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 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章 藏龍臥虎

    蘇凌走出徐宅,便覺這天變了。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原先只是彤雲密布,仿佛萬年亘古不變,浩浩蕩蕩。

    風雖冷,卻只是稍顯不太舒服。

    而如今。

    蒼穹低黯,風起雲翻。

    彤雲漠漠,翻滾在整個遼闊的天際。那雲似乎越來越低,仿佛一伸手便要觸到這駭人的黑雲。

    那天就似開了鍋,拿著一柄巨大的勺子,使勁的狂攪不止,那黑色的彤雲翻騰不止,仿佛沸了一般。

    便是這龍台的天地,竟似陷入了永恆的暗夜之中,龍台城中如今正是晌午,大街小巷竟然鮮有人跡。

    就是平素繁華如夢,人聲鼎沸的朱雀大街,也顯得空曠無比,小商販早已收攤躲避這如狂的冷風。

    就連原本店外數不盡的旗幡幌子,也所剩無幾,留下為數不多,被風撕扯的漫街飄蕩。

    轉眼之間,竟似乎不知被什麼吸走了一樣,蕩然無存。

    偶爾幾個路人,皆是紮緊了衣領,神色慌張,腳步匆匆。

    白日晦暗,冷風如狂似刀。

    竟有說不出的肅殺陰森。

    驀地,「咔——」一聲,悶雷炸響,便是大地都有些驚得顫抖起來。

    緊接著,一道接天連地的幽紫色利閃轟然騰起於黯雲之上。

    蒼穹之昴,紫電肅殺,雲波詭譎。

    蘇凌暗罵了一聲,這鬼天氣,實在古怪的很。

    便緊了緊衣衫,一頭扎進冷風黯雲之中。

    司空別院,正建在龍台城最北。

    此地離深山和龍台城心都有一些距離。四周雖然有些荒涼,但卻更透出了這別院的精緻與淡雅。

    這別院方圓不是很大,但也是紅牆碧瓦,頗為精巧。

    此刻蘇凌正站在別院大門前十幾丈的地方,眼神不錯的盯著大門口。

    冷風中,大門門楣上的兩個紅燈籠被吹的左右晃動,下一刻都有可能墜落下來。

    只是不知為何,此處竟沒有侍衛。

    蘇凌轉了幾圈,仍舊未發現侍衛的蹤跡。

    他可是知道這司空別院住了什麼人,可是為何一個侍衛都沒有,的確有些反常啊。

    蘇凌正自猶疑,忽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直直的站在狂風之中,扯著嗓子喊道:「颳風了,打雷了,趕快回家收衣服啦!」

    我特麼你這喊得和這氣氛頗為不相稱啊。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浮沉子。

    蘇凌過去將他一拉道:「犢子大呼小叫幹嘛,你這會兒不怕有人來拿你了」

    浮沉子一撇嘴道:「拿我怎麼拿道爺我去城牆那裡看過了,我那通緝圖形告示已然被這大風颳的連個碎片都不剩了,現在誰認識道爺!」

    蘇凌這才點點頭道:「你跑這裡幹嘛」

    浮沉子一歪頭道:「這話好像該我問你吧,你跑這裡幹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救誰!」

    蘇凌一陣語塞,疑道:「你這貨,怎麼啥都知道」

    浮沉子嘿嘿一笑道:「無他」

    蘇凌瞬間明白,兩人同時道:「聽牆根!」

    言罷,冷風黯雲下,兩人哈哈大笑。

    蘇凌這才低聲道:「還是不要這麼囂張的好,這可是司空別院,到處都是侍衛。」

    浮沉子嘿嘿笑道:「侍衛你看見有一個侍衛了麼」

    蘇凌搖搖頭道:「我這兒正奇怪呢。」

    浮沉子這才笑道:「道爺比你早來了,活也先替你做了,我扔進這別院中幾枚小玩意,一時之間雷火滌盪烏煙瘴氣。然後吊著這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侍衛,朝北山深處跑去了,道爺在那裡早挖好了大陷坑,如今他們一個也沒跑了,都陷在裡面吃土呢。」

