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一想董建國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重組是需要進過很多環節的,只要你做過的事情往往就會有有心人不知道從什麼途徑知道消息。想要做到一絲一毫消息都不泄露,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傅華總是有一種不很穩妥的不安感,他看著董建國說:「董先生,我們是不是一定要這麼急著上市啊?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步子走得穩一點?」
董建國笑了起來:「傅董啊,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現在是飛機高鐵的時代,你一步一步走又怎麼能趕得上別人一小時幾百公里的速度啊?再是我們公司目前的狀況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基本上是需要不斷的融資進來才能夠支撐公司的發展步伐。」
「作為公司的融資方面的負責人,我現在就有不勝負荷的感覺了,如果再不建立新的融資平台,單靠我這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最近進不來,那麼公司的發展馬上就會停滯下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現在是速度時代,你停滯也就意味著被淘汰。」
「在這個時候,我們是最需要上市的,上市之後,我們公司再要融資,比非上市公司要強的太多,同樣的條件,銀行也是更願意貸款給上市公司的。因為上市就是一個資產證券化的過程,證券化實際上代表著資產流動性更好一些。打個比方說吧,一棟一個億的大樓你要賣出去要費很大的氣力,而價值幾個億的證券可能幾分鐘就轉手了。」
「也正是因為上市公司的資產流動性好,你要融資就相對容易很多。你不用擔心我們買殼上市的資金不足的,我們可以拿到復閩集團之後,再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抵押給銀行,基本上也就可以拿到買殼錢的百分之八十了。當然了,這只是其中一種操作手法,其他的途徑還有很多的。」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的,但是我們為什麼不走正規的途徑上市呢?」
董建國笑了,說:「傅董啊,走正規途徑上市,你覺得有可能嗎?」
傅華自己也笑了,註冊制上市喊了有幾年了,但是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真要實行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可以。現在實行的是審核制,走正規途徑上市的公司在證監會排隊排了幾百家呢,就算是熙海投資各方面一點問題都沒有,排隊估計也要排上兩年的。
「行了,就按你說的我們買殼上市吧,不過這個復閩集團能不能換成別家啊?」
董建國看了傅華一眼,說:「傅董有更好的標的推薦?」
傅華說:「是這樣子的,前幾天海川市的市領導找到我,想要我看看能不能在海川市找一家上市公司重組。當時我還在猶豫,所以就沒接他的茬。現在既然我們確定就是要買殼上市,你看能不能考慮一些海川市的標的啊,我現在就可以跟他們接洽的。」
董建國笑了,看著傅華搖了搖頭,說:「傅董啊,不是我掃你的面子,我們是要建立一個新的融資平台,而不是讓你去還人情的。我也不是說他們就一定不行,只要你能保證他們提供的殼相對乾淨,沒什麼裡面太大的陷阱,我可以接受的。」
傅華苦笑了一下,他還真是不敢做這個保證的。他很清楚海川市那些虧損的上市公司是靠什麼上市的,一方面這裡面的關係複雜,另一方面也是存在這一些因為關係而產生的債務。還有啊同一個地方企業之間往往都存在著一定的相互擔保的債務關係,這是最容易被隱藏下來的陷阱。海川市的企業還是不沾為妙。
傅華就說道:「好了,這話就當我沒說好了。還是按照你的意見跟復閩集團接觸一下好了。」
董建國點了一下頭,說:「那行,我想跟我朋友接觸一下看看,如果合適,那就展開談判。」
傅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心裡確實有些鬱悶的,他發現自己跟董建國爭執了半天,結果還是什麼都按照董建國的想法去做了。他在董建國面前處處都被動,有種處處受制於人的感覺。
好在董建國現在跟他是一條心,都想著要把熙海投資給發展壯大的。董建國這麼堅持也是他覺得這樣子對熙海投資好的,這麼想了,傅華的心裡才舒服了些。在傅華即將離開董建國的辦公室之時,董建國在他背後問了一句:「傅董啊,你確定不想在二級市場上,對復閩集團股票進行炒作嗎?」
傅華搖了搖頭,這已經是董建國第二次這麼問他了,本來他對選擇復閩集團作為買殼上市的標的心裡已經很彆扭了,如果再在背後做一些違規的操作,他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的。
