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兩人自然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依舊談笑風生,繼續前行。
忽然,若狹站住了腳步,眼睛看向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哭笑不得:「阿胡阿胡,這小子又踢我了,真不安分......」
「咦咦?」阿胡的表情比她還要激動,雙眼瞪著她的肚子,似乎覺得非常奇妙,這裡頭竟裝著一個小娃娃。
「哎......」若狹又叫了一聲,而後嘆了口氣,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肚皮,威脅的口氣:「臭小子,再搗亂就不讓你出來了!」
阿胡聽了也終於笑了:「這小子的性子肯定隨你,你就多多擔待唄。」
「那是,我的兒子當然像我......」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夕陽西斜,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竟有幾分一家人的和諧模樣。
見鬼的一家人!門後的黑衣男子撓牆,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覆好幾次才平靜下自己的心情,控制住自己沒有直接跑上前去,扯開阿胡,好好摸一摸抱一抱,親一親那個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女子,以及她腹中孕育的孩子。
現在還不是時候,慢慢來,慢慢來......
莫桑來傅府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情了,說右護法在趕來的路上又跑到洵州去處理了一下門內的事物,之後又繞路去了驥陽,怕是半個月都回不來了,看樣子是不能前來拜見主子了,還請主子諒解。
莫桑說得理所當然,若狹瞟了他一眼,語氣促狹:「你們同為護法,他忙成那樣,你卻還能到處走走玩玩,時不時來我傅府蹭頓飯?」
這話竟然從傅若狹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個笑話,莫桑聳聳肩。斜睨她一眼:「你還是門主呢,也從來不見你有忙過什麼事情。」
好吧,這話她無力反駁,只是歪著腦袋想了想。問莫桑:「莫桑,青衣門裡頭,你負責些什麼事情,右護法又負責什麼事情?」這個她想要弄明白些,畢竟一個忙得來見見她都沒時間。一個卻到處走到處玩。
「大致上來說,除了白雲村那一百多位殺手歸我管,其他的事情都是他來操持,且我這邊有些事情也需要麻煩他的......」想想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最大的功勞者是右護法,但明面上的主持者卻是莫桑,原因是右護法其實並不會武功,且為人低調。
若狹心裡有了個地,點了點頭,又對莫桑道:「那你日後再接殺人的單子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總不能得罪了某些皇親國戚,他下令通緝我的項上人頭,我還蒙在鼓裡。」
知道她在暗指容王的事情,莫桑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我太匆忙了,隨口便答應了下來,況且那人出的銀子確實多......」
若狹好奇:「金主是誰?」
「主子......」莫桑遲疑。
「放心,我當然知道規矩!」絕對保密,不能泄露金主的身份。
「是大理段家。」莫桑輕聲道。「若是我沒有調查錯的話,恐怕是為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只是段家的一個小婢,段家大公子似乎準備納她為妾,卻不想出遊的時候走散了。差點被容王三公子給玷污,因此段家大公子下了二十萬兩的重金,一定要除掉容三公子。」
二十萬兩!段家果真是有錢的很,為了一個小妾做到這種地步!
「唔,為了女人啊,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吶......」她感嘆。
「主子?」莫桑疑惑地看著她。
「怎麼?」
「你是不是也想要成親了?」平時動輒要打要殺的人。竟然聽了這種狗血的故事也能幽幽的發出一聲感嘆,害得他好不習慣。
「嗯?有這麼明顯麼?」她無辜地眨眨眼,也不否認。
畢竟同門師姐弟一場,雖然他比她大卻要喊她為師姐,且現在她是不學無術的門主,他是勞心勞力的護法,種種的一切都挺膈應人的,但他到底還是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心想事成。
只不過未來的師姐夫最好有一顆堅強一點的心臟,不然攤上這樣的娘子遲早崩潰。
若狹見他毫不留情的擠兌她,挑一挑眉,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莫桑......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長得不錯,性格也挺好......」
莫桑臉色頹變:「我差點忘記師父還在客棧裡頭等我呢,主子我先走一步!」
「等等,不留下來吃頓飯麼?芸娘做了你最喜歡的松鼠桂魚哩。」
「不了,師父要緊......」要是再留下來,就不是他吃魚了,說不定是她吃他了!
