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見狀,心中更是絕望,眼看著梅超風欺到自己身前,漆黑的長髮,如厲鬼一般飄散,發梢甩在自己的臉上,如被鞭子抽打一般的疼痛。疼痛讓楊康心中的恐懼之意稍去,眸子中現出一股狠色,運起全身內功,手爪倏忽向前抓去!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鐵屍梅超風相差甚遠,單打獨鬥之下,頃刻間就得斃命,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在死之前,拼死一搏吧。
這一爪是岳無笛教給他的九陰神爪,楊康這十年來,大部分練武的時間,都是花在九陰神爪之上,再加上他有十來年的全真派道家內功作為底子,這九陰神爪,倒是使得威勢不凡。
梅超風隱隱覺得楊康的爪功有些熟悉,但是此時心中惱怒,也沒有多想,也直直出了一爪,正和楊康的九陰神爪觸在一起,爪力催動之下,就要將楊康的手爪震斷,誰知自楊康的手爪之上,卻有一股中正平和的內力,綿綿而來,雖然遠不及自己的內力深厚,但是綿綿密密,後勁極韌,她一瞬之間,爪力竟然無法建功。
梅超風怒哼一聲,她若是再催爪力,自然可以攻破楊康的阻擋,但是剛才的一招既然沒有建功,她自恃武功,自然不會和一個少年真正全力相拼。
當即縮回手爪,另一隻手,也使出九陰白骨爪的功夫,當頭向楊康的天靈蓋抓下。
楊康剛才和梅超風對爪之時,既然覺得虎口發麻,手臂劇震,渾身都有些酸軟,情知對方只要再持續一瞬,自己的那一隻手,必然就保不住了。正苦澀間,卻陡然發現梅超風撤回了爪力,心頭還沒來得及喜悅,梅超風又向他的天靈蓋抓來。
楊康再次毛骨悚然。他想起了地下散落的那些骷髏頭骨,每個頭骨的天靈蓋上,都有五個指孔貫穿著,顯然是被這個鐵屍一爪抓出來的。
要是自己也被他抓了這麼一爪。還能有命在麼?
人在情知必死而又不甘心死的時候,往往會爆發極大的潛能,楊康此時就是這樣,他的潛能爆發了!
內力當然沒有增長,只是他在這一瞬間。似乎腦海裡面的某些東西,變得清晰了許多,梅超風這當頭一爪,他似乎已練過了十幾年,雖然風格完全迥異,但是招式的軌跡和路線,卻是幾乎一致的。
楊康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倘若事情真的如自己推測的那般,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和自己的九陰神爪之間有莫大的關係,甚至根本就是同一門武功。那麼這一爪的破綻之處。必然也和自己九陰神爪那一招的破綻,是相同的。
若當真如此,那麼只要攻擊梅超風的破綻之處,或許便能讓她有所顧忌,解了自己的必死之局。
若是自己的推測錯誤,那麼,自己便必死無疑。
生死關頭,由不得楊康多想,他抓住了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幾乎毫不猶豫。就向梅超風肋下第三根肋骨之處抓去,這裡正是九陰神爪這一招的破綻之處!
時間再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漫長,楊康只知道自己的手爪抓出去後,空蕩蕩的。渾沒抓住一物,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奏效。更不知道,自己的天靈蓋,此時是否已經有了五個指孔。
正茫然之間,聽得身前一個震驚之極的聲音問道:「小子,你怎麼。怎麼知道九陰白骨爪的破綻!」
楊康感覺眼前變得清晰了起來,一個穿著黑袍黑髮又長著黝黑面孔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臉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眼中是一抹無比濃重的殺機。
「果然被我賭對了……」楊康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轉眼之間,又緊張了起來,這鬼女人知道了自己懂得她武功的破綻,恐怕更是非殺自己不可了。當下眼珠咕嚕嚕地急轉,思慮對策,片刻之間,卻哪裡想得出去。
梅超風心內著實震撼之極,本來她一爪落下,是非殺了楊康不可的,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肋下的破綻之處一寒,那是一股寒意,自己的破綻之處被人盯住了!