他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很確定,如果你還要堅持這麼做的話,我只能否決這個操作了。」
董建國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樣子實際上等於是放棄了很大一塊利益的,很可惜的。」
「可惜也不能做。」
「那行,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此時,在復閩集團的小會議室里,新任的董事長曹京通正和公司的財務總監羅帆和董秘白文松正在開會。曹京通是一名四十左右歲的男子,白淨的臉龐,帶副眼鏡,面相上看上去有點文弱。
曹京通語氣沉重地說:「我請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研究一下如何化解公司目前面臨的困境。坦率的說,我們公司目前的形勢很不好,如果再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的話,公司就只能退市了。」
「這能怪誰啊,」羅帆陰沉著臉說,「這都怪劉漢東劉董,他經營無方,把一個好好的上市公司搞得千瘡百孔,連年虧損的地步。」
羅帆的樣子有點偏瘦,個子很高,一雙眼睛嘰里咕嚕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很精明的一個人。
曹京通瞪了羅帆一眼,說:「你現在別說這種沒用的話行不行啊,公司已經這樣了,我們應該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把責任都推在上一任的領導身上。」
「什麼叫推到上一任領導身上啊,本來就是他的責任嘛,你不讓我說,我也得說,你不能因為是他提拔起來的,就可以幫他把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羅帆瞪著眼睛看著曹京通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別吵了,曹董也沒說責任就不是劉董的,只是說現在說這個沒用,我們現在應該趕緊解決公司可能退市的問題。」白文松出來打圓場說。
白文松也是帶著一副眼鏡,很想是一個秘書的樣子。實際上白文松和曹京通原本都是前任董事長劉漢東的秘書,是劉漢東把他們提拔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所以他們才不願意羅帆說責任就是劉漢東的。
曹京通說:「行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想我們目前應該解決的問題是,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態極差,年底的年報肯定是要出現虧損的。再虧損的話,公司肯定是要退市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白文松看了曹京通一眼,說:「還能怎麼辦啊,別的上市公司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麼辦的,我們就怎麼辦。找公司來對我們進行重組吧。」
羅帆氣哼哼的說:「說得容易,誰願意來接這個爛攤子啊?現在好像股市也不景氣,上市公司又這麼多,就算是我們賣殼也沒人接手吧?」
曹京通說:「那倒未必,我有一個朋友倒是對這個復閩集團很感興趣,他現在在一家地產公司做總經理,很想要把公司買殼上市,我跟他說了我們現在的狀況,他說回頭他跟董事長研究一下,看看董事長願不願意注資進來。」
羅帆看了曹京通一眼,說:「你把公司的真實狀況都跟他講了嗎?一點都沒隱瞞?」
曹京通笑了笑說:「現在對方還沒有定下來要不要我們,所以我只是跟他講了個大概。不過他心裡應該很清楚我們的狀態很差的,如果狀態好,也不需要他們進來重組的是吧?」
白文松說:「那他的董事長同意了嗎?」
曹京通說:「目前他還沒答覆我,不過我這個朋友在那個公司很有影響力的,他說會盡力說服董事長同意的。」
白文松說:「這傢伙這麼說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啊?他是不是想從你這裡索取什麼好處啊?」
曹京通搖了搖頭,說:「我這個朋友是真心想要做事的那種人,不屑於這種小利的。這些事情就不用去考慮了,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把賬目處理的乾淨一點,到時候進行重組談判,我們也可以要一個好價錢。楊帆,這件事情你來負責。」
楊帆點了點頭:「這個我清楚,我會把賬目處理好的。」
西郊賓館因為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往常只是做會議接待的,沒有會議的時候,住客一般情況下都很少。現在是會議淡季,理論上應該沒有住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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