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不是真神教實際控制的地盤,獻祭的成本會高很多,但是此刻,庫西人別無選擇。
高昌郡的郡守、同知和軍役使見狀,齊齊長嘆一聲:完蛋,這是鐵鐵地坐實庫西人勾連邪教了想幫你們說情都不可能了。
下一刻,天上降下一柄虛幻的彎刀,長約百丈,寬二十餘丈,重重地斬向九宮陣中央。
清瘦的杭首座冷笑一聲,左手掐一個玄奧的法訣,右手的金色小旗衝著那彎刀一直,「去!」
小旗指處,一頭虛幻的白虎,出現在空中,見風即漲,瞬間就由丈許長,漲到了百丈長短。
白虎整個身子的大小,其實也就跟彎刀類似,但是它一抬前爪,隨手一拍,直接將那彎刀拍得粉碎,化作了虛無。
緊接著,它低下頭,衝著地面怒吼一聲,「吼~」
這一聲大吼,地面上的庫西人,頓時被震得東倒西歪,最中心的位置,有些人的身子,直接被炸開,「砰」地一聲,化作了漫天的血霧。
清瘦的杭首座並不看地面,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兀自看著天空,大聲發話,「這是又有祭品了,你再來啊!不用庇護你邪教信徒嗎?」
空中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空氣越發地凝滯了。
「屁的真神!」何廟祝站在不遠處,朗聲發話,「你不是無所不能嗎?來啊,下來庇護啊。」
白虎廟跟真神教戰鬥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彼此知根知底,此刻挑釁叫囂,就是希望對方能火氣上頭,衝動一把,大家好再給對方造成一些傷害。
千餘名白虎廟弟子組成的九宮陣,擱給真君,也不可能倉促間破開,此刻又是在本土作戰,根本不懼這邪教的對手。
然而,他們想要令對方衝動,人家也得願意衝動才行啊,空中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好了,」何苦一側頭,看向高昌軍役使,「你的士兵,可以進去搶功了。」
軍役使帶來的一標騎兵,差不多有八百人左右,面對萬餘人的庫西部落,其實也就是一人抓十來個人。
若是庫西人沒有發動請神術,何廟祝只能靠著白虎廟的弟子,以及四家族的聯軍,擒拿這些庫西人了,現在嘛,可以直接驅使當地駐軍了。
而白虎廟的弟子,可以繼續封鎖庫西部落,擠占他們的空間,確保全殲對手。
高昌軍役使愣了一愣,咬牙切齒地發話,「上,擒拿這些叛賊,抵抗者……殺無赦!」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就算這一標騎兵中,有人同情真神教,或者是有親屬在庫西部落,也無法抗拒這軍令,只能硬著頭皮殺了進去。
鐵蹄有若旋風一般,向陣中捲去。
一個時辰不到,庫西部落就不復存在了,被斬殺的大約有千餘人,還有萬餘人束手就縛。
兩名試圖逃走的真人,也是一死一重傷,重傷者被朱爾寰擒獲。
而道宮和官府一方,死者不過十餘人,重傷者也不三十多人。
這是一場大勝,是完勝,達到了作戰目的不說,傷亡比率也低得驚人。
五十多名真人,大部分人甚至沒有得到出手的機會。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就是白來了,只能說庫西人太大意了,沒有充分的準備。
審訊在現場就展開了,對於白虎廟來說,必須爭分奪秒地獲得口供。
庫西人邀請高手對付公孫不器,在部落中真的不是秘密,甚至有人知道,他們除了向馬盟求助,另一名偷襲公孫不器的准證,來自新月國万俟氏。
万俟氏不信奉真神教,但卻是堅定地反中土,任何能令中土國族吃虧的事,他們都樂意去做,也正是因為如此,真神教才能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審訊了不到兩個小時,高昌郡的郡守和同知,就聯袂找了過來,他們想知道,接下來白虎廟打算如何處理這些庫西人。
按理說,如何處理這些人,官府就能拿主意,但是既然是道宮出頭,主持平滅的戰事,他們就有必要聽一聽白虎廟的意思。
事實上,高昌郡的官員,也不願意自行決定此事,官府最大的敵人是新月國,真神教最大的敵人是道宮,新月國雖然是一神教立國,但兩者不能完全劃等號。
而且現在西疆的官府,對真神教的傳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願意多事。
搞得像前幾年的丁零郡郡守一般的下場,那就沒意思了。
何廟祝很乾脆地表示,仿格洛路舊例!
高昌郡郡守聞言大駭,表示說這絕對不可能,格洛路是背叛了中土,才會有那般下場,就算那樣,光宗都被人詬病了。
而庫西部落,明明就是咱國內的人,雖然不是國族,勉強也算得上歸化國族。
上萬人的的部落被平滅,中土國多久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事兒了?
