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龍煜天大感有趣,「如果說我殺南宮震的事情敗露了,那麼南宮世家想除掉我倒是有可能,但西門世家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僅僅因為我揍了那個紈絝子弟兩次?不會吧?」
「哼,大膽賤民!竟敢對堂堂郡王不利!就不怕被誅九族嗎?要不要屬下……」龍子風顯然對此非常憤怒,用手在脖子前橫向比劃了一下,詢問龍煜天的意思。
龍煜天啞然失笑,看來這小子還沒有熟悉一個江湖中人的心態啊,趕緊笑著沖他擺了擺手:「那倒不必,如果我是誰想殺就能殺得了的話,那早就連骨頭都爛沒了。追查福伯的事還得通過江湖手段,他們並不知道我就是廟堂上的那個龍煜天。既然入了江湖就按江湖的規矩來。子風,你要記住,玩兒任何遊戲都要遵守遊戲規則,不要妄想以一己之力就與整個社會的慣例來對抗,那樣唯一的結果就是被無情吞噬掉。當然了,在規則之下偶爾用一用作弊器倒是可以的……」
「作弊器?」龍子風聽得似懂非懂。
龍煜天神秘一笑:「你切附耳過來。」
身為親衛的龍子風趕緊湊過去傾聽,嘴裡不時發出了:「遵命!」「是!」「交給屬下去辦。」等短句。
飯後他就獨自離開了,屋內剩下龍煜天一個人在想著心事。
半夜時分,房門再次被敲響,但這回是全無節奏的。龍煜天「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握緊寶劍,沉聲問道:「誰?」
「客官,是我,店小二。」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剛剛有人給了小的一點碎銀子,說讓小的把一封書信交給你,好像是你姐姐寫的家書。」
「姐姐?」龍煜天眉頭大皺,自己哪來的姐姐?剛想回絕,突然心中一動,趕緊把門打開。
小二遞來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書信,信封上沒有任何文字。
「送信的人呢?」
「把事情交代好就走了。」
「這樣啊,那就謝謝了,你先下去吧。」隨手也給了他一點碎銀子。
小二頓時眉開眼笑:「好的客官,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啊。」
關上房門,龍煜天拆開信封仔細閱讀了裡面的內容。「果然啊。」他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點燃蠟燭將信燒掉,火光映亮了幾行娟秀的小字……
第二天午飯過後,龍煜天一個人在海邊悠閒的散著步。走著走著,旁邊一個小酒館引起了他的注意。當然了,並非此酒館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只是這廝很沒出息的犯了酒癮。可是當他正準備跨進去的那一刻,還真的發現門外一名倚著牆壁癱坐在地的醉漢有些不同尋常。
那人一身藍色的短衣皺皺巴巴,但並無多少灰塵;寬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稜角分明的下巴布滿了鬍渣;雖然是坐在地上,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體格高大而結實;旁邊放著一個空掉的酒罈,背後躺著一根長得過分的扁擔;而最令龍煜天在意的是當自己接近的時候,此人身體不易察覺的緊繃了一下,然後馬上放鬆下來,那一瞬間龍煜天甚至捕捉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剛開始他幾乎以為是有人埋伏在這裡要對自己不利,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原來他是從我的腳步聲判斷出了有習武之人接近,本能的戒備起來,後來因為沒有感受到我殺氣,所以就沒動。一副酒鬼的樣子本身卻是個高手!呵呵,有趣……」
「這裡就在幽冥島的鼻子底下,如果是他們的暗樁到也不奇怪。算了,反正跟老子無關,還是先喂喂酒蟲實在。」於是他就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鑽進酒館裡痛痛快快的牛飲起來。
然而半個時辰之後,外面響起了打鬥聲和怒罵聲,原本他並沒有在意,畢竟打架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哪還有什麼可好奇的?可在他又幹掉兩杯之後發現不對勁了:「其中的一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趕緊拎著酒壺跑到門外,一觀之下,頓時睚眥欲裂!
只見許久不見的隨風正和剛剛看到的醉漢激烈的交著手,而步鳴飛則躺在一邊生死不知!
醉漢手中挺著一桿銀槍,想來便是之前藏在扁擔中的,其槍法快若蛟龍,犀利無匹。
然而隨風的身法更快,在狂亂的槍勢中悠然閃轉,留下道道殘影,看似危若懸卵,實則有驚無險。
醉漢很清楚自己的內功心法暴起暴落、招式也重攻輕守,這樣損耗內力較快;而對方氣息綿長,又以逸待勞、守中有攻,長此以往定然是自己先垮下來,所以眼前的局面必須改變!
「首先,要定住他的身形!」他打定主意,心中發狠,手中的長槍就如突然爆炸一般化作無數寒光同時刺向隨風所有的殘影,甚至還包括了有可能成為隨風后續落點的空處,簡直就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讓人避無可避。此網起來是覆蓋性攻擊,其實有主有次、殺機暗藏,當對手所有騰挪的空間都被封住的時候,立刻有五道最為犀利的殺招從眾槍影中脫穎而出,分別自五個方向閃電般刺向身形微微一頓的隨風,誓要將其絞為粉末——「玉龍橫空槍之萬方若水」!
隨風面色一沉,心知此招無法閃避、無法反擊,除非自己的內力高出對方許多方能以力破巧,但目前來看是不現實的,只能全面防守。他迅速將雙臂微微回撤,縮小指力籠罩的範圍,然後單腳撐地瘋狂旋轉身軀,同時以伸出半臂的姿態急速出指,瞬間在自己四周布置出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壁」,用旋轉之勢卸開對方少許力道,再用紮實的指功直接與其對抗——正是「玄青巽指之青煙翠霧」!
