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永生仙君是很不屑欺負弱小的,等閒也不會計較別人小小的冒犯。
剛才葉院長那副嘴臉,令他十分地反感,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計較的興趣——因為沒必要,葉院長這種人,他都是當小透明對待的。
然而,目睹對方尷尬之色,李永生突然間生出了促狹之心,他笑著發話,「還沒有謝過葉院長,剛才教我做人。」
葉院長的臉色,真的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可是目睹了剛才的一幕,他再也不敢說什麼「姻親強於朋友」的話。
三長老剛才的話,已經算是裸的打臉了。
所以他只能悻悻地表示,「李大師,我貿然來找你,雖然有些唐突,但終歸是親自上門,是有誠意的……而你剛才對我的羞辱,也抵得過我的冒失了吧?」
「咦?」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我剛才一直是實話實說,何曾羞辱過你?而且,說句不客氣的話,你覺得……你值得我羞辱嗎?」
「看看,又是這種話,」葉院長一指他,氣得叫了起來,聲音里竟然帶上了哭腔,「剛才你就說,說我不配知道三長老的證真之地。」
李永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道宮中人,所以只能跟雷谷眾人一起,住在觀外的客房裡,不過兩人的爭執,卻已經引起了道宮其他人的注意。
杜晶晶聞言,忍不住出聲發問,「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葉院長卻越發覺得恥辱了,身為姻親,竟然不知道三長老是在何地證真,這消息若是傳出去,他還如何在別人面前擺架子,秀優越感?
然而天姥雙殺的打擊,更是接踵而至,兄弟倆滿臉的不屑,齊聲發話,「還姻親呢,假的吧?」
葉院長不想跟他們計較,也沒臉計較,只能怒視著李永生,大聲地質問,「看看,這就是你說的我不配知道?還敢說你不是有意羞辱我?」
杜晶晶眼中帶著些許痴迷,呆呆地看著李永生:就連羞辱人的時候……你都這麼帥!
她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李永生是有意羞辱對方——公孫不器在雷谷證真,這是整個中土都知道的,難道還有不知道雷谷的嗎?
李永生輕咳一聲,慢條斯理地發話,「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我也沒必要讓你知道!」
葉院長的臉漲得通紅,才待說什麼,就聽得遠處一個聲音傳來,「他說的沒錯,你真的沒必要知道。」
「你算什麼東西,」葉院長勃然大怒,扭過頭來,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噴——他現在可是真君的姻親,就算真君不怎麼搭理他,那也是姻親不是?「我們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眼睛也頓時張得老大,「這個……無心、無心真君?您怎麼來了?」
瘦小老頭背著手,從黑暗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我怎麼來了?我想來就來……莫非還要你許可不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葉院長慌亂地解釋,「我只是沒想到來的是您……我不是有意冒犯,還望真君海涵。」
無心真君慢慢地走近,看也不看他,嘴上不緊不慢地發話,「不器真君在哪裡證真,確實是很多人知道,但是消息依舊被封鎖了,明白了嗎?」
為啥我不能知道?葉院長還真的不明白,他搖搖頭,「我有點不懂,三長老已經證真完畢,成就了真君,不用再擔心別人偷襲了吧?」
尼瑪!李永生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剛才你跟我擺譜的時候,可是說了,不器真君證真的地方是秘密。
這廝真的太可恨了,觀風使自問脾氣不錯,也忍不住暗暗咬牙。
而杜晶晶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永生:你難道不是在騙人?公孫不器雷谷證真,真的算秘密?
