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見我,聽你媽媽說你談戀愛了。【最新章節閱讀】;.」
陳滔滔的額頭直跳,對方卻在電話當中話音一轉:「你覺得你媽和我說這些是干涉了你個人的私生活,可滔滔你當了父母才會體諒當父母的心情,儘管他們並不是合格的父母。」
「沒有人會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可我們是親人不是嗎?」
陳滔滔忍了忍,最後那口氣消失不見了。
他的奶奶詢問他是否有時間,想見他一面,那就見吧。
一個不太正常的家庭,擁有不太正常的親屬關係,明明是血親卻又相隔甚遠,至少就陳滔滔來說,他覺得和任何人都不親,許多的親情就只是意義上的,他不能去理解,他和錢親和金條親源於他對那些東西的喜愛,至於說家裡的人,他也不知道應該拿出來一種什麼樣的態度,是謙虛的還是裝腔作勢的,好在沒有人要求過他,大家兩相安好。
兩個人一同吃了飯,老人家關心關心孫子的感情生活。
「聽你媽說,有女人進出你家,你堅持稱對方是保姆。」
她孫子就不是個會找年輕女保姆的人,有人說隨便起來就不是人,但前提也得學會隨便了,滔滔的這個個性,彆扭的很。
小時候穿一雙不順眼的襪子,自己都會鬧上幾天的情緒,就像是他自己說的,心眼太小,小一點的時候,家裡也沒有機會去擔心他個性好不好的問題,等到長大了,在指手畫腳也都晚了。
陳滔滔皺皺眉。
「是女朋友。」
奶奶笑眯眯的,有女朋友就好。
這些年也沒聽說他談個戀愛什麼的,消息都是別人傳進耳中的,不堪的就不提了。
「做什麼的?」
「警察。」
「這工作好。」
有正義感。
陳滔滔唇角止不住的上翹,試圖想掩飾掩飾自己臉上嘲弄的表情,他認為按照他家裡的想法,怎麼樣也會叫他找個門當戶對的,電視劇里不都是那麼演的嘛,他奶奶這夸著,是不是接下來就要說但是了?
「漂亮嗎?」
想知道能讓孫子喜歡的姑娘是什麼樣的,滔滔這喜好太無常了,她都沒有把握,印象當中的,恐怕得是一嘴鑲金牙的姑娘吧,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有安全感。
「不漂亮,一般人。」
「也挺好的。」
一般人多好,不招風。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漂亮美麗的,只要走心,不好看就不好看,腦子裡有東西就行。
陳滔滔冷笑,他等著呢。
「沒打算結婚嗎?」
陳滔滔的聲音更冷:「我倆就沒打算結婚,她是不婚主義,我隨她。」
怎麼樣,夠個性吧,一個女的不提結婚,這就是重罪了吧。
這姑娘也是夠有個性的了,對自己是有十足的信心啊,開了眼界了,以前總認為在感情方面女孩子才是弱者。
「能讓我見見她嗎?」
「見了然後呢?」陳滔滔稍不留神,心裡的話就出口了,有些尖酸。
他奶奶倒是很淡定,她認為孩子沒直接掀桌子這就是涵養夠好,小時候的滔滔講話也總是尖酸刻薄,總是試圖挑起來他爸爸和長輩們的火氣,對比著鄰居家完美的兒子,他似乎要糟糕的很。
「我不會說不應該說的話,就是你媽媽她也沒有權利干涉你個人的私生活,她認為合適不合適都是她個人的想法,她有權利提出來,你有權利不聽,這兩者之中並沒有衝突,長輩的希望是長輩的,你要做的是你該做的,我只是覺得我應該見見她,哪怕你們不結婚,這是我們家對姑娘的尊重。」
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至於決定是你們選的。
陳滔滔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著他媽都能淡定下來,唯獨面對他奶奶的時候,總是想翻臉,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老太太總是端著一張笑臉吧,總是所有的事情她仿佛都能理解的樣子,他今年不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卻仍舊抑制不住衝動。
滔滔給明珠打著電話,電話里講的很清楚,我奶奶想見見你,愛來不來。
祖孫兩人相對無言,平時也很少電話溝通,沒有可說的,見不見面都是沒有話講,又做不到沒話找話,也就只能這樣冷冰冰的坐著。
明珠推門進來,服務員接過她手中的大衣,她探著頭看見了陳滔滔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來晚了?」
「沒晚,孩子坐吧。」
奶奶似乎對明珠格外的感興趣,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的看,長相就是滔滔所講的,一般人。
「你叫明珠吧。」
「我是。」
奶奶對著明珠笑笑,問明珠有沒有吃過飯,明珠表示還沒有吃過,奶奶讓服務員給明珠上了一份,明珠吃東西都已經養成了習慣,速度很快,大口嚼著,不粗俗只是不夠優雅。
老太太的視線卻沒有離開明珠身上,端起來杯子喝著茶。
賬單是老太太結算的,陳滔滔動都沒有動,明珠倒是想搶了,被老太太按住手。
「我們家的人都有點忙,可能一年到頭都見不上一次,奶奶請吧。」
奶奶拍著明珠的肩膀,車就在外面等著呢,她得回去了,她不太習慣這裡的溫度,也不習慣這裡的空氣,半截的身子坐進了車裡,拉著明珠的手。
「多吃飯,注意身體不要生病。」
明珠直起來腰板,她回頭看看陳滔滔,不對勁啊。
這是你奶奶還是我奶奶?
