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把你們迷暈在虛冢里,就已經搜查過你們的背包,看到這個盒子我就斷定你們來這裡的目的。」
我佩服道:「屈老伯真是厲害啊,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你這迷煙到底是啥玩意兒,我到現在腦殼兒還疼呢。」
「哈哈哈,就是麻沸散和黑木屑。」屈老伯笑道,「這個姑娘比你機靈,她用濕毛巾捂住了口鼻,煙氣進入得少,所以她沒多大事兒就醒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遲疑了一下,確實,這個林筱雨的一些表現著實有些意外。
我沒有多想,接著問道:「可我還是不太明白,您幹嗎要迷暈我們啊,直接告訴我麼不就得了嗎,還得讓我受這份罪。」我抱怨道,「我這腦袋,哎——」
屈老伯站起來給我倒了杯水,說道,「迷暈你們是為你們好,後山的墓兇險得緊,當初下葬的時候,修墓的工人離奇地死了幾個,所以這墓啊就一直沒有修完。原以為封土之後,就該沒事了,沒想到後山被衝出來之後,事情又有些不對了。」
「哦?」我看著他的神色,心想:「難不成又有什麼苗頭?」
「今天我看到在溪灘上死了人,這些死的非常蹊蹺,缺胳膊少腿的,死得極慘。」
「這個我們昨天晚上進墓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是嗎!」屈老伯睜大了眼睛,他平常眼睛只留了一條縫,此時突然睜大了起來,樣子怪嚇人的,「我懷疑——」
「您懷疑什麼?」
「墓裡面有東西跑出來了,所以啊,當時我就想快點把你們迷暈了趕緊把你們弄出來。」
「嗨,我說老伯,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吧,這真龍裡面這麼多東西都沒能把我們怎麼樣,就是真遇到那個東西,咱也不怕。」
「是啊,老頭子真是有眼無珠,也是聽這位姑娘說起的,你姓李是吧!」
「是啊,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行啊!」
「哎,這可不一樣,聽我祖輩們說起過,摸金點穴,太保尋龍,搬山望拜,卸嶺臣服,發丘不出,誰與爭鋒,足可見你可不是一般人啊!」
「那都是傳聞,不可全信的。」
「信!」屈老伯亮出了嗓子,這一聲算是把我給喝住了,「你說你們要是一般人,能夠從真龍里出來?你看看溪灘上這些人,他們可是連一隻腳也沒有走進去啊。」
我看了看一旁偷笑的林筱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賠笑道,「我們倆純屬運氣好,運氣好。」我拉了一把林筱雨,遞了一個顏色,低聲道:「趕緊圓個場,等下越描越黑。」
林筱雨立即會意,說道:「對了,屈老伯,您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咱們這墓也進來,還給您添了麻煩,現在外面還出了人命,您說——」
屈老伯深思了一會兒,鎮定道:「沒事兒,咱們這兒來旅行的啊、探險的啊,還有啥尋寶的反正也有不少,就是村頭大兵家搞的那個捆綁經營,這事兒要查也查不到你們頭上,等會兒你們回去,就去村裡頭打電話報警,就說你們是爬山的時候發現的他們。」
「那還得回警察局做筆錄啊。」
「哪有這麼麻煩!」屈老伯笑道,「這深山老林的,你們就算不打這個電話也沒多大關係。而且啊,外面又不是沒有明白人,你們以為這件事兒還能見光不成?」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我知道你倆擔心啥,畢竟死了這麼多人呢。」
「不光如此,我更擔心你說的那東西,保不齊又出來害人。」
說到這兒,屈老伯也免不了愁眉緊鎖,「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說到底這都是老頭子的使命,該怎麼做老頭子心裡清楚,你們就不要掛懷了。」
「可是——」
「哎,我都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倆趁著現在天亮著,到太陽落山前還能回到村里。」
「老伯,不是我們瞧不起您,您畢竟年紀大了,而且我也看你腿腳不便的。」林筱雨關心道,她也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要我幫忙說說話留下來幫幫屈老伯。
沒想到這屈老伯脾氣倔得很,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我倆勸多了還要把我們趕出來,他怒氣沖沖道:「你倆趕緊給我走,再不走老頭子就要趕人了!」
說完便抄起牆邊的一把笤帚,往我床上一打,嚇得我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拉著林筱雨趕緊跑了出去。
「我說我們跑什麼啊?」
「你沒見著老頭趕我們啊!」
「那我們就這麼走了,真不幫他了?」
