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笑了起來,他明白傅華想要表達的意思,傅華是在說願意服從他的領導,而對曲志霞的這次整頓,傅華不會牴觸,但是也並沒有太當回事。孫守義本來就知道傅華是很討厭林息的,把整改交給林息去管本身就是有些特別的意味的。
孫守義說:「你能重視這一次的整改就好,我知道駐京辦的工作性質,可能曲副市長的要求有些不盡合理的地方,但是你們克制一下,多給她一些尊重吧。工作嗎,都是這樣子的,有些時候是需要克制自己一下的。我現在這邊忙於市長選舉,千頭萬緒的,也是很多方面需要去克制,去跟人妥協,唉,我現在的頭都有兩個大了。」
孫守義說這種帶有傾訴意味的話,一下子就把他和傅華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就好像兩人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一樣了。傅華對此雖然感到很親切,卻並沒有真的去相信他可以去跟孫守義平起平坐了。
他跟金達的交往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教訓,讓傅華意識到千萬不要試圖去跟領導做朋友,領導始終是領導,那是一種身份高於你的動物。你不能離他們太遠,太遠了,他就會跟你疏離。但是也不要妄想跟他們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的。
領導只有在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需要親密無間的朋友。過了那一個時間點,他就又會回到領導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的。
傅華笑了笑說:「我想市長通過這一次選舉肯定是沒問題的,我跟一些朋友交流過了,他們都是十分願意支持市長您的。」
傅華這是在表明傅華圈子的人都是支持他的,孫守義心裡就有些感激,不同于于捷、孫濤那些人,傅華的表態則是真心實意的,他在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堅定地支持,這給了他很大的底氣。他笑了笑說:「傅華啊,有你們這些人的支持,我心裡踏實多了。不過這選舉沒進行完,我的心總是懸著的。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約的人到了。」
傅華笑了笑說:「那再見市長。」
結束了通話之後,傅華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從剛才的通話之中明顯的可以感受到孫守義語氣沉重,看來他的這一次市長選舉並不輕鬆啊。傅華多少也聽到了海川市那邊的一些風聲,有些人在背地裡搞鬼,一些說孫守義搞女人、受賄的謠言在海川政壇上瘋傳,目的就是想不讓孫守義這一次的市長選舉順利當選。
估計孫守義也正是因為這些而感到壓力,才會顯得這麼心情沉重吧。也許該跟丁益那些人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孫守義點什麼。傅華很清楚他起不了大作用的,也沒有那種力挽狂瀾的能力,但是儘儘心力也是好的。
於是安排好曲志霞訂票的事宜之後,傅華就打了電話給丁益。丁益接了電話,笑著說:「有事啊,傅哥?」
傅華笑笑說:「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就是想跟你聊聊。誒,剛才我跟孫市長通了個電話,我聽他的語氣,似乎這一次的市長選舉並不輕鬆啊。」
丁益笑了笑說:「當然並不輕鬆了,現在海川關於孫市長的謠言滿天飛,他怎麼能輕鬆起來啊?」
傅華說:「我聽說不是市委那邊採取了一些措施了嗎?」
丁益笑笑說:「措施是採取了,據說金達書記跟下面的縣市的一把手都專門談了話,要他們確實的負起責任來。市級領導也分片包幹,各自負責幾個代表團,確保這一次的選舉順利進行。但是市里越是這麼搞,謠言就越是多,代表們也是一肚子的意見,說什麼怪話的都有,所以到時候選舉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誰也不好說的。」
傅華心中就有點替孫守義著急了,說:「原來是這樣啊,如果這樣子下去的話,結果還真是很難預料。丁益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一下孫市長啊?」
丁益笑笑說:「傅哥,你不用著急了,人家孫市長現在有人幫忙,不需要我們的。」
傅華愣了一下,說:「丁益,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
丁益笑笑說:「傅哥你還不知道啊,現在孫市長跟城邑集團的束濤已及興孟集團的孟森可是走的很近的,前些日子孫市長還專門幫孟森跟公安機關打過招呼呢,人家現在好著呢,有什麼事情他們是會幫忙的,顯不著我們天和房地產。」
