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福女 314 巫女

    趙嘉上失神起來,他用藥方討好耶律斜軫,自然是帶著不純的動機。

    他們趙家與北院王府本來就是一場交易,而趙嘉敏就是維繫雙方關係的犧牲品。

    而如今趙嘉敏耐不住寂寞,與耶律斜軫以外的男人有染,儘管趙家將此事瞞得很好,瞞得過世人的眼睛,卻瞞不住耶律斜軫的耳目。

    耶律斜軫至今沒有動靜,可見他對趙嘉敏是一點兒也不在乎,雖然他多多少少也是為了維繫兩家的關係……

    趙嘉上回想起帶著藥方來北院王府之前,他與趙嘉敏密談。

    趙嘉上為了趙嘉敏著想,想用藥方換來耶律斜軫的一紙休書,結果此事還沒有實行,趙嘉敏就萬般不同意,還強烈的請求他不要這麼做。

    趙嘉敏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也是心思細膩之人。她也有很強大的自尊心,容不得外界的人對她說三道四。

    棄婦的名銜,她當不起。

    趙嘉上很心疼他這個同胞妹妹……

    耶律斜軫似乎覺察出了趙嘉上心不在焉,眼眸逐漸的深邃起來,幽幽的問:「令妹的身子還好吧?」

    「謝大王關心,舍妹身子已經痊癒。」趙嘉上內心忐忑了一陣,趙嘉敏在耶律斜軫身邊的身份地位很敏感,這讓他也跟著敏感起來。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得不一再地小心。

    「既然她身子好了,就讓她到王府里來,幫本王料理一下府里的事。」

    聽耶律斜軫這麼一說,趙嘉上心裡一咯噔,他了解趙嘉敏,即使在耶律斜軫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這萬一趙嘉敏在北院王府里捅出了簍子,耶律斜軫還能當做沒看見嗎?

    趙嘉上真後悔,他剛才說趙嘉敏病入膏肓,也不該說她身子痊癒。

    趙嘉上乾笑了兩聲,心想著不知這會兒改口還來得及不……

    耶律斜軫不是不會察言觀色之人,以前他還不是北院大王的時候,與趙嘉上也算是談得來的朋友。

    只是他的地位越來越高,權勢越來越大,身邊的朋友離他越來越遠。

    長時間以來,有了我行我素的資格,他習慣了不去看人的臉色。

    耶律斜軫輕嘆一聲,「既然不願意,本王不勉強,只是外頭盛傳本院王府與趙家不和,本王擔心有人會藉機大做文章。」

    為破不和的傳言麼……

    趙嘉上暗暗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回去定會轉告舍妹。」他話鋒一轉,說到了楊琪,「不知小王妃康復得如何了?」

    就耶律斜軫對楊琪的重視程度,趙嘉上知道想要討好到耶律斜軫,有必要從楊琪身上下手。

    「她還是老樣子,暖棚里的一朵花兒,頸部的半點風吹雨打。」耶律斜軫失笑不已,大概是被自己打的比方給逗樂了。

    「我聽說小王妃有先天不足之症,今日來,特意帶了三朵西域雪蓮和一株百年人參,都是滋養補氣的聖藥。」

    見耶律斜軫神情莫測,趙嘉上惶惶不安起來,他以為自己揣度對了耶律斜軫的心意,難不成不是嗎?

    耶律斜軫突然曲起手指,猛叩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在趙嘉上拿出藥來的時候,他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如何破外界不和的傳言。

    瘟疫之事,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嘉上,瘟疫之事,你我須得合力而為。」耶律斜軫笑得高深莫測,「你這兩日按照藥方,將藥材採買齊全。」

    趙嘉上不是愚鈍之人,當即就茅塞頓開——

    耶律斜軫是將北院王府的權勢與他們趙家的財力結合起來,在外界面前上演一出他們兩家「相親相愛」的戲碼,自然也就破解了外頭的傳言。

    「定當盡心竭力。」

    趙嘉上當然會竭盡全力來奔走這件事,這樣一來的話,趙嘉敏便不用到北院王府里來了。

    不過在將藥方用在疫區之前,耶律斜軫必須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對付那個所謂的巫女。

    巫女所用的淨化之水興許沒有耶律斜軫的藥方來的靈驗,不過淨化之水能穩定疫情卻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這樣反而會讓耶律斜軫手中的籌碼價值大大降低,他所能得到的威望值也會大打折扣。

    他不想讓自己一番心血,有任何的損失。

    直接告訴外面的人,說淨化之水沒有療效,只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這一說法。

    突然將一個有功之人除去,勢必會引起動亂,事後最大的受益人耶律斜軫會招來不必要的猜疑。

    對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個值得尊敬的高人,,這麼有價值的人,惜才的耶律斜軫也不想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

