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綠屏啊!」楊琪見到她,那是倍感親切。
綠屏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打轉了一圈,手指著楊琪的鼻子下方,「齊公子,你的鬍子呢?」
楊琪的那兩撇鬍子,早就沒了黏性。
她答非所問,「怎樣,在北院王府過得還好嗎?」
綠屏神色複雜,在北院王府雖然能吃飽穿暖,還有人伺候,可說實話,她在這裡不如在最嫵樓里過得快活。
明明她一直嚮往的事情,已經夢想成真了,可結果呢?那個有很多女人的男人,根本就對她不屑一顧啊!也只有她來府上的頭一天,耶律斜珍才來看看她,還把她從楊琪那裡拿來的東西給奪走了……
為了能讓耶律斜珍多看一眼,她不得不跟其他女人一起爭寵。
綠屏現在非但過得不開心,還過的很累。
她現在有些感激楊琪,那時候楊琪有阻止過她,可是她卻樂昏了頭,半句也沒有聽進去。
「齊公子,你莫不是因為我才來的?」
看出綠屏心存期待,楊琪有些於心不忍告訴她殘忍的事實,「你要是想回最嫵樓去,我可以幫你。」
綠屏的神色一下黯然起來,失落道:「在這裡,跟在最嫵樓有什麼區別呢?」
也許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最嫵樓的時候,她要侍奉很多男人,而在北院王府,她只需要專注一個男人。
楊琪略微搖頭,忍不住又勸她,「與其在這裡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還不如找一個真正喜歡自己的人白頭偕老。」
綠屏不悅了,總覺得自己被楊琪小看了。什麼叫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這裡的女人,還有不少是跟她出身一樣的,有的甚至還不如她呢!
「你怎麼就知道大王不會喜歡上我?」綠屏掃視一眼周圍,覺得槃離居門前眼線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將楊琪拉到一旁,小心的覷了一眼海夫人,「看到那個海夫人了吧,她現在無限風光,深受大王寵愛,你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麼的嗎?她以前只是個叫花子,是被大王撿到府上來的。看她現在這樣,你絕對想像不到!」
楊琪還確實沒有想像到,不過她也從綠屏的嘴裡聽到了幾分不甘心的意思,「你要是想留在這裡,我也不強求你。」
綠屏咕噥了一聲,看著楊琪的眼神變得異樣起來,神色也漸漸複雜,「你跟大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楊琪還真是跟耶律斜軫撇的一乾二淨。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綠屏自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他拿了我的東西,我只是想要回來而已。」楊琪往槃離居的方向瞟了一眼,都快半個時辰了,耶律斜軫居然還沒有出來,是被門口的這些女人嚇倒了嗎?說好的通關令牌呢?哪怕他托人帶出來也行啊!
綠屏又誤會了,「是那天我從你那兒拿走的那串鏈子嗎?」
楊琪搖了搖頭,「不是。」
槃離居門前來的人越來越多,被侍衛攔下以後,她們聚集在外面,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最後夕陽不得不使出殺手鐧,「大王有令,誰膽敢在此造次,就送出府去!」
這些女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馬上哪個院子來的回到哪個院子去了。
綠屏也匆匆跟楊琪到了別,一路小跑著走了。
惟有海夫人在槃離居門前徘徊了一陣,見夕陽真的讓侍衛動手,她嚇得跑得比兔子還快。
終於清靜了,楊琪問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夕陽,「耶律斜軫什麼時候出來?」
夕陽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大王身子不舒服,不宜見客。」
楊琪咧起嘴,作出一個誇張的表情,明顯不相信夕陽的說辭。
跟她玩拖延戰術,不知道這種戰術是她發明的嗎?
楊琪憤恨不已,從附近撿起一塊石頭,往槃離居的院子裡砸去。
不久之後,砰的一陣響聲傳來,像是什麼東西破碎了。
楊琪愕然,應該不會這麼巧吧,居然被她歪打正著?
片刻之後,夕月捧著一個托盤出來,托盤上是支離破碎的茶壺。
夕月將東西交到楊琪手裡,算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任務,很是如釋重負,「是大王讓我交給你的,這茶壺值三百兩銀子,你自己看著辦。」
楊琪張口結舌,這叫個什麼事兒?
