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目不斜視的跑到了閔惟秀身邊,輕輕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娘莫不是那牛眼淚對你沒有用?」
不然的話,這不合常理啊,這屋子裡有七個女鬼排排站啊,簡直是讓人瞧出一身雞皮疙瘩,閔惟秀卻毫無反應,該不會那牛眼淚還挑人吧?
安喜想著,打了個寒顫,她是屬牛的,小娘是屬虎的,所以她能瞧見小娘瞧不見?
閔惟秀伸手指了指女鬼的角落,「七個都在那裡縮著呢,有什麼好怕的!」
那七個女鬼看到閔惟秀伸手指她們,都抱著頭,排著隊,嚶嚶嚶的叫喚起來。
安喜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敢情沒有錯,那些鬼當真是怕她家小娘的!
閔惟秀聽到女鬼發聲,倒覺得她們有點作用起來,因為之前除了託身在鏡子中的那個之外,其他的鬼,姜硯之都是只看見,不說話,她還以為鬼大多數都是不能發出聲音的呢。
「你們哪一個是關月英?那日來給你驗屍的兩個人到哪裡去了?」
排在最前頭的女鬼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珠子動了動,一臉的茫然,嚶嚶了兩聲,又低下了頭去。
閔惟秀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姜硯之不問,稀奇古怪的,說起話來簡直是白費力氣。
閔惟秀想著,又四處的查看起這義莊來了。
路丙憂心又出現上次的事情,拉著一位老鬍子的老漢也跟著擠了進來。
那老漢提著燈,咧著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老漢姓許,這莊子小,擠著貴人了。」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這間屋子並不小,但是裡面卻橫七豎八的放著一些棺材,人能夠轉得動的地方,幾乎只有中間當初放關月英屍體的這一個地方,顯得十分的擁擠。
「三大王在這裡的時候,你也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麼?」
許老漢一愣,沒有想到閔惟秀會這樣問,點了點頭。
閔惟秀指了指地,「路丙,你發現他不見的時候,是如何搜查的,你說給我聽聽。」
路丙點了點頭,「小的一進門不見三大王,先是轉身出門,叫了五個侍衛出去四周搜查,讓兩個人上了房頂查看,剩下的三人同我一道兒,在這屋子裡搜是不是有什麼暗室地道之類,一無所獲。」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又指了指那些個棺材,「你這義莊裡,為何堆了這麼多新棺材?這裡不光是管放屍體,還管埋?」
那許老漢忙道:「整個七義鎮,就這麼一家義莊。東家仁義,瞧著天涼了,怕凍死的人多了,沒有人管埋,便叫小的幫忙收屍,尋個墳地,讓人入土為安了。每到夏日,義莊無事的時候,小的就多打幾口棺材放著,冬日留著用。」
閔惟秀看向了路丙,「那你當時,查看了這些棺材了嗎?裡頭當時是否有屍體?」
路丙點了點頭,「自是個個都打開來了看。裡頭當時就是八口棺材,其中有兩口有屍體,我還將放在他臉上的黃錢給掀開了,並非是大王。」
「對對,一個是鎮子口要飯的,前兩天落雪,給凍死了。還有一個是許氏族中一個孤老,無兒無女的,病死了。」
閔惟秀不再說話,拿著自己的的狼牙棒,開始在屋子來回的踱步,每走一步,都用狼牙棒戳一下地,這一戳,地就一抖,一旁的女鬼就嚇得嚶嚶嚶的叫喚一聲。
那個許老漢瞧見著急了,「這位小郎君,你可別把我這義莊給戳垮了呀!」
安喜見了人,也不怕鬼了,雙手一擦腰,「我家小郎自有分寸,連捏死螞蟻的力氣都沒有用了,不然的話,你這義莊還不成了篩子?再說了,就算是戳穿了又如何?我們家有的是銀子,再蓋一個又有何妨!」
閔惟秀無奈的笑了笑,又來了,他們家不光是爹娘,就是僕從也一個個的都天生會拉仇恨
許老漢見安喜兇惡,不敢言語。
閔惟秀戳完了地,果然如同路丙所言,沒有發現任何的地道暗室之類的。
於是將目光集中到了屋子裡的棺材上。
這些棺材同那些鋪子裡的並無太多不同,黑黝黝的散發出一股子新木的味道,若是仔細看過去,能瞧見不少不平整的樹疙瘩。
閔惟秀走近了其中一口,伸手輕輕一掀,那棺材蓋子便輕而易舉的移開了,安喜捂著眼睛,哇的一下叫出聲了。
「空的,安喜你若是害怕,就先出去待著。」
安喜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小郎,我不我不怕。」
閔惟秀一口氣掀了五口棺材,到了第六口,一下子竟然沒有掀動,「這個怎麼釘上了?」
許老漢趕忙說道:「我們當地的風俗,那些有孝子賢孫的,都是白日裡出殯。像我們義莊的這些,都是夜裡趁黑尋個地方埋了。這兩人到今天已經停靈三日,該下葬了。」
閔惟秀還要細問,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閔五,你在裡頭嗎?」
閔惟秀一愣,看了路丙一眼,走了出去,只見武國公穿得威風凜凜的騎在馬車,「阿爹,官家派你來找三大王?」
武國公點了點,「嗯,原本官家是讓你大兄來的,他都出了開封城了,臨了又換了我,我還奇怪呢,緊趕慢趕的,都比你慢了一腳。」
閔惟秀點了點頭,心中敲起了邊鼓,臨陣換人,總是有哪裡怪怪的。
她想著,看了看武國公身後的大批人馬,皺了皺眉,官家找姜硯之,派的人手還真是不少。
「我先帶著人去附近仔細的搜索一番,你若是有什麼事,就讓安喜來尋我。」武國公公務在身,並不多言,四處地毯式搜索起來。
閔惟秀轉身又回了義莊,徒手掀開了最後的三口棺材。果然如同路丙所言,有兩口裡頭有人,已經死了有兩三日了。
「那個啥,這位小郎君,你看來抬棺的轎夫都來了,這天也快黑了,我們該將這二人下葬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讓讓,我們重新把棺材給釘了,然後抬出去埋了。不然的話,這天全黑了,借我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去那墳山啊!」
閔惟秀側開了身子讓了讓,不一會兒,來了八個腰間圍著白布巾子的壯漢走了進來,拿著那大錘,嘟嘟嚷嚷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啪啪啪的將棺材蓋子又給釘上了。
八個人分開了站,然後打頭的那人吆喝了一聲,抬起棺材就往外走。
那許老漢提了籃子和香燭,打前頭引路。
待那棺材行到了門口,眼見著就要出去了,閔惟秀突然喊了一句,「停下,把棺材給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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