    若對方能投靠他,這將會是一件美不勝收的事情。

    但是耶律斜軫前後三次派人去接觸巫女,都從她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耶律斜軫倒是沒想過,那個巫女居然還是個硬骨頭。

    在上京城,還沒有誰敢這麼拂耶律斜軫的面子。

    當耶律斜軫給楊琪說到那巫女如何的目中無他,楊琪吃了一驚,並瞪大眼睛,「讓我去?」

    耶律斜軫愣住,他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了,「誰說讓你去了。」

    楊琪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模樣像只小鹿,「你剛才不是說那巫女要你親自去,或者派你最重視的人過去嗎,難不成我不是你最重視的人?」

    耶律斜軫哭笑不得,卻寵溺道:「是是是,你是本王最重視的人,那你可願替本王跑個腿?」

    楊琪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才不去,現在外面疫情這麼緊張,我才不去送死呢!」

    「怎麼,怕了?」耶律斜軫倒還不知道,原來楊琪也有害怕的東西嗎?

    楊琪雖然那麼說,可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害怕的情緒。

    她卻將怕死理所當然化,「當然怕啦,我的體質跟其他人又不一樣,出去了染上瘟疫,萬一治不好,那不只有死翹翹的份啦!你想讓我有去無回啊!」

    「怎麼會。」耶律斜軫當然也怕,哪怕是把她禁在深府之中,他也會感到不安。

    楊琪倒進耶律斜軫的懷中,仰頭望著他的下巴,「聽你這麼說呢,我倒是覺得那個巫女很不簡單啊。」

    「怎麼不簡單,說來聽聽。」哪怕楊琪的想法是無稽之談,耶律斜軫也不會忽視它。

    「古人有云,不圖小利必有大謀,說不定已經有人趕在你之前把那個巫女給收買了。」楊琪說的信誓旦旦,好像真的煞有其事。

    耶律斜軫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想要藉此機會出頭的人太多了,不止他一個。

    不過轉念一想,又似乎不太可能。因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外界僅僅有關於巫女的傳言,並沒有其他勢力參與其中。

    如果真的有人收買了那個巫女,這時候一定會有人在外頭興風作浪。

    「有人事先收買了她,本王覺得不太可能。如今還沒有別的消息傳出來,不過這倒不失為一個調查的方向。」耶律斜軫雖然說否定了楊琪的話,卻不忘鼓勵她,「本王會派人調查清楚那個巫女的身份。」

    興許那個巫女的身份,就是關鍵所在。

    耶律斜軫還沒部署的時候,梁王隆佑就到了北院王府。

    隆佑也是在得到了耶律斜軫派人去找巫女的消息之後,才決定來北院王府見上耶律斜軫一面。

    隆佑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耶律斜軫,「早在我上書將巫女之事奏請母后的時候,我發現母后對巫女之事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我就猜想,沒好大概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於是我派人打聽了一番,原來是母后將巫女派去疫區的。」

    耶律斜軫不敢相信,他千方百計想要收買的人,其背後居然有蕭太后這座靠山。

    「竟然是蕭太后的懿旨!」

    別說耶律斜軫不敢相信了,就連隆佑至今也難承認這一點。

    外人可能不了解蕭太后,可身為蕭太后愛子的隆佑還能不知道嗎,蕭太后一向認為巫術道術都是荒謬之極,怎麼就會任由了那巫女在疫區橫行,甚至任由她將普通的藥水扭曲成了所謂的淨化之水。

    「母后跟崇尚道教的父皇不一樣,她從來不相信道術這些東西,只信事在人為。我想這就是她不將巫女之事公開的原因。」得到這一則消息,隆佑的確是花費了不少力氣。

    當然,那名巫女不會是蕭太后自己找來的,肯定是有人將巫女舉薦給蕭太后。

    精明如耶律斜軫,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

    雖然楊琪說的並不是很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早在巫女橫空出世之前,就已經有人想利用瘟疫的事情來大做一篇文章。