    蘇凌聞言,哈哈大笑,忽的停住,眼神灼灼道:「浮沉子,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浮沉子一愣道:「幹嘛,我剛才沒罵你啊!」

    蘇凌急忙擺手,急切道:「我知道,你沒罵我,你把剛才最後一句話再重複一遍!」

    浮沉子見他不像開玩笑,這才又道:「都陷在裡面吃土」

    「哎呀,不是這句,上一句」

    浮沉子一窒,這才又道:「吊著那群侍衛朝深山裡跑。」

    「再上一句!」

    浮沉子吭哧癟肚,想了半晌,卻是終究想不起來了,一搖腦袋道:「蘇凌,你幹嘛啊,道爺又不是複讀機,再說我也貧慣了,我哪知道都說了什麼」

    蘇凌覺得方才浮沉子的話中,有一句自己頗為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可是無奈,浮沉子想不起來了。

    只有先顧眼前,這才擺了擺手道:「既然知道我要幹嘛,敢不敢進去逛逛」

    浮沉子滿不在乎道:「皇宮我都進去偷扒鴨子吃,這小地方如何不敢」

    兩人不多話,兩道流光,在暗夜冷風中划過,投入到司空別院之中。

    這司空別院占地不大,也只有前後兩趟院落,分了前廳、後廳出來,左右連著兩排廂房。

    正中間一方水池,水池正中一座小假山,端的是精緻。

    只是那一池水也被風吹得翻起浪濤來。

    蘇凌和浮沉子迅速來到後廳,隱於側窗,向里觀看。

    後廳內三個人。

    左右坐著兩個,中間一個滿面憂慮,眉頭緊蹙。

    正是劉玄漢。

    可蘇凌一眼瞧向左右兩邊的人,差點就叫出聲去了。

    就是浮沉子也有些呼吸急促。

    這左邊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一身鸚哥綠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他神情古井無波,雖然也看起來心事重重,卻依舊老成穩重,那雙丹鳳眼也微微眯著,一語不發。

    右邊這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正在大聲說話,其聲若巨雷,勢如奔馬。

    且聽這黑大漢正嚷道:「哥哥也忒相信那黃毛小子的話了,莫不是編了瞎話,誆騙俺們,別到時候不來了,讓俺們在這裡傻等!」

    那劉玄漢聞言,低聲斥道:「三弟,胡說什麼,聲音還這麼大,這可是司空別院!再說,蘇賢弟絕非言而無信之人,他說兩日,最多不過三日便到,定然會來的!」

    那左邊的重棗臉大漢淡淡道:「大哥,三弟不必憂心,便是蘇凌不來,憑俺手中這湮龍刀,大哥只要一句話,俺關某定殺他個人仰馬翻,護著大哥殺出龍台!」

    右邊那黑大漢聞言,也哈哈大笑道:「還是二哥痛快,大哥忒小心謹慎了!」

    劉玄漢低聲道:「你們以為這龍台城好殺的出去不成不說蕭元徹大軍十數萬隻在咫尺的灞城,便是京營衛,又有多少人二位兄弟雖勇,那蕭元徹麾下黃奎甲、許驚虎、夏元讓、張士佑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切記,待蘇賢弟來了,一定要聽他的安排,萬不可魯莽行事!」

    那黑面大漢聞言,有些不服氣的低聲嘟囔道:「大哥一口一個蘇賢弟的,看來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

    劉玄漢剛想說話。

    只見那面如重棗的人忽的雙目張開,射出一道冷芒,抬頭朝廳前側窗冷聲道:「兀那宵小!偷聽我們談話,欺我兄長身邊無人否!」

    言罷手中湮龍刀一揮,冷芒閃過,朝那側窗驀地砍去。

    力猛刀沉,罡風激盪,出手若電。

    刀還未至,便是隔著個窗戶,蘇凌和浮沉子就覺得一股莫名強大的氣息直撲而來。

    兩人竟皆穩不住身形,朝後面暴退而去!