她的臉都要笑犟了,她自己親奶奶她都不用一直笑。
「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哭。」
明珠調侃著陳滔滔,看樣子這和家裡的關係也是夠僵的了,見面都沒說上幾句話,親不親用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陳滔滔勉強扯出來一記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哈著腰低著頭往她肩膀上靠,明珠笑,上手拍著他的臉。
「姐姐在這裡呢,有傷心事就說,我給你做主。」
做人有時候真是憋屈啊,有話卻不能講,講什麼?
講他家裡人怎麼奇葩?
「你奶奶看起來挺好的。」
「裝的。」
「這麼說自己奶奶不好吧。」
「你不還一樣。」
也沒有開車出來,明珠打車過來的,陳滔滔也沒打算打輛車回去,那就只能漫步了,這樣的天兒頂著乎乎的北風倒是有點意思。
「明珠啊,你說我們把革命友誼升華一下怎麼樣?」
陳滔滔突然開口問。
他幾乎就猜到明珠可能會回答的答案了,不要緊,就當是開個玩笑好了。
明珠抬眼看他:「怎麼升華?升華到哪個部分?」
「別當p友了,升華當男女朋友吧,當夫妻也成,但是不要生孩子。」陳滔滔語氣沉沉地道。
走了兩步,明珠笑了。
「男女朋友我們這也沒差什麼了,夫妻恐怕不成,不是說你不好,孩子我這樣的也不配生,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養個孩子我自認做不到,你也說過我一看就是個短命相,和我待在一起就挺委屈的了,結婚了我掛了,你不就變成鰥夫,還是別了。」
「掛了就掛了,你死了我披著鰥夫的名號,也不用娶了。」
「合著你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呢。」明珠打趣他。
陳滔滔抓著她的手,明珠看著前面的路,他也沒去看她,空氣質量有些不好,霧蒙蒙的,前面的車開著大燈。
「咱們來相處這麼久,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騙人,你明珠不想結婚怕什麼我也懂,我陳滔滔也不是個什麼好鳥,遇到了覺得合適了,能睡在一起,暫時沒打算換人,那就一直睡下去吧。」
「我還以為你要說,我結了婚會方便開展工作呢。」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她未婚這一直就是飽受病詬的點,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著她結婚以後工作重心轉移,她自己倒是不急,可急壞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如果陳滔滔敢用工作來提,明珠直接抽他兩個嘴巴子轉身走,可他沒提。
至少這知心,他陳滔滔是占了。
「那些都是俗人,一人一活法,我自己都管不過來呢,我還管他人,沒人約束你,也不讓你生孩子,咱們上床還帶著套,就沒有比這買賣還划算的了。」花錢睡換成白睡,說到底虧的人還是他呢。
陳滔滔的話講的很慢,聽不聽在你,你同意我們去扯證,你不同意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有些話不能講,講出來味道就變了,事兒呢就是這事兒,心呢就是這心,願意要你就拿起來,不願意要扔腳下踩兩腳,只要你痛快。
「我可什麼都不會幹,我這人比較笨,學什麼都慢。」
生活就是個渣,個性方面也渣,辦事處事都渣,她這人沒什麼道德觀,她認為好那就是好,認為不好就不好,活在以自我為中心的地帶,稍稍帶著一點點的女權主義。
陳滔滔嗯了一聲,原本也沒指望你,他要是沒破產還請得起保姆,那就用保姆,用不起保姆那天,那就是離婚的時候了。
「那成吧。」
那就結吧。
陳滔滔眼皮子一跳,這個答案還真的就沒想到,他料到了明珠會拒絕他,換做是自己也會拒絕的,他剛剛提出來那就是那麼一感慨,也沒發自內心,那現在……
那結吧。
不知道別人結婚是什麼樣的,反正他們結婚和沒結也沒什麼差別,只是找了時間一起去拍了照拿了證,別人結婚都甜甜蜜蜜的笑的恨不得滿臉淌蜂蜜,這對呢,都冷著臉,照相的時候攝影師都覺得可能這是在拍離婚照,人家有講究的給工作人員扔點糖啥的,他們是壓根都沒準備。
