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弈淡淡笑笑,眸色清亮:「是一個我傾慕多年的女子。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江沅掰斷一把樹枝,擲在草叢裡,插得跟一排小樹苗似的。
這小子就鬼扯吧!
他哪來什麼傾慕多年的女子?他認識多年的,除了她和明欣,也就只有那個眼光不怎麼太好,收了他做徒弟的老庸醫了。
見甘弈沒有直接作答,陸禮便也不好再追問,只得搖搖頭,有些遺憾地帶著菱巧離開了。
江沅朝兩人的背影看著。
老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那姑娘懨懨的也不答話,只顧垂首走路,似是心情不太好。
江沅轉頭又朝屋子裡看看,從樹上跳下來。
「你怎麼來了?」
她剛推門冒個頭,甘弈就來了這麼一句。
「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江沅吸吸鼻子:「來拿些藥吃吃。」
甘弈很認真地看看她的面色:
「無礙,回去多喝些熱水便好。」
江沅:
「你這個庸醫。」
「說我是庸醫還來找我拿藥。」甘弈嗤笑一聲:「放心,你壯的跟牛一樣,沒事的。」
江沅:
看看,這才是這小子的真面目。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江沅眨眨眼睛,往桌案上一坐:
「我覺得剛才那姑娘不錯。」
甘弈的手一頓。
江沅看在眼裡,笑的意味深長:
「怎麼,不考慮一下?我看著那姑娘對你有點意思。」
「別胡說。」甘弈低頭擦去桌上的藥屑。
這會兒倒是正經起來了。江沅不屑地搖搖頭。方才也不知道是誰先胡說。
她忽而瞥見桌角。那裡靜靜躺著個水粉色荷包,繡的花紋都被摩挲得有些發白了。
看著眼熟。
江沅猛然憶起,這不是當初她送給甘弈的嗎?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被她送給了明欣。
她突然間福至心靈。
「甘弈。」她伸手取過那荷包,拿著擺弄:「你該不會是傾慕於我吧?」
「滾!」甘弈拿起脈枕就要往她頭上拍。
江沅笑著一骨碌跳下桌:「你要是傾慕我可別藏著掖著,好歹也得給我個機會拒絕你。」
嗖——
江沅一偏頭,脈枕貼著木簪飛過去,砸到一旁的格架,震得上面的藥箱晃了晃。
「我就說你沒事。」甘弈撿起脈枕拍拍:
「粗壯如牛,靈活如猴。大抵又是晚上出去偷雞摸狗著了涼,回去多休息,喝些熱水,幾日便好了。」
「果然是個庸醫。」江沅很是不滿。
「等等。」見人要走,甘弈把她叫住,回身從藥箱裡取出一包草藥。
「最近天涼風大,小孩子最是不耐,你把這個拿去來喜坊。」他把藥包遞給江沅:「放在銅盆里用熱水泡著,給那些小鬼頭們洗臉擦手,對抵禦風寒有些用處。」
說罷,他看看江沅有些發紅的鼻尖:
「免得跟你一樣。」
江沅瞪他一眼,接過藥包轉身要走。
「等等。」
「你有完沒完?話不能一次說乾淨嗎?」
「之前不是說要去永平山看紅楓的麼?」
去年深秋時節,明欣提議三人一起去永平山賞紅楓,結果接連幾場大雨,最後也沒能去成。
經甘弈這麼一提醒,江沅也想起這事來。
「不如過幾日就去吧。」她朝門外看了一眼。
暖陽當空,萬里無雲,接下來幾日應該都是好天氣。
「好。」甘弈笑笑:「我隨時都可以。你與明欣約個日子,告知我便好。」
「噢。」江沅答應一聲,朝門外走,想想才發現不太對。
「送藥讓我去,找人定日子也讓我去。」她回頭看看甘弈:
「我看你不是挺閒的嗎?你自己怎麼不去?」
甘弈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著她:「再閒也沒你這個『沈府千金』閒。」
江沅聽了火大。
要不是倒霉催的,要不是為了避那勞什子命案的風頭,她能被困在沈府這麼久嗎?
「當『沈府千金』好是吧?」她一把搶過脈枕,放在手裡掂掂,眼露凶光:「你若想當,我讓給你。」
屋外,驚起一樹飛鳥。
那隻脈枕像沙包似的在狹窄的屋裡飛了半天,最後還是江沅提著藥包出來了。
甘弈說他的手被砸斷了,得靜養。
方才她有用這麼大力氣麼?江沅搖搖頭,唉聲嘆氣地走了。
她先把藥送去來喜坊。
自然,在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沒忘記把之前在高府、方府和常府的見聞摻進故事裡面,添油加醋地誇大一番。
聽得孩子們個個小眼圓睜,糖塊含在嘴裡都忘了嚼。
在一眾小鬼頭崇拜的目光中,江沅腳步輕快地離開來喜坊,朝凝翠閣去了。
還離著小半條街,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裊裊婷婷從凝翠閣走出來。
明欣。
江沅心中一喜,想著追上去把人叫住,卻遠遠看見明欣拐進旁邊一條巷子。
江沅眉頭一皺。
出了凝翠閣直走便是世寧街,那裡繁華熱鬧,什麼都有;而旁邊那條巷子七拐八繞,沿途除了私宅,再無其他。
是以這條巷子雖然就在凝翠閣邊上,江沅卻從來沒有走進去過。
她亦不曾見明欣走過。
明欣是要去哪裡啊?
江沅停住腳步琢磨一會兒,悄悄跟上那道身影。
巷子很窄,兩邊大多是些小院落。住的人貌似很雜,販夫走卒,什麼樣的人都有,不時便會從院中傳出些說話聲、漿洗聲。
明欣腳步輕盈,完全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多了條『尾巴』。
走了不多久,她轉身進了另一條巷子。
與之前的巷子相比,這裡僻靜許多,沿路宅院看上去也大些、乾淨些。
江沅呆呆地看著那道身影拐進一處院落。
身後,門隨即閉上。
她的腦中突然迴蕩起那日在凝翠閣,姑娘們的調笑:
瞧著宋三公子有意梳攏明欣
許是能安置在別處,做個外室。將來若是肚子爭氣,有了子嗣
一股氣血驀然湧上心頭,江沅腦中嗡地一聲,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難受得緊。
她害怕那個念頭,但它卻像菟絲子般在心中肆意蔓延,無孔不入。
若是
她們這麼多年來的堅持是為什麼?
那個關於郢川的夢,
又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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