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軫喜歡泡澡,還喜歡在大大的池子裡泡澡。
南府有個獨立的浴池,專為耶律斜軫而存在。
楊琪第一次來到這地方,就被滿室如幻境的茫茫霧氣所吸引。
聽到腳步聲,耶律斜軫游到池邊,下身淹沒在水中,上身半裸在外。
「琪琪,你怎麼跑來了?」耶律斜軫顯得有些意外,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悅。浴堂地上濕滑,萬一摔倒了怎麼辦?這虧得是他在這裡,要是沒人在,楊琪若是掉入這半人高的池子裡,那還不得出意外?
楊琪跑到池子邊,左右望了一眼,這浴池足有游泳池般大小,水中似乎是加了乳類,水色有些白濁,並正散發著一股乳香。
所以,耶律斜軫的下半身具體是什麼情況,楊琪也看不到。
「我想出去轉轉,你就讓我出府吧。」楊琪央求道。
「不行。」耶律斜軫板起了臉,一口否決掉。
楊琪不依不饒的跺了跺腳,踩著著池邊積水,濺到了耶律斜軫臉上。
「那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嘛!」楊琪退而求其次,並撒起嬌來,「好嘛好嘛,我聽一個回府的丫頭說,今日城西有個廟會,咱們一起去玩唄!」
「廟會那地方,人滿為患的,有什麼好玩的。」
「我想去給我乾爹求個平安!」
聽楊琪這麼一說,耶律斜軫有些猶豫了。他將長而濕的頭髮捋腦後,撈住楊琪的小手,話鋒忽然轉移,「誰放你進來的?」
「夕陽與夕月啊。」
此時她們正守在浴堂的門前。
耶律斜軫略微搖頭,這些婢女真是一個個也變得這麼百無禁忌了。
他正色威脅,「以後你在這麼大膽,本王就吃掉你!」
楊琪繃了繃嘴,自然知道耶律斜軫口中的「吃掉」是什麼個意思,竟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目光也不由得順著耶律斜軫凹凸不平的胸膛一路向下看去。
耶律斜軫眼中的渴望隨時可能一觸即發,楊琪被嚇退了幾步,忙轉身跑了。
一路跑回槃離居,楊琪撲到床上,胸口還是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一樣,悸動個不停。
她現在一定是面紅耳赤了,不然她不會感覺到臉上這麼燙。
怎麼辦?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耶律斜軫了。
楊琪的心陡然一沉,一想到這個男人馬上就要娶妃了,她不爽起來。
不多久,耶律斜軫從浴堂回來,見楊琪悶悶不樂的趴在床上,以為她是因為他沒答應她出府而感到不愉快。
他走去坐到床邊,大手按上她孱弱的後背,明顯感覺到她身子猛的一顫。
「真的想去廟會?」耶律斜軫柔聲問。
楊琪坐起身來,對他狂點頭,雙眼亮幽幽的,滿是期盼。
「好,本王馬上叫吳管家備車。」耶律斜軫微微斂起了眼眸,好像在等待什麼。下一刻,楊琪撲過來抱著他的頭,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他這才揚起了唇角,笑的很是愉快。
耶律斜軫並沒有給她刻意準備出行的衣裳,只吩咐雲翹拿了一件薄披氈,披氈上連著一頂大大的風帽。
廟會上,人群熙攘,車水馬龍,南府的馬車只能停在附近人少的地方。
一下車,耶律斜軫便將風帽給楊琪扣上。
楊琪有些不情願,「能不能不戴?」
「不能。」耶律斜軫緊牽著楊琪的手不放。
楊琪將風帽掀高,擴大了視野,看著熱鬧的場面,不由小小的歡呼了一聲。
她手上倏地一緊,抬頭向耶律斜軫望去,只見他微微蹙著眉頭,威脅似的瞪著她。
楊琪小手抬高,八爪章魚似的趴在他身上,「那你抱著我。」
耶律斜軫無奈搖頭,東張西望了一下,看到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子,便領著楊琪過去,拿一個鬼面具扣在了她臉上。
一路逛進人滿為患的寺廟門口,看著長如龍的隊伍,楊琪禁不住頭疼起來。
這要排隊下去,估計等到晚上都進不到廟堂里去,她怎麼給安隱求平安?
