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
英布哈哈一笑:「原來你們認識啊,這倒省得我再介紹了。韓兄弟,來來來,一塊吃飯,外面那地方我知道,整天就是大米飯,靈氣少也就算了,還整天吃不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韓良抬手,接過慕青遞來的一根肉串,說了句「多謝慕兄」然後細細品嘗起來,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
「一晃半年多,終於吃到肉了!這肉靈氣濃郁,只怕在外面士族也少有品嘗,這驪山當真是神奇莫測。」
韓良正在感嘆,旁邊桌上一個便打牌便吃肉的「啪」的甩下一張牌,然後一口把嘴裡的肉咽掉,回頭對韓良說道:「這裡邊那是外面可比的,只要韓兄弟你能活下去,這肉啊天天少不了。」
英布一把牌砸下,讓那人臉色一沉:「要不起!」
「就你小子話多,韓兄弟好歹是名門之後,懂得比我們多了去了,哪能輕易就死了,就是你死了他都不一定死呢,你說是吧,韓兄弟?」
韓良拿著肉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算是回應,五大三粗的英布端了碗肉湯過來坐下,沒等他動,又一碗肉湯飛到韓良身前。
英布端起大碗咕嘟喝了幾口,然後韓良說道:「韓兄弟不用管他們,這都是群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的混蛋。只要韓兄弟跟咱們好好配合,平時再小心點,那些妖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英布前面那句話惹了眾怒,當即有人喊起來:「就你黥布黥大王不知道吃喝玩樂,兄弟們聽好了,等下誰也別讓咱們黥大王上桌,咱們墮落也就算了,得讓大哥好好修煉,要不怎麼出去當大王呢?」
「好嘞,黥大王好好修煉去吧,兄弟們一定會好好打牌的!」
「黥大王走好,兄弟們不送!」
「哎哎,兄弟們別生氣啊,我這不就是說著玩的嗎,兄弟們咋還當真了呢。哎,那誰!誰讓你搶我的位子了,快點給我讓開,大哥我還一把好牌沒放呢!」
英布臉色一緊,也不顧跟韓良交流了,急忙跑回他原來的位子,就要把人往下拉,那人自然不肯,英布身後跟著一隻金屬大碗,隨著兩人動作上下漂浮。
「黥大王你來晚了,這都是下一把了,你快鬆開我,馬上就到我出牌了。」
「誰說開新局了,這四張k不是我原來那把的嘛,你看這牌的順序都沒變,你快點給我讓開。」
......
韓良端著碗,看的目瞪口呆。慕青用神識和法力控制鼎力的肉食,自己端碗肉湯到他旁邊坐下,看著打鬧的人群,他抬手喝了一口湯,轉頭對韓良說道:「他們平時就是這樣,看著吵得挺凶,轉眼就會和好的。」
慕青說完,就看到英布和那人結成同盟,一塊出牌對付其他人,又惹得同桌三人一臉不快,開口斥責英布離開。
韓良笑笑:「這樣挺好的,大家都是真性情,也不用擔心那些陰謀和算計了。」
「韓兄能這麼想就好,來來,咱們一起打牌去吧。」慕青說著,就拉起韓良走向一邊空桌。
「可是,慕兄,我不會啊!」
「沒事,規則很簡單,你很快就會的。二哈、英布大哥,來打牌了!」
「哎,好嘞!就知道你小子不行,炸彈拿手裡都贏不了,切!」
英布離開那桌,和二哈一樣迅速過來,留下身後一句抱怨:「還不是你剛才露了我的底牌......」
四人很快就開起一桌,這牌規則簡單,就是慕青上世撲克牌的玩法,不過牌由紙片換成了結實的金屬片,上面的圖案也變了一下罷了,由於囚犯們修為都不差,因此打牌時不止要計算對方的牌,更重要的是用神識探查對方,以及更更重要的--防止對方窺探自己的牌,這麼一場牌打下來,對參與者都是不小的鍛煉,因此囚犯們樂此不疲,紛紛在空閒時以此鍛煉神識和法力掌控,順便發泄平日裡積攢的壓抑和怨氣。各小隊雖有人才爭奪,但面對生死大敵妖獸時還是齊心協力的,隊正們關係也都不差,至少黥布大王在這裡和眾人關係都不差,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打聲招呼,因此這玩法在附近幾隊漸漸傳開,經常會看到囚犯們回來後席地而坐,「啪啪啪」的摔牌聲響成一片。
「三四五六七!哎,韓兄,你現在突破過來了,其他人都怎麼樣了?」二哈率先開牌,然後問韓良道,不過常言道:牌場無父子,他這話到底是真心詢問還是以此擾亂他人,這就不得而知了。
「六七八九十,哈兄走後不久,李隊正就勞累過度而死,後來礦區發生過爭執,有有一些囚犯和隊正累死。等到礦區安定,季隊正向大家傳授功法秘籍,穩固了人心,現在囚犯們每天都操練軍陣,努力修行呢。」
「不要!這麼說,以後這裡就要成批的進人了?」英布顯然對後面的『努力修行』上了心,抬眼問韓良道,不過他這一舉動卻讓慕青和二哈提升了警惕,紛紛以法力護住手中的牌。
「九十勾圈凱。何兄和季隊正與韓兄修為相差不多,韓兄既然來了,想必他們也快到了吧?」慕青丟下一把牌,隨口問道,不過他神識卻是探到另外一邊。
「何兄與良相差不多,估計突破就在這兩天,季隊正憂心礦區,修為差了些,所以還要再多修煉一兩個月。」
「哎,哈兄,該你了,怎麼不出牌啊?」
韓良這一問,才打破整隊人的寧靜,其餘桌上打牌的人紛紛放下手裡的牌,聚到英布身邊,七嘴八舌的小聲詢問,更是有人悄悄地布下隔音陣法。
「英老大,既然這兩天就來,你派我去軍營那兒看著吧,保證跑不了他。」
「英老大,讓我去,讓我去!」
「英大哥,我,我!」
......
