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奕聽說了清嵐殿的事後冷冷一笑,那周荷真是痴心妄想,竟然還指望自己生下個兒子能被立為太子。
他早前就知道她腹中懷著的是個女孩兒,本是覺得沒什麼用處,打算處理掉。
但後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打算之後換個男嬰回來。這樣一來既能惡意混淆任一的血脈,又能暫時占住長子的位置,有利於他之後行事。
但現在,他已經掌握了宮禁,這皇宮乃至整個昭國遲早都會在他手裡,太子自然也只能是他和澄兒的孩子。
也正因為他現在掌握著宮中的各項事宜,所以有責任保證周荷在懷孕期間的安全,否則難免落人話柄。
不過女子生產本就是萬分兇險的事情,在分娩時發生些什麼意外就不足為奇了,屆時旁人也不會將罪責推到他身上。
所以,周荷該慶幸自己懷的是個女&t;無>&t;錯> ..嬰,否則那孩子生下來就只能是個死胎,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任奕對此懶得理會,妥當安排了清嵐殿的衣食住行等相關事宜後就再不過問了,仍舊像往日那般和蘇澄一起批閱奏摺,偶爾偷個香,也都是適可而止。
日子就這樣平靜無波的過去,這天蘇澄又像往常一般幫他整理奏摺,臨走前卻說之後這段日子就先不過來了,讓他自己多辛苦辛苦。
任奕緊張地拉著她的手:「怎麼了澄兒?是我做錯什麼讓你不高興了嗎?」。
她趕忙搖頭:「不是不是,只是眼看著珍姨產期也將近了。我想在聽雨軒陪著她,免得有什麼突發情況的話不在她身邊。」
他這才釋然的點了點頭:「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那……」
話音未落,聽雨軒中的一個小宮女就急匆匆跑了進來:「大人。唐大人,曹夫人要生產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蘇澄一愣,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暗道一聲「烏鴉嘴」,下一刻拔腿就向聽雨軒跑去,半點兒形象也無。
聽雨軒中。楚珍在早已備好的產房中發出陣陣悽厲的喊聲,只聽得跑進來的蘇澄心驚膽戰。
「怎麼會突然就發動了?不是說還要過個十天半月的嗎?」。
蘭馨苦著一張臉道:「原本是還要段時日的,但是今天夫人說兩個孩子在肚子裡鬧騰的格外厲害。像是再打架。夫人生氣,說他們小小年紀不學好,在娘胎里就打起來了,以後還能得了?所以就朝自己肚子上拍了兩下。說是要教訓教訓他們。結果這兩下拍下去……就……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蘭馨說這話時幾乎要哭出來了。蘇澄也是張著嘴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之前還在想珍姨會不會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了?會不會傷到她和腹中的孩子,結果……竟然是她自己打的?
蘇澄徹底無語了……
她急急忙忙走到床邊,房中已經充斥著血腥味兒,極度刺激著人的感官。
楚珍在嘶喊的間隙看了看她,喘著氣勉強開口:「你……你進來做什麼……快出去……產房血腥氣重……沒得……衝撞了你……」
蘇澄差點兒哭了,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珍姨你在說什麼胡話啊!我答應了曹伯伯要陪在你身邊的,怎麼能離開。你放心,沒事的。穩婆和太醫早就已經安排妥當了,早幾日咱們也不怕的。」
楚珍還想再說什麼。但下腹再度傳來的劇痛卻讓她出口又變成了一聲悽厲的慘叫,手上一個用力幾乎將蘇澄的手指折斷。…
蘇澄顧不得手上的疼,在一旁連聲安慰著,又不斷詢問著穩婆情況如何。
穩婆說曹夫人這是頭胎,懷的又是雙生子,必然要比尋常人辛苦些。旁的就再沒說了。
蘇澄只知道生孩子辛苦,卻不知辛苦成這般樣子。
她眼睜睜看著楚珍痛的失聲慘叫,看著她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流水一般滑落,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珍痛的幾乎昏死過去,全靠嘴裡的參片撐著,孩子卻仍舊半點兒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太醫也是急的直皺眉頭,奈何一大碗催產的藥汁灌下去,仍是不見絲毫效果。
「不行了……我不行了……」楚珍臉色蒼白,無力的說著,似乎轉眼就能暈過去。
「不許胡說!珍姨你一定可以的,你肚子裡的可是曹伯伯的孩子,他還等著回來含飴弄孫呢!你忘了?你之前還說等他回來了要好好收拾他呢!珍姨你再努把力,努力啊珍姨……」
蘇澄急的直哭,卻又不敢讓楚珍看見,只能在眼淚流出來之前就用衣袖擦掉。
楚珍聽到這幾句話似乎忽然回過了神,黯淡無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孩子……鐵成的孩子……」
她喃喃自語,忽然用力握了握蘇澄的手:「小姐……孩子不能有事……不能……你去……拿把刀來……把孩子……取出來……快……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澄這回嚇得連眼淚都顧不上擦了:「珍姨你在說什麼胡話啊,你別嚇我啊珍姨,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太醫,太醫你想想辦法啊!」