聽楊琪失落的嘆了一口氣,耶律斜軫將他撈至身邊,「佛家有雲,普度眾生,不管你距離佛祖是遠是近,只要心誠,也一樣可以在寺廟外面給你乾爹求平安。」
楊琪覺得有理,於是摘下面具,放到耶律斜軫手裡,她上前一步,跪倒之後閉上雙眼,合起雙手。
良久之後,她對著寺廟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楊琪還沒站起來,耶律斜軫便將面具遞上前,「快戴上。」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到他們身旁。
一個婢女模樣的人對耶律斜軫福身道:「大王,我家小姐請大王上車一敘。」
楊琪見過這婢女,昨天跟蕭氏一塊兒來過南府。
那蕭氏此刻一定就在馬車上了。
耶律斜軫沒有應邀的意思,蕭氏便自行從車上下來了。
「南院大王也來求神拜佛嗎?」
蕭氏這口氣,大有冷嘲熱諷的意思,讓人聽著怪不舒服的。
她一出現,便這麼劍拔弩張的,是故意要惹耶律斜軫發火嗎?這好像是不太聰明的舉動。
耶律斜軫的眉宇間果然閃過一絲不快,他低頭一瞥,見蕭氏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紅線,明顯是剛求過姻緣。
他不由得冷笑起來,過兩天就要成親的人了,竟還到月老面前搖尾乞憐,看來她對這場婚姻的意義也是心知肚明的,並且還很沒有自信。
「要不然你們好好聊聊,我去那邊轉轉。」楊琪想藉機會逃開。
耶律斜軫卻緊握著她的手,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滿警告。「快把面具戴上。」
見耶律斜軫對自己視若無睹,蕭氏不由得惱火起來,「聽說大王最近不常去最嫵樓了?」
「不是不常去,以後都不會去了。」楊琪篤定的說完,卻又不確定的問了耶律斜軫一句,「是吧?」
「看來大王很中意那個紫煙啊。」蕭氏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酸。她似乎很在意那個比她先一步進南府的女人,大概是為此吃醋了。
耶律斜軫大概是看出了這一點,當下便做了提醒,「本王對你的要求不高,只望你過門以後,能夠恪守婦道。」
「那我問你,你將我們的大婚之日選在與趙家迎親的同一天,是什麼意思?」蕭氏有些咬牙切齒。
「雙喜臨門,有什麼不好嗎?」耶律斜軫反問。
趙家迎親,也就是趙嘉上與北府千金靚兒的婚禮吧。
楊琪竟然不知道,原來耶律斜軫選擇了跟趙嘉上同一天迎親。
「那一日,滿城的賓客都會到趙家與北府去賀喜吧。你不給我下聘禮也就算了,總不能讓我們南府被瞧不起吧?」
原來蕭氏是覺得耶律斜軫操辦的婚禮不夠風光,而且她還沒過門,就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了。
耶律斜軫露出厭惡的情緒,聲音也變得冷淡異常,「你要是覺得嫁本王臉上無光,大可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蕭氏咬牙隱忍,「耶律斜軫,皇上要我我下嫁於你。你不把我放在眼裡也就算了,難不成也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下嫁?」耶律斜軫嗤笑一聲,「在本王面前抬舉自己,也不覺得臉紅麼?你不過是蕭皇后的遠方親戚,她憐你自小孤苦無依,才將你接到宮裡認了親。」
那要真論起身份來,耶律斜軫是三位皇子的叔祖,那當今皇上還得叫他一聲叔呢!
也不知蕭氏哪來得勇氣,敢對他說出「下嫁」這個字眼!
蕭氏臉色紅白不定,她按住腕上的紅線,驀地紅了雙眼。
楊琪見她快哭出來,不由得心生憐憫,於是撈了撈耶律斜軫的手,仰頭小聲說道:「咱們走吧。」
耶律斜軫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蕭氏說了一句「告辭」,便牽著楊琪大步離去。
離開廟會,二人上了馬車。
當馬車駛動時,楊琪摘下面具,氣呼呼的瞪著耶律斜軫,「她可是你未來的王妃啊,你怎麼能對她這樣?」
耶律斜軫啼笑皆非,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怎麼不替本王打抱不平?本王奉旨與蕭氏成婚,在這之前,本王壓根兒都沒見過她幾回。反倒是她,幾次三番向蕭皇后求情,恬不知恥的要做本王的王妃。」
況且,他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小丫頭!
這句話即便他不說,楊琪心裡也明白,只是沒想到耶律斜軫會覺得這麼委屈。
「都是我不好……」楊琪自責起來。
「不怪你。」說來說去,都是耶律斜軫他自己太過野心勃勃,還小瞧了當今皇上的機智。「再說,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等安隱回來,本王如何向他交代?」
「嘁!」楊琪深不以為然,她可是很了解自己在安隱心目中的地位,壓根兒就比不過耶律斜軫。「要是我乾爹在,他估計早就舍下我成全你了!」說著,楊琪鑽到耶律斜軫的懷裡,「還是你對我最好。」
耶律斜軫將她攬緊,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即便楊琪說這話是為了討好他,他心裡也升起一股暖意。
他輕笑道:「等你長大,本王可是會不客氣的從你身上得回報了,所以快些長大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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