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當歌劇本 對酒當歌第二十七集

    梁嘉琪以精湛繡技分出酒仙真假,令柴日雙嫁禍譚逸飛的奸計落空。柴日雙惱羞成怒揭穿嘉琪已染毒的事實,一時間宋府風雲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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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山中,清晨外

    清晨的山頂,霧氣蒙蒙,傳來「前進、臥倒」的響亮口號

    岳壑邦胸前還纏著紗布,卻精神抖擻喊著號子,士兵只有十幾個,個個訓練得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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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林中,清晨外

    晨光微明,兩個身影穿梭林間,宋宗英將侯司令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兩人努力向坡上爬去,侯司令疼痛難當,鮮血已染紅老人的白鬢,漸漸支持不住

    宋宗英焦急萬分,背後已傳來馬隊的追趕聲,蹄聲驚飛林鳥,侯司令心頭一震

    侯司令:「宗英,停下……停下!」

    宋宗英一驚:「不行,追兵馬上就到,咱們只是把馬放走引開他們,但騙不了多長時間的。」

    侯司令突然用力把住一棵樹,兩人猛一停,不由雙雙跌倒

    宋宗英大驚扶住侯司令:「侯……公公,公公!您這是幹什麼,咱們快走!」

    侯司令突然肅然道:「你到底是誰?」

    宋宗英被老人的威嚴嚇得一怔:「您,您看出來了?」

    侯司令:「你不是宗英!你是如何混入我府里的我尚不得知,但你拼死救我出府侯某卻要謝謝你,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目的,侯某都不願你白白搭上一命,你走吧!」

    宋宗英:「世伯,我真的是宗英啊。您忘了,咱們和老太太一塊在廳里聽堂會來著。」

    侯司令回想著:「嗯,那晚上亂騰騰的,我也沒仔細看看你。(轉念)那,嫁進我府里的人是誰?你二人確有七分相似,但細看下卻又有不同。」

    宋宗英:「是沈鳳梅沈姐姐,世伯,我就和您實說了吧,我和鎮上的教習譚稚謙私定了終身,又怕您老生氣,九仙鎮斷了外援,沈姐姐義氣,替我嫁了!」

    侯司令點點頭:「哦,也是一位奇女子。(坡下又傳來馬蹄聲)宗英,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快走!」

    宋宗英賭氣一定要攙侯司令起身,司令甩掉她的手

    宋宗英急道:「世伯,咱們走,楊副旅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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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山中,清晨外

    山中溪水潺潺,譚稚謙正在給大家洗軍裝,楊漢鼎走來

    楊漢鼎:「稚謙,咱們這一路要不是你處處細緻,別說疤子這條命了,就是咱們兄弟怕也不能這麼快到這兒。」

    譚稚謙:「楊大哥可別見外,稚謙只恨身子骨太弱,只能為兄弟們做這些小事。楊大哥,我在鎮裡有一位本家至交,慧智無雙,他要是在這,一定能幫著楊兄重整旗鼓!(愧嘆)只恨稚謙不及一二,當時真虧了他,我和宗英才能遠走高飛,要不是這事,稚謙早去請他來給大哥出謀劃策了。」

    楊漢鼎已知譚稚謙所說即是譚逸飛,不由一笑:「稚謙兄弟快別多想,有緣自會相見。哎,我教你槍法如何?」

    譚稚謙大喜:「真的嗎!我早就想學了,一直不好意思開口,稚謙視力不佳,只怕浪費楊大哥精力。」

    楊漢鼎正色:「老弟既懷從戎之志,怎麼能不會使槍,只要勤於訓練,防身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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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林中,清晨外

    宋宗英:「楊副旅正帶殘部養傷蓄銳,我這就帶您去見他,咱們快走!」

    侯司令握住宋宗英的手:「好!太好了!宗英,你聽我說,趕緊把這委任狀帶給漢鼎,請他速發兵平叛!(又掏出一枚印章)這是帥印,切切收好!」

    宋宗英:「不行,我怎麼能丟下您一個人……」

    侯司令氣息微弱,但威嚴依舊:「我留在這拖住逆子,諒他也不敢親手軾父,你快走!不然咱們都走不了了。」

    林中已響起隊伍爬坡的腳步聲,宋宗英心潮翻湧,說了聲「世伯保重!」咬牙向另一側奔下坡

    片刻,侯元欽帶兵迫近,定睛一看,侯司令一身血污,凜然立於一棵青松下

    父子倆對視,晨光中老人無比堅毅

    侯元欽心慌意亂低下頭:「爹,您老何苦這麼固執,把帥印給我,元欽一定叩頭領罪。」

    侯司令沉吟片刻:「帥印就在府里,(譏諷)叫少帥枉動干戈了。」

    侯元欽驚喜:「爹您答應了?(一揮手)請司令回府。(吩咐兩名親名)你們倆趕快去找夫人,就說爹已經回心轉意了。」

    親兵:「少帥,田中和川島不見了。」

    侯元欽:「要說的都說了,可能回駐營去了,不必理會!」

    一行人下坡而去

    樹後露出川島的頭,他看看侯元欽一眾的背影,又向宋宗英逃走的方向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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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5,官道,日外

