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正想要不要換個招時,寧籍拿起竹簍,對她說:「走吧。」
她面上一愣,連忙應道: 「哦……好的。」
寧籍背著竹簍,沿著溪流,向樹林外走,原本他今日還打算再尋一日的藥植的,但現在這些藥植不宜久放,只能儘快處理了。
姒禾老實的跟著他走,他現在這算是答應了吧?
兩人行走了較長的一段路後,才走到官道上。
谷城距離伏清城有兩百里的路程,已經不是會西郡的管轄區,她心下稍安。
走到官道上後,寧籍從竹簍里取一張鐵皮面具戴上,主要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雖然他已經不是很在意容貌了。
官道上也有一些前往谷城的難民,因為這會大炎邊界的戰爭又開始打起來了,亂的很。
而且這幾年災荒太嚴重,匪徒也多,導致有些地方的人活不下去,都開始往一些太平點的城池跑,所以逃荒人也很多。
姒禾見寧籍戴上了面具,她便也跟著拿出一塊碎布,把臉裹住。
她和寧籍的情況相反,他是因為臉上的疤痕過於嚇人,不想被人非議。而她則是容貌過盛,怕招惹麻煩。
兩人腳步不停的往谷城走,終是在臨近正午的時候,到了城門口。
這幾年,由於戰火紛飛的原因,流離失所的人很多,所以進城盤查的並不太嚴。
姒禾跟著寧籍,很順利的就進了城。
谷城比伏清城大一些,古香古色的建築錯落有致,街道也很寬闊,兩側是各種商鋪和小攤,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街上的行人也多,絡繹不絕,很熱鬧。
當然,街邊的乞丐也非常多,多數都是從別的城池裡逃荒來的。
姒禾跟著寧籍,在穿梭了數條大街小巷後,才來到他的住處,一個簡陋的小宅。
小宅雖簡陋,但前院和後院倒是挺大的,院子裡還有一些木樁,看布置,顯然是他平時習武的地方。
「後院有一間空置的雜物房,需要收拾才能住,你可以暫時先住著。」
寧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帶她回來,或許是不忍看她一個姑娘流落在外吧。
姒禾笑道:「多謝。」
寧籍沒說什麼,帶著她到後院,順便幫把她屋子收拾了一下。
「寧大哥,能否帶我出去置辦些東西?你放心,我有錢。」
這屋子收拾好後,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
她還有些錢財,需要採買些東西。
其實買東西這事很簡單,剛才進城後,她也有留意城裡的道路,及各種商鋪的位置。但是,她現在一個姑娘家,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出門有個人帶著總是好的,而且也能避免不少麻煩。
寧籍點了點頭,便帶著她出了門。
既然打算要在這裡住些時日,姒禾便置辦了不少的東西,除了自己的衣物、棉被之類的生活所需,還添置了一些米麵,畢竟不能總占他便宜。
寧籍本要拒絕,說家裡還有,但姒禾依舊堅持,他只好作罷。
這一通購置,花了她不少錢,因為東西都挺貴。
而在採買東西的時候,姒禾還是頗為引人注目,雖然她已經用布巾把臉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主要是因為寧籍的原因,因為他相貌醜陋,是城裡較出名的「醜八怪」,附近的街坊都認識他。
而他現在帶著一個姑娘來置辦東西,所以難免會多打量幾眼,而這一打量,不由驚訝了。
她雖然把自己裹的嚴實,但一頭烏黑的長髮似綢緞般順滑,露出來的雙手亦白皙細嫩,眼眸靈動又漂亮,身段也極好,綜合這麼一打量,絕對是個漂亮姑娘。
「寧小哥這是討了媳婦了?」
賣米麵的大嬸好奇的開口詢問,因為剛才這姑娘說要買米麵,而寧籍卻說家裡還有,話里意思很明顯,這姑娘住家裡。
寧籍被這麼一問,愣了一瞬。
姒禾見狀,替他回道:「我是他遠房的表妹,因為家裡遭了難,沒有親人了,所以我才來投奔寧表哥。」
寧籍聞言,轉頭看向她,她回以淺淺一笑,他便沒有反駁。
她一個姑娘住到他家,若是沒有個名頭,確實會惹人非議。
賣米的大嬸頓時有些同情的看向姒禾,「哎~這年頭不是戰亂,就是災荒,日子不好過啊。」
大嬸也是深有體會,自個家裡也有投奔的親戚,這谷城裡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情況,很尋常。
買完東西後,在回去的路上,姒禾小聲問:「寧大哥,我剛才這樣說,你沒意見吧?」
寧籍說:「沒事。」
姒禾這才笑道:「那我以後在外人面前,就叫你寧表哥了。」
「嗯。」
回到宅子裡,一通忙碌後,已臨近傍晚。
姒禾幫他做一些雜活,譬如燒火做飯什麼的,但他一般都自己干,不需要她幫忙,所以她只能打打下手。
晚飯過後,姒禾簡單的梳洗一番便準備休息了,畢竟這一天挺累的,上午趕了半天的路,下午幹了半天的活,而且這幾日她根本沒睡好。
就在她剛走到床邊時,突然聽到包袱里傳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音,她不由疑惑的望去,難道有老鼠?
她差點忘了,包袱里還有幾個鳥蛋和一個蛇蛋,確實有可能招來老鼠的。
她凝神看向那放在床尾上的包袱,一瞬間,她的雙眸便透視了那薄薄布料,看清裡面的動靜。
包袱里沒有老鼠,是那個黑色的蛇蛋出現了幾道細小的裂痕,好像是裡面的小蛇要出世了。
姒禾輕蹙著眉,這可怎麼辦?
扔了?
那黑色的蛇蛋異於尋常,個頭也比一般的蛇蛋要大,也不知裡面的小蛇會是什麼模樣?
想到那巨蛇的模樣,她不由打個寒顫。
這時,那黑蛋動了一下,隨即表層的裂痕更大了一點。
姒禾回過神來,連忙走到床尾,打開包袱,把這黑蛋拿出來。
下一瞬,黑蛋的頂端處突然破了個小口子,她嚇得手一抖,趕緊把這蛋又放到包袱上,眼睛緊緊盯著那小口子,全身豎起了防備。
半晌後,那小口子裡鑽出了一個小腦袋,黑乎乎的,只有她小手指頭般大小。
這是一條小黑蛇,這簡直就是那巨蛇的縮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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