對孫守義現在和束濤、孟森交好,傅華倒沒感覺到什麼意外。這種事情在政壇上真是太常見不過了。政治從來都是這樣子玩的,在有了共同利益的前提下,仇人也會變成好朋友的。
但是天和房地產和丁益方面卻不會這麼看的,丁氏父子和束濤早就是競爭對手,這幾年更是你爭我奪,廝殺不斷,早就已經勢同水火了,自然是不願意看孫守義跟束濤和孟森走近的。
傅華並不樂見丁氏父子因此就跟孫守義疏離,就說:「丁益啊,孫市長這麼做恐怕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對他有意見的。」
丁益笑笑說:「傅哥你放心好了,我們對孫市長沒意見,更不會煽動人去反對他的。」
傅華說:「但是你們也不會做一些事情去積極的支持他是吧?」
丁益笑笑說:「這個不需要我們吧,好像人家跟束濤那邊現在更親近些。你知道嗎,前些天孫市長被省長叫去了,回來的路上就把束濤叫去,兩人在半路上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
傅華說:「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丁益笑笑說:「束濤是我們的主要對手,他那邊的情況我當然要多注意些了。」
傅華笑了笑說:「你在那邊安插了耳目了吧?」
丁益笑了笑說:「算是吧,彼此彼此,估計束濤在天和房地產這邊也應該有耳目的。商戰商戰,用間為先,沒有間諜怎麼能行啊?」
傅華說:「丁益啊,雖然孫市長跟束濤他們走得很近,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跟他疏遠啊,你父親對此是怎麼看的啊?他也贊同你這種冷眼旁觀的做法嗎?」
丁益笑笑說:「我家老爺子現在是不問世事了,成天就悠哉樂哉去玩,已經不插手公司的事務了。」
傅華說:「我說呢,要是你父親還管事,肯定不會同意你這麼去做的。」
丁益說:「傅哥的意思,我這麼做錯了?」
傅華說:「我不是說你這麼做就錯了,而是你放過了一個大好的機會,錯失了讓天和房地產跟市長建立起更密切聯繫的機會。你這麼做有點意氣用事了。」
丁益說:「不會吧,人家現在可是跟束濤打得火熱,恐怕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我們的。」
傅華笑笑說:「你是不是糊塗了,他如果能跟束濤公開地走在一起,至於還要束濤在高速公路上跟他見面嗎?你忘記了前些日子海平區區長陳鵬出事的時候,那些關於孫守義陳鵬和束濤之間相互勾結的傳說了嗎?」
丁益說:「這倒也是啊。」
傅華說:「其實我感覺孫守義跟束濤、孟森之間恐怕更是迫於某些形勢才會關係改善的。束濤和孟森在海川也是很有政治影響的人物,孫守義如果不跟他們妥協,這一次市長選舉的結果恐怕也會很難看的。這你不但要理解他,更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候犯糊塗。哎呀丁益啊,你怎麼一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啊?」
丁益說:「不是傅哥,我也沒去跟他搗亂啊?」
傅華說:「不去跟他搗亂就行了啊?丁益啊,你可別忘了,孫市長到了海川之後,幫過你們天和房地產多少忙啊?他跟你們才是自己人,而你們卻在他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不站出來全力挺他,等他選上了市長之後,你覺得他會怎麼來看待你們天和房地產啊?我可跟你說,你別看現在海川政壇謠言滿天飛,但那只是表象,絕不代表孫守義就一定會落選。據我看,他是一定會當選的,這些謠言頂多會讓他的選票數難看一點罷了。」
傅華這麼想完全是有一定的依據的。雖然這些年政壇不時也有真正有使命感的人大代表出現,但是那種代表總是少數,大多數的代表其實素質並不高的,也沒什麼神聖的使命感,自然不會因為社會上流傳被選舉人腐敗生活作風問題這之類的說法,就要堅持正義和公理,投這位候選人的反對票的。
而且現在的人大代表很多也都是有其他的政治身份,這就限定了他們必須要在一定的程度上服從組織上的安排,也就意味著出現大部分代表們跟組織上對著幹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依據這兩點,傅華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孫守義這一次的當選應該是沒問題的,除非有人敢冒著被組織上處分的危險,在背後惡意操弄選舉。海川政壇上有這種敢操弄選舉的魄力的人本來就不多,金達和孫守義又事先就採取了相應的防範措施,因此傅華判斷這一次應該是沒有人敢出來操弄選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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