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彎彎的月亮羞怯的藏在雲層後面。
五郎與五娘的房裡,燈火通明。
五郎秉燭夜讀,正揉著酸澀的雙眼,忽聞一陣馨香逼近,轉眼一看是五娘款款而來。
今日的五娘似乎有些不一樣,自大喜那日,五郎便再也沒見她打扮的這般精心與漂亮。他不由得恍惚了一陣,心神也蕩漾起來。
五娘見他怔住,自然是喜上心頭,她雖說臉紅的不知所措,卻仍大膽上前,將難以啟齒的話說出口,「相公,夜深來,咱們早些歇息吧。」
五郎輕輕的「嗯」了一聲,身不由主的跟著五娘到了床邊,任由被她寬衣解帶。
五娘向上睇了一眼,想起今日三娘的話,不由得膽子又壯了一些。她踮起腳,怯生生將香唇遞到五郎的唇邊,輕輕磨蹭,見五郎沒有拒絕,她又更近了一步。
倏然,五娘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被五郎攬著細腰壓倒在了床上。
太君的話猶在耳畔,老人家想多要個孫兒,五郎自然也是有這份孝順心思。
然而——
然而節骨眼兒上,五郎眼中的灼熱漸漸褪去,被勾起的性致瞬間平息下來。
他從五娘身上起來,卻又不忍見五娘露出傷感的神情,索性歉然的垂下頭,「五娘,我……」到嘴邊的話被他哽了回去,半晌之後才又說,「我去書房睡。」
他握緊雙拳,轉身離開,給五娘留下一道無情得背影,給她留下一間淒清的空房。
五郎一開門,便瞧見七郎與楊琪在門窗那邊鬼鬼祟祟如做賊一般。
來不及逃走,楊琪只好與七郎勾肩搭背,故意裝作一副經過這裡的樣子,還抬頭望天,「七哥,今天晚上的月色真好哇!」
七郎往黑黢黢的天上望去,這會兒哪來的月亮啊!
不過他還是配合著楊琪,表演起來,「就是就是,月色真好!」
感覺要被五郎凌厲的視線射穿一樣,楊琪拽著七郎灰溜溜的跑掉了。
這個楊五郎果然有問題,他看上去明明就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怎麼美色在跟前,他卻跟柳下惠一樣不動心呢?
楊琪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明白。
第二天,五娘就被三娘她們圍住,問昨夜她與五郎的同房之事。
五娘一臉失落的對她們搖搖頭,視線越過三娘她們,直直往太君身上投去,似乎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太君。
三娘摩拳擦掌,一副磨刀霍霍之貌,「難不成真要用八妹的法子?」
「要不就去找老六問問。」四娘說。
可由誰去找六郎要那種藥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意思往六郎那裡去。
「八妹出的主意,要不然讓八妹找六郎去說。」三娘將重大的責任推到了楊琪身上。
大娘與二娘都不太贊同三娘,大娘說:「八妹才多大一點兒,又不經世事,大人的事情,還是讓她少參合的好。」
四娘不由自主點頭,隨即彎著雙眼笑起來,似乎是有了主意的樣子,「讓七弟去!」
「對呀——」三娘猛的一拍手,興高采烈起來,她也覺得七郎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那二哥跟二嫂成家的時候,二哥就跟七郎現在一樣大。七郎也是時候跟著哥哥們學學,怎麼討個媳婦兒回來!」
「哎呀,這正說五娘跟五郎的事情,怎麼扯到七郎的終身大事上去了。」二娘忍不住埋怨了三娘一句。
「不過七郎前不久才與柴郡主鬧過不和,也不知柴郡主會不會同意這件事。」大娘顯得憂心忡忡。
三娘說:「避著郡主不就得了!」
其實七郎昨天就從楊琪的口中知道嫂嫂們正在撮合五郎與五娘的好事,不然他昨天夜裡也不會跟楊琪一塊兒到五郎的門窗下偷‖窺去。
他聽嫂嫂們將來意一說,便義不容辭的將向六郎問藥的事情攬在了身上。
七郎拎著長槍,衝進六郎與柴郡主的睡房。
這時間,柴郡主正教宗寶寫字,六郎在一旁無所事事的看著宗寶一筆一划的寫著自己的名字。
見七郎風風火火的跑來,六郎抬起頭來,「七弟,跑那麼快,有急事?」
七郎對柴郡主幹笑著,叫了一聲「六嫂」,之後對六郎說道:「六哥,楊家槍法中,有幾招我怎麼也練不好,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走,到外面去。」六郎快步跟七郎一起離開了
柴郡主的神色立馬黯然下來,這楊家的兄弟感情比夫妻感情還要好,她能不吃醋嗎!
