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傅凜還跪在階下,但是暴怒的皇帝卻是將成堆的奏摺丟在了地上,不乏有些是從傅凜的面前飛了過去,只差沒有打在傅凜的臉上。燃武閣 m.ranwuge.com
近來寫越城的摺子頗多,對于越城損失的描寫只有誇張沒有少,往往是看得皇帝心頭來火。
原本兩國已經決定修好,誰知道這個時候北詔會來這麼一出。
「陛下息怒。」
傅凜微微低頭,不敢多言其他,皇上正在因為北詔進犯越城的事情大動肝火,這個說什麼怕都是沒有什麼用處。
「我看這北詔是不要什麼幾十年的講和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干到底,徹底地收了算了!」
傅凜的心中一凜,無疑是覺得皇帝這樣的決定有些太草率。
「陛下——」
正當傅凜打算說什麼的時候,一邊站著的左相王奕卻是站了出來。
傅凜淡淡地看了一眼這個老頭兒,而王奕也是看了一眼傅凜,眼中不知是何情愫,但是卻是依稀看到幾絲的嘲諷。
說真的,要真的說起丞相,傅凜還真的更喜歡已經在上一朝隨著先帝去了的右相,兩個人的政見相仿,唯獨是這個王奕次次都能夠提出跟傅凜相反的說法,著實是令傅凜覺得不悅。
這個時候出列,估計也是有他自己的說法。
王奕掀袍下跪,對著皇帝拜了拜,隨後才是用他那蒼老但是沉穩的聲音道。
「此次北詔五次襲擊我越城,百姓死傷無數,牛羊丟失更是不計其數。實在是沒有把我們大宛放在眼裡,所謂的暫時的修和不過是給一隻受傷的猛虎養傷的時間罷了。」
「眾所周知,北詔一隻野心勃勃,讓他們守著一片瘠土又如何能夠安得下北詔的野心。」
皇帝正在氣頭上,王奕這樣的說法自然是應和了皇帝的想法。
「那麼丞相的意思是出兵?」
王奕的臉色變了變,
「臣不敢擅自做決定,能夠做的就是給陛下分析其中的利害。陛下也知道那北詔向來都是一個狡猾多計的,說是修和其實背地裡不知道在準備著一些什麼。」
「北詔一日不收,兩國之間永遠都是針鋒相對,民眾永無安息之日,唯有徹底地攻破北詔才能夠達到陛下所要的太平盛世。」
皇帝陷入了沉思,明顯是對王奕說的話產生了共鳴,這也是傅凜最擔心的。
「陛下,不可!不可貿然出兵。」
「哦?」
皇帝的思考被傅凜打斷,就這麼看著傅凜,目光如炬。
「左相雖然說的在理,北詔一日不除,兩國之間的紛爭就不斷。但是北詔雖然守著一片脊土,但是軍隊卻是異常地強大,大宛若是與北詔征戰,戰爭可能會持續數年,這般很長時間的鏖戰,對北詔還有對大宛都無力,費力費財,更別說是那些邊關的百姓。」
「陛下,攻破北詔這件事情是一件長久之計,依我看講和要比戰爭要好得多。」
「可笑。」
但是傅凜的話才剛剛說完,一邊的王奕便是發話了,語氣里都是對傅凜的不屑還有嘲諷。
「怎麼?傅將軍身為鎮國大將軍,面對戰事反而是退卻了?」
王奕的聲調陡然是升了起來,很是激動地抬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傅凜。
「將軍不想著如何地揚我大宛的國威,卻想著如何避戰?!」
「將軍莫不是想舉國上下都做縮頭烏龜不成?人家都已經是欺負到自家門口來了,將軍卻不打算給予反擊,如此的話只會讓他們更囂張!」
傅凜眯了眯眼睛,王奕這樣的話未免是太過偏激,但其實也是現在皇帝最想聽到的。
傅凜只能夠是微啟薄唇,倒也是不卑不亢,
「我只是覺得目前大宛的國勢不適合迎戰,未免顯得太過於草率。另外,誰知道這是不是有人使得詐,妄想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北詔北邊的洛璃山,可是盤踞著一片前朝餘孽的勢力,包括之前的八皇子趙噙風如今也是在那一帶活躍著。」
「這件事情,很難說不是他們做的。若這只是一個幌子,為的就是讓兩國開戰,對於大宛來說只有害沒有益,臣望陛下能夠多多考慮,慎重決定。」
傅凜說的不緊不慢,更是正氣凜然,這樣子的一番話倒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只見皇帝在龍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宛如是鷹隼一般銳利,不禁是問了一聲。
「傅將軍,你又如何能夠判定這些事情跟洛璃城的那幫人有關?」
「陛下,有人稱在越城見到的這些所謂的北詔的軍隊,其實是大宛人。一群穿著北詔軍裝的大宛人在越城犯下這樣的事情,居心何在,可想而知。而能夠這般的,只怕也只有洛璃城的那些人了。」
「不僅如此,這些人對越城的防禦十分地了解,這才是能夠在一夜之間不費吹灰之力瓦解越城的防禦,打了越城的防守一個措不及防。不然的話,依著越城的兵力,倒也不至於造成這般的損失。」
說著傅凜的語氣更是誠懇,
「陛下,能夠這麼了解越城的防禦結構,除了有人泄露,臣實在是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你的意思是說,有內賊?還與前朝餘孽勾結?」
皇帝的表情微微地變了變,顯然是有被傅凜的這句話有說動。
「有人稱,誰人稱?」
