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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飛鷹自高空盤旋監視,就算跑得再快的人又如何能躲得開鷹眼?有獒犬自後路追來,就算藏的再好的人又如何能躲得開犬鼻?龍庭衛中帶著的飛鷹和獒犬都是訓練了很久的,專門覓人蹤跡,被鷹犬盯上的人很少有能逃脫的。
是很少而不是沒有,數年前燕山上,有一個少年赤-身-裸-體以濕泥塗滿了全身,非但躲過了鷹的眼睛躲過了犬的鼻子還驚艷的實施了逆襲,雖然逆襲沒有成功,但卻讓鷹和犬的主人刮目相看。
後來鷹和犬的主人也曾後悔過,他總是想如果當曰自己再果決一些殺了那少年,以後也就沒了那麼多令人煩心的事,只是現在想起來,他自己都有些不解,當曰為什麼自己沒有直接殺了少年而是給了對方一個逃匿的機會?是自大?所以後來才有了遼水河畔的黑甲將軍,有了薩水畔的潰兵救星,也有了在燕山上立寨占據一方的大當家。
當曰在燕山上,少年一箭射向自己之後的那句話他依然記憶猶新。
「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或許正是因為這句話,他才對那少年刮目相看。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他才真正對那少年起了殺心,奈何,燕山上最終沒有追上少年郎。到了遼水之後,他又一次猶豫了,因為那少年居然明目張胆的參軍,所以他想再看看,再看看,因為一個不靠譜的讖語而殺人這種事,總是有些不靠譜的。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賭對了,因為那用了假名字的少年真的為朝廷立下的不少功勞。
而再後來,他找不到理由去怪那少年終究還是走上了謀逆的路。
大隋官場的事,連他都覺得污濁不堪。
他站在高處,抬頭能看見飛鷹盤旋,俯身能看到獒犬追逐。
「青鳶,你去,擒了那幾個賊人,要活口。」
文刖淡淡的說道。
背負著烏骨大黑傘的嬌小少女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一隊龍庭衛下了高坡。凰鸞站在文刖後面,臉色平靜。
文刖想到那個少年,心裡嘆了口氣。
希望朱一石的事跟你沒有一絲關係,朝廷現在能容得一個占山為王的草寇,可若是這草寇不但手下有一支百戰雄兵,還想練出一支水軍來那就不一樣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懷疑朱一石的事和那個姓李的少年有關係,這只是一種沒來由的直覺。那個少年遠在千里之外的巨野澤落草為寇,按理說不可能將手伸到江都郡來。可文刖就是覺得,朱一石的事,或許真的是那少年一手謀劃的。
青鳶背負著比她身高還要高出三分之一的大黑傘,帶著一隊龍庭衛追了上去。前面的龍庭衛已經發現了賊人的蹤跡,被獒犬和飛鷹盯上那幾個賊人沒那麼容易脫身。順著獒犬的叫聲追去,沒多久青鳶就追進了林子。
徐瞎子沒有想到朝廷這次派來的人如此扎手,昨晚上一夜沒睡踏實本想天不亮就趕路卻還是慢了半分。
他低著頭一路狂奔,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慘叫。
他立刻頓住腳步回身,卻見一個小牛犢子般大小的獒犬忽然從一側草叢中躍了出來,一口咬在一名瓦崗寨士兵的腰際,這獒犬比狼還要兇惡,一口咬住之後就不斷的來回甩動頭顱,被咬的士兵竟然被那獒犬抖起來無法站立!獠牙深深的咬進了他的後腰,他只掙扎了幾下就漸漸的失去了力氣。
撕拉一聲,這士兵身後的衣服被撕開,同時被獒犬咬下來一大塊血肉。
被咬的士兵啊的叫了一聲,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徐瞎子又驚又怒,咬著牙揮刀朝那獒犬劈了過去。獒犬久經訓練靈活無比,跳動了幾下閃開徐瞎子手裡的橫刀隨即停在原地,弓著身子,呲著牙不住的嘶鳴。
徐瞎子見後面那些錦衣侍衛已經追近,罵了一句狗畜生又砍了幾刀。那獒犬向後退去,這幾刀都沒能砍中。徐瞎子逼退了那獒犬之後掉頭就跑,後面的錦衣侍衛卻已經追到了近前。
突突突的幾聲機括響聲傳來,徐瞎子知道那是連弩射出的聲音立刻躲閃,可他還是慢了一分,這個距離連弩的威力最強,噗的一聲,一支短弩著射在徐瞎子的大腿上。徐瞎子一個踉蹌撲倒在地,眼前一亮原來已經衝出了密林。
……
……
獒犬從樹林中躍起撲出狠狠的撲向倒地的徐瞎子,忽然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從一側炸起,那刀來的毫無徵兆而且速度極快,獒犬只顧著追咬徐瞎子沒有發現身邊的危險。刀光過後,一顆碩大的狗頭被刀子直接劈了下來。那狗還張著嘴巴,碩大的頭顱掉在地上還咕嚕嚕的滾了好幾圈。
劉黑闥一把抓住徐瞎子的後背往前一扯,揮刀劈開幾支連弩。
噗噗噗!
三支羽箭擦著劉黑闥的身子飛了過去,羽箭精準的找到三名錦衣侍衛,一箭一個,連珠三箭連殺三人。
葉懷袖發現了危機,只是還沒等她們再撤回南岸,獒犬已經從林子裡撲了出來,劉黑闥刀斬獒犬,葉懷袖接過嘉兒遞給她的硬弓,在弓弦上搭上了三支羽箭同時射出。三支箭流星一般飛出去,將三名追得最近的錦衣侍衛射翻。之所以突然出手而沒有選擇迴避,是因為葉懷袖知道她們已經沒有可以躲避的時間了。而且龍庭衛手裡肯定有朱一石的畫像,說不好還有認識朱一石的人一同追來,就算想裝作路人,如何能瞞得住?
