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階真人的自爆……中土國極少見到。
只這一幕,就可以證明,丁青瑤他們遭遇了多大的危機。
栗化主對此人的自爆,倒是有了一定的防範,那些血肉,甚至沒有濺到她的身上。
但是她迴轉的時候,面色也是極為難看,「漆老三呢……他在哪裡?」
漆老三是十八頭裡的寮頭,玄女宮極為少見的男性高階真人,就是他連夜趕來,護送丁青瑤和離火扇回宮。
一名真人艱澀地回答,「漆寮頭……那就是了。」
他手指的方向,根本沒有人,只有兩個大坑,而大坑的周邊,有零散的血肉跌落,東一塊西一塊,還有衣衫的碎片。
栗化主臉一沉,就想罵人,不過說話的真人,是她化主院的,昨天陪著她迎了丁經主,今天則是陪著漆寮頭,護送離火扇回宮。
更關鍵的是,說話的真人,左半個身子都被炸得稀爛,左半邊臉也是血肉模糊,兀自護衛著丁經主,擋在那女性司修前方。
栗娘嘆口氣,終於發話,「我是得了玄後的神念,才趕過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合著她根本不是被那些示警的焰火驚醒的,而是得了真君神念的通知。
玄後是玄女宮的歷代當家人的尊稱,貨真價實的真君。
玄女宮已知的真君有三位,玄後是其中之一。
像離火扇這種宮中重器,是逃脫不了真君的關注的,事實上,自打丁青瑤進入博靈南部,玄後就在關注此事了。
今天丁青瑤等人,護送離火扇回宮,玄後當然要時不時地關注一下。
不過襲擊來得太過突然,真君神念雖然無所不能,但是襲擊的四人都是真人,她就算出手救護,也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
事實上,栗娘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接到真君神念之後,就倉促趕了過來,見到有一名真人想要遁走,上前捉拿,不成想人家自爆了。
抱著丁經主的女司修嘴巴顫動兩下,哇地哭出了聲,「我們……遭遇了埋伏!」
按說護送離火扇的,足有三十餘名弟子,其中還有四名真人,而且此地距離玄女宮實在太近了,一般人根本沒膽子下手。
可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在他們路過此地的時候,猛然間有人激發了禁空大陣。
丁經主和寮頭雖然也有戒心,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接著就是對方的悍然攻擊了,埋伏的人一共有十二名,八名司修和四名真人。
十二人全部都是死士,八名司修組成一個八卦大陣,直截了當地透支精血激發,然後就是三名真人組成三才殺陣,直取丁青瑤。
三才陣的三名真人里,居然還有一名高階真人。
玄女宮的寮頭見勢不妙,擋在了丁經主的前方,而那三名真人見狀,直接自爆了。
他們甚至不給丁青瑤拿出離火扇的機會——丁經主若是有離火扇在手,接下這三才陣沒有任何問題。
寮頭和寮房的一名真人,被這十一人拼掉了,就連化主院的真人也重傷,而丁青瑤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埋伏的人里,就只活著那名中階真人了,他衝上前搶奪離火扇。
玄女宮的人拼命抵擋,可是此人身上的符籙極多,不要錢一般地撒了出來,阻止玄女宮的司修組成陣勢,而除了這些司修,現場只有一個重傷的真人。
他們正抵擋得辛苦,栗化主電射而至,那名真人見狀想跑路,已經是來不及了,眼見雷谷方向援兵大舉而至,於是果斷自爆。
這司修正解釋的過程中,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名宮裝麗人憑空出現。
「見過玄後,」栗化主等人齊齊施禮。
「免禮,」玄後淡淡地發話,一抬手,一道紅光打向昏迷不醒的丁青瑤,「青瑤……醒來!」
丁經主身子一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一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然後,她才發現空中的宮裝麗人,忙不迭掙扎著起身,「見過玄後……」
「好了,你安心調息,」玄後一擺手,然後抬手一攝,七八樣物品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都是禁空大陣的陣基。
她略略感受一下,一抬眼看向李永生,於是抬手一招,面無表情地發話,「你便是號稱陣法無雙的那名小輩?本後今日考你一考,可是能看出這陣法的根腳?」
玄女宮的經主和化主,見狀齊齊耷拉下了眼皮,心裡暗自緊張——玄後,您有點托大了啊,這哪裡是求人的態度?
