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大部隊,就在距離李永生他們不到五十里的地方紮營。
這馬匪頭子嘴上叫得歡,但是骨子裡還是十分怕死的,他每天都只前進五十里,正午時間就開始紮營,還美其名曰保持體力,好隨時投入戰鬥。
李永生他們打聽清楚之後,當即決定,搶在對方紮好營帳之前,發起強攻。
沒辦法,他們消滅了對方整整一支斥候隊,根本不可能拖到晚上再進攻。
既然是要打了,晚打不如早打。
白狼的主力,有三千多將近四千人,就算在野外紮營的時候,也是擺出了一個五朵梅花陣的陣型,看起來深得高人傳授。
但是馬匪就是馬匪,終究不是軍隊,各個防備的陣型松松垮垮,李永生感覺,就是博靈郡那些新兵蛋子,也比他們強太多了。
若是王志雲知道他這想法,估計得氣得吐血:若論軍容軍紀,伊萬的邊軍,也比不上中土的新兵蛋子,伊萬國在軍容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軍隊,也就是近衛軍了。
這一次,是中土豪傑第一次火力全開,潛伏到位之後,直接硬撼對方。
攻打白狼中軍的,是四名真人和三十名司修,其餘的五朵梅花,分別由兩名真人、七八名司修和二十名左右的制修組成。
攻打中軍的實力最強,那是因為白狼隊伍的主要戰力,都集中在中間,還有十個司修組成的護衛隊——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怕死。
當身邊猛地冒出這些身穿白色披風的傢伙的時候,馬上有人高叫,「敵襲!」
還有人施放了告警焰火,並且用伊萬話和柔然話大喊,「堅持一下,近衛軍馬上會趕來的!」
李永生負責居中接應,聽到這話忍不住嘴角抽動一下——近衛軍能馬上趕來的話,你還至於用柔然話說嗎?
不過,不管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花招都起不到作用。
沒有用了幾息時間,五朵梅花就開始崩潰——揶神在上,對方起碼十幾名大騎士,這仗怎麼打啊?
中軍崩潰得稍微晚了一點,因為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白狼身邊不是兩名真人,而是三名,第三個居然是個揶教的信徒。
李永生表示,牧師神馬的,最讓人不爽了。
更坑的是:這貨身邊還有三名牧師,以及一名渾身盔甲的守護騎士。
負責主攻的丁青瑤,都悻悻地一咬牙,她此前打過教堂,知道這些傢伙的難纏。
不過,終究是絕對的實力占了上風,三名真人被誅殺了兩人,有一人血遁而去——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的進攻,中土人不便丟出陣盤來,那樣很容易讓人想到發生在柔然的別爾湖戰役。
揶教真人沒有逃跑,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透支所有精血,請下了一團白得耀眼的光芒,罩到了白狼身上,嘴裡大聲喊著,「小侯爵,我已經盡力了。」
白狼的父親是一名侯爵,後來被處斬了,爵位也剝奪了,其中疑點頗多,目前尚未翻案,誰也沒想到,他身邊還有這麼一名守護者。
旁邊更有人驚叫一聲,「絕對守護?」
絕對守護在揶教的神術里,名氣極大,那得是真人級別的信徒,自願奉獻精血和壽數,換來對某人的庇護,要不說牧師就最討厭了。
白狼得了這絕對守護,旁人想打破他的防禦,就很不容易了,就連丁青瑤和公孫未明聯手,一時也破不了他的防。
當然,未明准證若是願意使出公孫家的槍術,或者丁經主使出道宮的手段,那就是另一說了。
可惜的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不合適這麼搞,萬一被人認出根腳,就不好了。
他倆連連出手,打得白狼滿地亂滾,可憐這做了馬匪的小侯爵,也是高階司修,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的蹂躪。
沒破防已經如此了,若是真的被破了防,還不得被人隨手打死?
他的嘴裡不住地高聲叫著,辯解著,說懸賞柔然人什麼的,不是他的本心,實在是被人強迫的——剛才那名逃走的中階大騎士,都是軍方派來監督他的。
到最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入點,「我的麾下,有近千柔然豪傑,我怎麼可能對柔然人有偏見?」
這句話說完,絕對守護的防禦正好被擊破,不過不遠處的惠道真人問一句,「此話當真?」
此話當然……不是真的,白狼習慣於誇大自己手下的數目,馬匪嘛,本來就是這樣,就像他自誇有兩萬人馬一般。
他麾下的柔然人,一千人是沒有的,七八百差不多,但是其中大多數是苦力——隊伍里大多數吃苦耐勞的活兒,就是柔然人和其他一些奴隸來做。
誰讓柔然人便宜,要求低呢?