「英大哥,工坊那幫『百曉生』可說了,韓良、季伯、何不為三個可都是世家子弟,現在韓兄弟到我們隊了,恐怕其他人也會通過礦區裡的人探聽到消息,在軍營那邊守著吧。」
「嗯,那行,大貓你們幾個這兩天就帶著木頭、二哈還有韓兄弟去軍營那邊等著,活就交給我們來干,如果其他隊在那兒的人多了,你就讓二哈回來告訴我,咱們再派人過去。」
「好嘞,英大哥你就請好吧。兄弟們,走,跟我搶人去!」
「啪!」
英布一個巴掌拍在大貓腦袋上:「小點動靜,不怕別人知道了都在哪兒堵著啊?快點去吧。」
「那行,大哥我們走了啊!」
慕青帶著有些瞭然的韓良隨幾個興奮地隊友前往中央地區,小隊長大貓臨走突然響起什麼,回去抓了幾幅牌在手上,這才迅速帶人離開,後面的英布看了,笑罵一句:「你個兔崽子,就知道玩,路上小心點!」
等大貓傳音一聲「知道了」,英布放下心來,隨後變為一幅焦急臉色:「都還愣著幹嘛,快湊桌打牌,那三個傢伙神識太強了,以後再不跟他們打了。快點快點......」
慕青和韓良一路交流這裡的規則和見聞,倒也不顯無聊,二哈那群好戰分子就更不要提了,幾人跟打雞血似的興沖沖跑在前面,要不是慕青和韓良各有手段,說不準就給他們甩開了。
二哈這群人一遇到這種情況就激動萬分也是情有可原的,這裡不同外面,因為整天要面對未知的妖獸,所以為了小隊考慮,這裡禁止切磋,而每次的新人搶奪戰就成了囚犯們發泄狂歡的節日;這裡情況兇險,大家自然不會真正下狠手,但這麼鬥毆一番,也能讓囚犯發泄一下心頭長期積聚的壓抑,當然也有人是熱衷於此,比如二哈。因此,秦軍也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默許了。
眾人興沖沖的跑到中央大樹下的軍營,累的有些氣喘吁吁。原本慕青他們所在的礦區就已經是近二十幾里見方,這裡則更為寬大,再加上一路山石阻隔,費了他們不少時間,等趕到時,帶頭幾人中有人臉色瞬間一沉。
軍營外早有幾波人分區互相咒罵著等候了,看來這些人比英布他們考慮的還要早,其中有些人臉上還帶著青紫色,明顯是搶奪韓良時留下的,若是妖獸出手,那人腦袋早就消失了。看著那幾隊人臉色,明顯對新來的小隊感到不爽,不過有秦軍在一旁虎視眈眈,都只好衝著幾人惡狠狠地瞪了幾眼,然後繼續多方罵戰。
慕青和韓良有些不明所以,本想問問前面幾人,結果那幾個隊友坐到地上,一言不合就加入罵戰,幾方人有法力護住喉嚨嗓子,根本不擔心有受傷的危險,各種污言穢語相互贈送,顯然都是熟知此道之人,看他們面色雖然有些惱怒,可神情中卻有些樂此不疲的意味。
兩人看了一下,算是明白了,罵戰也是這裡的默認規則之一,如今新人未到,又不能擅自開戰,這些囚犯自然是通過咒罵對手來發泄心中的壓力,也算是氣勢上壓倒對手的一種方法了,而且對罵中還能提升己方怒氣,到時候開戰更能發揮戰力,發泄的效果也更好。久而久之,這裡的囚犯都成了罵戰專家,慕青在一個月的幹活中就見過一些小隊為了爭奪妖獸或材料而相互開罵的情況,當然,最後還是看哪方招來幫忙的人多歸哪方,不過這也說明這裡的罵戰有多流行了。
慕青身為現代人,見多了網絡上的各種謾罵,二哈他們這種級別的罵戰只能算得上是淳樸的問候了,但慕青卻極不喜歡這些對罵,前世他就覺得那些聲音和字眼極為刺耳,而網絡上的各種暴戾字體更讓人覺得極不舒服,雖然有人說虛擬網絡是為了發泄,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以傷害別人為目的亂罵一氣根本讓人無法接受,因此,慕青走到帶頭的大貓身邊,傳音給正在痛罵對手的大貓。
然後軍營前的空地出現了這樣一幕,各隊人馬緊張的看著拿著一把金屬牌的隊友,紛紛放出法力防護自己這方,同時警惕的看向稍遠的對方,這些小隊四隊一組、分列四方,不時就有金屬片從小隊中飛出,落入中央空地的牌堆上,連喊牌聲都省了,就等對方出牌,而這,更為考驗各方神識,也成了各隊顯擺的一種方式。
原本喧鬧的空地響起片片清脆的摔牌聲,不時有小隊歡聲慶祝,而同組的其餘三隊則面色陰沉,雖是如此,這些人卻始終沒有對罵起來,只是催促對方快點繼續。
慕青看著全神貫注的打牌隊伍,輕聲笑了一下:這才對嘛,既然不能痛痛快快的打對方一頓,那有什麼是一局遊戲解決不了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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