「我打車回局裡,你呢?」
「不順路。」陳滔滔要回事務所,根本不是一條道。
「那走了。」
陳滔滔招手出租車開了過來,他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明珠的那輛車早就沒影子了,結婚的感覺,喝白開水一樣的味道,慢慢品也品不出來白糖水的味兒,來的這一趟仿佛是來簽了一紙合約,簽完了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回了事務所,結婚證往抽屜里一扔,和他的那些用的不用的文件混合在了一起,辦公。
明珠也沒閒著。
銀行報案,說是有人拿著刀在銀行里鬧呢,已經傷了一個了。
「我進去吧。」老曹說他進去,這種案子他有經驗。
「我來。」
外面的警察和裡面的人喊了半天,裡面的人同意談話,但是進來的警察不能帶槍。
明珠把自己的大衣脫了,這樣方便對方看清楚,她的槍也下了,身上沒有帶任何的武器,一身衣服。
「局長,裡面的人情緒比較激動,隨時可能會有危險,還是老曹……」
「不用,我去。」
外面的人眼皮子一跳,這真的要是談不攏,在傷人,傷了明珠,這讓他們的臉還往哪裡放?她原本就在外面指揮指揮得了,進去冒這個危險,犯得上嗎?
明珠進門,對方讓她舉起來手。
「你舉手,你要是帶槍……」
「我什麼都沒帶,我自己進來。」
轉身配合他的視線查探,抬起來胳膊,包括腋下都讓對方看清,地上有人躺著,看樣子是傷了腿,流了不少的血。
「你是當領導的嗎?」
「我是,我是松山區的局長。」
「女局長?」對方要哭不哭的表情,根本也是不信,覺得這些當官的就是怕死,連一個談的態度都沒有,不過他雖然要求談,還有什麼好談的,他傷人了,現在又在銀行里鬧,他知道自己罪名輕不了,想臨死之前在帶走一個,他認為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沒有一個辦實事兒的。
「叫你領導來,你出去吧。」
他不傷無辜的人,一個女的跟著摻和什麼啊,殺也得殺男的。
「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講,我是明珠,松山區的局長。」
那人眼皮一跳;「你真是?」
「我是。」
「我不信,局長跑進來送死來了?」
「無緣無故的你殺我做什麼。」明珠笑笑,對方的臉皮抖了抖,他的刀貼近懷裡的人,這是來銀行辦業務的,都要嚇死了,腿抖著,想哭又不敢哭的。
「我告訴你,我已經沒有路走了。」
他講自己的錢追不回來,包工頭跑了,也沒有地方講理去,告哪裡就那麼容易啊,沒有關係處處碰壁,也沒有一技之長,覺得死就死吧,用死換回來幾條人命也值得了。
「就為了一口氣,用自己的命去換?這樣還值得?」
「你知道什麼?你們這些當警察的能明白我們的苦嗎?你們輕輕鬆鬆的喝著茶坐著辦公室,賺著國家給的錢,啥都不用擔心。」
「明白不明白的不重要,現在你只是傷人,追究你責任也不會太大,殺了人責任就不一樣了,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自己眼睛一閉,家裡發生什麼事就都看不見了。」
那人的手又貼近了被他綁的人脖子上,已經見血了,他覺得警察的話不能信,她就是為了抓自己。
「我告訴你了,我是松山的,有事情你來找我,不能給你解決是我的錯,你殺了人我就沒有辦法管了。」
「你就是哄我。」
「是不是,就看你信不信,你信我無需說再多,你不信我講再多也都是耳旁風。」
「你以為我不懂,我來的時候就查過了,說是輕判不了的,就算是我不殺人。」
裡面談了一些什麼,外面的人不知道,被綁著的這個壓根也沒聽進去,沒有多大一會兒,被綁的人出去了,裡面的人出來自首了,警察風一陣的涌了進去,將人按在地上,那人眼珠子都沒有離開過明珠的身上。
「你答應我的。」
「我答應的就算數。」
把人推上車,那人的臉還死死的貼著車玻璃看著明珠的位置,明珠從裡面出來,接過來自己的大衣。
如果再早一點……可惜哪裡有那麼多的早一點,錯已經鑄成了,有些時候明珠也對法律抱著懷疑,該判的重的往往輕的令你不敢置信,能判輕一些的,卻重的讓你覺得法律是一點人情都不講的。
明珠承諾他,會幫他的,她求了陳滔滔,因為知道恐怕一審判,就不會判的太輕,果然一審判了一個十年。
「她騙我,她騙我,她說我不殺人就不會這樣重的。」
沒等到陳滔滔來幫忙,那個犯人死了,死的很慘,據說是有一封信留給了明珠。