    田中騎馬在官道旁,川島從林中下來,奔到田中身邊,上馬回報

    川島:「少佐,侯老頭已將帥印交給宋宗英,宋宗英向東逃走。」

    田中一揮手:「追上宋宗英,奪回帥印,侯府大軍就歸我大日本皇軍掌控!」

    川島:「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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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6,九仙鎮-街上,日外

    報童們出了報館,四散大喊:「號外號外,九一八日軍強占瀋陽!九一八!九一八!」

    街上的人均紛紛爭買報紙《違反國際公法,破壞東亞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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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7,侯府-偏廳,日內

    重兵全副武裝把守著偏廳

    侯司令虛弱地歪在榻上,全身纏著繃帶,目中炯然看著壁上的掛幅

    遒勁書法乃是辛棄疾的闕幅「事無兩樣人心別。問渠儂,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最後那句「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在老人眼中跳動

    侯元欽氣乎乎進門:「爹,您老還要耍我到什麼時候,一會兒說是書房,一會兒說是臥房,一時又說是軍營,已經半月了,帥印到底藏在何處?」

    侯司令眼睛都不抬,冷冷一笑,侯元欽正要起急

    忽有親兵來報:「報——旅長!我們一路追趕少夫人,但少夫人騎術高超並且總往冷僻山林穿行,已失去蹤跡。」

    侯元欽一急:「什麼!沒用的東西!她身上懷有我的骨肉,不能有任何閃失……難道(目中一閃)爹,帥印您是不是給了宗英了?」

    侯司令不答

    親兵:「旅長,屬下立即帶兵前去宋府。」

    侯元欽:「不可!夫人性子剛烈,又和我誤會很深,要知道我派兵前去一定會翻臉,我舅兄的山防也不可輕視。(沉吟片刻)你先帶一小隊人前去打探,夫人回沒回鎮即刻電話回報,暫不可驚動宋府。」

    親兵:「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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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日內

    陽光透過鏤窗,梁嘉琪一臉愁容地靠在床上

    繆世章端藥進門:「表妹,喝藥了。」

    梁嘉琪:「不喝,表哥不用再費心了,等到為宗祥留下根脈,我就削髮出家。」

    繆世章一驚,險些將藥灑了:「絕不能這麼想!(低聲)這藥就是用來解毒的呀,這一個月我看你已經有些好轉了。」

    梁嘉琪:「宗祥對我這麼關心,一定是愛極了肚裡的孩子,要不是懷著孕,我,早就沒臉見他了。」

    繆世章心頭一沉:「表妹,小點聲,別讓大隊長聽到了。」

    梁嘉琪更悲:「我已污了宋氏門楣,整天提心弔膽瞞上欺下,表哥,我,我快受不了了。」

    繆世章剛要再勸,宋宗祥和宋宗梅進了屋

    宋宗梅:「嫂子,今天能起身了嗎?」

    繆世章:「精神好些了。看,梅兒,表妹的事耽誤你個把月了,」

    宋宗梅一笑:「姐妹至親不都是份內的事嘛。」

    宋宗祥:「梅兒,也怪啊,我打了好幾次電話給元欽都說是線路不通,也沒機會和妹夫道個不是。」

    宋宗梅:「大哥,現在國難當頭,元欽多半是軍務繁忙吧。」

    宋宗祥點頭:「哎,雪薇去了哪裡?一早沒見她。」

    小生子:「回老爺,二夫人這幾天都去街上和潘編輯一道演講去了。」

    宋宗祥:「演講?」

    小生子:「是二夫人教的新詞,就是讓鎮上的父老為抗日捐錢。」

    宋宗祥:「捐錢?我宋府何用內室拋頭露面?」

    宋宗祥一急,匆匆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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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9,九仙鎮-街上,日外

    潘鳳雲和穆雪薇站在街頭分發報紙,並大聲宣傳

    潘鳳云:「各位父老,日軍已於9月18日強占瀋陽,鐵蹄踏我國門!」

    穆雪薇:「外侮進犯,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兩個弱女子氣勢凜然,瞬間大批鎮民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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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二豹和小隊長悠閒地騎馬走過

    小隊長:「團總,京城咋樣啊快和小的說說,一定是花花世界吧?要不您咋這久都不回呢?」

    劉二豹得意道:「那還用說,這皇城就是氣派,那宮殿那城牆,那吃的賣的,處處都不是咱這小地方能比的。可讓我家裡的和娃們開了眼啦,譚老弟說這叫啥?哦旅遊,對旅遊!」

    小隊長:「這有墨水的人說出的話就是不一樣,團總,能遇上譚先生可是咱團防的運氣,不但送到縣上的利錢不用咱操心,還給錢叫您去轉。」

    劉二豹點頭:「譚老弟說的對,我堂堂團總,當然得四處見見世面,還能總被姓宋的壓在頭上?

