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龍淵發號施令了,他也只有照辦的意思,所以當即就點頭答道:「是。」
龍淵揮手示意他退下,兀自望著窗外的觥籌交錯的酒宴發呆。
林長樂進來的時候,龍淵正想得入迷。
「怎麼樣了,那件事你可跟秦天音說了?」林長樂打量著龍淵,不過龍淵的神色已然說明了一切,她這一問倒是有些多餘了。
龍淵臉上有一些失落,搖搖頭,看著林長樂說道:「沒有。我不想強人所難……」
林長樂忽而就笑出了聲,臉上生出一絲譏誚,「原來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還會有不想強人所難的時候啊?」她不知是該為秦天音高興呢,還是該為自己感到可悲。
畢竟當初她背棄龍臨,嫁給了龍淵,這明明暗暗,龍淵不知道使了多少的手段,現在他竟然拋給自己一句不想強人所難。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替你說,順便再替你做了……」林長樂臉上一片陰冷,她現在可真是看不起龍淵啊。
「你這麼做了,就不怕龍臨恨你?」龍淵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長樂怔在原地,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而且我不缺女人,你用不著那麼急著為我納妃納妾……」龍淵的聲音冰冷,這與他溫文爾雅的性格很是不符。他沒有給林長樂留一點兒情面,「還是說你做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自己,你以為這樣,龍臨就還對你念念不忘,你們就還能回到那個時候嗎?」
林長樂緊緊咬著下唇,唇角有鮮紅的血絲滲出。她拳頭緊握,能看到骨節發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入目。
「林長樂,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龍淵聲音冰冷而決然,他不管林長樂是什麼態度,徑直出了房門。
這註定是一個多愁的夜晚啊……
夏日悄然而至,天氣已經有燥熱的痕跡了,經過一個春天的向上生長,大片的樹已經綠陰如蓋了,顯示著蓬勃的生機。
秦天音已經很少再去朗月樓了,畢竟對她來說那裡雖然存在著很多的際遇,但是更多的還是危險和麻煩。一些人她惹不起,一些人她不能惹,就算再怎麼風光無限,可身份總歸是在那裡擺著呢,秦天音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證明自己才能的機會。
這些日子陳思已經很少來找她了,她們之間似乎生出了某種嫌隙,但是秦天音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她很想問問陳思,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在凝音榭的時候,她除了看書就是侍弄一些花草。夏日裡的花開得最是絢爛,這些龍臨送來的花本是要和他一起看的,但是龍臨卻還沒有回來,而且聽玄安說還是一點兒龍臨的消息都沒有。
秦天音只能兀自祈禱,祈禱龍臨能夠平安歸來。
「小姐,陳思姑娘來了……」采芙走到秦天音的身邊,輕聲說道。
秦天音先是一愣,隨即就朝采芙望過去,果然見到采芙身後跟著的陳思,她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秦天音也回了她一個明媚溫暖的笑。
「你怎麼來了?」秦天音語調里全是欣喜。「自從那日一別,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在忙什麼呢?」
「最近……家中的事務比較多,我母親就不怎麼讓我出門了,所以才……」陳思抱歉的一笑。
秦天音方才還因為陳思有一些陰霾的心情瞬間變好了,原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還是需要友誼的。
「沒關係……」秦天音沖她笑笑,適才問道:「怎麼樣,那琴譜的曲子,你回去可彈了?」
陳思點點頭,說道:「彈了兩曲,今日正想找你來,咱們可以一起去彈一彈聽一聽的。」
「好呀。」秦天音正是無聊之際,實在需要一些東西來放鬆身心,而陳思提議的確實不錯,音樂恰好能夠放鬆身心,陶冶情操。
「就在這裡?」陳思眉頭微皺,望著凝音榭四周,瞧著秦天音疑惑道。
「莫非你有更好的去處?」秦天音瞧著陳思,一臉的期待。如果能有更好的去處,秦天音自然是樂得去的。
陳思眸子裡閃著明亮的光,一臉神秘得笑笑說道:「我有一個好的去處,而且你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秦天音忙合上書,示意采芙去給自己拿衣服,說道:「我在凝音榭也待了這麼些日子了,確實想出去走一走,我對京都也不熟,你且說說咱們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陳思一臉神秘。
「只要不是朗月樓就行。」秦天音自然知道陳思不會帶她去朗月樓的,所以才這麼說。
「是清風居。」陳思索性不再賣關子了。
秦天音搖搖頭,說道:「你說的我還真不知道。」
陳思難得會這麼熱情,秦天音自是盛情難卻了。
一路上陳思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她極力得表現出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心事,但是秦天音還是捕捉到了陳思有些閃躲的目光,她的目光里摻雜著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秦天音問道。
陳思想了想,既然秦天音問了,那她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適才說道:「天音,對不起……」
秦天音莞爾一笑,拉著陳思的手,說道:「怎麼了……」
陳思明亮的眸子裡糊上了一層水霧,她咽了咽口水,還是把秦婉和威逼利誘她的事情和秦天音說了。
「當時我回去撿帕子,不小心就聽到了你和墨玉的談話,對不起……」陳思說得時候眼裡閃著楚楚的淚光,竟然讓人不忍責怪她。
「龍臨的行蹤……」秦天音有一些苦惱,「事情怕是麻煩了……」
陳思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因為在她來到凝音榭之前,她就聽父親說,龍臨殿下途中遇到刺客,身負重傷,至今下落不明。
她自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母親,母親跟她分析了一下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陳思才想著向秦天音坦白這件事。
不管怎麼說,龍臨行蹤是秦天音和秦婉和泄露出去的,總歸是連累不到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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