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跪著前行幾步,將落落擋在身後,嘶聲竭力的耶律斜軫求情,「大王,您就饒過落落吧!落落她不懂事,說錯了話——」說著,她忙回頭搡了一下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落落,「快,快給大王和雲翹賠罪!」
落落連連給耶律斜軫磕頭,「大王,落落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給耶律斜軫磕頭賠罪可以,要她給南府的一個婢女磕頭,落落可是大大的不服氣也不願意!
聽她那生硬的口氣,完全就不是認錯時該有的態度,別說雲翹氣的不行,就連耶律斜軫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你們若是覺得本王這南府待你們不好,大可以收拾東西再回最嫵樓去!」耶律斜軫憤怒的甩手背在身後,他側過身,再也不看紫煙那搖尾乞憐的身形。
紫煙咬緊牙關,反手狠狠甩了落落一巴掌,歇斯底里的怒喝:「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快給大王和雲翹好好認錯!」
落落終於落下眼淚,捂了捂臉,觸及紫煙那雙似要噴出火的眼睛,嚇得整個人一抖,忙將手從臉上拿下,按在地上左右連連磕頭如搗蒜一樣。
「大王,雲翹姐姐,落落知錯了,求你們饒過我吧!」
雲翹站的筆直,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就像當初被放姑姑教訓一樣,在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面前,就要站的比她們挺拔!
雲翹學著放姑姑嚴厲的口氣,開口教訓著她們,「既然進了南府,就要守好南府的規矩,這裡跟最嫵樓不一樣,不是你們爭風吃醋的地方!你們留著這股勁兒,日後找大王其他的側室發泄去吧!琪琪小姐就是琪琪小姐,不是你們閒言碎語能褻‖瀆的對象!」
耶律斜軫怒色稍退,始終還是不看紫煙一眼。
他原以為紫煙到了南府,還會是最嫵樓那個溫柔如水的紫煙姑娘,看來他小看了女人的貪心程度。
耶律斜軫轉身,雲翹也跟著走了。
他回蘅蕪閣的時候,楊琪還沒睡下。
她難受得實在睡不著,不過在被窩裡捂出了一身汗。
耶律斜軫摸著她濕漉漉的額頭,生怕驚嚇到她似的輕聲問:「好點沒有?」
楊琪掀開眼皮,復又合上。明明很難受,可腦袋卻十分清醒,讓她備受煎熬。
朦朧中,她錯將耶律斜軫的身影看做了是安隱。可她知道這時候不可能在南府見到安隱,因為他此刻正在南疆。
「乾爹……我乾爹什麼時候回來呀。」
每當楊琪問起安隱的境況,耶律斜軫心裡總會泛起一絲酸楚,也會莫名的煩躁。
「你就將本王當成你乾爹。」
他耶律斜軫何時甘願淪為旁人的替代品了?
耶律斜軫勾起嘴角,苦笑起來。
他正失神時,楊琪靠了過來,小腦袋在他胸膛拱了又拱,好像撒嬌一樣。
這一刻,耶律斜軫突然有些明白安隱為人父的愉悅了,像是得到了某種慰藉,輕易便能讓人心滿意足。
「你是不是因為不去最嫵樓了,才把紫煙姐姐贖了出來?」楊琪舒舒服服的躺在耶律斜軫的懷裡,將被子撈到身上蓋著。
「紫煙比本王還大上幾歲,還能在最嫵樓里做多久的頭牌?既然她對本王有意,本王也不想辜負她這一番心意。」耶律斜軫將她往懷裡摟緊了些,捏了捏她細不足盈握的胳膊,不明白這丫頭一天吃的也不少,還吃的我那麼好,身上怎就不長肉呢……
不是楊琪自負,她來這裡沒跟誰爭過寵。這麼說似乎也不對,至少她也因為安隱將耶律斜軫看的比她重要而吃過醋。
所以紫煙的心情,她多少可以理解。
楊琪抱住耶律斜軫的胳膊,經過一番分析過後,她得出結論,「也就是說,其實你在心裡還是挺喜歡紫煙姐姐的。」
耶律斜軫揚眉,他似乎從楊琪的口氣中聞到了一股醋意,「怎麼,你不喜歡本王將紫煙接到府上來?」
「沒有沒有!」楊琪急忙辯解,之後又小聲說道,「我就想,如果我是她,被自己喜歡的人冷落,心裡大概也會不舒服。」
耶律斜軫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有些曖‖昧道:「你怎麼知道本王有冷落她?她不過是太貪心了……不說她了,你快些睡,快些好起來。」
楊琪伸手摸了摸耶律斜軫的臉頰,「我終於發現你的優點了,太不容易了——」
耶律斜軫哭笑不得,「你不就覺得本王這張臉長得還算可以麼。」
「那是外在的,我說的是內在的啦。」
「什麼優點?」
「一諾千金。」