    小隊長:「對對對,回頭您再去趟大上海,看山防還敢小瞧您。」

    劉二豹:「哎,那不是譚老弟的表妹嗎?她站那老高喊啥呢?走!看看去!」

    小隊長:「穆小姐現在是宋府二夫人了,團總,我和您說說這些日子的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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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薇:「請各位為受難同胞伸出援手,我們會將捐款匯集起來送至國防駐軍,以助將士殺敵,還我河山!」

    穆雪薇將捐款箱舉到眾人面前,眾人均是半懂不懂,無人掏錢,款箱到了劉二豹前

    穆雪薇:「劉團總,請為同胞解囊,謝謝。」

    劉二豹:「解囊?啥是解囊啊?

    穆雪薇:「便是為抗日捐款,凡我國人均應義不容辭!」

    劉二豹:「穆小姐,你是啥身份,咋在街上學著花子要錢呀,這要讓譚老弟看見還不說你。(瞥了一眼潘鳳雲)這幫記者就知道胡嘞,你可別跟著她在這現眼。(對眾人)都散吧散吧……」

    眾人均要散去,潘鳳雲和穆雪薇急忙攔住

    潘鳳云:「眾位別走,這位先生,國土支離,你不捐款就算了,怎麼可以誣衊我國風報!」

    劉二豹:「喲喲喲,誰知你們說的是真是假,小嘴一動我們就得掏錢啊,這不比吃花酒還容易啊?哈哈哈……」

    穆雪薇:「住口!請你放尊重些!」

    宋宗祥擠進人群,擋在穆雪薇面前:「劉二豹!國難當頭不思報效,反在這裡胡言亂語!」

    劉二豹微有膽怯,愣了一下又肆意起來:「喲,我聽說宋家敗了,咋的,缺錢花啦,都捨得二夫人上街討呀,哈哈哈……」

    「嗵」宋宗祥將劉二豹狠狠推到地上,一腳踩住,拔槍頂住頭

    小隊長連忙抱住宋宗祥的腿:「大隊長,團總失言,請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宋宗祥:「劉二豹,要敢再對我宋府不敬,便叫你永遠閉了豬嘴!(一拉穆雪薇)雪薇,跟我回去!」

    穆雪薇還沒反應過來,已被宋宗祥抱上馬馳走,眾人一鬨而散

    潘鳳云:「哎,雪薇!」

    劉二豹灰頭土臉地爬起,指著宋宗祥的背影破口大罵:「姓宋的,你家都敗了還神氣個啥!連七虎子不都撇下你另立山頭了嗎?告訴你,現如今我團防不比你差,有本事就亮亮傢伙比比看!」

    宋宗祥心頭一痛,打馬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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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0,譚府-花廳,日內

    譚逸飛將龍府通諜裝入信封,細心粘好,遞出

    張達接過:「多謝譚先生!」

    譚逸飛:「國難當頭,譚某自當盡力,今天酒坊重張無法分身,改日定與楊兄一唔。」

    王小順:「大哥對先生也想念的很,要沒有先生這兩萬塊錢,我們怎麼可能這麼短就恢復元氣,就因為稚謙兄弟和譚先生認識,大哥不便請先生去營中。」

    譚逸飛笑著點頭:「逸飛明白,兩位,此物至關重要,事成後還請奉還,以備團防察驗。」

    張達:「譚先生放心,我兄弟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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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1,宋府-門前,日外

    宋宗祥馳到門前下馬,將穆雪薇抱下馬來,穆雪薇微微有些臉紅

    宋宗祥:「雪薇,以後不能擅自到街上募捐,這種事怎麼是我夫人做的?」

    穆雪薇嘟起小嘴:「有什麼不行啊?我都擬好講稿了,明天去學校就給學生們念,讓他們從小就知道愛國,然後都出去募捐!」

    宋宗祥笑了:「你呀,就這麼任性。好好好,這事稍後再說,今日譚舅兄的新坊重張,咱們……」

    穆雪薇恍然:「呀!本來募捐結束就要去的,咱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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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2,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魏永更「咣——」的大鑼聲響徹天際:「酒仙重張呀——」

    初秋的湖邊花草燦燦,一座新的酒坊氣派地拔地而起

    鎮民們和商會的掌柜紛紛道賀,譚逸飛仍是一襲青衫,微笑相迎,一派熱鬧之景

    忽然竹林中一陣喧然,一幫土裡土氣的村漢村婦莽撞而至

    愣頭:「譚逸飛呢?誰是譚逸飛?」

    阿立:「你們是幹什麼的,報上名號!」

    愣頭:「幹什麼?老子找他算賬,他的酒仙有毒!」

    眾人一驚,只見幾個土財主模樣的人正涕淚交流哈欠連天的躺在板車上,另一車上赫然一具死亡的鄉紳,枯瘦萎靡

    錢老闆驚道:「大煙!」

    愣頭:「就是大煙!譚逸飛的灑仙里有煙毒,喝死了人啦!」

    魏永更:「胡說,吃飽撐的跑這胡嘞,再胡說叫、叫兄弟們撕了你的嘴!「

    譚逸飛抱拳:「在下譚逸飛,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愣頭:「你管我叫啥,這都是我們村的,喝了你這毒酒染了煙毒,人都死了,你說咋辦吧?」

