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遠笑道:「三殿下難道不想坐上皇位嗎?還是說,三殿下覺得只要自己夠努力,便能順利登上帝位?你的那位父皇有多偏心,不必我來提醒三殿下了吧?」
蕭重華眸光微動,淡定地反問道:「你的金庫沒了,藥師也死了,伱還有什麼籌碼襄助本殿下登上皇位?」
莫歸遠完全沒有被揭了老底的窘迫。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他恣意一笑,沖修奴比了個手勢。
修奴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袱,從裡頭取出一個錦盒。
莫歸遠意味深長地笑道:「三殿下請過目。」
景弈將錦盒打開。
當蕭重華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臉色瞬間變了。
那竟是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蕭重華打算將聖旨拿起來看看上頭究竟寫了什麼,修奴卻手掌一動,將盒子抓了過來。
景弈皺眉,拔出長劍。
「景弈。」蕭重華制止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莫歸遠,「莫教主,此舉何意?」
「當然是我的誠意。」莫歸遠淡笑著說道,「先帝在駕崩前曾留下一道聖旨,立了新君,而那位新君並非三殿下的父皇。」
蕭重華神色不變:「你以為我會信?」
莫歸遠仰頭一笑:「三殿下可以賭一把,一旦我將這道聖旨公開,三殿下應該明白會有什麼後果?」
蕭重華的眸光涼了涼:「你是在威脅我?」
莫歸遠笑道:「我是在同三殿下和談,坦白其利弊,以便三殿下三思而後行。」
蕭重華譏諷道:「把威逼利誘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莫教主不愧是用一張嘴就能傳教的人。你連給我看一眼聖旨的內容都不敢,叫我如何信你?」
莫歸遠正色道:「我可以向你保證,聖旨的內容是真的。」
蕭重華一字一頓道:「我不信。」
莫歸遠的笑容淡了幾分:「看來,三殿下是不想和談了。」
蕭重華不卑不亢地說道:「朝廷與白蓮教和談,不是任白蓮教宰割的。你今時今日與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如實稟報給我父皇。」
莫歸遠深深地看了蕭重華一眼:「三殿下,你這是要把路走窄了呀,你大哥還在我手中,你就不怕他出什麼事,你難辭其咎?」
蕭重華從容地說道:「莫教主怎麼不問問,冷將軍去哪兒了?」
莫歸遠神色一頓。
蕭重華回敬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莫教主是不是想說,朝廷的人找不到你們關押人質的地方?其實莫教主也可以賭一賭。一旦我大哥被救出去,朝廷就再也不會與白蓮教和談了,我勸莫教主在我大哥抵達皇宮之前,趁早擬定與朝廷的契約,也好保命。」
「打起來啦!打起來啦!打起來啦!」
屋外傳來了五虎的叫聲。
莫歸遠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院子裡,老侯爺與大長老交起了手來。
「那是我的鸚鵡!」大長老冷聲說。
「放你爹的狗屁!」老侯爺毫不客氣地說。
大長老咬牙,就要施展輕功去捉五虎,卻被老侯爺抓住腳脖子,狠狠地拽了下來。
二人為了一隻鸚鵡打得不可開交。
莫歸遠厲喝道:「住手!」
大長老心有不甘地住了手。
老侯爺唰的給了他一拳頭!
大長老被打得踉蹌了好幾下,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老侯爺理直氣壯道:「三殿下又沒讓我住手。」
他不是白蓮教的,不必聽莫歸遠的。
大長老氣煞了,撲過去再次與他打了起來。
莫歸遠目光一掃,冷家人確實不見了,他叫來一個弟子:「冷將軍呢?」
弟子道:「說是玉佩掉了,帶人去外頭找找,一會兒就回來。」
若在以往,莫歸遠是絕對不會相信冷天南能尋到他關押的人質,然而事情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他的掌控,他面上不顯,實則已有些亂了陣腳。
他回頭冷冷地看向蕭重華。
蕭重華坐在位子上,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沖他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莫歸遠的眼底閃過殺氣。
蕭重華穩如泰山地說道:「莫教主想抓我麼?我是朝廷派來和談的使臣,莫教主敢動我,便是公然與朝廷作對,我朝廷的兵馬出師有名,不日便可踏破白蓮教的桃林!」
這與白蓮教抓蕭獨鄴的性質不一樣,蕭獨鄴是自己闖進來的,進人家家裡大開殺戒,不抓他抓誰?
蕭重華在賭,賭莫歸遠還有底牌沒亮出來,莫歸遠不會在這一刻撕破臉。
莫歸遠冷冷地走了。
他賭贏了。
屋子裡只剩下他與景弈。
他後背冒了一層冷汗,與莫歸遠交涉,他看似冷靜,實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景弈,剛剛那個人,你可打得過?」
「打不過。」景弈誠實地說。
「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蕭重華道,「把聖旨偷回來。」
景弈古怪地問道:「表哥不是說聖旨是假的?」
蕭重華嘆道:「盒子裡的聖旨是假的,但恐怕……莫歸遠手裡的確有真的聖旨。」
如果莫歸遠方才惱羞成怒,對他大開殺戒,反而說明莫歸遠山窮水盡了。
可莫歸遠就這麼走了,說明他手裡還有一張真正的底牌——先帝的聖旨。
景弈問道:「如果先帝不是立了陛下為帝,那麼會是立了誰?」
蕭重華凝眸道:「南陽王。」
莫歸遠出了院子後,吩咐大長老道:「把人質轉移一下。」
大長老不解道:「教主,為何突然轉移人質?難道……被發現了嗎?不應該呀……」
莫歸遠沒解釋:「總之,先轉移一下。」
「是。」大長老應下,即刻帶人前往關押蕭獨鄴與冷睿的密室。
暗中的冷天南走了出來,對冷芷若與兩名副將道:「跟上!」
另一邊,老侯爺與衛廷也準備出發了。
老侯爺看著整裝待發的衛廷,神色複雜地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他畢竟是你……」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至今忘不了,祖父的頭顱與屍身被懸掛在城樓上,我把它們取下來,一針一針地縫合。屍首被凍成冰塊,戳斷了許多針,但我不能等它們全部化掉,因為會立刻腐爛,再也縫合不了。」
他平靜地訴說著這一切。
昔日少年抱著冰凍的屍身與頭顱跪在雪地中,已經將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了。
「我和修奴交過手,修奴看似恢復了,實則還差一點,如果要殺莫歸遠,眼下就是最佳時機!」
老侯爺正色道:「好!今晚就要了莫歸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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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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