還不如直接出手,將追兵阻攔一下。
「嘉兒,你和朱一石先回南岸!」
葉懷袖微微皺了下眉頭,從嘉兒手中將箭壺接了過來。
嘉兒緩緩而堅定的搖了搖頭:「小姐你退回南岸,我守在這裡。」
葉懷袖寒聲道:「難道還需要我再說第二遍?」
嘉兒站在葉懷袖身邊道:「小姐,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聽你的,要麼讓我陪在你身邊,要麼咱們一起走。生同生,死同死。」
葉懷袖緩緩的點了點頭對朱一石說道:「木筏還在,幸好沒有毀了,你自己撐筏子回南岸去吧。這次沒人能抽身保護你了。」
朱一石往回退了兩步卻沒有繼續走,他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棒:「我沒地方可去,跟著你們我還能和妻兒團聚,若是過了河回南岸我獨自一人也跑不了。再者,你們救我,我卻獨自逃生,朱某雖然算不得什麼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卻也做不出這等卑劣之事。」
嘉兒笑了笑,衝出去從地上的死屍身邊撿了一柄橫刀回來,葉懷袖持弓掩護,又射死了兩個欲從樹林中衝出來的錦衣侍衛。嘉兒將橫刀丟給朱一石道:「你那個木頭棍子殺不了人,連自殺都不好使。用刀吧,能殺人也能自殺。」
朱一石自嘲的笑了笑,握緊了橫刀。
林子裡安靜了一陣,估計是錦衣侍衛在商議對策。他們手裡的連弩射程不如葉懷袖手裡的硬弓,貿然衝出來就立刻會被射死。過了一會兒,後續的錦衣侍衛已經趕到,湊齊了數十人之後決定一同殺出。葉覆雨和葉翻雲兩個人此時也從包裹中將硬弓取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葉懷袖身邊。
「稍後朝廷的人必將一涌而出,只要能擋得住這一陣咱們就撤,馬匹不要,包裹也丟棄,全都上木筏過河。」
葉懷袖低聲吩咐道。
眾人點頭。
這時樹林中忽然黑影一閃,葉懷袖低呼了一聲:「來了!」
隨即率先一箭射了出去!
……
……
劉黑闥站在朱一石身邊,將一個包裹掛在朱一石的脖子上垂在胸前:「裡面都是衣服,擋在前面,防箭。」
朱一石感激的看了劉黑闥一眼,苦笑一聲。
恰在此時,葉懷袖低聲道:「來了!」
一道人影迅疾如電般從樹林中躍了出來,才一閃現,葉懷袖已經鬆開了弓弦,羽箭破空而出,流星一般射向躍出來那人影。而葉翻雲和葉覆雨兩個人則沒有開弓,等著後面的敵人殺出來。
躍出來的只有一個人,身形嬌小。
嘭的一聲,就在葉懷袖射出的羽箭即將射在她身上的時候,一柄巨大的黑傘忽然如黑色蓮花般猛然綻放開來。巨大的黑傘以烏鐵為骨,金絲為線編織的傘面。羽箭打在那大黑傘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然後緩緩的落了下去,那急如電的羽箭竟然被黑傘攔住!
青鳶擎著大黑傘向前,走了第二步的時候葉懷袖的第二支羽箭也到了,箭簇在傘面上擦出一溜火星,卻依然沒能射穿黑傘。眼看著對面那人頂著那妖異巨大的黑傘已經過來,劉黑闥啊的一聲怒吼向前沖了出去。
他高高躍起,凌空一刀斬在那傘面上。
嘭的一聲悶響,以劉黑闥這一刀的狂暴之力居然也奈何不了那黑傘!只是這一刀力度太大,青鳶虎口一痛不由自主的向後連著退了幾步。眼見奏效,劉黑闥暴喝一聲揮刀再次砍了下去!
就在此時!
大黑傘後面忽然殺出四名錦衣侍衛,兩人自兩翼包抄,兩人抬起手臂對著劉黑闥就發射了連弩!
噗!
葉懷袖的羽箭率先到了,一箭將一名持連弩的錦衣侍衛射翻,只是劉黑闥擋住了另一名錦衣侍衛,葉懷袖看不到敵人所在!而從兩翼包抄而出的兩名錦衣侍衛分別被葉翻雲和葉覆雨射死,頃刻間殺出來的四個錦衣侍衛只剩下一個,可就是這一個,卻已經對這劉黑闥扣動了機括。
劉黑闥只來得及將橫刀擋在胸前,只覺得胳膊和肩膀上一痛便向後栽倒。
緊接著那大黑傘一開,躲在傘後面的錦衣侍衛一個一個沖了出來,趁著葉懷袖和葉覆雨葉翻雲三個人羽箭才射空的機會,對準三個人抬起了連弩。
就在這危機關頭,已經倒地的劉黑闥忽然暴喝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後順勢一滾,手中橫刀電一樣劈了出去,橫刀掃過如鐮刀放倒了一片小麥一樣,衝出來在最前面的四五名錦衣侍衛齊刷刷被斬斷了小腿!
嘭的一聲,收起來的大黑傘鐵棍一樣狠狠砸在劉黑闥身上,硬生生將其砸得向後倒飛了出去,葉翻雲上前一步將劉黑闥攔腰抱住,再看時,肩膀,手臂上中了三支弩箭的劉黑闥竟被這一擊砸的昏死了過去。
那嬌小的人影,手持黑傘微微喘息,帶著一股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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