終於勉強撐過了這輪攻勢,但他的經脈依然受到衝擊,身法出現了片刻的滯待和晃動。醉漢趁機銀槍一挺,以雷霆之勢迎面刺來。隨風瞳孔一縮,偏肩側頭險險避過,幾縷頭髮被輕易割斷。他不敢停留,趕緊催動指力抬手點中槍桿,銀槍頓時一彎。
然而這一彎卻成了對方的後招,只見槍桿弧度越來越大,眨眼間便形成近乎對摺的狀態,槍尖從後方向他頭部抽來。
隨風腳下一點,身體直挺挺的向後飄了一步的距離,然後抬起左手以小臂封住銀槍,趁著槍桿回彈之際突然發力向前猛撲,「玄青巽指之勁寒撲面」直刺對方咽喉。
醉漢聚集功力與雙手經脈,握著銀槍迅速上抬,用槍桿末端硬接了這一記。
隨風加緊搶攻,連綿不絕的指力一浪接過一浪,聲勢駭人。但他此時只是看上去穩占上風,心中卻在暗暗叫苦:「我們兩個的功力相差無幾,勝負難斷。原打算憑藉輕功周旋一番,待他消耗過大、露出破綻的時候再適時反擊。哪想到卻被他一招定住,隨後完全就是貼身纏打!用長柄兵器的人居然主動捨棄攻擊範圍上的優勢而把我困在了一個固定方向,這份臨陣經驗和應變能力的確不同凡響。如此下去只能是硬碰硬的白熱化態勢,而他的招式更重攻擊,吃虧的是我啊。」
為圖改變,他也只能豁出去了,虛晃一招之後賣出一個破綻,引對方來攻。果然,銀色長槍就像一隻捕殺獵物的毒蛇,看準機會吐著紅信敏捷的射來。此時隨風的雙臂已經探出,回擋是絕對來不及了。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盯住槍尖的來勢和軌跡,在即將按計劃做出反應的時候不想對方突然加速,瞬間刺至丹田前。隨風大驚失色,地獄已經近在咫尺!
這一刻,在實實在在的死亡威脅之下,他體內的潛能頃刻爆發,「逍遙玉步」瘋狂的發動起來,帶動他的身軀如無骨柔絮一般順著銀槍的前移而呈現詭異的彎曲弧線,緊貼著槍尖輕飄飄的向上滑起,仿佛對手刺的不是人體而是一縷薄煙似的。
醉漢哪裡想到他的輕功居然絕妙至斯?心神微微被攝。
殊不知隨風也是驚魂未定,冷汗狂飆。剛才的情景簡直險之又險,自己設計好的圈套卻由於低估了對手的實力而被打破,差點反栽了一跟頭。
此時的他不敢有絲毫猶豫,腳尖輕輕點在去勢未歇的槍桿之上,身體凌空折轉,然後舌綻春雷,怒聲大喝:「殺」!
整個人的氣勢猛然一變,原本飄灑寫意的招式瞬間就狂暴不已,密集的指影如即將肆虐大地的狂風一般從頭頂罩向對手,周圍極大範圍內的空氣都被他強烈的氣勁攪得狂亂涌動,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閒漢們同時被卷飛,四處跌翻——「玄青巽指之馳掃大地」!
首當其衝的醉漢自然感覺到了此招的可怕,只要自己稍不留神就要飲恨於此!如果妄圖閃避則馬上會承受其越來越狠、無休無止的攻擊,自己絕對撐不過三個呼吸!
既然知道躲是躲不開的,於是他也發了狠勁,繃緊每寸肌肉,腳下用力猛跺,運起十成功力挺槍上迎。無數槍影都如冰花般同時在空中炸開,寒氣暴漲、充斥,憑空出現的白霧光華流轉、纏繞四周,仿佛一切都會被他輕易凍住,接近這裡的人無不從心底泛出一股莫名的絕望和死氣,恐怖難言——正是「玉龍橫空槍之寒徹周天」!
「轟」!狂風遇寒流、冷氣借風勢,在兩人必殺絕技的強硬對撞之下,地面已經龜裂碎開,四周早已被遠遠卷開的圍觀者依然承受了不弱的餘波,部分體質較弱的口噴獻血倒地不起。而場地中央卻被一團正在緩緩散開的煙霧遮住,看不清二人的狀況。
但看不清楚的人當中自然不包括修為已經小有所成的龍煜天。他在酒館中被隨風的一聲「殺」所驚動,趕緊跑了出來。只見到已經算是自己朋友的隨風正和那名醉漢同時發動大招,而步鳴飛卻倒在旁邊的地上不省人事。
但觀交手二人的氣勢此番必定波及無辜,最危險的便是避無可避的步鳴飛。龍煜天大驚之下趕緊施展「流華空轉」急射到他身邊,一把抄起,向外圍縱去。但強大的氣流接踵而至,龍煜天不敢沖得太猛以防昏迷中的步鳴飛承受不住慣性而內臟受損,只好將其護在胸前,運轉「真龍勁」聚集於背部,硬生生擋住這股力道。
「媽的,這兩個傢伙還真夠強悍!」他扭了扭微微感到酥麻的身體,將步鳴飛安置好,回頭向場中望去。
此時兩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流淌著鮮血,身體搖晃不止,顯然內傷不輕,卻仍然咬著牙催動體內僅存的真氣攻向對方。
「這樣下去要麼同歸於盡,要麼一死一重傷。」龍煜天嘆息著搖了搖頭,然後展開身形瞬間衝進了他們的攻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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