    那個巫女果然是早早的就被收買了。

    既然隆佑能得到這些消息,只怕他已經知道了那個巫女的身份。

    於是耶律斜軫就問:「那個巫女是什麼來歷?」

    隆佑首先淡淡的笑了一下,大有賣關子的意思。

    等他覺得吊足人的胃口,才緩緩開口,「那個巫女的名字叫祁靈兒。」

    隆佑也只說了巫女的姓名,他認為說到這個份上就足矣。

    「祁靈兒,祁……」耶律斜軫渾身一震,驀地張大了眼睛,「她姓祁?」

    結合巫女的姓名,再想想蕭太后的參與,不能讓耶律斜軫猜出這個巫女的來歷。


    耶律斜軫有所驚覺,難怪他一直收買不了那個叫祁靈兒的巫女,原來她居然跟祁山有關係。

    「祁山……」

    這貨可以說是耶律斜軫的政敵,祁山一直看不慣他在蕭太后面前備受恩寵。

    隆佑肯定了耶律斜軫的猜測,「沒錯,祁靈兒正是祁山的千金。」

    耶律斜軫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祁靈兒多大年紀?」

    「有十九了。據說這是他膝下最小的女兒。」

    耶律斜軫的嘴角又抽搐,大遼首屈一指的妖孽,大概非祁山莫屬了。

    耶律斜軫之所以說他是妖孽,那是因為歲月在祁山的臉上沒留下任何一絲痕跡,祁山的年齡一直是個謎。

    有人猜測他過了不惑之年,也有人猜測都過了花甲之年,但不管外頭的人如何猜測,祁山依舊像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

    應對外界的猜測,祁山說自己受仙人點化,修煉了不老之術……

    蕭太后對祁山的不老之術一直挺有興趣的,因此才將祁山留在了宮中。

    如今祁山主要的任務就是為蕭太后煉製駐顏丸。

    耶律斜軫突然嗤笑了一聲,「如果此事跟祁山有關,本王反倒覺得這場瘟疫來得十分蹊蹺了。」

    隆佑聽了一驚,「你是說這場瘟疫是祁山故意製造出來的?」

    「也不無這個可能。」

    耶律斜軫冷冷一笑,他還記得血無蹤的事情,能製造出來那麼狠毒的藥,對他來說文藝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是祁山為了爭寵,不惜數千人的性命,這讓耶律斜軫難以容忍。

    「其實仔細想想,這場瘟疫來的很不是時候。馬上就是隆冬時節,這可不是瘟疫傳播的好季節。」略通一些藥理的耶律斜軫清楚最容易滋生瘟疫的季節,不過另一方面,他也很慶幸瘟疫來的不是時候——

    正是在寒冷的時候,瘟疫才沒有傳播的那麼快,造成的傷亡也不是很慘。

    「祁山敢這樣做嗎?」隆佑似乎把祁山想的太真善美了。

    奉茶來的楊琪聽到了祁山這個名字,似乎有一些記憶的片段閃過腦海,她仔細回想卻又不是很清晰。

    「祁山……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耶律斜軫提醒,滿眼寵溺,「他以前不還說你是妖女嗎?」

    楊琪終於想起來,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就是那個祁山!我說這回的瘟疫該不會跟他有關吧!」

    耶律斜軫挑眉,「你也這麼想?」

    「那時候差點害皇子們中毒的那個什麼毒血無蹤,不就是他做出來的嗎。」

    毒/藥也是毒,病毒也是毒,製毒不就是祁山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楊琪撇了撇嘴,「這人好狠的心啊!」

    耶律斜軫輕笑了一陣,「按輩分算起來,你應該喊祁山一聲師伯呢!」

    楊琪瞪大眼睛,她怎麼可能和祁山會有這種關係!

    等等,她好像忽視了什麼重點……

    如果說祁山是她師伯的話,那祁山跟她師父豈不就是……

    意會到這一點,楊琪立馬變了臉。

    偏偏耶律斜軫非要說個明白,「祁山跟你師父卓越同出一門,都曾在一位得道高人的門下做門徒,祁山是卓越的師兄。要不是他跟你師父有這一層關係,你以為祁山能坐穩大遼國師的位置?」

    當然耶律斜軫這麼說有些誇張了,他是刻意將祁山給瞧扁了。

    興許祁山坐穩到遼國師的位置,跟卓越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關係,不過也不能忽視其上的真才實幹。

    楊琪怎麼都不敢相信,「祁山居然跟我師傅是同門師兄弟!」

    關於這件事,回頭她得問問卓越本人去。

    不過在楊琪的印象中,祁山貌似很年輕,居然能坐上卓越的師兄的位置,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楊琪忍不住說:「我記得祁山好像很年輕啊,他應該算是我師叔吧!」

    耶律斜軫與隆佑相視一眼,楊琪果然不了解祁山的事情。

    隆佑回她,「祁山說他受仙人點化,在夢中修煉了長生不老之術,他原本的年紀很大,不過外表卻像個青年一樣。」

    楊琪一甩手,「長生不老之術,哪有這麼邪乎。」

    如果真的是這樣,光憑這一點,祁山就很可能成為各國爭相奪取的重點。試問哪一朝代的帝王將相不希望得到長生不老之術?

