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對趙欣欣的話,似乎有點不滿。
不過九公主剛才都指責她,說她不懂禮貌了,她就算想說什麼,也不便開口。
秦天祝眉頭緊皺,「佛道的因果?怪不得復顏丸無用,好治嗎?」
「治起來有點難度,」趙欣欣淡淡地回答。
其實對永馨仙子來說,因果之類的東西,對她來說最容易治,比其他的傷勢容易得多——身為覺醒了的上界轉世仙人,下界低等的因果線,根本難不住她。
但是她不能就這麼簡單地直接出手,要不然根本無法跟別人解釋,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她表示,「需要從宮裡請出些道器來,存在個費用問題。」
秦天祝一聽說要處理因果,就知道麻煩大了,少不得側頭看一眼中年婦女,「李姨,你怎麼說?」
李姨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糯糯的聲音發話了,「需要很高的費用嗎?」
原來是朵兒姑娘走出了房間,她的臉上還是蒙著面紗,眼睛卻是極亮。
「費用不是太大的問題,」趙欣欣也知道,對方沒有多少身家,最關鍵的是,她也不屑去騙錢,只不過不想被人質疑治療手段就是了,「多少意思一下就行了。」
朵兒姑娘側頭看向秦天祝,「天祝哥哥,你希望不希望我治好?」
「我當然希望你治好了,」秦天祝笑著回答,「永生是我朋友,九公主也不算外人,他們不會胡亂開口的,我很開心能幫到你。」
「可是治好了我,天祝哥哥你就會離開我了吧?」朵兒姑娘大大的眼睛眨巴兩下。
「這個……」秦天祝猶豫一下,然後乾笑一聲,「你治好面容的話,怕是看不上我了,不過能幫到你,哥哥我也無怨無悔。」
朵兒這才側身看向中年婦女,幽幽地嘆口氣,「姑姑,要不咱就別治了,涉及了因果……很難治的吧?」
李永生看到她的表現,都忍不住嘴角抽動一下:這小女娃娃,還真是有心機。
「你稍等一下,」李姨安慰她一句,然後看向了趙欣欣,「九公主,果真是涉及因果?」
「我騙你做什麼?」趙欣欣不以為然地揚一下好看的娥眉。
「可是……」李姨猶豫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發出了質疑,「可是我們也請道宮的人看過,沒誰說是涉及了因果,您這……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確實是懷疑這一點,朵兒面容上的傷,她不光是找玄天觀和二郎廟的道長看過,還請過十方叢林的道長看過。
趙欣欣也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只是淡淡地答一句,「你沒找對人!」
這話也不狠,但是直接堵住了對方的嘴,可以想像得到,李姨若是再置疑的話,九公主完全可以回答——想治就治,不治拉倒!
李姨終究是沒敢繼續置疑下去,猶豫半天之後,她出聲發問,「得多少錢?」
「你跟我說錢?」趙欣欣冷冷一笑,不屑地發話,「過一段時間,我要做點事,你家派上五十個制修來幫忙吧,為期一年……能派幾個司修來,就更好了。」
「區區的制修,交給我好了,」秦天祝一聽是這要求,馬上打包票了,一個制修的費用並不高,一年三十塊銀元足夠了,五十個制修,也不過一千五百塊銀元,十五兩黃金而已。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一輩子未必掙得到十五兩黃金,可是北關秦家號稱不差錢,雖然比不過遼西公孫家這種土豪,但是這點錢也不放在眼裡。
趙欣欣卻是小女子的心態,少不得叫個真,「這是看在永生的面子上,秦學長你莫要以為,我是胡亂開口。」
「那是當然,」秦天祝賠著笑臉回答,「不過是十來兩黃金,九公主怎麼會看在眼裡?」
「嘖,」趙欣欣有心說,我找制修幫忙,不是錢的問題,可是想一想,最終還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解釋,「你們再商量一下,把結果告訴我好了。」
「喂喂,不用再商量了啊,」秦天祝還想再說什麼,卻見九公主已經伴著李永生,離開了梅園,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細密的雨絲里。
他少不得回頭看一眼朵兒,「錢真的不多……你看,我朋友還是很仗義的。」
然而,朵兒姑娘眉頭微皺,「這是母親的因果啊,真是……讓人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幫禿驢,」李姨悻悻地嘀咕一句。