七郎將六郎約出來,一邊漫不經心的往大院走,一邊壓低聲音問六郎,「六哥,你有沒有那種藥啊?」
「那種藥?是哪種藥?」六郎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心裡多少恍然,七郎這回叫他出來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七郎有些急躁,索性停下腳步,認真給六郎說了清楚,「就是陰陽和合散!」
六郎聽的臉色一變,真是又驚又疑又有不敢置信。
七郎樣貌堂堂,討姑娘歡心,還需要那種藥嗎?不過六郎並沒有聽說過七郎有相好的對象,這裡頭一定有蹊蹺。
六郎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整個人警覺起來,對起來戒備的問道:「你要那種藥幹嘛?」
七郎急紅了臉,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難以啟齒,他硬著頭皮強上,沒想到會這麼艱難。
「我要那種藥幹嘛,是嫂嫂們慫恿我來問你有沒有那種藥,給五哥用的!」七郎雙手抱著長槍,整個人都變得扭捏起來,跟個小姑娘一樣。
六郎怔了怔,隨即意會過來,一定是五郎與五娘之間有問題了。不過他也知道,藥不能包治百病,尤其是夫妻間的調和不可能緊靠藥就能維繫得了。
再說了,五郎也是自尊心極強的人,不可能會服用那種藥的。六郎猜想,七郎與嫂嫂們此次十有八九是瞞著五郎的。
六郎按住七郎的肩膀,語重心長起來,「我手上沒這種藥,我建議你也不要去別的地方找。這藥對人的身體傷害很大,搞不好咱們五哥一輩子都要依賴那種藥跟五嫂*房,這都是輕的。更為嚴重的,五哥用了這種藥以後,也有可能會死在床上。你自己好好想想。」
七郎聽了之後,只覺驚心動魄。他只顧著跟人湊熱鬧,萬萬沒想到會有可能釀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他深吸了一口冷氣,握槍的雙手不由得收緊了一些。
六郎見他關節泛白,大手便覆到他的手上,緊接著又說道:「五哥與五嫂的事,咱們就別管了。要是事後讓五哥知道咱們給他下藥,你想想他會氣成什麼樣!」
聽六郎這麼一說,七郎覺得越來越嚴重,不過這件事太君都默許了……就這樣一無所獲的回去,七郎覺得沒法給嫂嫂們和太君交代。
「六哥,娘急著想多抱幾個孫子呢……」
「你就跟太君說,我跟郡主會再努力的。」六郎的笑容變得曖‖昧起來,之後又說,「這不再過一段時間,大哥他們就要回來了麼。你就讓嫂嫂們養好身子,等著他們吧!何況我們七弟也長大了,也該討個媳婦兒了。」
七郎又羞又窘,反正他是說不過他六哥了,只好就這麼將六郎的原話整理的一遍,帶回去跟嫂嫂們和太君交代了。
嫂嫂們與太君都覺得六郎說的有道理,她們一個個都在興頭上,都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為了五郎的身體著想,五娘自然不會再想藥的事。
嫂嫂們都在前院嘰嘰喳喳說著私房話,太君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的發出一陣輕笑聲。
這時間,楊洪帶著卓越過來。太君趕緊讓人搬了把椅子出來。
「師兄,我以為你又雲遊四海去了呢。」太君可是知道,卓越一向過著閒雲野鶴、清心寡欲的日子,比誰都逍遙呢。
卓越這回可是有目的而來,「太君,實不相瞞,這回我來天波府,是要收徒的。」
「收徒?」太君又驚又喜,要知道從卓越口中聽到主動收徒的話,那是有多麼的難得!卓越一生好學,拜在了多個門派之下。太君的父親就是卓越的其中一位恩師。不過卓越的厲害之處不僅在此,他真正的身份乃是鬼谷先生的傳人,他不僅精通道術,還沉迷各種陣法布局。
「我瞧八妹天資聰穎,也憐她體質孱弱,便想教她一些功法來強身健體。」卓越說話時,周圍的人認真的平息聽著。她們都意識到卓越收徒,此事非同小可!「八妹若拜我為師,她便是我的開門弟子也是我的關門弟子,是我卓越此生唯一的徒弟。」
太君激動起來,忙向四娘示意,「快……快去叫八妹來!」
卓越抬手制止,「太君稍安勿躁,我的話還沒說完。八妹若是拜我為師,我是要將她從天波府帶走的。」
太君的高興勁兒瞬間冷卻,她怔怔的問:「多久?」
「至少十年。」
一旦入卓越門下,便是十年骨肉分離……
太君的臉如死灰一樣,隨即她復又問:「師兄……師兄就不能留在天波府上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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