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篇 點滴回憶

    「哎呀！先生也過來了。」樓月翎的外祖父高興的上去拉住先生的手，倆人躲到大廳的角落輕語交談。

    先生的到來，客廳里的氣氛有所緩解，樓家夫婦打了一個冷顫，盤算日子，時隔8年，先生的模樣還真一點也沒有變。先生中等身材，頭上戴著一頂道士帽子，身著道袍，手持塵，看上去50歲有餘，雙目炯炯有神，打進來樓家客廳就一直把目光落在樓月翎的身上。

    樓月翎的外祖父和先生嘀嘀咕咕一會了還沒有商量好，沒多久，樓月翎的外祖母和樓家夫婦也湊了過去。樓月翎本來也想湊過去聽聽的，誰知道被她外祖父打發給先生倒水去了。

    等樓月翎倒水回來，大家的商量都有了結果。

    「翎兒過來。」外祖父喊了樓月翎過去。

    樓月翎感覺氣氛不太對，不過似乎也沒有什麼對勁。

    樓月翎走到外祖父的身邊，外祖父心疼地撫摸了她的頭髮，用菸斗又敲了敲她的小腦袋。樓月翎家的祖父母在樓月翎出生前就不在了，雖說樓家是樓老爹在當家作主，不過再怎麼說樓月翎的外祖父也是樓爹爹的岳父，輩分上大了一級，所以說現在這個家裡頭，樓月翎的外祖父說的算。

    原來趁著樓月翎去倒水的瞬間，他們商量好的結果是讓樓月翎跟先生一起去異界學本事。

    樓大娘實在捨不得，一直在追問：「先生，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先生的回答很果決，「沒有，當初我給翎兒施法時就已經告誡你們千萬要留意和小心了，現在翎兒的情況很不妙，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她留在漁家村會給漁家村帶來沒有必要的災難，不說遠的，就說說你們倆夫婦吧！翎兒再不離開這裡，到時候你們夫婦倆的命都難保。」

    哎呀！這麼嚴重啊！樓月翎的娘親傻眼了，嚇得臉色煞白，忍不住捂臉痛哭。

    四十多歲漢子的樓爹爹一直不語，不過他所有的心情都表露在臉上了，連連獨自嘆息個不停。

    跟著先生學本事的意思是當先生的徒弟，樓月翎還沒想過派師學藝呢！不過讓她長時間遠離漁家村派師學藝的話，她可不相干！漁家村是她的家，這裡有她最親的人，打死她也不想離開這裡。

    想到離開長短的問題，樓月翎追問先生，「先生，學本事的意思是當您的入門弟子嗎？不知道這個時間要多長。」

    先生笑笑，「時間長短嘛！這個需要你自己來定，如果你練成一身的本領，自己能夠學會驅妖魔鬼怪，你愛回不回，想回去漁家村住多久沒有人攔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了，你要當我弟子那就得乖乖聽我話，不要遇到什麼困難了就三天兩頭逃回漁家村。你要清楚你現在成了災星，留在漁家村或者是逃回漁家村會殃及到你的家人，輕則身邊的人會得重病，重則會害死身邊的人。」

    額……樓月翎懵了，章羽愁故事裡災星不少，她沒想到自己也成了災星。

    樓月翎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迷信的人，樓大娘從小在自己爹娘的影響下也是很迷信的。

    世間稀奇古怪的東西無奇不有，樓月翎小時候的記憶全都沒有了，如果她還能記得，或者她成災星這個謎團就好解開了，不過她小時候還真經歷了不少事情。

    記得那年樓月翎四歲，活潑好動的樓月翎在村里非常的受歡迎，那個時候樓家夫婦剛成家也不是很久，倆人都忙於生計，除了給足三餐給她，基本上沒有時間管教她。這爹娘一放養，樓月翎的心就開始野了，到底野到什麼程度呢？樓月翎野成了『村霸』。這個『村霸』是村里八歲一下孩子中的小霸王，她沒兩天就會鬧上事情，不是用海貝劃破同年齡夥伴的手皮，就是偷年齡比自己大幾歲夥伴的東西。在調皮愛鬧事的事情上，被她欺負的夥伴家長沒少找上樓家夫婦。樓爹爹心疼寶貝啊！剛開始就說，小孩子鬧鬧沒什麼大事，安撫一下受傷夥伴的家長，道個歉就完事了。不過，這時間一長，樓爹爹不再寵溺樓月翎了，只好對她嚴加管教了。

    在樓爹爹的嚴厲管教下，耶！還真怪，不到半年的時間，樓月翎乖乖成了一隻小綿羊。

    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並不是誇誇其談的，乖巧溫文的樓月翎反而變了被欺負的對象了。

    樓家夫婦一家都是淳樸善良的農民，他們都認為，自家小孩被欺負總比欺負別人好，他們都認為做一個善良的人就是不能去欺負別人。樓家夫婦教育樓月翎不要去欺凌其他小夥伴是對的，可是把活潑可愛的女兒馴養成小綿羊也不見得有多好，從此，樓月翎變得慢慢消沉了起來。樓月翎本身就不怎麼討其他小朋友喜歡，安靜、乖巧、消沉後的樓月翎更讓其他的同齡玩伴討厭了。樓月翎現在不怎麼喜歡男人一大部分還是源於成長過程中那些男生惡作劇。