下一刻,無心真君做出了回答,「他證真的地方關係重大,甚至關係到中土的興衰……姓風的小姑娘,你說是不是?」
「正是如此,」風真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她一開始也以為,李永生不肯告訴對方,是有意羞辱,但是聽了無心真君的話,她仔細想一想,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三湘,甚至在整個南方,雷谷都不是秘密,而公孫不器在雷谷證真,知道的人起碼數以十萬計——甚至可能數以千萬計。
然而,以為這並不是秘密的人,忽視了一點,不管怎麼說,雷谷有毀滅道意在,那就是可以連續製造真君的。
這個秘密重要不重要?簡直太重要了。
對於中土南部的人來說,大家要考慮的是:如何能從雷谷爭到一個證真機緣。
但是對於北方的修者來說,除了爭奪證真機緣之外,他們還要考慮一點:怎麼樣才能不讓敵人破壞了這一風水寶地?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類似的寶地,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
而這樣的寶地,也是敵國重點關注的地方——從戰略層面上來講,破壞這麼一處寶地,比拼掉一個真君的好處還多。
所以這樣的消息,在南方不是秘密——其實南方人也在控制傳播,以免影響對爭奪機緣的爭奪,但是對北方來說,這真的不僅僅意味著機緣。
風真人也是南方人,此前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南方,這真的不是秘密,可是現在她明白了,「這位初階真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以玄女宮的名義保證,他不是在羞辱你。」
葉院長愣了好一陣,然後一轉身,二話不說就走了。
他甚至沒有跟無心真君打個招呼,就這麼自顧自地走掉了。
無心真君是修無情道的,不在意這些俗禮,他甚至不在意葉院長的離開。
他看著李永生,很直接地發問,「公孫家的那位關注到了京城,有什麼說法沒有?」
合著他是因為城防系統的波動,注意到了有來自外地的真君神識,而公孫不器也相當不含糊,被發現了之後,還是不管不顧地來找李永生聊天。
無心真君感知一下,就知道了神識的根腳,他對公孫不器也不算陌生——當初他甚至專程趕到雷谷,想要見七殺異象的主人一面。
回來之後略略費點手段,他就查清楚了,證真的是遼西公孫家的三長老,緊接著,公孫不器的資料就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通過了解,他對公孫不器還是比較放心的,尤其是此人證真失敗後,躲到了京城避難,證明此人對中土朝廷,有一定程度的信任。
但是公孫家三長老觸碰了京城的防禦之後,神識還逗留了一陣,他就有點不放心了,於是趕來玄天觀,彰顯一下存在。
李永生笑著搖搖頭,「沒什麼,我們跟不器真君比較熟慣,不小心提了一下名字,他感應到了,就過來看一下,然後就聊了幾句。」
尼瑪……無心真君的臉上,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我說,你們就算想聊天,能不能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地點,真當我們閒得很嗎?」
憑良心說,他這麼說話還算客氣的,他大部分時間在京城,接觸類似的情況太多了,總有些人嘴上沒把門的,那些被念及到真君,很多時候也會做出反應。
這次公孫不器無視了防禦發出的警告,滯留了一陣,與此同時,無心真君的神識也感覺到了,玄天觀里來了玄女宮和雷谷的人。
他知道公孫家跟這兩方交好,但是雙方的溝通,被不器真君遮蔽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趕來了解一下情況——誰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呢?
待他巴巴地趕過來,得知對方竟然是在聊天,他真是連吐血的心思都有了——不帶這麼折騰真君的!
可是事涉另一名真君和李永生,他還不能隨便生氣,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我們的態度,真君應該比較清楚吧,何至於這麼緊張?」
無心真君心裡生出點無奈來:你的態度,我們倒是很清楚,但是玄女宮對朝廷的態度,卻是微妙得很,畢竟劫奪離火扇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
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話題,所以他又發問,「你從遼西回來之後,有沒有回博靈郡的想法?直接來京城也行。」
李永生笑著搖搖頭,「京城真君這麼多,何須我這小小的真人插手?」
「唉,」無心真君意興索然地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一言難盡吶。」
李永生對朝廷所謂的苦衷,是一點興趣都不感,所以只是微微頷首,「哦。」
可是他不想聽,無心真君還想說,因為他分得很清楚,雷谷的實際掌控者趙欣欣和李永生,跟玄女宮本部還是有一定區別的,他們對朝廷的態度相對和善。
於是他將聲音收束了起來,傳音給對方,「有些親王在宗正院,也有人幫忙關說,所以他們在兩殿也不乏同情者,譬如說幽思真君,就對荊王持同情態度。」
李永生很無奈地看著他,「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其實我是非常想幹掉襄王的,」無心真君淡淡地表示,「已故的太皇太妃,對我倒是頗為關照,但是她這個兒子,我實在是看得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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