    「咔嚓——」一聲巨響,那窗戶竟被這一刀從中間劈了個四分五裂。

    那黑臉大漢早已跳將到院中,一眼看見蘇凌和浮沉子暴退的身影,大吼一聲,猶如虎嘯:「吃俺一拳!」

    拳影刀芒,一個照面,將蘇凌和浮沉子退路皆盡鎖死。

    浮沉子一翻眼睛道:「這下完犢子了怎麼是這倆猛人!」

    劉玄漢先是一驚,也抽出雙劍縱身來到院中,一眼看見蘇凌,又驚又喜,急忙大喊道:「二弟、三弟,快快住手!這是蘇凌蘇公子!」

    那兩個人這才急忙收拳架刀,有些意外的看著蘇凌和浮沉子。


    那黑面大漢忽的又嚷道:「這公子是蘇凌,那牛鼻子是誰,定是個歹人!先吃俺張爺爺一拳!」

    言罷,又再揮拳打去。

    浮沉子媽呀一聲,大喊道:「這拳可不興打啊!蘇凌,這貨果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救命啊!」

    蘇凌急忙出聲道:「兄長!此人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浮沉子!」

    劉玄漢聞言,這才又大聲道:「三弟,不可造次!退下!」

    那黑面大漢聞言,這才撓了撓頭,退在劉玄漢身後。

    劉玄漢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凌近前一把拉了蘇凌的手道:「蘇賢弟,你可算來了!」