「這信就不要看了吧。」
局裡知道這事兒的,覺得這也是沒有辦法,判案的人是法院的,和他們沒有任何的干係啊,該陳述的他們已經都陳述過了,法官覺得不應該輕判,那就有不應該輕判的理由吧。
「看吧。」
明珠打開信,看了很久,然後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陳滔滔和客戶出去吃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老道,不是老道他也不清楚,他也分不清,那人和他要兩塊錢,伸手要。
「你家裡有災,愛人有性命之憂。」
陳滔滔原本都打算掏這個錢了,聽了這話,錢又放回去了,要錢沒什麼,兩塊二十,就算是兩千也不是事兒,問題這樣說話讓他覺得不舒服,被威脅了。
他什麼都吃,就不吃威脅。
同事就讓那人趕緊走,這不是觸霉頭嗎?
故意這樣講的吧,是誰都不可能給你錢啊,故意的吧。
「我們陳律師還沒結婚呢,哪裡來的愛人,你這也太不靠譜了。」
那老道就只是笑,陳滔滔揮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被人明晃晃的觸霉頭,讓他有些不爽。
「這人是能蒙就蒙,能騙就騙啊,要不是知道陳律師沒結婚,這錢我都會替陳律師給了。」
就圖一個好心情了。
滔滔拿著酒杯笑了笑,有些事情可信卻不能太信。
……
明珠下班,有人攔在門口,說是想見見她,說是張楚亮的老婆,就是那個死了的農民工妻子。
「你是明珠嗎?」對方的聲音有些弱,一看也是老實人。
對方說丈夫太冤了,她就是弄不明白,真的有那麼大的錯嗎?也沒有殺人,就只是傷了一個人,他們也願意對受傷的人賠錢,認錯,哪怕就是進去蹲一年,「就兩年三年我們都沒有什麼可說的,我知道這是錯了,可十年啊……」
法律怎麼就是這樣的呢?
她沒有念過多少書,但也知道這是一點希望都不給人,主動自首的,也不行?
明珠看了對方一眼,那錯就是錯了,有些錯明明可以不犯的,有些時候她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辦法,遺憾,她提出來說幫,也準備幫了,卻沒料到人就那麼想不開。
對方拉著明珠哭,哭了好半天嘴裡念叨著:「我聽別人說他是你勸服的,你說能幫他……」
明珠動動嘴,想要解釋,可是解釋什麼呢?事情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解釋不解釋也不重要了。
「我們平頭老百姓誰也鬥不過,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忍著,算自己倒霉,死了也會有人講我們的命賤不值錢,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說什麼人人平等……」
明珠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可是……
對方是怎麼出手的她看見了,上手去攔截,可對方明擺著就是要她命,狠狠捅了明珠一刀,那一刀她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力道很大,臉上也沒有害怕的表情,明珠出手想要去拉,可對方的速度更快,她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小瓶,對著幾口就都喝了進去,然後開始嘔吐,沒一會兒躺在地上動了兩下就不動了。
誰都沒料到會在局裡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可明珠的家人一個都找不到,危急關頭,也只能別人代簽。
那個張楚亮的老婆當場就沒生命體徵了。
事情發生在局裡,不可能沒人知道。
「逞威風,現在好了,那種情況下就該避開的,明知道卻還是去見了,還要逞她的英雄主義,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誰了,她不是超人沒有九條命,做出來一點成績,覺得自己和別人就不一樣了,親民?呵呵。」
那都是做給上面看的,現在好了,戲沒做全,人要掛了。
講風涼話的大有人在,人一不是你明珠的親人,二不是你的親信,看不慣這樣的領導。
醫院-
「家屬沒在嗎?」
現場的警察也很抓瞎,家屬?