    「咣咣咣」幾箱酒仙被重重放在譚逸飛眼前

    愣頭:「聽說縣上的大人物也來啦,就給俺們做個主,來,給大人們磕頭。」

    眾村漢村婦跪下大呼:「請縣上的大人給俺們做主——」

    縣總會長有些不知所措,譚逸飛略略一想,吩咐酒工搬來一箱酒仙,兩箱並排

    譚逸飛:「貨真價實,豈容魚目混珠,就勞總會長為我酒仙一正視聽。」

    總會長開箱,兩廂比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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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3,宋府-後院,日外

    宋宗梅扶著梁嘉琪在後院散步,梁嘉琪忽然直不起腰

    宋宗梅:「怎麼了嫂子?」

    梁嘉琪痛道:「這幾天肚子一陣一陣痛的厲害,也不知怎麼了?」

    宋宗梅:「小生子,快去請安大夫,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小生子跑進來:「夫人,大小姐,老爺和二夫人去譚先生的酒坊了,聽說酒坊出事了,也不知哪兒來了一幫人,拿著幾箱酒仙找譚先生算賬,還抬了個死人去,說是酒仙有煙毒,喝死了人啦。」

    梁嘉琪身子一晃,似乎明白了什麼:「快,小生子,快去喊輛包車,我要去酒坊。」

    宋宗梅:「嫂子,你的身子……這樣,我這就去,你在家歇著吧。」

    梁嘉琪卻異常堅持:「不,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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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4,灑仙酒坊-院中,日外

    總會長直起身:「譚先生,瓶子質地相同,繡匣一模一樣,這,難以區分啊。」

    「啊——」眾村民村婦叫嚷起來

    譚逸飛略略蹙眉:「總不會天衣無縫,我看看。」

    譚逸飛剛要伸手,愣頭又衝上前,被阿立阿威推開

    愣頭:「幹啥?就是不能讓你這黑手碰,你要使了障眼法咋辦?」

    譚逸飛:「不驗明真偽,怎麼澄清呢?」

    愣頭:「縣上的大人都說沒差,你還思忖著做啥手腳呀?(嚷)哎——早年間就是九仙鎮的談家在酒里下毒害人呀,如今這惡風惡水又回來啦,可巧,又是個姓譚的下毒喲。」

    譚逸飛喝道:「事未查明,不得胡言!」

    眾村婦哭喊著衝上前:「天殺的奸商啊,還我當家的命來——」

    團丁和酒工將眾人推開

    愣頭更是煸動著大嚷:「打人啦打人啦,譚逸飛打人啦——」

    林中忽然跑來更多身強力壯的暴民,手持鐵棍衝進酒坊,恍恍砸起來

    譚逸飛:「住手!住手!」

    「砰!」阿立沖天一槍驚得眾人停住,片刻,就聽愣頭歇斯底里叫道「殺人啦」,雙方衝突越發混亂,阿立阿威氣得就要開槍,被譚逸飛按住

    譚逸飛:「他們都是些愚昧村民,不能傷及無辜啊。」

    魏永更急道:「你,你就是心軟,這時侯還啥無辜,上啊!再不攔著就被砸光啦!」

    正說著,幾人手持鐵棍沖向大酒鍋,童鐵匠大嚷,譚逸飛大驚

    只聽「砰」一槍,將衝到鍋旁的一人手腕擊中,「咣啷」鐵棍落地

    眾人見血均愣住,就見宋宗祥和穆雪薇同騎而來,宋宗祥威然舉槍,震懾全場

    譚逸飛心中一驚,上前先將穆雪薇扶下,一揖道:「大隊長!」

    愣頭:「咋?擋橫的來啦?譚逸飛的毒酒害得俺們村都沒命了,俺們找他算賬來啦!」

    穆雪薇:「你胡說!誰知道你的酒哪兒來的,這酒出了酒坊幾經倒手,誰知道毒是誰下的,又有什麼證物說這個人是中了酒里的毒死的?你說!你說呀!」

    愣頭被噎得說不出話,抬起棍:「哪兒來的小丫頭,胡嘞個啥。」

    宋宗祥環顧,許多暴民均持棍氣勢洶洶,他看了看地上的兩箱酒

    宋宗祥:「譚舅兄,哪箱是真?」

    譚逸飛:「左邊這箱。」

    宋宗祥也不說話,上前打開一瓶仰頭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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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5,九宮湖-竹林,日外

