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任一併沒有再過來,而是派劉錚來了一趟,問蘇澄可想好給那匹馬取什麼名字。
蘇澄這才想起還沒給自己的馬命名,左思右想,半天也沒想好。
話說這匹馬早已在軍中成了一個傳說,如何桀驁難馴又如何自己認主,一匹任一眼中的色馬在眾人眼中已然成了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只認自己選定的主人絕不屈服於武力威懾的貞烈之馬!古有一女不侍二夫今有好馬不侍二主!這匹馬在眾人眼中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簡直成了貞烈的代名詞!
眾人聽聞這匹好馬還沒取名,紛紛發動自己的智慧給它想了各式各樣的名字,鐵魁,奔石,驚雷,黑岩,力求彰顯這匹馬的神駿不凡,就連劉錚都想了一個自認為雅致脫俗又不失風範的名字:逐風!
他見蘇澄半天沒有想好,猶豫著將手中寫有逐風二字的紙條伸了伸想要遞給她,剛拿出來卻見她忽然兩手一拍,滿臉欣喜的說道:「有了!它的睫毛長長的特別好看,就叫睫毛好了!」
噗,劉錚手中紙條被自己捅了個窟窿,臉上神情變化十分豐富,終是略顯尷尬的定了定神:「好……那……微臣回去復命了……」
於是,眾人眼中威武高大的寶馬被取了一個女里女氣的名字,從此定名為——睫毛。
任一聽聞後被茶水嗆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重複了一句:「睫毛?」
早知道她想不出什麼好名字,沒想到還是讓他吃了一驚……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取出一塊兒成色上好的小小玉牌遞給了劉錚:「讓人刻好,栓到馬韁上。」
「是」,劉錚領命去辦。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嘆息,女人就是女人,好好地一匹馬,竟然……哎……算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這是唐大人啊,皇上都不反駁。他還能說什麼……
翌日,蘇澄想去看看睫毛,順便學一學騎馬。她從任奕出事那次開始就覺出了在這個世界學會騎馬是多麼重要,只是近兩個月一直都在外奔波流離,根本沒有那個機會,現在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匹寶馬。自然要學一學才是。可任一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她方一出門就遇到了正來阻攔的他。
「為什麼不讓我去?」她柳眉倒豎,不滿的問道。
「唐大將軍之女唐扉自幼隨父兄練習騎射,馬術精湛,軍中一些男兒猶不能及,你覺得現在的你……能做到嗎?」
「……我……」她一時語塞,竟是接不上話。
「吃吃喝喝你沒忘記,騎馬射箭你卻一點兒都不記得,說出去縱然大家能理解你不記往事情有可原。不過唐大將軍一生戎馬,他的女兒卻連騎馬都不會。你就不怕給你爹爹丟人?」
他在蘇澄和滄瀾王子夜羽比賽狩獵的時候已知道她忘記了箭術,前幾日將她從秦軒那裡救回來的路上發覺她騎馬的姿勢完全不對,就知道她也不記得騎術,料想她在新得了寶馬後定然想學,但這樣一來她在軍中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形象難免受到影響,這才趕來阻止。
蘇澄聞言一怔,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拉下了臉,一臉失落的走回房中。
「等等」,任一叫住了她,讓一旁的劉錚遞了一套衣服過去。
她回頭一看,是套女子的騎裝,顏色素雅,繡紋卻十分精緻。
「又不能騎馬……穿它做什麼……」她懨懨的說著,沒打算伸手去接。…
「白日裡養足精神,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帶你去遠處的馬場練習。」
「真的?」剛剛還無精打采的人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看著他,在他肯定的點了點頭後一把將那騎裝搶了過來:「任一你真是天縱英明一代英才英明神武睿智無雙!你爹選你繼承皇位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去試試這衣服合不合身,你們回吧慢走不送!」
她說完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門扉差點兒磕了任一的鼻子。
站在門外的他哭笑不得,沒想到她拍起馬屁來竟然這麼順溜,不過你拍完了好歹擺出個阿諛奉承的嘴臉啊,直接把門關上了算怎麼回事兒……
再想到前幾日他們兩人之間的不愉快,現在竟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丫頭……脾氣當真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不過仔細想想,他們之間好像一直是這樣,吵吵鬧鬧大起大落的,但是……到最後總歸又和好了。人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之間不就是如此?