人人都有家屬,就偏這個明珠她沒有,沒人見過她的家人,家裡聯繫電話也只是她自己家的,怎麼辦?
只能去聯繫上中南區,可南區那邊給回來的話說不清楚。
老周,洛洛他們該下班的已經都下班了,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在,這邊裡面搶救呢,不知道會怎麼樣,這一刀捅的有點狠,比想像當中來的狠,可見對方就是想她死的,人家自己捅了以後就服藥了,明顯沒打算活。
整個事件……只能令人嘆息。
翻找明珠的手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打電話過去,好像是個律師。
「我是陳滔滔。」
陳滔滔剛剛散了局,難得今天喝了點酒,還以為她下班還要晚點呢,沒料到現在就來電話了,被風一吹,人就清醒了。
「這裡是醫院,你認識明珠嗎?」
有人上了車,打著哈哈,能開車的人自然就沒喝酒,見陳滔滔站在一邊打電話呢,降下車窗和他招呼著。
「那我們就先走了。」
車子開了出去,陳滔滔也沒多喝,放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也沒有問題。
幾乎車子動的瞬間,陳滔滔伸手去抓車,車子又停了下來。
「去醫院。」
咣當一聲摔上車門。
邪了門了。
沒見過這麼邪門的事情,剛剛吃飯遇上個不知道真假的,現在真的……
「我是她丈夫。」陳滔滔說。
對方介紹著情況,反正現場是沒一個人臉色好看,陳滔滔的臉色是最好的,開始進來的時候有些白,這是膚色的問題,現在則是紅撲撲的,看起來就非常的健康。
「能死嗎?」
旁邊的人一聽,眼睛一夾,沒聽見過這麼不會講人話的,會說話嗎?
人現在裡面搶救呢,傷的很重,會有性命危險,你竟然問會死嗎?這是什麼玩意兒?
難怪從來不提自己丈夫,這是要離婚了吧?
不是有那種夫妻嗎,就是結婚只是為了結婚,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勉強一起過日子,比平常人都不如。
醫生也沒見過這麼問話的,好半天才接上弦。
「……傷到了子宮,恐怕以後……」醫生也是講這種可能,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就是這樣的,希望家屬也能理解吧,病人未生育他們也了解過了。
「我沒問你這些,命能保住是不是?」
「是。」
「有口氣不就行了,說的這麼嚴重,搞的好像馬上就要掛了似的。」陳滔滔的語氣變冷。
人渣!
現場的醫生護士以及明珠的同事都是一樣的感覺,人的話怎麼樣至少也得帶著一點所謂的面具講話吧?這人講話完全是不顧及的,難道以為醫院是嚇著他玩的?
這一刀傷了明珠的子宮,她一個未生育的女人,這是多大的事情知道嗎?你當丈夫輕飄飄的一句,說的多嚴重,這不嚴重嗎?
跟著陳滔滔來的人,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好話人前講,壞話背後說,但是他渣成這樣就真的好嗎?
這簡直就不是人講的話啊。
這樣來看,恐怕這婚姻有點不得他意,可結都結了,老婆現在這樣,你就是盼著她死,背後念叨念叨就得了,當面這樣說……
這是家事,別人也不好管什麼,人沒有推出來,說是需要觀察,穩定了以後才能推出來。
這樣的氣氛誰能留下來,該走的自然也就走了。
一出醫院的門,陶克戴就接到電話了,對方站在風裡。
「陳滔滔這瞞的可夠緊了,結婚一聲沒知會,他死老婆我們差點趕上了。」
陶克戴越是聽越是心驚,知道陳滔滔刻薄,但不至於刻薄至此啊。
他看起來好像挺不是東西的,可心還是很柔軟的。
他現在聽這話,自己也不能去探望,結了婚對外一點信兒都沒有,這是不願意呢還是不願意呢?
