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蟬,你說莫罔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明明半天就能往返的路程他兩天還未回。」蕭棄的擔憂和質疑在對象是莫罔時永遠擔憂更勝一籌。
幽蟬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
什麼叫做關心則亂,這就是。
論精明,就連殿下自己都不是莫世子的對手。在她看來,除非是殿下遇險,不然向來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的莫世子絕對會選擇作壁上觀或乾脆坐視不理。
「殿下,莫世子回來了,還帶了……」揚丹在屋外通傳。
還帶了什麼,這傢伙,話也不說完整,還需要她來猜。
「下樓看看莫罔把什麼帶來了。」考慮到蕭棄本質上還是個殘障人士,幽蟬自覺將自己的定位轉變成了老嬤嬤。
一隻手向前板著,另一隻手十分規矩的耷拉在腿側,方便主子攙扶。
蕭棄:倒也不必,你這麼一支楞,好像我廢了一樣。
蕭棄不扶,幽蟬就不走。
兩人在屋內僵持到莫罔上了樓。
「師姐!你看,我把誰帶來了~」莫罔推開門瞧見的便是這麼一出。
「……」
「小妹,好久不見……」蕭宇恆的聲音從莫罔的背後傳來,聽起來是再尋常不過的問候,可細細品味卻能嘗出那麼一丟丟的心虛出來。
男人的聲線在三四十歲其實就已經定型了,所以蕭棄一聽就聽出了這躲著的人是誰,再加上他自己都把身份暴露了,怎麼看怎麼像來找訓的。
「鶴兒,叫小姑姑。」蕭宇恆還是有些求生欲在身上的,他搶在蕭棄之前將自己的兒子推了出來轉移視線。
果不其然,蕭棄還未出口的話那一刻縮回了嗓子眼中。
小孩子長得可真白嫩,別說,是有蕭棄小時候幾分可愛的。
雖然不是侄女,但侄子也大差不差。
「小姑姑真好看~」肖鶴軟軟糯糯的奶音給蕭棄誇得渾身舒坦。
那是,她蕭氏一族就沒有丑的!
「皇兄,皇嫂呢?」聽二皇姐說上次大皇兄回京是帶了娃和嫂子一起回去的,怎麼這會兒反倒不見人了呢?
蕭宇恆撓了撓頭,沒說話。
「小姑姑要找娘親嘛,我知道娘親在哪裡哦~」
蕭宇恆:敢於背刺親爹的壯士居然是我的親兒子。
看自己大皇兄這熊樣兒,蕭棄立馬猜到他在外娶來的夫人不是一般人。
「鶴兒,你最乖了,你來告訴姑姑,娘親叫什麼名字好嘛?」小孩子天真無邪可好騙了,尤其是蕭宇恆那個呆瓜的孩子。
肖鶴正準備說,他的爹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雙手架在腋窩下逃命似的抱下了樓。
「……」討厭,就差一點點。
莫罔在旁邊看完了全過程,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師姐在家人面前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呢。
「別看了,下樓。」蕭棄輕咳一聲,兩隻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將自己微彎的唇角拉平,裝作若無其事,任由莫罔和幽蟬一左一右把她當作腿腳不便的老人那般扶持著下樓。
雖然,她的腿並沒有受傷……
……
白弋在樓下端著剛剛盛上來的熱湯大快朵頤著,不經意的抬眸與蕭棄的目光正好對接上。
難以置信,這個女霸王居然傷得這麼重。
「莫罔,你下次帶了誰回來一次性說完吧,驚喜和驚嚇倒也不必分開講的。」
白弋嘴都沒顧得上擦,聽見這話喜氣洋洋的對蕭棄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笑容。
「聽著沒,你師姐說我是驚喜呢!」
莫罔:你是真沒聽懂還是裝傻呢?
莫罔都懶得說白弋了,這廝就非要在師姐面前表現的這麼蠢嗎?
蕭宇恆從後廚露了個頭出來,滿臉疑惑的問:「這麼說,我是驚嚇了?」
蕭棄:臥龍鳳雛必不會成單個的往外蹦,這不巧了,全是莫罔帶回來的。
別說蕭棄了,莫罔都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急忙尋了個由頭將話題岔了過去。
「師姐,白弋他有話要和你我說。」
白弋臉色一僵,手上的湯都不香了。
誰說的?誰說他和蕭棄有話可講的?
可惜,白弋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蕭棄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好像能看穿人心。
「你等著……」白弋動了動嘴唇,無聲的沖莫罔傳達了他想說的話。
……
蕭棄揮退了揚丹等她帶來的人,避免在談事時叫不該知道的人聽到了什麼。
往來客棧一樓大廳在閒雜人士離去後顯得尤為安靜,蕭棄往那一坐,白弋嘴就開始打飄。
早知道有這麼一劫他就該在太師府那會兒便將事情講明白的。
本著早死早超生未必就是壞事,白弋硬著頭皮扒出了自己的秘密。
「殿下一定覺得我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就連我自己都這麼想,大抵是被某人灌了迷魂藥了。」他暗戳戳的怒視莫罔。
蕭棄看了眼摸鼻頭,全當自己不存在的莫罔,眸中露出淺淡的笑意。
「我坦白的話,你不許動手!」關南村初識時自己被當成了探子挨揍就算了;京城太師府再遇,兄弟仨沒一個跑掉的,被捶了也不是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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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管怎麼樣也要把話先挑明了。
蕭棄不答應是不可能的,好奇心被人挑了起來,怦怦直跳。
這個秘密她非聽不可。
看著蕭棄點頭答應,白弋這才放下心。
「我前面不是說自己是翊閣除名的殺手嗎,事實上我的確是,不過地位非同一般,我是前任翊閣閣主,現任是我外甥女。」
外不外甥女的暫且不提,難怪當時能使喚那麼多人幫著搜羅證據。
「厲害,所以你這次來這裡是出了什麼事嗎?」說真的,蕭棄沒有生氣的必要,在她看來白弋完全就是一個強勁的幫手,誰會嫌幫手的計謀多呢?
「莫罔當時不是把羅摩人的圖騰說給房少華聽了嘛,正好,我翊閣也需要羅摩的相關線索,索性也插了一腳進來。」白弋說完又吸了一口氣接著道:「然後我在你們走後靠著翊閣在整個東齊的勢力,在地方官員能夠聽到的地方散布了例如找到蛇形掛墜或刻有蛇樣圖紋飾品的人可以加官進爵的這類謠言,咳,借著你的名義。」
蕭棄懂了,這才是他慌的點,假借他人之名行賄賂之事,東齊是蕭家人掌管的江山,這種行為等同於干擾朝堂內部的安穩,她若知道,自然會咎責他。
白弋這傢伙,好像次次都是懷著好意來的,結果卻總是好心辦壞事。
蕭棄的心情很複雜。
「其實這東西最開始是在我手上的,勞你繞了這麼大一圈。」莫罔本想藉此物釣出隱藏起來的幕後之人的同夥,不曾想倒把自己人拔出蘿蔔帶出泥,什麼都不剩了。
白弋:收回原先那句話,好兄弟?誰和你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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