太醫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他是任一之前專門派來照顧楚珍的胎的,數月來盡心盡責,半點兒不敢馬虎。因為任一將這件差事交給他時千叮萬囑,讓他定然要保楚珍及她腹中胎兒周全。
其實現在他也還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保得他們母子平安,但那方法風險極大,他不敢輕易涉險……
什麼都不做的話即便出了什麼事他也沒有太大過錯,即便皇上責怪也不會太過嚴厲的懲處他。但如果冒險一試……一旦出了任何意外,他便脫不了干係了……
他不敢……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去拼。
蘇澄在太醫搖頭的時候幾乎陷入了絕望,剛要說什麼卻見蘭馨急匆匆走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她聽後趕忙點頭,急切地盼望著門外的人進來。
片刻後,任奕在蘭馨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就覺得一陣心痛,卻什麼都沒有多說,直接走過去隔著帘子給楚珍把了脈。
手指在楚珍腕間停留了許久,他的眉頭皺的越發厲害。
「怎麼樣?任奕……」
蘇澄顫抖著開口,生怕任奕說出什麼讓她害怕的答案。
任奕皺眉看了看她,沉聲道:「我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救她,但是……風險很大。」
一句話卻讓蘇澄的心來回起伏了好幾次,但她看著已經昏昏欲睡的楚珍,卻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首肯,任奕當機立斷取出銀針,讓宮女將帘子掀開一些,毫不猶豫的對著幾個穴位扎了下去,一邊用手指在銀針上輕捻著,一邊吩咐宮女再去切幾片參片過來。
一旁的太醫早已看傻了眼,回過神後嘖嘖稱嘆:「攝政王好膽識,好針法,微臣自愧不如啊。」…
他的最後一個方法雖然也是施針,但施針的穴位和力道卻與任奕剛剛的手法有些微妙的差別。
原本按照他的方法最多有三分希望保全楚珍和她腹中胎兒,但按照任奕現在的手法,怎麼也有五分才是……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楚珍的嗓子都已經喊啞了,產房內終於傳出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在這聲哭聲過去不久之後,另一聲啼哭也隨之傳來……
楚珍在誕下第二個孩子後當即昏死過去,任奕給她把了脈,確定只是無力虛脫,這才讓蘇澄又懸起的心落了下去。
她開心的讓人收拾了產房,看著兩個剛出生的小傢伙興奮不已,並未注意到任奕在對宮女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兩個小傢伙兒香甜的在小床上睡著,眼睛尚未睜開,小拳頭握的緊緊地,不知在用著什麼力。
先出生的是男孩兒,後出生的則是個小女孩兒,一男一女,當真應了那龍鳳呈祥之說。
她對兩個小傢伙兒喜愛不已,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抱抱那個,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楚珍為了這兩個小傢伙著實受了些苦,整整睡了大半日才醒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她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蘇澄笑著道:「珍姨好福氣,曹伯伯更是好福氣,老來得子就已十分不易了,竟然還得了一兒一女,現在是兒女雙全呢!」
楚珍也是一陣激動:「當真?我真的……生了一兒一女?」
「是啊,我已經讓奶娘去抱了,待會兒珍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太好了……太好了……」楚珍躺在床上雙手合十:「老天厚愛,我們老曹家終於有後了……」
蘇澄笑的有些無奈,故意嗔道:「聽珍姨這話是只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了?小心我給小傢伙兒告狀去!」
楚珍失笑:「都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喜歡。只是你也知道的,你曹伯伯他此前就只有一子,還不甚戰死沙場了……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始終是遺憾的……」
蘇澄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但現在不願她想起那些傷心的舊事,笑道:「老天爺定是覺得對不起曹伯伯,所以賜了這兩個孩子給他作為彌補。只是苦了珍姨遭了這麼大的罪,等曹伯伯回來可得讓他好好補償補償你!」(未完待續……)
第193章 楚珍臨盆。
第193章 楚珍臨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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