說不去最嫵樓,耶律斜軫當真便再也沒去過。不過之前他答應過楊琪的事情,也都一件一件的辦妥了。
楊琪睡過去之後,耶律斜軫便悄悄離開了。
從蘅蕪閣出來,耶律斜軫猶豫了一下,轉而去了梅園。
紫煙仍在梅園中音泣,見耶律斜軫前來,以為他又是來興師問罪的,忙又與落落跪到他跟前去。
耶律斜軫越過她們,坐下後對落落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落落露出一絲竊喜的神情,低著頭對紫煙眨了眨眼,從地上起來,飛快的退出屋去,並將房門關了個結實。
「大王,琪琪小姐好些了麼?」紫煙猜想耶律斜軫大概是從蘅蕪閣剛出來。
「好不容易睡了。」不知是不是被楊琪傳染的,耶律斜軫也有些頭疼起來。那丫頭本身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存在。
紫煙扯著嘴,無聲的乾笑著,將剛沏好的熱茶端到耶律斜軫跟前,「大王,今日之事,還請大王別往心裡去。落落本身年紀就與琪琪小姐差不了多少,也是自小就沒了爹娘,一直跟在我身邊,從沒有像琪琪小姐那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自然對琪琪小姐有所羨妒。」
從紫煙的話聽來,今日之事好像錯全在落落一人身上。落落對楊琪羨妒,難道紫煙對楊琪就沒有半分偏見嗎?
耶律斜軫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十分懷念楊琪的坦率。
在她身邊,操心是操心了些,耶律斜軫卻從未感到過疲累。
「琪琪不是一般人可比,對本王也有不尋常的意義。去年本王北歸時,從人販子手裡買下她。那一路人本王連遭殺手襲擊,若非她機智,本王已經死好幾回了。」
紫煙恍然,「琪琪小姐竟是大王的救命恩人!」
她好幾回都錯將楊琪當成了另一種身份……
原來耶律斜軫對她的喜愛,不過是單純的出自感激。
想到這,紫煙的神色不再那麼黯然。
「大王,琪琪小姐不是已經找到了親生父母嗎,您何不給他們些銀子,將琪琪小姐送回家去?」
耶律斜軫的臉色刷的一變,他就不明白了,紫煙為何從最嫵樓里出來,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她不僅話多了,還不懂得如何說話了——
「本王的命就值那些銀子?」耶律斜軫將紫煙從身旁推開,猛然站起身沖她咆哮,「你當本王與你一樣,身價是可以用銀子衡量的?」
他錯了——這梅園,他不該來。
或許他最不該的,是將紫煙從最嫵樓贖出來。
「大王,我錯了——」紫煙一慌,忙跪在地上認錯。
耶律斜軫沖她略微搖頭,帶著滿腔的怒火離開的梅園。
因為南府給三位皇子送了雛鷹,下午的時候,恆王府便派人送了回禮。
這些回禮不同往常,只怕庫房是容不下它們的。
吳管家拿不定主意,只好帶著這些禮物去見耶律斜軫,請他示下。
看著一籠十幾隻各色各樣的小兔子,耶律斜軫忍不住失聲笑出來。
或許他老了,已經忘卻了童年的那份心懷。這次得到的回禮,讓他覺得有可笑又有趣。
「大王,這些兔子怎麼辦?要不要給琪琪小姐送去?琪琪小姐一定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吳管家是這麼想的。
耶律斜軫自然與他想的一樣,不過他不敢讓楊琪養這些兔子。
又髒又亂不說,等兔子被養死了,還不知道楊琪又會哭鬧成什麼樣。
耶律斜軫揮手道:「算了,別讓蘅蕪閣的人看著,直接拎到廚院去吧。張大廚愛養就養,不愛養就宰掉吃了吧。」
吳管家真想說「大王好狠心」,可惜他沒楊琪那個雄心豹子膽。饒是這些小畜‖生可憐,他還是將它們如數提回了廚院。
大約到了傍晚,雲翹來槃離居向耶律斜軫匯報他不在時有關楊琪的情況。
楊琪下午的時候醒來了一回,大約是出了太多的汗,醒來連喝了好幾碗水,然後又倒床上睡過去了。這會兒楊琪的頭疼應該是好多了,此刻睡得正香呢。
最近楊琪有個小病小痛,耶律斜軫也不怎麼請蔣御醫來了,雲翹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問原因。
不過,楊琪今次之病,有個困惑一直盤繞在雲翹的心上,她不得不說。
「大王,您還記得上回琪琪小姐被巫毒娃娃詛咒的事不,琪琪小姐這回生病,會不會也跟巫毒娃娃有關?」
耶律斜軫一怔,覺得不無這個可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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