連忙逃之夭夭,一眨眼,黑色身影便消失在了空中。
若狹沒好氣的搖搖頭,托著大肚子轉身回屋,七娘遠遠見了連忙責備她:「小姐,都和你說了要帶一條毯子,不能直接睡在涼亭裡頭,怎麼不聽話呢......」
絮絮叨叨的聲音追著她消失在屋內,外頭炊煙裊裊升起,頭頂青天白日,分外明朗。
前兩日她已經聯繫上好些漠北倖存的將領士兵,現在大都從邊疆前線撤了下來,分配在各地,有的做了中郎將,有的做了禁衛軍,有的解甲歸田過得倒也自在。基本上大家都從兩年前的噩夢裡走了出來,亦有著了魔怔一般的,看見她便痛哭流涕,糾得她的心也痛得快要炸裂。
她給每個人都贈送了一筆可觀的銀兩,只說是傅長風當年吩咐她所做的,他們拒收不得。
她現在過得挺好的,自然也希望故人能過得好好的。
至於她的記憶,現在還是有些渾濁零碎,倒也無妨,至少還能好好生活不是。
而關於她的臭名昭著,這個確實沒有辦法了,她打從娘胎開始就不安分,小時候名聲一直臭到現在,還真難為那些一直被她噁心著的人了。不過只要自己在意的人不介意,其他人怎麼看她不關她的事情。
再說起自己腹中的小豆包,若狹嘴角不自覺地扯開一抹笑容,好在孩子一直都很堅強,能夠陪她活到現在,她還能有什麼不滿意。
若不然再給小豆包找一個爹親,組一個三口之家?
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不是麼!
一間武堂的段君蘭來了,彼時若狹還正在糾結,要是段君蘭再不過來,她就去一間武堂找他的時候,七娘匆匆跑了進來告訴她,有一個翩翩公子前來拜訪。
她認識的人裡頭能夠被稱上翩翩公子幾個字的還能有誰,可不就是段君蘭。
連忙讓七娘給自己稍微梳理了一番,找件像樣的女裝穿穿。
可她想來都是只貪圖舒服,哪裡會去計較衣服的樣式,放眼看去一柜子的素色長袍襦衫,連點花紋都沒有,哪裡像一個女子會有的衣櫃?
七娘犯難了,忽而靈機一動,想起了什麼:「小姐,你舊廂房裡頭還有一箱子衣服呢,我去給你找找有沒有現在可以穿的。」
舊廂房?
她離家多年,留在家裡的衣服也多是孩童時候的衣服罷,哪裡還有能穿的?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七娘馬上咚咚咚地跑了回來,手裡拿一件廣袖襦裙,櫻花一般絢爛的顏色,袖擺領口裙擺都鑲著金邊,很是好看。若狹可沒有穿過這麼打眼的顏色,看了看衣服的樣式隱約覺得眼熟,可偏偏又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愣了愣,想要拒絕。
七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堅持一定要她穿這件:「小姐雖然是要做娘親的人了,卻是最適合穿這個顏色的年紀,相信七娘的眼光罷,小姐穿上它一定教人看得移不開眼!」
七娘起鬨了幾下,若狹終於還是穿上了,衣服正好合身,似乎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這條裙子的亮點在於層層疊疊,卻又飄逸輕盈的袖擺和袖擺,行走間好似一段綻放的櫻花一般,馬上就要飛上天去。
七娘手巧,又給若狹挽了一個得宜的髮飾,別一支櫻花髮簪,相得益彰。
總之,鏡子裡面的那個人有點眼生,若狹舒一口氣,起身走向大廳。
前前後後加起來,段君蘭等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卻依舊氣定神閒,不驕不躁。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收起手中的摺扇,起身往回看去。
頓時眼前一亮。
若狹這回看得仔細,眼中的光亮並不只是所謂的驚艷,竟還有幾分形容不出的欣喜若狂......有這麼熱切激動麼?
他馬上又斂起了自己的神采,頷首作揖:「傅小姐。」
「段公子好等,快快請坐。」她笑意盈盈,示意段君蘭繼續坐下,自己則於理不合卻極為親密自然地坐在了他身邊的座位。
似老友相聚,又似......曖昧關係?
段君蘭溫柔的笑笑:「叨擾傅小姐了。」
「不必那麼生分,直接叫我若狹便是。」
「也好,那你也直接喚我君蘭即可。」
若狹點點頭,表示贊同,而後咧嘴一笑,痛痛快快地直奔主題:「君蘭,有一問題求教,不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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