「你要相信人家,這老伯能把那隻飛屍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抓走,而且將它吊死,可見他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所以,你就放寬心吧。」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是吧。」我擦了擦汗水,「這太陽真毒,跑死我了!」
「咱們得趕緊走,要不然得風餐露宿了!」
大約走了三四個小時,兩人終於回到了大兵家的農家樂。大兵爸爸剛剛從外面回來,遇到了我們,便把我們接到了屋裡。我回到房間就直接沖了個熱水澡,把身上的屍臭洗掉,然後到樓下一起吃晚飯。
我向大兵爸爸問起後山的屈老伯,大兵爸爸很是疑惑,說:「你們怎麼會遇到那個怪老頭?他是個拾荒的老鰥夫,一個人住無兒無女的。」
「偶遇,偶遇。」
「咱們村子裡的人都躲著他走,這老頭子脾氣不好,常常罵人,所以啊,這兒也沒什麼人稀罕搭理他。」
「原來是這樣。」
吃完飯我請大兵爸爸幫忙找了一輛去城裡的車,特地付了雙倍的錢才有人願意捎一程,臨走的時候,我讓林筱雨用大兵家的座機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開車的司機就是古玩市場的那個狗哥,狗哥見到我和林筱雨也樂呵了起來,直說到有緣。林筱雨神色還是有些緊張,無心寒暄。我倒是沒什麼心事,我問狗哥要了一根煙,兩人在車旁抽了起來。
我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地上扔了三個菸頭,暗自罵道:「現在的警察也忒不負責了,就這個效率還為人民服務呢!」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警笛突兀地迴響在山坡下的公路上,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哥們,你說今天的警察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大半夜的,還出勤啊?聽著聲音,起碼有十來輛警車。」
林筱雨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李睿,走不走?」
「走,當然走!」
「狗哥,麻煩你了!」
「沒事,你們這是花錢買我服務,我肯定是全心全意為您服務的。」
警笛越來越近,整個村莊漸漸熱鬧了起來,村民們都走出屋子來看看出來什麼情況,一下子老少爺們、鄉里鄉親都議論起來。
警車剛開進村口,狗哥的車正好駛出,紅藍閃爍的燈光照在玻璃窗上、照在我們的臉上。狗哥坐在車上還不忘跟對面的警察打個招呼,打開車窗伸手就是一根煙。
外面的警察也沒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接過了他的煙,還跟他問了聲好,寒暄說這麼晚了去哪兒。狗哥笑著說,「去城裡娛樂娛樂。」他比了比身後的我和林筱雨。
那警察往裡面探了眼,笑了笑說,「明白明白,趕緊去吧,這城裡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車子漸行漸遠,警笛聲越來越輕,車子行駛在長長的公路上,身後是人群喧鬧。林筱雨從後窗往外看,警燈閃爍不停,卻轉眼已經不見,只有聲聲警笛,似乎隔了很遠還可以聽見。
我們在半道上下了車,打發完了狗哥,才輾轉回到了駐地。回去的時候,老季已經等的快發瘋了,剛一見到我,就給我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大抵是怕回去沒法跟我爹交差吧。
隨後我同他們講了山上遇到的事情,也說清楚了銅盒子的來龍去脈。雖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也算是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燕雲淑最初對銅鑄盒子本就沒什麼興趣,得知真相後更是對老季嗤之以鼻,兩人愈發不對付起來。
以老季的脾氣,自然不會慣著燕雲淑。於是,兩個人也暗暗較起勁來。第二天一早,兩人分別帶隊,朝著印山山頂出發。
這一帶的丘陵與周邊稍顯不同,因為海拔較高,故而人類活動的痕跡比較少,山腳下還種滿茶樹,到了半山腰後,便基本看不到供人行走的道路。灌木很茂密,地下蓋著很厚的一層腐蝕土,泥都是黑的,一腳下去有時候能沒到你膝蓋。我們砍掉幾根樹枝當拐杖,邊走邊探路,走的十分小心。
對於前往藥屍墓的路徑,我爺爺在筆記里沒有記錄,因此我們沒有任何參照,只能靠自己摸索。這兩天老季帶著幾個夥計已經打了前站,不過他們把路探到距離山頂百來米的地方就停止了。
為什麼進行不下去了?因為再往上,就是一堵懸崖絕壁,除非繞到山的另一側,否則的話只有攀爬上去一條出路。但白天攀爬,容易暴露,而夜晚攀爬為避免暴露不能使用燈光,只能盲攀,危險係數太大。
最後,老季決定賭一次,所有人乘著月色強行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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