這個時候王奕卻是再次出聲,那般的表情顯然是對傅凜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難不成又是將軍身邊的那些所謂的十二將?這些人在將軍的手裡面這麼久,將軍卻是從未拿出來示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部署,怎麼樣的一個實力,外人從來不知。」
「將軍的手裡面握著一支如此精銳的兵力,卻在大殿之上說有內賊,只恐怕這般說的話,將軍的心裡也沒有底吧?」
傅凜的臉陡然是冷了下來,這樣的話,已經是在皇帝的面前中傷了,這般的話也是傅凜最為厭煩的。
傅凜看一眼高堂之上的皇帝,
「陛下,十二將自傅家先代便是存在的,忠心耿耿,跟著傅家歷代征戰沙場,只有功勞沒有異心,還望陛下明鑑。」
皇帝卻是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似乎也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傅家的十二將向來忠心耿耿,這個朕是知道的。但是左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十二將放在戰場上敵人都是聞風喪膽,但是朕還真的是未見過傅將軍你手底下這些厲害的人才們。」
傅凜正色道,
「陛下,十二將不示人是為了防止被人盯上,一切都是為了方便執行任務。」
「愛卿啊,不是朕說什麼,這左相都這麼說了,的確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就得能夠證明。」
傅凜一怔,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皇帝是篡位的皇帝,疑心只怕是要比任何的一位皇帝都重,王奕這般的話可是一字一句的全部都說進皇帝的心裏面去了。
傅凜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根本沒辦法說什麼。
他看了眼自己身邊跪著的王奕,之間王奕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是明顯,傅凜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什麼都沒有說。
「左相言之有理,北詔這片地,朕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傅凜接旨!」
傅凜的心中一凜,知道皇帝估計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打北詔了。
他無奈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後是雙手抱拳,恭聲道。
「臣在。」
「朕予你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一個月之後出發攻打北詔!」
傅凜沉默了好一陣子,他也不知道皇帝這般的決定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戰爭向來是最殘忍的,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去觸碰。
「臣,領旨。」
但是皇命難違,皇帝以及是下了旨意了,這件事情也就沒得回頭了。
「若是這次鎮國大將軍依舊能夠凱旋歸來,傅將軍手底下的十二將將通通得到獎賞,屆時也好給朕見上一見。」
皇帝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嘻嘻的,傅凜也知自己無力反駁,只能夠是應道。
「是。」
「洪熙!」
皇帝的話剛剛落,大臣前排哆哆嗦嗦地出來了一位年輕男子,目光閃爍著,看起來很是慌張的那般。
趙洪熙哆哆嗦嗦地在大殿之中跪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回答道。
「兒....兒臣在。」
皇帝看著趙洪熙這般的樣子便是覺得心煩,臉色也是變得不悅起來。
「這麼害怕做什麼?!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是.....」
趙洪熙見到皇帝這般臉色,只能夠是低下頭去,不敢去看皇帝。
「傅愛卿,朕決定以這次攻打北詔為機會,叫太子隨軍,還望將軍能夠多多教導。」
當今皇帝的子嗣不多,很多皇子年紀尚小,唯獨年齡合適的便是太子趙洪熙。
奈何趙洪熙卻是天生膽小,別說是皇帝了,就連傅凜都知道趙洪熙不是軍事之才,但是皇帝卻是對自己的這個比較大的孩子給予厚望,傾盡全力叫人輔佐,也可謂是煞費苦心。
傅凜回過頭看了一眼目光畏畏縮縮的太子,只能夠是回過頭對皇帝道。
「是,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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