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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刖自己。
青鳶和凰鸞想再上船去幫文刖,只是那大船上的船夫們哪裡會給她們機會?船兒打了個橫,再想上去難入登天。再者,文刖乘坐的那一條大船竟然不再橫渡,而是轉了帆,逆著黃河水往上游去了,二十艘黃龍快船將河道封住,哪裡還能追得上?
青鳶和凰鸞帶了人馬,在北岸順著河道狂奔。南岸留下的兩千人卻原地沒動,文刖提拔起來的別將陳素咬了咬牙,竟然下令人馬掉頭就走,該著李閒沒打算以鐵騎滅了文刖麾下這幾千人馬,所以陳素竟然帶著兩千兵逃了,也不知道在大隋這江山某處,又會多一個占山為王的草寇。
李閒不打算動用鐵騎,是因為他的騎兵還有大用處。
他來之前便說過,先殺一人,再殺很多很多人。
燕雲鐵騎,便是要去殺那很多很多人的。
大船逆流而上,兩舷八輪,縱然逆水,也要比青鳶和凰鸞他們跑起來快一些。
文刖持了古劍巨闕,眼神難掩慌亂。
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他真的有些慌亂。李閒那個無端的猜測針一樣刺在他心裡,拔都拔不出來。這讓他想起二十多年前大隋攻滅南陳的時候,南陳皇宮屋脊上那個亡命奔逃的青年,他手裡有刀,就是那柄狹長鋒利的直刀,奈何偏偏根本近不了那使雙刀之人的身子。他只有逃,拼了命的逃,挨了一刀又一刀,血將屋脊都染成了紅色。
他最初逃的速度很快,後來血越流越多,逃起來速度也就越來越慢,就在他近乎絕望的時候,他竟然發現那使雙刀的人居然也慢了下來,而且,而且那人居然在咳血!
終於,那人腳步踉蹌了一下從屋脊上滾落摔在地上,吐了一口漆黑的血後嘆了一句可惜。他本打算替君而死,所以吞了一顆毒藥,沒想到他穿了龍袍逃走也沒能騙得了大隋的那些將軍,反而引來一個使刀的高手。他遺憾,大陳終究被滅了國。他遺憾,自己終究沒能在毒發前殺了那年輕刀客。
他中毒而死,卻不是因為文刖刀上有毒。
文刖從屋脊上滑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死透了。在昏迷過去之前,文刖在那人心口附近割了一刀,然後力竭昏迷。
自此之後,文刖便經常提起自己有一次恥辱。
那一次,我丟人的在刀上餵了毒,他斬了我十三刀,我卻只斬了他一刀謊言說的太多太久,連說謊的人自己都被騙了。這麼多年來,被騙了的又何止是他自己?其中自然包括,那個親手將巨闕古劍交到他手裡的皇帝陛下。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謊言終究還是有被人看破的一天。
「你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文刖抬起頭,看著李閒說道。
李閒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天時地利人和我全占了,而且你此時心也亂了,我為何要跟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文刖眼神一寒,怒氣沖了上來咆哮道:「你以為我是在求你?」
他將古劍巨闕朝天一指:「縱然你占盡優勢又如何?我殺一個乾乾淨淨便是!」
說完,他猛的腳下一點,身形炮彈一樣沖了過來,一劍流光,勢不可擋。
裴行儼持了破黑傘擋在李閒面前,雄闊海以陌刀刀柄做短棍,橫著砸向文刖胸口,而李閒,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先是一腳將裴行儼踹開,然後迅疾的向一側閃去,順勢一刀將雄闊海砸向文刖的鐵棍磕開,然後身形猛的向後退了出去。文刖手裡的古劍變了兩次,都因為李閒毫無道理的出手而不得不停下來,當他發現李閒竟然自尋死路的時候心中立刻變得遲疑起來,以他對李閒的了解,此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白痴的事情來。
除非他想求死,可李閒怎麼會是求死之人?
就這麼一詫異間,李閒一刀斬向文刖的咽喉。
果然耍的是詭計!
文刖冷笑,心中道這小伎倆又能有什麼作用?
他以古劍斬向李閒的黑刀,看似就要相撞在一起的時候劍勢驟然一變,頃刻間那長劍便到了李閒的心口!
接下來,李閒做出的事更讓文刖驚訝!
他竟然沒有躲閃,僅僅是將身子往前沉了些許,然後古劍巨闕便輕而易舉的切開李閒的軟蝟甲,從他的肩膀穿透而出!李閒身子微晃,卻冷笑一聲,左手猛的抓住古劍的劍柄,然後一腳揣在文刖的小腹上。
下一秒,李閒的黑刀也到了文刖身前。
文刖大驚,拼著挨了一腳身子借勢向後退去,只是那巨闕劍卻被李閒死死的抓住,停留在李閒的肩膀上。文刖急退中忽然感覺後背上一股大力傳來,緊跟著他胸腹中一震,一股血不由自主的噴了出來。
雄闊海的鐵棍狠狠砸中文刖後背,緊跟著裴行儼棄了破傘抓起地上那大鐵槍,一槍刺出穿透文刖的大腿,竟然將其釘在甲板上!雄闊海再一棍,將文刖右臂砸成了肉泥,裴行儼一腳踩在文刖面門上,頓時那妖異俊美的臉便坍塌了一塊。
李閒臉色慘白的將肩膀上的古劍緩緩抽了出來,沒有去看文刖的狼狽樣子,而是看著那古劍負氣似的說道:「染了我的血,回去我便將你融了改打一柄刀!」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雄闊海又一棍砸碎了文刖的左腿。
裴行儼則抓起文刖的左臂,來回扭了幾下,咔咔的聲音不絕於耳,也不知道手臂的骨頭斷了幾截,碎了幾片。
「別殺我」
文刖強忍著沒有昏迷過去,看著李閒的臉聲音嘶啞著哀求道:「我告訴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你的秘密,只要你不殺我,我就說」
噗!
李閒手裡的巨闕猛的刺進文刖的胸口裡。
「無論什麼樣的秘密,也換不回你的命。」
他蹲下來,放低身子,幾乎貼著文刖的耳邊輕聲說道:「而且,那秘密,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知道?」
文刖眼神驟然一變,似乎是不甘心的嘶啞咆哮著:「你怎麼可能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李閒用極低的聲音認真的說道:「因為我是一個生而知之的人,就算有些事情回憶起來很模糊,可終究我還是想起了一些我可以告訴你,你知道的那秘密,是錯的。因為我根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出身,就算是,也不是。」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閒的手腕一扭,古劍在文刖心口轉了一下,也不知絞碎了什麼東西。
他站起來,因為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出自己憋在心裡太久的一句話,我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覺得心裡格外的舒暢,前所未有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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