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陳四嘉,這人有些死腦筋,也大約是從小便被嬌養慣了,喜歡什麼東西就非得拿到手不可。當初剛來軍營的時候,目中無人,心高氣傲。相中了若狹的斬月劍,明搶不能,不惜重金請專門仿造名器的姚叔子從江南遠赴漠北,給他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劍,然後趁若狹不備,給她偷換了。
世間有名的寶劍,落了他手中,卻也只是置之高閣,紈絝們宴會之時,拿出來供大家一番欣賞,充實充實他的藏寶庫而已。
再說起這寶劍的來歷,江湖上有傳聞,宣文帝喜歡收藏寶劍,宣文帝死後將斬月寶劍也入土陪葬了,劍士們尋遍大江南北也尋不到宣文帝的陵墓。若狹憑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臍帶關係,也不知打哪兒聽來了點消息,秉著寶貝不能浪費的原則,眉頭也不皺地就跑去撬開了老祖宗的棺材板子,盜來了這斬月劍。
陳四幾次把寶劍在人前展示了一番後,這事兒就給傳到了若狹的耳里。若狹仔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雖然逼真不已,但劍柄不起眼的縫隙中,竟刻著姚叔子幾個小字!姚叔子是仿造名器的大家,但眾所周知,他仿造的東西幾乎能以假亂真,但他會在物件上不明顯的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至於為什麼,怕是高人都有點與眾不同的小愛好的嘛~
若狹是個爆脾氣的,這廝敢在她頭上動土,當即提著假劍就砍到了陳四的營房內,揚言直說砍死了就算他戰死沙場,以身殉國。嚇得陳四差點沒給她磕頭,連忙把自己所有寶貝都給若狹送了去,求爺爺告奶奶的,這才算了事。
若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陳四給她上貢了這多寶貝,她就請陳四喝酒,三回五回的,兩個人就混熟了。且兩個人的興趣相投,口味相近,久了可算是漠北出了名的一對紈絝敗類。
陳四仗著和若狹親近,狐假虎威以及嫁禍之類的事情可沒少干......
再說眼下,看到如此一個絕色正站在自己營房前,說心裡不動歪腦筋——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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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狹駕馬到了軍營,看守小兵眼尖,連忙捧著笑臉迎了上去。一邊幫她拉著馬,一邊朗聲問候:「哎呦喂!傅少您來了,不知今兒吹得是什麼風......」
若狹哂笑,跳下馬,抓過一包牛肉就丟給了他,問道:「你們陳領軍呢?」
小兵樂呵呵地接住吃的,指了指西北面,擠眉弄眼,捏著怪腔調說道:「陳領軍方才帶著一個新來的去了『那邊』的營房,嘖嘖,傅少,您可得去瞧瞧,那新來的人可真是不一般。」
新來的?西北面可是出了名的廢物營,她離開了這麼一會子,京城就又丟了一個廢物過來?現在與北面蠻賊之間的關係時好時壞,若是情勢惡劣起來的話,戰爭難免,京城裡那些貴族們可打錯算盤了。若狹抖了抖披風上的風雪,倒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現在小爺她心情極好,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小阿胡,兩人坐下來喝喝酒吃吃肉,談談自己的小表哥。
若狹心情蕩漾,連走路都不自覺地用了點輕功,一路飄飄忽忽就飛到雜兵營。方才停下腳步,便聽得一陣喧譁聲傳來,若狹蹙眉,左眼皮咚咚直。一抬眼,就見到一隻箱子被丟出營房,裹著雪花就直直向她砸來,連忙閃身躲開,頓時氣血沖頂,繃著臉就要去捉始作俑者。
嘖,連小爺也砸!看不把你整的求爺爺告奶奶的!
帘子裡面突然又傳出一聲凌厲的尖叫,嗓音纖細銳利。若狹一把撩開帘子鑽了進去,劈頭蓋臉一聲大吼:「是誰在鬧事!找死麼!」
再睜眼看去,阿列?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得房內一共三人,一人僕從打扮,面容甚是清秀,眼下被縛住雙手雙腳拋在地上,雙眼含淚,哭得好不可憐,估計剛才的尖叫就是他發出的。若狹只認得陳四,只見他衣裳半褪,面容慘白,他的懷裡正摟一人,若狹看不到臉。貌似剛才兩人正迫不及待地要行苟且之事,動靜鬧得不小,家具被幢得東倒西歪,飾物倒了一地,室內一片狼藉。
強暴未遂?現場肉搏?還是傳說中的三人行......
若狹愕然,嗓子噎住發不出聲音,再沒了方才的氣勢,只能幹瞪著大眼,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自己現在是應該轉身逃呢?還是轉身逃呢?
腦迴路轉了又轉,腦海中回放起一些畫面——十歲時,張鐵當著她的面摸花娘屁股的事情......十一歲時,那隻長她兩歲的徐太傅的兒子徐年吹噓他一夜五次,年少風liu......十三歲時,她被帶去花樓,塞了小桃紅足足一千兩銀子,讓小桃紅替她保守她女兒身的秘密,並且見人就吹噓她一夜七次,龍生虎猛,金槍不倒......十四歲的現在,漠北誰人不知她傅若狹「威風事跡」......
呔!她在別人眼裡可不就是一身經百戰閱人無數的形象!
外強中乾的事情要是被大家發現了可怎麼辦啊喂!
若狹急了,一急就容易說大話,或不知所云。
「哎哎,陳四,你也忒猴急了,竟然敢在軍營里偷吃,我倒不知你還喜歡綁著上......」說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軍營裡面都是男的,不禁咋舌:「陳四,原來你還好龍陽這口......」
陳四被她的一驚一乍嚇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她到底有沒有生氣。在軍營裡面做這事情,打五十大板都是輕的。倒是陳四懷裡的人,趁著陳四愣神的檔口,一個鯉魚打滾,猛地將陳四撲倒在地,陳四一時不防被得了手,動彈不能。那人恨極,對著陳四的脖頸就一口咬了下去!!!
這可不得了!陳四到底是個大少爺,哪受得了這般的疼痛,疼得頭暈眼花不說,氣都喘不過來了,漸漸地臉都漲成了青紫的顏色。這要是再不鬆口,他可得一命嗚呼!!生死攸關之時,陳四手忙腳亂地揪住了唐沐的頭髮就狠狠一拽,這才讓唐沐疼得鬆了口,討回了一命,趴在地上拼命咳嗽,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般。
若狹咂咂嘴,心底暗暗地替他喊疼,脖子上雖然沒咬出血,但那一圈暗紫色的牙印,看著就觸目驚心。
別問她為什麼不上前勸架,有好戲不看的都是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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