事實上,玄後並沒有托大,原本她也想稱對方為大師,可是撇開修為不談,對方的年紀,也實在太年輕了——堂堂真君,稱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為「大師」,那也未免太搞笑了。
你起碼到了陰九天那個歲數,我再稱你一聲大師也行。
憑良心說,能被玄後稱作小輩,那也不算是貶低,一般真人絕對能接受——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跟真君論輩分的。
真君跟你論輩分,才會稱你為小輩,否則你就是螻蟻。
李永生卻沒有在意,他走上前,看一看禁空大陣的陣基,淡淡地發話,「有疊加和爆發的屬性,一次性用品,造價不會太低。」
禁空大陣不是主動攻擊型陣法,它的作用,有點類似地球界的雷區——這裡有禁空大陣,你們別在此處飛行。
丁青瑤和寮頭也不是雛兒,前方肯定有探路的,一旦發現有禁空大陣,來得及做出反應。
而與此同時,這個禁空大陣的激活,需要一些時間——就像布設雷區,也需要時間一樣。
對方能埋伏成功,就是因為他們瞬間激活了大陣,能暴力激發,當然不會是普通的禁空大陣,而且對材料的損害也極大。
玄後不動聲色地看著李永生,「你可是能看出,是哪個流派的風格?」
「看不出來,」李永生搖搖頭,「我就感受到了香火氣息,而這陣法,似乎是軍方標配。」
玄後默然,半天才看向栗化主,「化主院有什麼說的?」
「弟子無能,」栗娘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最近周邊毫無動向……這香火氣息,會不會是野祀所為?」
道宮也有情治機構,不過沒那麼專業,大部分的消息刺探,都集中在化主院,寮房為輔。
丁青瑤又咳出一口血來,勉力發話,「弟子覺得,玄女道似乎還沒這膽量。」
她已經摸清了朱雀和玄女宮的關係,覺得玄女道做不出這種事來。
當然,更關鍵的是,朱雀知道離火扇是觀風使弄回來的,它怎麼有膽子作梗?
玄後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栗化主,「化主院怎麼看?」
「這個,弟子就不是很清楚了,」栗娘心裡非常奇怪,丁青瑤怎麼敢為玄女道開脫,畢竟那是玄女宮的大敵,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對此事表態。
她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我只是覺得,這些人在此處動手,哪怕得手,又該如何逃脫?」
這十二人的埋伏,給玄女宮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也差點搶奪離火扇成功,但是毫無疑問,距離玄女宮如此之近,他們就算得手,玄女宮的真君也不會忍他們逃脫。
真君是不能隨便出手,但是面對如此打臉的行為,玄女宮的真君做出什麼事都是正常的。
玄後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皺,「真想脫身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說什麼?」
「弟子是說……」栗娘猶豫一下,才又發話,「還請玄後感應一下,附近有沒有接應的人或者接應的陣法。」
玄後淡淡地看著她,良久才輕哼一口氣,「你化主院的人,最近有點偷懶啊。」
附近若是有接應的人或者陣法,這事兒該化主院第一時間發現,現在竟然勞動宮裡的真君來感應,化主院的的作為,確實有點不合格。
然而話說回來,道宮講的就是不涉紅塵,化主院固然有收集情報的責任,但也多是針對某些勢力——尤其是野祀和官府的動向。
道宮又不是官府,並不負責管理中土,沒必要任何小事都關注。
栗化主心裡委屈,但是面對真君的指責,她也不敢辯解,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弟子知錯了,但是……時間緊迫,還請玄後真君出手。」
「你怎麼知道我沒出手?」玄後很無奈地看她一眼,又嘆一口氣,「算了,此事也怨不得你,與你們商量一二,不過是想驗證一下某些猜測。」
栗化主聞言,終於長出一口氣,心說此事總算不是我的責任了。
不過丁青瑤卻咬牙切齒地發問,「敢問宮主,此事是誰家所為?」
「誰家所為?呵呵,」玄後面無表情地乾笑一聲,良久才很乾脆地回答,「你的猜測是正確的,絕對不是玄女道乾的。」
栗化主一聽這答案,頓時眼睛一瞪,「那會是誰幹的?」
她最擔心的,就是此事是朱雀乾的,要知道目前玄女宮最大的敵人,就是玄女道。
而對付玄女道,玄女宮的兩個機構沖在最前面——化主院和寮房!
寮房主要負責戰鬥,而化主院不但要收集玄女道的情報,還要在輿論方面壓制對手——玄女宮之所以多出那麼多未入制修的准弟子,就是化主院的權宜之計。
栗娘最怕今天的事是朱雀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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