    有轉頭對浮沉子一揖道:「原來這位是兩仙塢二仙之一——浮沉子仙師!久聞大名,轟雷貫耳,兩位快請進!」

    浮沉子眼眉一挑,對蘇凌低聲道:「聽到沒,皇叔也知道道爺的大名!耳朵都轟雷了!」

    四人進了後廳,劉玄漢讓大黑面大漢關了後廳門。

    這才讓蘇凌和浮沉子坐了,自己也坐了。

    那面如重棗之人和黑面大漢皆垂手站立在劉玄漢身側。

    劉玄漢這才有些抱歉的指著那面如重棗之人道:「賢弟,這位是我的結義二弟——關雲翀!」

    又指了指那黑面大漢道:「這位是我結義三弟——張當陽,他性子粗野,蘇賢弟和浮沉子仙師莫怪!」

    張當陽聞言,小聲嘟囔道:「這也怨不得俺,既然來找大哥,為何不走正門,跑到側窗偷聽人說話」

    浮沉子嘴碎道:「我們要是不聽一聽,也不知道是誰再背後編排我們言而無信,出言誆騙的」

    張當陽聞言,將那牛眼一瞪,黑臉湊到浮沉子近前道:「怎麼滴!讓俺家哥哥苦等這許久,就不興俺張三爺說兩句麼你這是不服嘍,要不要咱倆較量一番」

    浮沉子臉色一變,哭喪般道:「退!退!退!離道爺遠一點,咪了個無量佛的」

    劉玄漢哈哈一笑道:「仙師雅量,我這三弟粗野,實在不懂禮數,逮誰跟誰較量」

    又轉頭對張當陽道:「三弟,不得放肆,你再妄為,我便讓你出去守門。」

    那張當陽這才一捂大嘴,不再說話。

    劉玄漢這才又道:「蘇賢弟此來,可是想好出城的計策了麼」

    蘇凌點了點頭道:「我以為,就在血詔事發之時,便是兄長離開龍台之日。」

    劉玄漢聞言,低頭思索。

    關雲翀也眼芒一閃,細細想著。

    思慮良久,劉玄漢方道:「賢弟,那日豈不是刀鋒血海,遍布精兵。」

    蘇凌淡淡一笑道:「其實我倒覺得不會」

    劉玄漢道:「為何」

    蘇凌道:「因為董祀不夠那個級別!」

    劉玄漢聞言一怔。

    蘇凌一笑道:「蕭元徹是何等人物,大風大浪經過了多少,那董祀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何必興師動眾據我對蕭元徹了解,這次他只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那些人,就算稍費周章,也不會太大動靜。我認為,他便是京營衛都不會調動,只用他那精銳——憾天衛足矣!而且,他更不想提前驚動那董祀,必然秘密行事,所以京都表面看起來絕對風平浪靜,便是連宵禁和關閉城門都不會輕易去做。」

    關雲翀忽的出言道:「大哥,我覺得蘇公子說的不錯!」

    劉玄漢點點頭道:「我也以為賢弟所言極是。」

    蘇凌又道:「除此之外,他手下精銳侍衛定然全數集合,拱衛司空府地,到時我潛入別院,浮沉子引開那些侍衛,我帶兄長出東門,直入錫州!」

    浮沉子聞言道:「呆著吧,蘇凌,我何時答應你的,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這就替道爺做主了」

    劉玄漢聞言,霍然站起,眼中光彩熠熠道:「久在樊籠里,終於盼到重見天日那一天了!二弟、三弟,到時我們隨著蘇賢弟一起殺出去,若有阻攔,二弟,三弟也好助蘇賢弟一臂之力!」

    張當陽聞聽有架可打,嘿嘿大笑道:「好嘞,有俺張當陽在,誰敢阻攔,俺老張一矛搠死一個!」

    可是關雲翀卻眼神別有深意,默默無言。

    劉玄漢感覺到他滿腹心事,遂道:「二弟,你怎麼了,我們馬上要逃脫樊籠,為何你還如此惆悵」

    關雲翀忽的朝著劉玄漢一拜。

    慌得劉玄漢忙將他攙扶起來道:「二弟,二弟!你這是作甚有什麼話便說!」

    關雲翀朗目悠遠,點了點頭,這才正色道:「大哥,雲翀聽聞大哥終得脫離樊籠,心中自然歡喜,只是」

    「只是如何」

    便是蘇凌也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關雲翀這才道:「只是,我等雖離了這別院,可是浮沉子仙師拖得那些侍衛一時,可是能拖得上一夜乎」

    浮沉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那道爺沒那個能耐,要是我師兄親至,當是可以。」

    關雲翀又道:「再者,方才蘇公子已經說了,蕭元徹此番行動,必然迅雷之速,待他平定了龍台亂局,定然會知曉別院我們走脫之事,若他派下憾天精銳策馬直追,我們該當如何我等要兵無兵,要將也不過就這幾人,如何甩得開他們」

    一語說的劉玄漢沉默無言。

    只有蘇凌仍舊眼神灼灼的看著這位九尺大將,關雲翀!

    眼中滿是敬重和佩服的神色。

    他已經知道關雲翀欲作何抉擇了。

    果然關雲翀神色激盪,將頜下長髯輕輕一拂,眼中光芒盡顯,一字一頓道:「兄長和三弟離開!我在別院中靜候那蕭元徹的人馬,到時痛痛快快的殺上一場,倒也爽快!」

    話音方落,張當陽卻一把攥了關雲翀的手,豪烈大笑道:「二哥,有架打,不帶上小弟麼這樣吧,俺張當陽也不走了,留下來搠死百八十個蕭兵,痛快!痛快!」

    劉玄漢聞言,眼中驀地淚光閃動,忽的緊走兩步,將兩人的手緊緊抓住道:「二弟!三弟!你們若不走,兄豈能獨走乎這樣與我身陷樊籠何意」

    「大哥!」關雲翀和張當陽齊聲喊道,皆撲通跪在劉玄漢腳下,虎目含淚。

    關雲翀正色道:「大哥,我跟三弟死不足惜,大哥身負光復大晉之責,豈能輕易就死如今總是有了蘇公子的籌劃,大哥眼看飛出樊籠有望,豈能因我二人,不惜己身啊!大哥,切勿猶豫,當早隨蘇公子離開才是啊!雲翀便是碎骨粉身,也要護大哥離開!」