雖然他可以肯定,在自己的破綻被楊康攻擊到之前,自己一定可以殺了楊康,但是在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破綻,為什麼會泄露之前,梅超風反而有些不敢殺了楊康了。
一定要先將此時弄清楚,然後再殺此人,那也不遲。
那邊陳玄風以一敵眾,卻是越來越占上風,他難得有這麼多武林高手陪練武功,又是在有絕對的把握之下,自然不捨得輕易殺死對手。
此時聽得梅超風驚呼的聲音,心中一愣,旋即也是震驚之極,居然有人懂得九陰白骨爪的破綻,那還了得?連忙也停下手來,走到梅超風的身邊。
「賊婆娘,是怎麼回事?」陳玄風見梅超風一臉驚疑不定的神色,連忙問道。
梅超風指了指楊康,道:「就是這小子,我剛才拿九陰白骨爪裡面的絕招,爪擊天靈,對付此人,本來他是必死無疑的,誰知在關鍵時候,此人竟然發招指向了我的破綻之處,我驚疑之下,便暫時沒有殺他。」
「確定不是巧合麼?」陳玄風聞言也凝重了起來,卻帶著一絲僥倖地問道。
「不可能是巧合,我感覺得到,這小子那一招非常決絕,似乎是志在必得一般,若非他知道那是九陰白骨爪的破綻所在,怎麼能有這麼強的信心?」梅超風道。
陳玄風皺皺眉頭,忽的也是一招爪擊天靈擊出,彭連虎、梁子翁等人,已經守護在楊康身邊,卻是誰都沒有攔得住陳玄風,被他高竄低伏之下,眨眼越過,九陰白骨爪的絕招,再次向楊康的天靈蓋落下。
楊康大驚,生死關頭之下不容多想,下意識地再次一爪抓出,抓向陳玄風肋下第三根肋骨之處!
陳玄風和梅超風同時驚呼一聲,這一次他們有心觀察之下,縱使現在周遭是一片漆黑,他們也看得分明了!
楊康不僅是知道九陰白骨爪的破綻,就連他使出的功夫,也赫然和九陰白骨爪,也七分的相似!
陳玄風當即側身一閃,避過楊康的擊出來的這一爪,一隻手閃電般伸出,抓住楊康的脖頸,縱身一躍,便躍出了彭連虎等人的包圍圈。
「銅屍!你幹甚麼!」梁子翁急忙叫道,彭連虎等人,也都是對陳玄風怒目而視,若非武功實在不敵,只怕現在就要衝上去殺了陳玄風了。
「嘿嘿!」陳玄風與梅超風十幾年來,僻居大漠,鮮少與人說話,就連他們夫婦之間,為了練功,也都極少交談。長年如此之下,他們不僅變得寡言少語,就連聲帶也都有些僵滯,因此面對梁子翁等人的怒喝,只是嘿嘿冷笑,並不答一句話。
「小子,你的九陰白骨爪,是跟誰學的!」面對楊康,陳玄風卻是不得不開口了,此事事關重大,不搞清楚,便是殺了楊康,他也不安心。
「嘿嘿。」楊康也嘿然冷笑,現在他也想清楚了,只要自己不說出來,便能保命,一旦說出,只怕就是死期了。
梁子翁等人見楊康陷入黑風雙煞之手,本來還一直忐忑之極,或哀求,或怒罵,要陳玄風放了楊康。忽的聽見陳玄風逼問楊康九陰白骨爪之事,心頭不由一熱,便不再說話,也想聽一聽楊康是怎麼學得九陰真經的。
陳玄風見楊康緊閉著嘴不說話,不由怒道:「你若不說,今夜便將你們全部殺了!」
梅超風剛才一直在低頭沉吟,此時忽然也抬頭道:「小子,你學的是全真派內功?」
楊康心中倏然一驚,不知道這鬼女人是怎麼知道自己底細的,但是此刻他深知不論對方問什麼,自己都不能回答,否則萬一讓對方得悉了想知道的消息,自己便難逃一死了。
陳玄風聞言一怔,旋即明白了梅超風的意思,若這小子是全真派弟子,會九陰真經,倒也說得過去。當年王重陽將九陰真經保管了好幾年,雖說嚴令凡全真門下,不得修習真經上的武功,但是全真教具體有沒有人練過真經,卻是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陳玄風便催動內力,壓迫楊康的脈門,楊康體內的全真內功,本能便要反抗,陳玄風雖然沒練過全真內功,但是見楊康的內力,中正平和,便明白這是玄門正宗的內力,心下已有七分確定。
「看來也不用問了,這小子是全真派弟子,修煉了九陰真經,不足為怪。嘿嘿,全真派是天下第一大教,修煉了九陰真經,也仍不過是天下第一罷了。賊婆娘,全真教的事我們管不了。不過這小子,既然落在了我們手裡,我們還是殺得的。」
說著手上用勁,就要扼死楊康。楊康只覺的喉嚨如被鐵鉗鉗住了一般,幾遇斷折,呼吸全然滯住,想要開口說話,都是不能。
一旁的鄭長老和塗長老深知這位太子殿下是他們鐵掌幫幫主支持的人物,萬萬不能死在這裡,緊要關頭,顧不得許多,只能大喊道:「陳玄風,你手上的大金國的太子殿下完顏康,你敢殺了太子殿下,你們黑風雙煞必將死無喪身之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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