    一輛篷車停在竹林中,竹葉的影子映在篷簾中柴日雙的臉上,他正一眨不眨地往酒坊看

    柴日雙冷笑:「人命關天,你定然在劫難逃!父親大人,一郞為您復仇!」

    忽然竹葉一陣響動,梁嘉琪和宋宗梅坐著包車穿林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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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6,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咚咚咚」五個琥珀空瓶放在地上,頓時將眾人鎮住

    宋宗祥:「各位可見了!酒仙何曾有毒?」

    愣頭:「這毒哪能這快就顯啊,這都是喝了好久才死的,是不是?」

    「他是譚逸飛的親戚,當然一鼻子出氣,不信,不能信!」

    宋宗祥喝道:「若再呱噪不停,別怪宋某將你們視為無賴懲戒,宋某槍下可沒有良民!」

    愣頭:「喲,好大的威風,這眼前死著人吶他還敢開槍,左右是個死,和這幫惡人拼了!」

    鐵棍「呼呼」而至,眾人大亂,譚逸飛將穆雪薇護住,宋宗祥揮拳踢腿將幾人推了出去

    忽聽一聲厲喝:「這箱酒仙有假!」

    眾人看去,梁嘉琪正站在贗酒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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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7,九宮湖-竹林,日外

    柴日雙目中一跳,陰毒閃過,沉沉下車,賬房忙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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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宋宗祥:「嘉琪?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你們快回去,雪薇梅兒,都快回去!」

    梁嘉琪:「宗祥,這件事只有我才能說清。眾位請看,魏大哥請幫我一下。」

    梁嘉琪將贗酒竹匣揭開,將酒仙繡映著陽光,交於魏永更,再將真酒匣依樣而為

    「哦——」眾人發出驚呼聲

    陽光下兩相對比,真繡上「酒仙」二字清清楚楚,假酒上卻是一片朦白

    梁嘉琪緩緩道:「這兩幅繡都是我教授的,因酒仙二字是我相公親筆,所以我特別上心。譚先生的酒仙我所使的是雙面繡,故正反都能清晰可辨。幾個月之前我被騙到另一家繡坊授教,教的雖然也是這幅酒仙,卻僅是單面繡,兩相比較,真偽一目了然。」

    證據確鑿,暴民均目瞪口呆,譚逸飛和穆雪薇驚喜地看著梁嘉琪

    宋宗祥:「事情已經明白了,你等還不退下!」

    村婦:「啥?啥雙面單面,俺只知道俺當家的沒命了,得給個說法!」

    梁嘉琪心懷同樣之恨,不由脫口而出:「這位大嬸,大家都中了日本人的毒計,是日本人害了你們,現在卻來誣陷譚先生。」

    柴日雙從人群中發出陰沉沉的一聲:「宋夫人,那繡坊慕名求教沒少給你大禮,想不到你卻另藏一手,那好處白給了不成?」

    梁嘉琪一見柴日雙和賬房,不由臉色一白,心慌下腹痛得晃了一下

    宋宗祥:「柴日雙,你胡說什麼!嘉琪,你和他們有何相干」

    賬房:「在下不才,正是花容繡坊的管事,宋夫人,這大禮既然是白給了,就請退還吧。」

    梁嘉琪心下一驚,更加站立不穩

    宋宗祥:「是什麼大禮,宋某還你!但這毒害人命的事你卻難脫干係。」

    賬房冷冷一笑:「在下只是繡坊的管事,買家訂了繡活拿去做什麼與在下有什麼關係?夫人既然教得不盡心,就請快交還出來!」

    梁嘉琪面色慘白,跌倒在宋宗祥懷中

    宋宗祥急了:「到底是什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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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9,九宮湖-竹林,日外

    劉二豹和小隊長騎進竹林

    小隊長:「譚先生的新酒坊今兒個開張,請咱們去呢。」

    劉二豹:「走!正好讓老子吃個洗塵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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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0,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柴日雙眯著眼睛:「夫人,您為什麼不告訴大隊長呢?大隊長早已違反了九仙鐵律,你再犯一次不正好夫唱婦隨嗎?」