更別說這庫西部落,是胡畏族的一支,人家身後,可還是有大幾百萬的族人。
郡守表示說,你們這個建議,恕我們不能苟同,起碼我們要請示一下上官。
不用請示了,白虎廟三廟祝很乾脆地表示,我們的決定,獲得了四大宮一致的認可。
可我們是官府,不是道宮啊,高昌郡的同知著急了,四大宮一致做出決定,也不能拿來號令我們官府,我們是必須請示上級的。
何苦很不耐煩地發話,「那就告訴你的上官,如果官府不同意如此處理,那我白虎廟就要走族誅的章程了。」
仿格洛路舊例,是女人發賣到中土內地,打入賤籍,男人一律閹割掉,這種事情只能通過官府來做,道宮做不來這涉及了紅塵。
但是全部誅殺,四大宮卻是做得來的,無非是殺人而已。
何廟祝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已經很給官府面子了,你要是再唧唧歪歪,我們會將人全部殺掉。
萬餘人全部殺掉,這麼殘忍的事,可能嗎?真的可能!道宮和真神教,原本就是在爭奪生存空間,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這些背叛者,而且還是很高調地在吃裡扒外。
生存空間的爭奪,原本就是最殘酷的,面對這種囂張的氣焰,道宮認為非常有必要嚴懲,以儆效尤。
「不至於這麼不通情理吧?」高昌郡的一干官員聽到這話,汗都下來了,「白虎廟在近些年,似乎也收了些胡畏族弟子吧?」
「白虎廟沒有胡畏人,」何苦淡淡地回答,「只有與胡畏族相貌相似的的歸化國族,他們的姓氏、語言,同國族一般無二!」
白虎廟是四大宮裡最保守的,排外情緒最濃,但是西疆的局勢,也令他們不得不考慮招收一些非純正國族的弟子。
但就算是這樣,也只有那些真心歸化了國族,將外族習性全部摒棄的人,才有可能進入白虎廟的門下。
一旦成為白虎廟真正的弟子,這些人還要發下心魔大誓,徹底同以往決裂。
有意思的是,這些人還非常願意發誓,因為在他們看來,舉辦過這麼個儀式,才能代表自己真正地融入了國族,融入了道宮。
公孫不器聞言,也冷笑一聲,「其實根本不需要白虎廟出手誅殺,我遼西公孫家,很願意為上宮代勞!」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他,公孫家被庫西部落坑了個慘又慘,不但證真受挫,還花了大量的財富,公孫不器證真遇襲,也會成為靈修里著名的反面範例。
可以想像得到,若干年後,要是有人提起證真時需要的注意事項,公孫不器絕對會是常被人提起的名字。
想到未來可能的尷尬,公孫家絕對不介意以庫西部落所有人的鮮血,洗刷這份恥辱。
高昌郡的一干官員見到苦主出來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繼續嘮叨下去,被公孫家記恨上怎麼辦?
原本是公事,為此結下私仇,划得來嗎?更別說結仇的對象,是大名鼎鼎的老牌隱世家族遼西公孫,誰腦抽了才會這麼做。
不過高昌郡郡守挺負責,還是堅持了一下,不管怎麼說,他有向上匯報的義務。
何廟祝當然要允許人家請示,他給出了三天期限,郡守說這不可能,這麼點時間,上面根本討論不出結果,終究是涉及萬餘人的處理手段,你這是草菅人命。
公孫未明不屑地一哼,「這樣的雜胡,也能算人?我家一名准證,頂得上他十萬雜胡的性命。」
這話是忒難聽了點,連雲家的真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訕訕一笑。
庫西部落雖然屬於胡畏族,但是裡面相當一部分人,都曾經是雲家的附屬。
總之,殲滅庫西部落的一戰,打得是相當漂亮,然後很快地,眾人就審出了極多的口供,再加上前些日子對馬盟高層的刺殺,太多的證據擺在了一起。
北極宮和玄女宮,終於也有了介入西疆事務的理由。
就在等這兩宮來人的時候,何苦又將聯軍中的真人召到了一起,商量是不是要再刺殺馬盟的一批真人。
他的理由很簡單:咱們再對慕容家和拓跋家出手的話,那些隱藏在馬盟中的真神信徒,沒準真的要跑路了,倒不如趁著這個間歇,連續作戰,對馬盟中的邪教徒進行清洗。
反正慕容家和拓跋家族就在那裡,就算他們得知馬盟成員再次遭遇刺殺,也是沒地方可跑。
(月末了,誰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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