他的主力里,柔然人差不多也就兩百名左右,他誇大成了一千名。
不過就算在現場,也看得出來,確實是有柔然人在充當馬匪。
丁經主也是玲瓏心腸,直接一掌將白狼打個跟頭,轉頭就走。
白狼就更聰明了,他有侯爵家族的智商,也不缺馬匪的狡詐,噴出一口血來,趴在地上沒了生息。
不管怎麼說,小半個時辰,白狼的四千大軍,被百餘人殺散,當場喪命的,就有上千人,襲擊者眼見大勢已定,呼嘯而去,也不屑斬殺那些跑得遠的馬匪。
經此一役,白狼的實力大損,不過為難他的軍方,也沒得了好,軍方派來壓陣的大騎士重傷而走,傷了根基不說,更是被大彼得堡的那位刁難,狼狽不堪。
白狼則是徹底地記住了這慘痛的一仗,死的那名大騎士,有自立山頭的趨勢,他不是特別心疼,只是有點遺憾,但是他的守護者死了,他就徹徹底底地失了一張底牌。
要說他不恨柔然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因為敗得太慘痛了,他反倒不敢發作,後來聽說自己的地面上,多了一股柔然馬匪,他也沒有刻意為難。
正經是,他把軍方恨到了骨頭裡——要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至於這樣嗎?
中土修者這一仗打得痛快,但是因為擔心暴露根腳,很多手段不能施展,所以也陣亡了三人,受傷者更是有二十多名——硬碰硬地打一仗,這種損失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大致來說,大家對這一仗還是比較滿意,起碼打得夠痛快,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當然,大家更高興的是,打完這一仗,就可以走人了,雖然只是撤到柔然境內,並不是中土,但是好歹……柔然也接近中土了不是?
而且在柔然折騰,比在伊萬國肆虐,要輕鬆許多。
回到營地之後,大家又養傷養了五天,柔然奴隸的組織,越發地嚴密了,而那些真人傀儡,也徹底地定型了。
這些天,天氣沒有變得更冷,卻也沒有暖和起來,這一天夜裡,眾人悄然集合起來,帶著眾多的收穫,坐上飛舟,踏上了南下的回程。
營地距離邊界,不到兩百里,為了掩人耳目,飛舟特地拐了一個彎,比較偏東方飛行。
殘雪未消,大家飛得小心,一夜下來,邊界已然在望了,但是因為有雪色的反光,視線也極好,呼延書生建議,咱們尋個地方歇息一天,入夜之後再進入柔然。
對於這個建議,大家當然同意,邊界終究是邊界,小心一點總是好事,他們都是修者,這個倒好說,但是飛舟上還載有馬匹,二十名波斯少女以及五名中土奴隸。
伊萬國的中土奴隸極少,自打李清明生擒王弟之後,這二十多年來,伊萬國從中土擄走的人,只是個位數,倒是從柔然走私過去的奴隸數量,要多一些。
一般的中土奴隸,大都會被送到伊萬國西部,比如說大彼得堡附近。
那些地方,有大片的耕地,而中土人擅長耕種,在這一點上,柔然人不能比,伊萬人也不能比,所以中土的奴隸,很受那些大地主的歡迎。
大家暫時停留的地方,是在距離邊界三十多里處的一處山窪,視線不錯,隱蔽性也夠好,當然,就算是這樣,李永生也不會忘記布設障目陣。
然而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小心就能夠避免的,李永生他們並不知道,前方的邊防哨所里,有人拿出了傳音海螺,低聲發話,「感受到它的氣息了,我想我需要支援……」
李永生這邊,負責戒備的是公孫未明,他的修為高,跟伊萬軍隊也有過接觸,很合適做這個工作。
不過非常悲催的是,未明准證又出錯了,因為他在東北邊境接觸的伊萬軍隊,跟伊萬國布置在柔然邊界的軍隊,完全天差地別。
守備在東北的伊萬邊軍,都是精銳里的精銳,比這裡的守軍強出不止一條街。
公孫未明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伊萬騎兵,進進出出哨所,並沒有在意,東北那兒也是這樣。
不過慢慢地,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怎麼進去的人,比出來的人多呢?
他心裡疑惑,又因為要撐著面子,也不好意思找人問詢,索性將呼延書生拽過來,「你幫我盯著點,我下去探一探……總覺得下面有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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