    宋宗祥一凜:「鐵律?是,是什麼?」

    柴日雙陰冷的聲音驟響九宮湖邊:「是煙毒,宋夫人已染煙毒——」

    「啊——」梁嘉琪極度驚慌下昏過去

    「轟——」宋宗祥腦中一片空白,圍觀的人均訝異紛紛

    忽然,宋宗祥下意識的推開梁嘉琪,梁嘉琪摔在地上,被剛趕到的繆世扶住

    繆世章:「大隊長,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表妹也是受倭人毒害!」

    宋宗祥更驚:「你早知道?這麼說這事是真的?」

    繆世章自悔失言

    柴日雙:「是不是真的,去縣上的煙毒所一驗便知。」

    穆雪薇驚叫起來:「姐姐摔傷了!」

    只見梁嘉琪身下一片血跡,繆世章大驚,抱起梁嘉琪攔了一輛包車飛快而去,宋宗梅忙坐上包車追去

    宋宗祥眼紅地上前揪住柴日雙的衣領:「你這倭狗,竟設毒計害我夫人!」

    柴日雙喘不過氣:「空口無憑,怎麼就說是柴某做的?大隊長還是顧顧你自己吧,禁菸不也是你九仙鐵律嗎?如今你夫人染了煙毒你又怎麼說?」

    宋宗祥愣住,柴日雙趁機脫出他的手

    賬房:「不錯不錯,我聽說初犯是棍打二十,嘿嘿,大家都來看看,宋大隊長是怎麼大義滅親的?」

    劉二豹突然擠了進來:「姓宋的,你平時耀武揚威,私下裡卻這麼不乾淨,你砸煙館那威風哪兒去了,如今你婆娘犯了戒那棍能下的去手嗎?該我團防主持公道了!」

    柴日雙:「對啊對啊,劉團總主持這才公平嘛!」

    宋宗祥只覺眼前天旋地轉,呆呆地立在眾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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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1,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將梁嘉琪抱進屋小心地放在自己床上:「孫媽,快點進來,快點!」

    孫媽走進:「呀,夫人這是怎麼了?」

    繆世章忙著將門緊鎖,窗簾關嚴

    孫媽輕撩梁嘉琪衣裙,下身已是染血一片,不由嚇得大叫:「夫人!夫人!」

    繆世章猛地一拉孫媽:「別嚷!孫媽,我和你說,現在只有你能幫著表妹,這是咱府上的禁忌,不得多言,快!快幫她引產。」

    繆世章邊說邊拉開抽屜將一瓶粉沫倒入杯中,送進昏昏的梁嘉琪口中,又顫抖地拿起一個木盆遞給孫媽:「快!」

    孫媽才反應過來:「引產?(大驚)不不不,舅老爺您瘋啦,老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夫人給生個兒子呢,引產?不是我聽差了吧?」

    繆世章急得汗都下來了:「沒聽差,就是引產,快點,她已經動了胎元,血氣也已經破了,再不引產,性命之危啊!孫媽您快點呀!」

    孫媽:「不成不成不成,這是斷子絕孫的事兒,我不干我不干,再說我也沒幹過呀,我去請安大夫來,我這就去。」

    孫媽心砰砰跳,只想趕快離開,就要去開門,繆世章急得一把將她拉回來推倒在床邊,「卟嗵」一聲跪在孫媽面前

    孫媽嚇了一大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舅老爺,您……您……」

    繆世章:「孫媽,表妹被日本人算計染了毒癮啦——」

    「轟!「孫媽心都要跳出來了:「啥!」

    繆世章氣得捶地:「毒癮毒癮啊!孫媽,我一直瞞著呀,這事但凡透出一點風兒去,讓府上的臉往哪擱,讓大隊長的臉往哪兒擱,表妹還有活路嗎孫媽呀——」

    孫媽心慌地看了看床上的梁嘉琪:「天殺的小日本呀!」

    繆世章:「孫媽,表妹打小您就服侍她,又跟著她來了咱宋府,這是幾世修來的緣份呀,這事除了您幫她還有誰能幫她過這一劫呀,這毒胎一現世,你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孫媽:「可我,可我……」

    繆世章扶起孫媽:「放心放心,我早就給表妹吃藥了,就算今天不摔這一下,這孩子差不多也該下來了,孫媽,表妹的命可就全在你手裡啦,快著吧!」

    繆世章把孫媽往床邊一推,自己反身出門,「咣啷」上了一把大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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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2,九仙鎮-街上,日內

    宋宗梅急催著包車,只見身邊一匹馬飛過

    宋宗梅:「大哥!」

    宋宗祥沒有回頭,拐過街去,後面跟著指指戳戳的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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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3,宋府-門前,日外

    宋宗祥怔怔地下馬,小生子向他請安,他恍若未聞,直直地進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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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4,宋府-客房,日內

    血順著床單流下,只聽帳中梁嘉琪痛叫:「啊……啊……」

    孫媽:「夫人,您再忍忍,就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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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5,宋府-後院,日外

    宋宗祥推臥室門:「嘉琪!這事你一定要給我說清楚!」

    房中無人,宋宗祥回步院中:「小生子,可看見夫人了?」

    小生子:「和舅老爺一塊下的包車。」

    宋宗祥急步沖向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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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6,宋府-前院,日外

