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臨安的大內皇宮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明教的三名護教法王各穿夜行黑衣,在皇宮大內縱高竄低,由輕功最高的青絲鹿王在前探路,赤睛虎王和白衣蛇王尾隨而行。
三名法王似乎對皇宮大內的地形哨崗頗為熟悉,一路通行無阻,每當有巡查侍衛經過時,總能先一步隱藏在假山花樹之後,待侍衛離開去他處巡邏後,就馬上熟門熟路地往深處繼續潛行。
原來在明教三王行動之前,韓侂胄拿出了一張皇宮地形哨崗分布圖交給三人,讓他們記熟之後再出發。因此三王對通向花蕊殿的道路甚為熟悉,也能夠預知在何時何地會有巡邏侍衛經過,提前避開。
岳無笛遠遠地吊在三人身後,心道:「要不是機緣巧合跟蹤白衣蛇王,怎能知道韓侂胄竟是明教的光明左使,難怪武功這麼高!他潛伏在朝廷,意欲何為?」
轉念又想:「不過韓侂胄倒也辦了一件好事,要不是他,我怎麼也想不到皇宮之中還有一部九陰真經!嘿嘿,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曾發誓要到江湖上奪得九陰真經,祭他父親在天之靈,沒想到還沒有開始行走江湖,就有九陰真經的消息傳來,真是意外之喜。
皇宮宏大,後宮幽深。
岳無笛尾隨明教三王,走走停停,竟然快半個時辰後才到了花蕊殿附近。
宮殿門口有兩個太監宮女值守,這時已到三更時分,太監宮女都無精打采,邊打著呵欠,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一個宮女道:「官家已經有好久沒來了呢,娘娘最近愁眉不展,好可憐呢。」
一個太監嗓音尖細,道:「那有什麼奇怪,韓相公的侄女入了宮,官家怎麼也要多寵愛一些吧。」
那宮女道:「我還是為娘娘感到不平,當初官家寵愛娘娘的時候,御膳房每天珍饈果點不到一個時辰就送一次,現在呢,連夜宵都是些尋常菜品了。哼!那群趨炎附勢的傢伙!」
那太監忙噓聲道:「別亂說,深宮是非多,你這話要給別人聽見了,會得罪人的,指不定哪天就給你帶來麻煩!」
那宮女「哼」了一聲,顯然不服氣,但也不敢再評論了。兩人轉而說一些日常瑣事,宮女雖然面對一個太監,臉上卻時不時飛過紅霞,岳無笛暗叫有趣。
那邊明教三王隱藏了片刻,見確實沒有侍衛在巡邏,便縱躍而出,白衣蛇王放出那條晶瑩剔透的小蛇,向那太監電射而去。
誰知那太監似乎有所感應一般,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揮動手中拂塵,勁風刷刷作響,吹得小蛇倒射而回。
明教三王都大吃一驚,岳無笛也大感驚訝。白衣蛇王的怪蛇之厲害,明教三王自然深知,而岳無笛也在酒肆之中見過其大展神威。無聲無息,無形無影,見血封喉,用這些詞語來形容它一點都不誇張。
雖然這怪蛇要趁敵人交手的時候施放,效果才能達到最佳,但就算是凝神以待,一般武林中人也難免著道。
誰都沒想到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竟然能察覺到怪蛇襲擊並成功地予以反擊,這種身手在江湖上也不多見,何況這小太監年紀最多不過十六歲,真是年少有為。
可惜是個太監!岳無笛心裡替他可惜。
白衣蛇王見愛蛇受傷,最是心痛,寒聲道:「小閹狗,你敢傷我寶貝,納命來!」
赤睛虎王和青絲鹿王都暗感不妙,雖然對皇宮大內臥虎藏龍早有心理準備,但眼下隨便跳出來一個小太監就有如此武功,還是讓他們的心肝狠狠地震了幾震。
要是皇宮裡每一個太監武功都這麼高強,他們也不用盜取萬壽道藏了,直接束手就縛就行了——逃都逃不了!
這時白衣蛇王和小太監已經斗在了一起,蛇王掌中之劍蜿蜒曲折,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反而有些形似古代的兵器吳鉤。
但是蛇王叫它白蛇劍!
蛇王的劍法偏門古怪,與中原劍術迥異。
他每一劍刺出都不走直線,出劍時似是指向小太監胸口,但快接近時卻又似指向他手腕。
他的劍路也並非全是曲線,有時候角度的刁鑽變幻,遠遠不是直線和曲線所能概括的。即使以岳無笛的眼力,一時三刻也瞧不出他劍法的奧妙。
這麼古怪的劍法,當然威力非凡,尋常武林中人恐怕第一劍就不知道如何招架了。
小太監也不知道如何招架,但他也沒有招架。
只見那小太監東躲西閃,身形如鬼魅一般,快絕無倫。每當白衣蛇王的劍尖將要接近他軀體時,他總能提前一步躲閃,並且躲閃的同時尚有餘力用手中拂塵快速反擊。
白衣蛇王的劍法雖然古怪,但對上小太監,似乎面對一條泥鰍,渾無著手之處。
反而小太監雖然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但十幾招一過,漸漸地穩住了陣腳,仗著身法快如鬼魅,出手迅捷,竟然漸漸占了上風。
岳無笛越瞧越是驚奇,明明白衣蛇王的內力比之小太監高出了不止一籌,而且招式之精巧純熟也遠非小太監可比,然而交起手來,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這小太監的武功理念倒和我的武穆神功有些相似,只是過於片面的追求速度了,終究不美。他若不能短時間內將白衣蛇王擊殺或重傷,等到內力不濟,就必敗無疑了!」
果然,久斗之下,小太監畢竟功力要淺得多,漸漸不支,額角沁出一滴滴的冷汗。身法和出手的速度也不再如之前一般如鬼似魅,白衣蛇王大喜,劍法更加古怪凌厲。
斗到分際,小太監一個躲閃不及,被白蛇劍划過左手脈門,頓時鮮血流個不停。
那宮女先前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個兇徒嚇得呆了,她從沒有想過會有歹徒闖進深宮大內行兇,一時當機。這時見到小太監受傷,更是嚇得失聲尖叫,眼淚直流。
白衣蛇王得勢不饒人,心想須得快速殺人滅口,免得招來宮中高手侍衛。輕喝一聲:「寶貝兒,去報仇罷。」
他袖中那條怪蛇方才被小太監拂塵勁風一掃,疼得渾身抽搐,蛇類最是記仇,何況這等天下罕見的靈蛇?
這時它聽得主人號令,當即電射而出,徑往小太監脖頸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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