    「祁山的年齡一直是個未解之謎。」耶律斜軫算是附和隆佑。

    楊琪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這就是你們沒見識了吧,我看祁山八成是有病,他得了逆生長之症。」

    耶律斜軫與隆佑異口同聲,「逆生長之症?」

    楊琪點頭,「這世上怎麼可能存在長生不老之法,是我師父告訴我的,祁山這種人是典型的逆生長。他跟咱們不一樣,咱們似乎越活越老,他那樣的人生越活越年輕。」

    為了炫耀自己的博學多見,她不忘將卓越的大名搬了出來。

    耶律斜軫眉頭一皺,滿臉懷疑,「你師父跟你說過祁山的事情?」

    剛才楊琪還表現的,像是不知道祁山與卓越是師兄弟的關係。怎麼這會兒聽她說的話,好像又不是那個意思了呢?

    楊琪眨了眨雙眼,用呆滯的表情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我師父沒有跟我說過祁山的事情,不過說了不少跟逆生長有關的事情,這世上能永葆青春的人,可不止祁山一人。」楊琪為自己扭轉乾坤,「不信你們到民間打聽打聽去,像逆生長這樣的人雖然罕見,去也不是沒有。」

    隆佑像是受教了一樣,「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奇事。」

    「天下奇聞多了去,」楊琪感慨了一聲,很快就轉變話題,「我說你們不是已經得到了治癒瘟疫的藥方,我怎麼還聽說外面鬧著瘟疫呢?」

    說到了耶律斜軫頭疼的地方,「外面傳言神乎其神的巫女,就是祁山的女兒。」

    不管祁山在這件事中參與了多少,他把女兒放到疫區,那是得到蕭太后的默許,反而讓耶律斜軫不好插手了。

    楊琪顯得比耶律斜軫還心急如焚,「我說你救人還總這麼瞻前顧後,你這麼猶猶豫豫,外頭因為瘟疫死的人會更多。」

    楊琪像是在指責耶律斜軫。

    「如今瘟疫鬧得並不是那麼凶了,那個所謂的淨化之水雖然不能藥到病除,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能抑制得住瘟疫的。」這也是耶律斜軫不著急出面的原因之一。

    既然祁靈兒是祁山的女兒,而祁山又是他的死敵,耶律斜軫對她並不抱希望了。

    反正疫區又不止一個,耶律斜軫大可以跟祁山井水不犯河水,在別的疫區,他一樣可以大展身手,照樣可以為北院王府樹立良好的口碑。

    接下來的幾日,就有耶律斜軫忙得了。

    耶律斜軫將手上的藥方正當化,他對外聲稱這是他手下的藥師們研究出來的成果,不管這是不是高抬了那些庸醫。

    至少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比實話要來的中聽合理。

    當然也有一些人為了牟取暴利,借用了相同的藥方,來救治那些受瘟疫迫害的人。

    當然他們也只能是投機取巧,耶律斜軫已經讓人放話出去,最終的功勞還是屬於他的。

    不過耶律斜軫也只是去了幾個疫情很嚴重的疫區,也囑咐下去,有淨化之水的那幾個疫區,他們北院王府的勢力碰都不要碰。

    當然也會有一些喝了淨化之水的疫民來求藥,耶律斜軫並不會讓人將他們拒之門外。

    他沒有完全的劃清與祁山的界限,也只是對事不對人,他跟祁山只是私人恩怨,沒必要牽扯到那些可憐的疫民。

    在耶律斜軫名利雙收的同時,發生了一件讓他意外的事。他曾經派人三顧茅廬,都沒能將巫女祁靈兒請出來,然而祁靈兒卻主動跑到他的疫區來。

    耶律斜軫還真想見見這個有膽識的女人。

    不過巫女祁靈兒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神聖不可侵犯,而是一臉病態的蒼白。

    看來疫區惡劣的環境將她折磨的夠嗆。

    什麼巫女?

    在耶律斜軫看來,跪在他跟前的這個女人,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什麼風把你吹到本王這兒來了?」

    耶律斜軫隱約察覺到,只怕祁靈兒的來意不簡單。

    祁靈兒虛弱道:「因為家父的緣故,我才一而再的拒絕了大王的好意。」

    她閉了閉眼,自然知道得罪了耶律斜軫沒有好下場,不過如今她也是走投無路了。

    祁靈兒重重叩首,「靈兒特來求藥,萬望大王恩賜憐憫。」

    耶律斜軫若有所思,看祁靈兒如今強打起精神的狀態,只怕她也是染上瘟疫了。如果所謂的淨化之水真的管用,祁靈兒也不會到他這裡來求藥。

    能打擊到祁山,利用他的女兒,興許是個好手段。

    耶律斜軫似笑非笑,眼眸中冷光爍動,不過他可不相信祁靈兒的目的只有這麼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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