也不對啊,結婚也得去註冊,他哪天請假了?
「真的假的?」
陶克戴對陳滔滔結婚的消息還是抱著遲疑的態度,你說他和誰同居了這事兒也好說,男人嘛,但是結婚他覺得不像,不像是滔滔的做法。
「我還能蒙你?你是沒看見,在醫院全是穿制服的警察,他當著人家那麼多人的面,質問醫生說還有一口氣在,弄的好像掛了似的,你是沒看見那些人當時看他的臉色。」
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認認識他,簡直就不是人啊。
陶克戴掛了電話,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是誰過去誰送死。
不過結婚了?
陶克戴的老婆分析,能讓一個男人恨到如此地步的,只怕就是用心計了,很好解釋啊,假裝懷孕什麼的,結果現在被戳穿了。
「不會吧……」
這太狗血了。
「狗血的事情不要太多,是你沒遇上過而已。」
醫院進進出出的人,走廊上,樓梯那邊也時刻有聲音,陳滔滔就在門口坐著呢,腿上放一電腦,工作上了,倒是顯得挺忙的,手裡的電話也打個沒完沒了的。
聊的好像是官司的事情。
「……你付錢,我負責解決後患。」
護士換班,先吃口飯,就提起來明珠這件事兒,今天最轟動的估計就是這件事兒了,那麼多警察都來醫院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怎麼了呢。
「女人這輩子,真的不要找太本事的人,找個能對你知冷知熱的,能心疼你的人比什麼都強,你看那些外表好看的,花了呼哨的,好看不頂用,這邊還沒咽氣呢,就恨不得盼著你趕緊去死了。」
不是她陰謀論,她現在就懷疑那警察的丈夫是不是買了保險了,老婆死了就能馬上拿到一筆錢,現在這樣的不是多嘛。
「不能吧。」
「不能什麼啊,你知道那女的是幹什麼的不?」
「不是警察嗎?」
「好像說是是一個局長,女局長。」
見過這麼年輕的女局長?要麼是靠著誰爬上去的,要麼就算是靠自己,你想一個女人往上爬那得付出多少的辛苦?比別人多的多,家庭肯定就顧及不上,那夫妻感情能好嗎?
現在有幾個男人就和聖人似的,什麼都不要你管,你見過這樣的男人嘛?
根本不存在好不好,那是童話里騙騙小女孩兒的。
就沖那個男的當時說的那句話,夫妻感情好不了。
「我出來的時候聽他打電話呢,還笑呢,好像是個律師。」
你看這職業,長得也好吧,人模人樣的,穿的也帥氣啊,大個子儀表堂堂的,拎出去就是現在讓小姑娘恨不得尖叫的類型,可長得再好,心不好也是白搭,什麼叫虛有其表,這就是了。
就算是女的多不對,都差點死了,講這些話那就是個人渣。
「現在這男人沒的看……」
各家有各家難念的經。
小貓趕來的時候手術早就做完了,他是往局裡打電話回去,問點事情,結果才知道的。
跑進來的打聽了好多地方,他認識陳滔滔。
「我能不能問問我頭兒的情況?」
護士講了半天,小貓回頭看著陳滔滔門外坐著呢,他走了過來,一屁股坐下。
跑的有點喘,好久沒這麼跑了,吃了一肚子的風。
「什麼時候結的婚?」
當初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不過也對,明珠身邊就出現過這麼一個男的,傳中說的徐太宇他們是沒見過,有錢人啊,哪裡那麼容易見。
知道明珠還有命就放心了。
「沒多久。」
「一點消息都沒聽見。」
陳滔滔慢慢道:「原本也沒打算讓人知道,今天這是電話打我這裡來了。」
小貓有些詭異的盯著陳滔滔,這話是他聽的順序有問題,還是陳滔滔講的有問題?怎麼有點彆扭呢?