他自顧自的想著,唇邊不禁也掛起幾分笑意,竟是越想越高興,開心的從她房前離開回去繼續處理軍務了。
雖然任一說了讓蘇澄白日裡好好歇著養精蓄銳,但興奮的她還是停不下來,開心的滿屋轉悠,身上的騎裝穿上了就沒再換下來,來來回回的在銅鏡里看了許多遍,覺得比以前穿過的衣服都好看。
夜半時分,房門還未打開,她聽著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就飛奔了過去,一把將門拉開:「來……」
「了」字還沒出口她便停了下來,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
任一剛剛正推門的手因為她忽然把門打開而撲了個空,此刻正穩穩噹噹覆在她的胸前,剛好握住一側飽滿,一旁劉錚哪裡敢看,慌忙低下了頭去,臉幾乎要貼到地上。
「我……」
「你個流……唔……」
她的怒吼被一隻大手迅速堵了回去,任一皺眉瞪她一眼:「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半夜去學騎馬是吧?」
這句話果然管用,剛剛還要發作的人稍稍收斂了情緒,但手上卻是一個用力狠狠在他捂著她嘴巴的手背上擰了一把。疼得他當即倒吸一口涼氣縮了回去。
「你下手有點兒輕重沒有?」他一邊跟上了憤憤的向外走去的她一邊低聲說道。
「沒有!對流氓有什麼輕重!」她邊走邊惡狠狠地回頭頂了一句,卻也是不敢太大聲怕驚擾了別人。
「你自己這時候開門的。」
「我的門我想什麼時候開什麼時候開,你自己管好的你的手!」
任一無奈。不過想想也罷了,反正自己是占著便宜了,那手感……還是那麼好!就是比上次她在溫泉中暈倒那回多了幾層衣物,真是可惜……
兩人一路出了宅院,乘著一架馬車來到了他白日裡所說的那個馬場。睫毛早已被人牽來這裡,見到她之後一路小跑了過來,不斷地往她懷裡拱著自己的馬頭。
蘇澄笑得開心。任一卻是黑了臉,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直接扔到了馬背上,引得睫毛不滿的沖他打了個響鼻。
他將蘇澄丟上馬背之後自己也要翻身而上。誰知睫毛忽然一躲,害他蹬向馬鐙的腳踩了個空,差點兒跌到在地上。
「你要幹嗎?」
睫毛眼中滿是戒備嫌棄的打量著他,讓他一瞬間幾乎以為這話是從它嘴裡說出來的。但馬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說人語。他皺眉瞪了它一眼之後就看向了馬背上的蘇澄:「教你騎馬啊。」…
「就這樣教不就好了。幹嗎非要坐到我身後來」,她的眼神簡直跟睫毛如出一轍。
「我怕你從馬背上摔下來」,他說著還要上去,蘇澄卻是一抬腳攔住了他,鞋底差點兒踹上他的臉:「沒事兒,睫毛摔不著我。」
任一暗暗咬牙,想了想後卻又微微一笑:「好,就這樣教你。」
他說完當真就這樣教起了她如何騎馬。看那樣子倒也認真,蘇澄按他所說去做。果然漸入佳境,能騎著睫毛稍稍加快速度小跑兩步了。但也僅限於小跑而已,畢竟她初學騎馬,並不敢跑的太快,這所謂的小跑也只是比走快上一些,稍稍有了些顛簸感而已。
好在這身子原本的主人唐扉自幼練習騎術,雖然蘇澄得了這幅軀體之後再未沾染,但此刻學起來多少還是得了這些基礎的裨益,不消多時便漸入佳境,速度雖一直不大快,一人一馬配合的卻是越來越默契,圍著不大的馬場轉了許多圈。
任一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見她學的快也就不再指點,悠哉的歇到了一旁,任由她和那叫做睫毛的色馬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溜達。
蘇澄開心的騎著睫毛轉圈兒,覺得大腿內側隱隱傳來不適感也不停,只想著要儘快熟練馬術才行。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直到她實在是覺得累的有些不行了才示意睫毛停下。
睫毛停穩,又像之前那般跪了下來好方便她下馬,她腳才剛一沾地就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任一似早已料到會如此一般,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蘇澄借著他的攙扶稍稍站穩,卻是兩股戰戰怎麼也使不上力道,剛剛在馬背上只是隱隱覺得不適的大腿此刻卻疼痛難忍,半分力氣也用不上。
扶著她的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早說過讓我上馬教你的,吃苦頭了吧?」
「你早知道?你故意不好好教是不是?」
「我不好好教你你還能騎著它跑這半天?」
「那我怎麼還會這樣!」
「你既然不記得如何騎馬,那就是說你自撞了撞之後便一直不曾騎過,到現在已是近十年疏於練習。這般驟然重新拾起,即便學的快些,以你現在的身子骨兒也是承受不住的。」
「可是……那天從秦軒的別院逃回南城關的時候不是也騎馬走了很久嗎?我一點事兒也沒有啊……」
任一沒好氣兒的瞥了她一眼,抱著她繼續向馬車走去,卻是並未接她的話。
以蘇澄的頭腦也無需他回答,轉眼便已明白是當時坐在身後的他一直攬著她才給她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讓她不至於像今天這般難受。不過……那麼久的路,他胳膊都不疼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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