    客房簾幔遮嚴,繆世章怔怔守在門口

    宋宗祥:「世章?你站這兒幹嘛?」

    繆世章:「沒,沒什麼……」

    宋宗祥:「嘉琪呢?不是和你一塊回來的嗎?」

    繆世章不敢正視宋宗祥:「哦,我把表妹送到醫館了。」

    宋宗祥「哦」了一聲,宋宗梅進了院子

    宋宗祥:「梅兒,和我一塊去醫館看你嫂子!」

    宋宗梅點頭,兩人剛要走,忽聽客房傳來梁嘉琪的哭聲

    梁嘉琪(畫外音):「這孩子,這孩子不能沒有啊……」

    宋宗祥大驚,繆世章臉色突變,下意識地後背靠在門上

    宋宗祥:「嘉琪在裡面?」

    宋宗梅:「世章哥,出什麼事了?嫂子她……」

    繆世章冷汗流下,不敢做答

    宋宗詳上前一步:「讓開!」

    繆世章不動

    宋宗祥:「讓開!」

    繆世章反而更緊緊地貼在門上

    宋宗祥急了,一把拽開繆世章,剛要推門,門上一把大鎖,繆世章不知哪來的勁,把宋宗祥推到台階下,仍一步跨到門口守住

    宋宗祥:「你幹什麼!你把嘉琪關在裡面幹什麼?快開門!」

    繆世章「卟嗵」又一次跪下:「大隊長,你再等一刻,再等一刻就成了。你信我,你信我啊,為了宋家,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呀。」

    宋宗梅:「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明白呀世章哥。」

    梁嘉琪虛弱哭聲又一次傳出(畫外音):「這是宗祥的根兒呀——」

    宋宗祥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繆世章斜次里一扯,掏出槍「呯」一槍崩開門鎖,「咣」一腳踹門進去,宋宗梅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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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7,宋府-客房,日內

    孫媽鑽出帳外,滿頭是汗,臉色煞白,卻稍稍地鬆了一口氣,雙手抱著木盆,木盆上蓋著一塊被單,單子上血跡斑斑

    「呯」一聲槍響,宋宗祥破門而入

    孫媽嚇得「咣」靠在床上,木盆「咣嗵」落地,被單飄開一角,鮮血濺出盆外,正摔在宋宗祥腳下,宋宗祥撿起盆,揭開往裡一看

    (「轟——」震驚的畫外音)

    宋宗祥呆了,整個人都空了一般,直直地盯著木盆,宋宗梅心驚地輕輕掀開看了一下,嚇得「啊!」大叫

    孫媽站立不穩向旁抓了一把,一把將帳幔拽下摔坐在地上,只見床上一片血污,梁嘉琪昏死過去,孫媽跌撞得幾乎是爬出了門

    孫媽:「我,我去請安大夫。」

    繆世章在門外不敢進來,想說什麼又叫不出聲

    宋宗祥呆呆地看了看梁嘉琪,將木盆緊緊摟入懷中,他全身急顫,目中漸漸血紅,突然震天大哭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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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8,宋府-俯視,日外

    陰雲滿天,宋府上空傳來這悲痛的大哭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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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9,宋府-客房,日內

    半晌,宋宗梅回過神,跑到床邊輕推梁嘉琪:「嫂子!嫂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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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0,宋府-前院,日內

    只見宋宗祥衝出門一腳將門外的繆世章踢翻:「你為什麼下此毒手,斷我宋氏血脈——」

    繆世章淚水急下:「大隊長,世章絕無此意,大隊長息怒啊——」

    宋宗祥哪裡止得住,暴發般又一陣猛踢,繆世章哭倒地上,懷中那張三人小時候的合影照片從身上甩落,宋宗祥一記記踢在他的背上

    繆世章:「大隊長,世章是怕表妹誕下畸兒有辱宋氏門庭,才下此狠心呀,大隊長息怒呀——」

    宋宗祥:「你一早就知道嘉琪染毒卻把我蒙在鼓中,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說?我好帶嘉琪去上海去北平去海外的大醫院治就是啦,怎麼就知道一定是畸兒?(忽輕聲道)你看你看,我這麟兒紅紅胖胖,哪裡是畸兒了?」

    繆世章聽出話中不對,一驚看去,宋宗祥無限慈愛地看著木盆,神智已有些不清

    繆世章:「大隊長,全是世章的過錯,你……你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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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1,宋府-客房,日內

    梁嘉琪昏昏醒來:「我的孩子,宗祥,我們的兒子……」

    宋宗梅:「嫂子……」

    宋宗祥聞聲進屋走到床邊:「嘉琪?(喜道)看,這就是咱們的兒子,咱們有兒子了!」

    宋宗梅:「哥——」

    梁嘉琪剛剛醒來,驟見慘狀,驚顫得大叫一聲,隨即慘呼:「宗祥,我對不起你啊宗祥——(痛呼)兒子沒啦,沒啦——」

    一聲撕心痛呼將宋宗祥驚回神,他猛地醒來,大吼一聲再次衝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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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2,宋府-前院,日內

    宋宗祥瘋了般向繆世章踢去:「你就總是自作主張,口口聲聲說著宋氏鐵律,卻被你一條條毀去!你背著我去殺人放火,背著我去逼雪薇,你逼走了虎子,逼走了我宋家的家業,如今你又逼嘉琪墮胎,這哪一條不是心狠手辣背信棄義?」

    繆世章被踢得痛楚難當,心中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大隊長,大少爺,不是不是的……」

