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太子雖得一副好皮囊,行事作風卻全無禮數。
不怪西海龍王敖閏存心整治。
須知龍吉公主僅因蟠桃會上失禮,便被貶下天界。
敖烈作為西海太子,外人面前若是無禮,丟的不僅是龍族的臉,甚至還可能惹來口舌是非,殺身之禍。
敖丙心有定計,暫作忍耐。
不過多時,外面又吵吵嚷嚷,傳出一陣喧鬧。
「表哥,我表哥在哪兒?」
這是淮河龍王之子敖彥,本體乃是一頭青龍,油頭粉面,相貌倒也端正。因為賭光了資產,到此躲債。
小子死性不改,出門還帶著一對純金的骰子,在手指間把玩。
敖丙仍舊笑臉寒暄,引入殿中。
接著是南海七太子,赤龍敖堅。
這人最是混賬,一路上東張西望,總盯著他宮裡的侍女色眯眯打量。
「三哥,你這兒果不愧是仙宮,侍女可比海市的頭牌還要美哩。」
敖丙笑著點頭,心裡忍不住暗罵:
「我宮中人人家世清白,竟敢將其與那煙花綠柳之地相比,言下之意,豈不說我水元宮乃是海市紅樓麼。」
他憋住惱怒,仍舊請對方入殿。
如果說先前還對同族運用御獸之法而心有慚愧,現在他卻是再沒有半點負擔。
三人入座,邊吃邊喝,青龍敖彥好賭成性,聊天的檔口,竟又拉著其他兩人搖起了骰子。
敖丙搖頭無語,默默觀望。
沒過多久,外面又響起鼓樂笙歌,敲打銅鑼之音。
玉龍太子笑道:「不用說,這肯定是病龍老五。」
眾人有些好奇,齊齊問他:
「你怎麼知道?」
太子得意的仰頭,一臉壞笑,「老五好面兒,除了他,誰會擺這麼大排場。」
說話間,怕眾人不信,他還神秘兮兮的小聲示意道:
「你們信不信,要是三哥不出去迎接,他能在門口敲敲打打一整天。」
「我不信。」青龍敖彥搖頭晃腦,「我就賭他自己進來。」
敖丙被勾起好奇心,暗想「不會真有這麼奇葩吧?」
遂在門前止步,靜靜等待。
老五是北海五太子,姓敖名昌,天生一頭黑龍。
因為好面子,被擎天力士打的半廢。
想他以前威風八面,氣吞萬里如虎,現在落個殘疾,雖日薄西山,但更放不下尊嚴。
見敖丙半天不來迎接,果真坐在駕輦上,死活不肯下來。
下人無奈,鼓起腮幫子,吹吹打打,弄的鑼鼓喧天,聲勢浩大。
從早上八點,直到日上三竿。
鼓吹手互相接力,換了整整三批,愣是不肯進門。
敖丙驚嘆:「世上竟有如此奇人?」
不得不親自出門,把老五迎進來。
黑龍敖昌人如其相,樣貌黝黑,枯瘦如柴,邊走邊中氣不足地咳嗽。
「三哥,聽說你當了巡天上將,果是不同凡響,咳咳……宅院竟……竟比我西海龍宮都闊綽。」
「賢弟若是想要,哪天哥哥也幫你修一座。」
「那……那倒不用,咳咳……想要我自己會修。」
二人邊說邊聊,結伴走入客殿。
至此,四個奇葩終於一一入列。
敖丙酒里藏毒,率先坐了主位,面露微笑地舉杯說道:
「列位賢弟,為兄承蒙昊天上帝賞識,封為天庭上將,而今天界勢力錯綜複雜,我自個兒獨力難支,非得四位兄弟襄助,咱們先滿飲此杯,如何?」
四兄弟很給面子,聽他把自己比作「臥龍、鳳雛」,紛紛興高采烈,一飲而盡。
敖丙又命人倒上酒,目光掃過眾人。
見大家都喝的精光,不禁點頭微笑。
「諸位賢弟,來時叔叔們要我照顧你們,為兄不敢不奉命。
我知道列位武藝超群,打遍天下無敵手,但出來混,武藝終是其次,不知眾賢弟可有神通傍身?」
他首先看向玉龍三太子。
敖烈得意一笑,傲然道:
「我能興雲吐霧,驅雷掣電。」
敖丙愣住。
這不龍族人人都會的技能嗎?
你得意個啥?
不由失望搖頭,「此法雖強,但不見得高明。」
他又看向南海七太子敖堅。
那赤龍笑了笑,拱手道:「愚弟沒別的本事,能夠聞香識人。」
「哦?怎麼個聞香識人?」
敖丙來了興趣,眾人也好奇地望著他。
敖堅哈哈輕笑,遞給大家一個懂的都懂的眼神。
「但凡妖精幻化的女人,本體是什麼樣,我一聞便知。」
好傢夥……
敖丙再次無語,滿頭黑線。
這算個什麼能力?
簡直狗屁不通。
他又看向淮河龍王之子,青龍小表弟。
敖彥現眼似的掏出純金骰子。
「弟弟我能聽聲辨位,猜骰子點數,百猜百中。」
不學無術!
還是狗屁不通!
最後輪到病龍老五。
他咳嗽著站起身,心想當著三哥的面,自己萬萬不能被比下去。
眼珠一轉,突然看見殿外立著一隻紫金香爐。
那爐兒甚大,高有數米,裡面又裝著香灰,著實是個龐然大物。
也不跟眾人廢話,他直接擼起袖子,抱住爐腳,活似個魯智深拔垂楊柳,輕易便將香爐抱起,一邊咳嗽,一邊搬到另一個地方。
敖丙眼睛一亮,心說這小子倒還有點用。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話術鋪墊,仍大搖其頭。
「老五猛則猛矣,終究是些蠻力,不足為道。」
接二連三遭到否定,眾兄弟終於有些忍不住。
敖烈性子最急,不由拍桌怒道:
「三哥,我等千里迢迢趕來,不是聽你奚落的。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說,什麼神通才能入得法眼?」
敖丙聞言,長聲一笑,負手望向蒼溟。
只見天高海闊,雲淡風輕,他好一派高人風範。
「不瞞賢弟,我有一法,合五行之真意,藏陰陽之玄機,喚作『五氣神光』。
金者太白之氣,銳利不可阻擋;木者少陽之氣,生化無窮無盡;水者太陰之氣,冰凍寒人體魄;火者太陽之氣,暴烈南明離火;土者混元之氣,沉重能壓泰山。
五氣者,合乎五龍,正應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黑白黃赤青。」
眾人盡皆點頭,聽起來倒是一門妙法。
「不知如何方能學成?」
敖丙冷哼,瞬間圖窮匕現,獰笑著轉身,陰氣森森:
「須得剜鱗刺骨,金針封穴,合五行之氣,煉化形體,把骨肉煉作五道神光!」
四兄弟哪裡聽過這種歪門邪道,頓時毛骨悚然,驚懼抬頭。
剜鱗刺骨,跟扒皮有什麼區別?
金針封穴,跟凌遲有什麼兩樣?
五行之氣煉化骨血,更是tmd扯淡!
「表……表哥,我突然想起外面欠人賭債,先……先走了!」
敖彥嚇的坐立不安,臉頰泛白,忙收拾東西,準備起身。
其他人見狀,如夢方醒,慌地手忙腳亂。
敖丙呵呵冷笑,高大的身材如一尊鐵塔,陰森森堵在門口。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水元宮是菜市場嗎?
今天你們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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