她呲牙咧嘴的表情,讓夕月忍俊不禁。
「你讓他自己出來跟我說!」楊琪咬牙切齒。
夕月學起了夕陽的口氣,「大王身子不舒服,不宜見客。」
「三百兩銀子是吧,讓他給我等著。」楊琪摔東西走人。
來錢最快的方式是什麼?不是搶錢莊,那樣太暴力,而且後果不堪設想。也不是去借高利貸,風險太高,借了還要還。
眼下楊琪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去最嫵樓當姑娘。
回到最嫵樓,楊琪直接找到葵嬤嬤,「葵嬤嬤,這裡缺不缺人手?」
葵嬤嬤有些茫然,楊琪不是跟著耶律斜軫去北院王府,耽誤了這麼久,居然還帶了一肚子火氣回來,太值得人好奇了!
「北院大王沒有把通關令牌給你嗎?」看楊琪這樣,葵嬤嬤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北院王府碰了一鼻子灰。
「別跟我提,我生氣!」楊琪也不知道耶律斜軫唱的哪一出,把她帶到北院王府里後,索性就不露面了。她又不是債主,又不是瘟神,耶律斜軫至於這麼躲著她嗎?「你這裡到底缺不缺人手?」
葵嬤嬤興致索然,「打雜的,跑堂的,我這裡可是樣樣不缺,缺的就是姑娘。」
「你看我給你當姑娘咋樣?」
葵嬤嬤一驚,瞪大眼睛問道:「你這是鬧哪樣啊?」
「我現在急需用錢。」
「需要多少?」
「三百兩。」
「三百兩?」葵嬤嬤驚呼出聲,要是幾兩銀子就算了,葵嬤嬤大大方方的就可以給她解決,三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要真是個小數目,楊琪還至於孤注一擲嗎?
就算楊琪願意來給她當姑娘,葵嬤嬤也不敢收啊!
別說楊琪的身份不一樣,就算是耶律斜軫追究下來,她和最嫵樓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先說好,我可是賣藝不賣身啊!」楊琪還是比較潔身自好的。
葵嬤嬤嚴重懷疑,不是她小瞧楊琪,實在是楊琪本身就不值得人高估,誰叫她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賣藝不賣身,你有什麼本事?」
楊琪臉上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才藝。
悠揚的琴聲傳到耳朵里,給了楊琪靈感,她馬上打了一個響指,「我也會彈琴!」
「你給我彈個試試。」
葵嬤嬤還真給她找了一把琴來,結果讓她很失望,她還以為楊琪的琴藝有多麼高超,結果也就是半吊子水平,連安楊的一個手指頭都不如。
葵嬤嬤沒有明白著打擊楊琪,只說:「我這最嫵樓里不需要兩個琴師。」
楊琪一點也不氣餒,「我還會跳舞!」
「你跳個給我看看。」
於是楊琪給她跳了一個騎馬舞,頓時就把葵嬤嬤給雷得外焦里嫩。
「現代舞不行是吧?那我給你來一段古典的——」
葵嬤嬤急忙讓她打住,「得得得,得了吧!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誰願意看到一個神經病在台上發瘋?要是讓楊琪上台去,估計還會有不少人認為葵嬤嬤有病呢!「現在我這裡做一個小跑堂吧!」
「一個月多少薪水?」
「五兩銀子。」
「不是吧……」楊琪已經在腦海里算著這筆賬,就算在這裡包吃包喝,一個月拿五兩銀子,也要六十個月以後才能攢夠了三百兩銀子。六十個月,那可是整整五年啊!「一個月五兩銀子,也太少了吧!」
葵嬤嬤氣不打一出來,她可是好心的幫忙啊!「你出去打聽打聽,問問其他地方,一個館子裡跑堂哪有像我這邊這麼高的薪水,普遍都是二三兩,三兩那已經是算是多的了!」
「小氣樣,」楊琪努了一下嘴,她可不相信葵嬤嬤的腰包是扁,「誰不知道你最嫵樓是日進斗金!」
「日進斗金又能怎麼樣?你以為我這裡買姑娘,那些吃的喝的都不要成本嗎?」葵嬤嬤可是有苦難言,外人看到的都是她表面的風光,除去要下成本,她每個月還要上繳比別人多出好幾倍的賦稅。她要是不乖乖的做一位奉公守法的良民,她這瓦舍早就開不下去了。而且她賺來的錢,有一部分都運到大宋去接濟災民,充做軍餉了。葵嬤嬤也不忍看楊琪為難,「其實在我這裡當個跑堂也很吃香,你要是做的好,回頭客人歡心,那些有錢出手又闊綽的的客人可是會給你很多少則幾兩,多則幾十兩,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楊琪摸摸腦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她之前就看到不少客人給最嫵樓里的小二們不過她也清楚最嫵樓的規矩,「那些最後還不都是進了你的腰包?」
最嫵樓有一個規矩,不管是姑娘還是跑堂,從客人那裡拿到的打賞一律都要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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