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沫正躺在床上,張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與蘇琨對視良久之後終於眨動了幾下。
蘇琨嘆道:「沫兒,今日感覺如何?」
蘇沫應道:「感覺像上了刑場,被木枷鎖住,動彈不得。」
「哎!」蘇琨又是一陣嘆息,「可憐我兒小小年紀竟遭此橫禍,爹爹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蘇沫又眨巴眨巴了眼睛,蘇琨說得情真意切,一臉的悲痛之色,心中涌過一陣感動,「爹爹不必傷心。古人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得失乃常見之事,女兒不過是骨折,過幾日便會恢復。」
蓮心一臉驚訝,喜道:「沒想到郡主這麼快就記住了這句話。」話畢,她意識到不妥,立馬就閉上了嘴。
蘇琨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蓮心好好照顧蘇沫,然後起身離去。
粉紅的幔帳,又軟又滑的上等蠶絲軟被,蘇沫盯著幔帳發呆了許久之後,方才開口問道:「蓮心,你照顧我多久了?」
蓮心側於一旁,「回小郡主,五年。」
「五年?」蘇沫一愣,此時的她恰巧五歲,那蓮心自她出生以來便在照顧她,忍不住又道:「那你認識我娘親?」
蓮心回道:「蓮心本是王妃的陪嫁丫頭,伺候王妃多年,自然是認識。」
「哦?」蘇沫來了興趣,「那你和我說說娘親的事吧?」
蓮心一愣,這是蘇沫第一次向她打聽關於蘇沫娘親的事情。
「郡主想知道些什麼?」
蘇沫眨巴眨巴了眼睛,「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
「好!」蓮心很爽快應道:「王妃姓曹名以柔,是王爺的表妹,她與王爺青梅竹馬,長大之後順理成章做了王妃,但王妃自來身子不好,懷上郡主之後···」
蓮心突然沉默了,蘇沫接道:「之後怎麼了?」
「奴婢不能說!」蓮心垂下頭,保持沉默。
蘇沫追問道:「為何不能說?」但轉念一想,她現在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對於這個年齡的小孩來說,不應該打聽這麼多,隨即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母妃吩咐你的,對不對?」
蓮心淺笑,「對!對!對!郡主只要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長大,黃泉之下,蓮心對王妃也算有個交代!」
蓮心突然感傷起來,蘇沫一愣,充傻裝楞,「那母妃還會回來嗎?」她自然知道,死去的人絕不可能回來,不過站在一個小孩的角度,問出這樣的問題才算是正常!
蓮心走近蘇沫,摸了摸蘇沫軟軟的小臉,「當然會啊!王妃那麼愛你,怎麼捨得不回來呢?只要郡主乖乖的,快快樂樂的長大,王妃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蘇沫嘻嘻一笑,「那你會陪著我一起等母妃回來嗎?」
蓮心收回手,抿嘴一笑,「當然會的。」
蘇沫也笑了,她突然想到蓮心今年十五,而她五歲,那蓮心伺候曹以柔時不就是十一歲?十歲一就當了丫鬟?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蓮心姐姐嗎?」
蘇沫的眼珠子動了動,等著蓮心回答。
誰知蓮心立馬就跪了下去,「郡主折煞奴婢了,這話以後可千萬說不得,要是被王爺聽見,只怕蓮心就再也不能伺候郡主了。」
她緊張的四下打望了一番,臉色剎那雪白。
「為何說不得,你比我大,為什麼不能叫你姐姐呢?」蘇沫深知古代等級觀念森嚴,但是她現在是一個五歲的身體,整日蓮心蓮心的叫著總覺得彆扭。
蓮心跪在了床邊,恐慌的垂著頭,「郡主是千金之軀,而奴婢是伺候郡主的下人,怎可與郡主同輩相稱?這可是大不敬。郡主以後可莫要再說出這些話來,若要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會苦了奴婢。」
「你先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下跪。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你我,只要我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蘇沫手抬了抬,示意蓮心快些起來。
蓮心跪在那裡,動也不動,「郡主不答應,蓮心就不起來。否則他日蓮心因此被逐出王府,就再也不能照顧郡主。」
「好好好!你快些起來,我答應你便是!」蘇沫無奈鬆了口,「只是,我若問你什麼,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蓮心緩緩抬起頭,但一臉沉重,她看了看蘇沫,立馬就別開了視線,此時的蘇沫實在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字字句句,都叫人招架不住。但眼前的人兒的確就是蘇沫,她伺候了五年的小郡主,不可能出錯。
蓮心心底里十分糾結,蘇沫又問道:「這幾日府里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蓮心一怔,沒想到蘇沫會問這個,這幾日府里鬧得沸沸騰騰的事情莫過於小郡主受傷之事,因此蘇琨已經三日未去早朝。低聲道:「這幾日,府中,一直都很平靜,並沒有有趣的事發生。」
蘇沫「哦」了一聲,有些失望,「那可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
蓮心搖搖頭,「那日郡主受傷之後王爺就封鎖了整個王府,閒雜人等不可私自進入,就連送菜入府之人都得經過仔細盤查方可入府。」
蘇沫繼續「哦」了一聲,「蓮心,你真的沒聽過姓歌的人嗎?」
蓮心面露為難之色,蘇琨那日聽到「歌」姓時臉上十分難看,這朝中只有一位姓歌的人呢,那就是鎮國大將軍歌千行,歌千行年紀並不大,四十出頭,長相出眾,當年是祁國出了名的美男子,因為武功不凡,屢立奇功,是不少深閨女子的夢中情人。
只是這歌千行蓮心也只耳聞,並未見過真容。
她點點頭,「有倒是有,當朝有一位大將軍便是『歌』姓,只是郡主莫要在王爺面前提起此人。」
蘇沫心中大喜,大將軍,歌盡歡說過他身前便是大將軍,激動得差點從床上蹦了起來,完全忽略了蓮心後半句話。
問道:「那你可知他的府邸?」
蓮心驚訝的張大了嘴,「郡主,你莫非想去拜訪?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蘇沫不解,「為何去不得?」她想見歌盡歡,恨不得立馬就奔去,那種思念之情是無法用詞語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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