    「俺也一樣!」

    劉玄漢身軀顫抖,斷然拒絕道:「不可不可!舍了兄弟獨活,我劉玄漢此生不為!二弟,三弟豈是忘了,當年結義誓言乎」

    三人皆虎目含淚,齊聲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劉玄漢將兩個兄弟的手握住道:「二弟三弟,大哥不走!此事從長計議!」

    蘇凌見狀,只得嘆了口氣,這才語重心長道:「兄長,我有一言,請三位靜聽!」

    劉玄漢三人這才收拾心情,看著蘇凌。

    「其實蘇某籌劃此事,也未計劃帶上關大哥和張大哥,一則,全數離去,這司空別院定然空了,相信不久蕭元徹便會知道。」

    浮沉子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也忒瞧不起道爺了」

    蘇凌斜了他一眼,又道:「我這計策,也只是要帶兄長一人離開。但兄長與兩位哥哥的情義,我蘇凌豈能不知然而事態緊急,錯過了這個機會,到時血詔事發,兄長必將大禍臨頭啊!」

    「可是」劉玄漢欲言又止。

    蘇凌頗為篤定道:「兄長之憂,蘇凌已然知曉,然而兄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願聞賢弟高論。」劉玄漢滿是希冀的看著蘇凌。

    「蕭元徹所忌憚的,只是兄長一人,而盡人皆知他又是個極為惜才之人。兄長先脫了樊籠,我想關大哥和張大哥才無牽掛,方可全力施為,到時候將這龍台攪個地覆天翻,也未可知啊!再者,兄長既去,蕭元徹被關張兩位哥哥所阻,想要追趕兄長談何容易既然兄長表面上已經舍了關張兩位哥哥,這兩位又是當世人傑,那蕭司空如何不愛定然全力降服,到時由我和浮沉子從旁應對,加上關張兩位哥哥武功蓋世,殺出樊籠,也未可知啊,便是真有個為難之處,蘇凌豈能坐視不管因此,兄長,聽弟一言,還是先離了龍台才是啊!」

    關雲翀和張當陽聞聽,皆道:「哥哥,蘇公子所言極是啊,還望兄長到時不要牽掛,先走了才是啊!」

    「可是」劉玄漢仍舊面露難色,忽的掩面痛哭道:「叫我如何捨得二位兄弟啊!」

    蘇凌堅定道:「兄長,事態緊急,兄弟大義,來日再全,當以你肩上的責任為重才是!」

    一語點醒劉玄漢。

    劉玄漢想了半晌,眼中掙扎之色三起三落,終究頹然坐下,長嘆一聲道:「如此,就按蘇賢弟說的行事!」

    蘇凌這才舒了一口氣道:「好!我料血詔事發,不過今晚、明晚,到時兄長在別院靜待我和浮沉子來!」

    劉玄漢點了點頭。

    關雲翀這才朝蘇凌敬重一拱手道:「雲翀謝過了蘇公子了!」

    蘇凌忙一擺手道:「武聖人這一拜,小子可是受不起啊!」

    關雲翀聽蘇凌這樣叫他,剛想說話。

    便聽到院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喊道:「也不只是那個蟊賊,吊我們出去,快去看看皇叔如何了!」

    屋中眾人眼神一凜。

    蘇凌和浮沉子對視一眼,蘇凌急道:「兄長忍耐一時,蘇凌先去了!」

    言罷,與浮沉子皆縱身越過那殘破的窗戶,一道流光,隱於黯雲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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