    小朋友們都喜歡聚集一起玩，被欺負和拋棄的樓月翎開始一個人安靜坐在角落裡，如同折翼的小天使一般，不哭不鬧，不喜不樂。

    呆呆看小夥伴玩也沒有多大意思，時間一長樓月翎憋不住了。她開始尋求新的樂趣，一個人到海邊撿貝殼，踩海浪，爬海岩，登山峰上撿有趣的石頭回家。一個人玩耍其實也有很多的樂趣，往往會忘記時間回家吃飯，樓月翎外跑的時間超出了平日晚飯的時間，樓家夫婦剛開始沒有注意，時間長了，樓家夫婦有點警覺了，而且外面還經常有流言蜚語說樓月翎經常一個人去鬼洞玩。

    這個鬼洞，這裡要說明一下，漁家村邊上的這個鬼洞是北側高峰的一處亂石崗，漁家村的去世的先輩人都是擱置在洞裡面，直接洞葬。這不得了了，翎兒是小孩子，小孩子最怕被鬼魔恐嚇和侵害了。

    翎兒淘氣成這樣，作為爹娘哪有不擔心的，樓爹爹一氣之下，開始禁止樓月翎出門。樓家夫婦平時就很忙，光把門鎖起來也鎖不住樓月翎的心啊！讓樓家夫婦擔心無奈還在後頭呢，自從把樓月翎關在家裡面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樓月翎會一個人傻笑，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一開始，樓家夫婦以為樓月翎病了，找來大夫人，可是人家大夫說樓月翎身體比任何一個小孩子還健壯。更搞笑的是，大夫還說這孩子八成中邪了，得請先生看。所謂的先生有很多種，一種是教書，一種是驅魔的。樓家夫婦一想，對啊！孩子喜歡往鬼洞跑，說不定還真是中邪了呢！急壞的樓家夫婦開始張羅找驅邪的先生，這方圓十百里內的驅魔先生一個接著一個來，每一個都急匆匆來，急匆匆走，甚至連話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這樓家夫婦急壞了，心想這些驅魔的先生都怎麼啦？不得已，他們只好再度探訪那些來過他們家的驅魔先生，問問翎兒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結果這些先生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打發了樓家夫婦，「老生能力有限，你們還是另請高明，還望倆位見諒。」

    為了樓月翎這件事情，樓家夫婦都沒有心思幹活了，一心撲在幫樓月翎請先生驅魔上，不過後面來的先生還是和之前來的先生一樣。光著急也不濟於是，樓家夫婦心想，一心思忙活翎兒的事情，翎兒病一時半會也治不好，看樣子家裡莊稼也需要人打理，眼看要秋收了，樓爹爹就和樓大娘說：「孩子他娘，我們是不是被江湖先生耍了，他們回絕我們的話都一樣，是不是串通好了？」

    樓大娘的爹娘是十分迷信之人，她從小在迷信方面多少也受了些影響。這不是馬上要秋收了，樓大娘就跟樓爹爹商量，「我看翎兒的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要不我們先秋收了，到時差人幫忙問問我爹娘。我爹娘很迷信，而且驅魔這方面的朋友也很多，我想他們一定會幫我們想法子的。」

    他們家的翎兒該吃喝還是吃喝，該耍脾氣也會耍脾氣，跟普通小孩子沒有兩樣。樓大娘的話樓爹爹想了想，也只好這樣了。

    直到有一天，樓月翎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了。有一天，樓家夫婦工作回來，做好飯菜，喊樓月翎吃飯。

    在入席的時候，樓月翎問樓家夫婦，「爹，娘，我去拿筷子和碗，姐姐說娘今天做的菜看起來很好吃，她想留在我們家一起吃晚飯。」

    樓家夫婦納悶了，開始呵斥樓月翎亂說，什麼姐姐啊！這個屋裡分明只有三個人。

    樓月翎一直在辯解，「喏，姐姐在這呢！你看看，姐姐在這呢！」樓月翎指著一個空位說。

    八仙桌，四個凳子，樓家夫婦坐在西、北兩個位置，樓月翎坐在東邊。

    南邊這個位置是空位置，一個人都沒有，哪裡來的姐姐，由於樓月翎又哭又鬧，樓家夫婦沒有辦法，環視了一下四周和窗戶門邊和旮旯，別說是有人了，連一隻貓都沒有。樓爹爹在教育上對樓月翎很嚴厲，他不停地訓斥樓月翎，訓得樓月翎哭都不敢哭了。沒多久，樓月翎擦乾眼淚，邊吃邊抱怨：「姐姐說不吃我們家飯了，她走了，她說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剛剛闡述的這件事還是其次，沒過一兩天，樓月翎又開始跟樓家夫婦說：「我朋友說隔壁王奶奶快不行了，她要死了。」說人死亡多不吉利啊！這分明是詛咒，樓家夫婦沒有問清楚就開始劈頭蓋臉訓斥樓月翎。結果，還真如樓月翎說的，三天後王奶奶掛了。王奶奶上年紀了，壽終正寢很正常，樓家夫婦心想或許是童言無忌，教訓樓月翎之後就忙活其他的事情了。可是沒有過三天，樓月翎又說鄰村的劉大爺最近會生一場大病臥床不起，當時樓家夫婦還納悶了，最近一直把樓月翎鎖在家裡，她怎麼知道鄰村的事情呢？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過了兩天樓家夫婦隨口一打聽，這鄰村李大爺還真生了大病臥床不起。接二連三，樓月翎又胡言亂語了些東西，不過全都是不吉利的，比如說最近海邊會刮颱風啊！比如說誰家最近會到大霉會破產啊！某某近期會遇海難啊！這不得了啊！樓家夫婦從樓月翎的童言無忌到一一證實她說的全是真的。這下子嚇壞了樓家夫婦，他們丟下手中的活，連夜找人幫忙去通知樓月翎的外祖父母幫忙。後來樓月翎的外祖父母找了一個先生，這個先生簡單施法了一下，還真除掉了樓月翎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