也對,隱婚也不可能藏太久的。
「醫生不都說了,也只是可能,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他試著去安慰陳滔滔,他知道有些男人很看重生育的問題的,他覺得吧,有些也不能都聽醫生的。
陳滔滔聽了一會兒,才翹著唇角問小貓:「她能不能生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原本就不像是個女人,現在不過就是更加不像了而已。」
小貓心情有些糾結了,他覺得陳滔滔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真的眉眼都是舒展開的,他坐了一會兒就走了,總覺得……
有些事兒他一個外人不能跟著摻和,可能是他多想了,那人原本就是這樣的,不太招人待見,可能講話就是這樣的語氣,可越是回想越是覺得他這話怎麼好像是覺得明珠現在沒什麼事情呢?
這是小事兒嗎?命差點就沒了啊,沒了,誰老婆差點掛了也不是他現在的表情吧?
前面的司機師傅和小貓哈拉,晚上也沒什麼人。
「這麼晚還去醫院,看病人啊。」
小貓嗯哼的應著,說是去看一個遠房姐姐,姐夫的表現很令人奇怪。
司機就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夫妻感情不好,巴不得她死,結果沒死成,自然就覺得不是大事兒了,叫你那個遠房姐姐趕緊的好了以後把錢看住,這男的八成外面有人了。」
是了,就是這個話,小貓覺得司機的話也是對的。
陳滔滔辦了一個晚上的公,明珠一個晚上也沒推出來,早上也沒有要推出來的意思,護士和陳滔滔解釋著,還是有點不穩定,家屬也不用太著急。
今天新換的護士,也不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兒了,也還沒聽說呢。
護士和陳滔滔交代完,這頭有手續要找家屬簽字,結果家屬沒了。
「明珠家屬?」
剛剛還在呢,現在跑哪裡去了?
陳滔滔去食堂吃飯去了,醫院的食堂早上能吃的就這麼點東西,選來選去也選不出來多少樣,大部分都是買上去,可能在病房裡吃,陳滔滔要了一碗小米粥,一個花卷一個雞蛋,坐在一邊自己吃上了。
昨天換班的護士和人調班了,正好過來買點吃的,自己也沒吃早飯呢,就扭頭的功夫,看見陳滔滔了,這個心情……
女人就容易受情緒影響,她真沒見過這麼極品的人,昨天就算了,今天老婆還沒推出來呢,跑下來吃飯了?你倒是餓不著,還有心情吃飯呢。
搖搖頭,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這才嫁給他。
拎著粥上樓,有鈴聲,早上就開始有病人掛針了,鞋也沒換立馬往病房那邊走,拎著掛針袋還沒走出來幾步呢,又響,再折騰回去。
那邊醫生開會,然後例行的查床,一大早最忙乎人。
好不容易把粥吃進嘴裡,想起來早上在食堂遇上那個大搖大擺吃早餐的男人,心裡嘆口氣,其實男人就是這麼回事兒,你就是死了,人家難過幾天,不也就過去了,換了女的試試,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說什麼都沒用。
陳滔滔吃飽了,回來,護士正好找他,簽了字電話響,夾著電話。
「我在呢,對對對,你打車過來,能找到嗎?是京華粥店斜對面的那個,對對……」
陳滔滔說著,然後對著護士笑笑,護士覺得這男的長得可真好,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立馬躺著也很幸福了。
陳滔滔帶著人進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看過了片子,詳細的情況他都了解過了,確實就是醫院講的,不過這命還真挺大的。
主治醫生見著也就了解了,這家還有醫生呢,這是怕他們謊報還是怎麼樣?
倒是挺謹慎的,就算是沒人來問,他們也不會怎麼樣的,身份在這裡擺著呢。
陳滔滔送著朋友離開,朋友還要趕回去。
「沒事兒,我早去晚去一會兒都行,我也打招呼了……別這麼說我們多少年的感情了,你把心放回肚子裡,有事兒給我打電話,那我就回去了。」
對方上了車,扯上安全帶對著陳滔滔擺擺手。
開著車離開,心裡想著,滔滔這也是嚇夠嗆吧,自己認識他這麼多年,給他看病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送自己,看看現在人還站著呢,陳滔滔都學會客氣了。
沒開走多遠,電話又響,他按著毽子,陳滔滔的聲音從擴音器當中傳了出來。
「晚上我過來,沒事兒沒事兒,沒什麼耽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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