒了蹤影,他倒是跟幾個人冒死上山敲了敲,發現那聖人門徒都死在道邊啦!五臟六腑全被掏了乾淨!嚇得那府君幾人夾著尾巴逃了回來。本來日子就沒法過,這下好了,逃都逃不了。」
不可能。李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闡教本來就沒多少門徒,怎麼可能會折在這,哦,對了,也許是外門子弟,說是闡教門徒也說的過去。李靖只覺得事情棘手,又問道:「老人家,我看這思州境內全被這山攔住了,我要是繞路,從哪裡繞呀。」
老頭仿佛回答了好多遍,張口說道:「要麼從冀州,要麼從殷州。繞路的話也就多走十天二十天的,總比丟了小命強。西岐好啊,西岐多好,總比這思州好,好到不知哪去了。要不是州府不讓我們走,抓住了就賣給被人當了奴隸,我早就搬了。」
一會的功夫,李靖見車隊也掉完頭了,抱拳說道:「多謝老人家了,要是沒您這一番話我估計命都沒了,多謝多謝。」李靖想了想,從腰間掏出銀錢來遞過去,笑著說道:「我也沒什麼能表示感謝的,些許銀錢以表敬意。」
老頭正推辭著呢,趕車那青年一把拿了過去,沖老頭說道:「爹,為什麼不要,這是這位貴人換命前,咱就拿著了。」老頭怒容微露,剛要呵斥那青年,李靖趕忙攔著說道:「就同您兒子說的一樣,收下吧。」隨後抱拳說道:「告辭了老人家。」老頭揮了揮手,歉意的笑了笑。青年趕著驢車,慢慢的走遠了。
李靖一行人又回了客棧,周圍人指指點點,笑著說道:「你看,我說回來了吧。來,賭的前給我。」
臨近客棧門口,李靖一拍大腿暗罵道:骷髏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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