原本她對佛道並不怎麼排斥,其實中土的修者對佛道,容忍程度相對較高,尤其是官府,因為這家神道的教義,有利於官府對黎庶的統治。
不過聽了李永生的解釋之後,李姨對佛道也生出不小的怨念,「狗屁的修來世,你母親不過是沒時間回去還願,人也不在了,就要報應到你身上?」
「就是,什麼玩意兒,」秦天祝也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們不是說人死如燈滅嗎?合著都是騙人的。」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朵兒妹妹,五十名制修,真不算什麼……」
李永生伴著趙欣欣離開,走出好遠,他才出聲發話,「要那麼多制修幹什麼?」
九公主看他一眼,「五天前,父王已經接旨,去東北鎮邊。」
英王終於鎮邊了嗎?李永生微微一怔,這些日子,他一直飄在揚子江上,真的是信息不通暢,不過聽到這話,他還是有點不舒服,「你入戲太深了吧?」
他沒好氣地哼一聲,「那是英王,不是你父王……你要制修,總不是給他做私軍的吧?」
堂堂的親王,真的不可能看上制修,做私軍都不夠格——起碼五十個制修不算什麼。
若是五萬個制修,倒還值得考慮一下,畢竟數量擺在那裡。
趙欣欣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突兀地問一句,「你這一次回來,有沒有發現,朱雀城裡流民多了很多?」
「是多了很多,那又怎麼了?」李永生很隨意地回答一句,然後微微一怔,才又愕然發話,「你不會是想收留流民吧?」
永馨的性子清冷,他是知道的,但是從骨子裡講,永馨是個心軟的人,他很清楚這一點。
「我當然是想收留流民,」趙欣欣微微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沒有,不傻,」李永生極其果斷地搖搖頭,然後才出聲發話,「可是收留流民,需要的錢不是一點半點,最關鍵的是……這屬於官府的職責,你身為玄女宮弟子,做這個不太合適。」
趙欣欣淡淡地瞥他一眼,「我是為黎庶著想,你身為觀風使……應該支持我這樣的行動吧?」
「沒錯,我肯定支持,」李永生點點頭,「我就是覺得,你有點二。」
「我二,那你三好了!」趙欣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此事我已經稟報了宮裡。」
稟報了宮裡?李永生的眉頭又是微微一皺,「道宮不是不得干涉紅塵事嗎?」
「流民那麼多,黎庶已經陷入了水火之中,」趙欣欣淡淡地回答,「道宮畢竟守護這一方安定,此刻具備了出面的條件,若不出手,恐為他人所乘……」
這也是大實話,道宮不干涉紅塵事,但是這天下的黎庶,本是道宮的根基所在。
天下動盪的話,他們也不能坐視,否則的話,萬一被真神教或佛道所乘,那就是自廢武功,對道統的延續和承繼非常不利。
道宮有這樣的需求,但是現在的中土國,距離天下動盪還很遠。
此刻插手的話,官府那邊萬一歪嘴,對道宮也不太好,再等一等才更合適。
至於說等待的期間,會有相當多的黎庶流離失所甚至丟了性命,那也是沒辦法的,規矩就是規矩,沒有到觸發的條件,就不能隨意變更。
然而,玄女宮有點不能忍了,在她們的地盤內,還有一個野祀——朱雀在吸收香火。
道宮再不出手,朱雀的粉絲數量肯定要暴漲,這是毫無疑問的。
正好,趙欣欣有意收留流民,她將自己的想法向宮裡一報,宮中馬上就開始商討此事。
所以她才在玄女宮待了半個月,等待宮裡做出決定。
李永生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狐疑地發話,「就算你有世俗的身份,可是你終究也是玄女宮敕牌弟子了,不好壞規矩的吧?」
趙欣欣一飛沖天,直接見真,玄女宮的人大為驚訝,很快就給她辦好了敕牌。
她聞言微微一笑,「所以宮裡要跟官府先通氣,你不見然後英王就鎮邊了?」
「原來還有這一層說法,」李永生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英王遲遲不能鎮邊,還是因為朝廷有戒心,你現在張羅收留流民,擺明是不給荊王面子,所以……英王的任命才下來?」
「你倒也不是很笨,」趙欣欣捂嘴輕笑,「不過,我也是看那些流民可憐,不全是因為要幫父王……英王!」
李永生倒還不至於去吃便宜老丈人的醋,見她開心,他搖搖頭,忍不住提醒一句,「可就算這樣,你的這個申請,也是不好批下來,官府對道宮的忌憚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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