    宋宗祥:「我次次容你,你卻越來越狠,害我一個人不夠,還要害死我兒子才甘心嗎?」

    宋宗祥失控地拔出手槍對著繆世章就要按下板機,被衝出門的宋宗梅一把攔下

    宋宗梅:「大哥不要啊,不要啊——」

    黑洞洞的槍口令繆世章瞬間呆住:「你要殺我?大少爺你要殺我?(突然解脫般淒笑)寧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餘,是世章自築孽債,世章該償,(平靜閉目)請大少爺動手!」

    宋宗祥看看手中男嬰,咬牙舉槍,宋宗梅哭喊出聲,宋宗祥槍口顫抖,越顫越劇,忽然看到了地上那張照片,不由怔住,耳邊響起兩人兒時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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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時宋宗祥(畫外音):「世章,你抱著小英去躲談家惡人的刀槍,你不怕嗎?」

    兒時繆世章(畫外音):「不怕,大少爺,世章的命本就是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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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畫外音)「蒼天在上,今日我宋宗祥,繆世章,七虎三人願結為兄弟,從此生死與共!」

    宋宗祥(畫外音):「二弟三弟!」

    七虎(畫外音):「大哥!」

    繆世章(畫外音):「大,大哥!」

    宋宗祥(畫外音):「世章,你頭一回叫我大哥,我真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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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宗祥(畫外音):「世章,你來幹什麼?」

    繆世章(畫外音):「宋家每有大敵,世章必陪在左右,大隊長忘了嗎?」

    宋宗祥(畫外音):「世章,這次不見得真有危險,你畢竟一介文人,快回去吧。」

    繆世章(畫外音):「大少爺!老爺命我全力服侍你們兄妹,你若赴險,世章豈能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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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聲情切迴響耳邊,宋宗祥虎目迸淚,〈慢鏡〉槍被緩緩放下

    宋宗祥沉沉一吼:「走——」

    繆世章心中驚顫:「大少爺,你,你趕我走?我,我繆家三代與宋家不離不棄,你趕我走。(哭叫)你不如殺了我吧,你開槍,開槍呀……」

    宋宗祥大怒,一把拎起繆世章一股勁兒直拖出府門

    宋宗祥怒吼:「離開宋府離開九仙,你給我走——」

    「砰」沉重朱門關上

    繆世章跪在階前叩頭於地,心碎而裂,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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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3,九仙鎮-小巷,日外

    劉二豹哼著小曲往家走:「嘿嘿嘿……他姓宋的也有今天,這二十棍還不把你婆娘打個半死?」

    突然一聲陰測測的聲音:「半死不如真死!」

    劉二豹一驚,看到賬房在暗處等著:「你要幹啥?」

    賬房遞上一張銀票,劉二豹被上面的大額晃得一喜,左右看看,下馬上前

    賬房:「劉團總,柴老闆有批貨想請您幫著看看貨色,這個是看貨的禮錢。」

    劉二豹:「啥貨?」

    賬房向房後一指,只見一席竹蓆中兩根鐵棍,實心的生鐵,劉二豹一驚,立刻明白

    賬房:「柴老闆說了,宋宗祥對女人心軟,這鐵律又是他爹定下的,他難辭其咎,必會代夫人受過……(沉聲奸笑)這些年團防飽受山防之欺也該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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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4,九仙鎮-東門畫坊,晚外

    天色昏暗,秋風中似有點點雨意

    繆世章孤身一人緩步走出鎮外,回身又看了一眼九仙鎮牌,雨水滴面,閉目淚下

    悽然的背影消失在暮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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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5,林中,日外

    陰沉沉的天色使密林中更加幽暗,馬蹄聲打破了林間沉寂

    草飛塵揚之處,一匹快馬馳來,宋宗英一身男裝滿目焦急,風塵僕僕穿越林間

    她的左肩頭滲出血來,眺望林外,強振了一下精神,咬牙打馬而過

    片刻,又一隊馬蹄追蹤在宋宗英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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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6,九宮湖邊,日外

    陰雲密布,秋風驟起,九宮湖波紋泠泠,寒鴉嘹唳

    兩根鐵棍齊齊地立在架子上,架旁是兩根木樁,樁上冰冷的腕銬

    人山人海,劉二豹得意地坐在圍圈正中,一隻腳踩在騎子上,周圍一圈團丁

    柴日雙和賬房擠在人群中,譚逸飛站在他們身後不遠

    只聽劉二豹喊了句:「時辰已到,犯律之人可在?」

    只聽一聲高揚:「已到!」

    眾人驚訝看去,讓出一條路來,就見宋宗祥沉峻走到場中,步子很穩

    劉二豹一絲邪笑,不由看了看鐵棍(內心獨白):姓柴的猜的不錯,果真是宋宗祥來了。」

    人群中柴日雙低低獰笑,譚逸飛冷眼看著

    劉二豹:「大隊長,怎麼是你,染毒的不是你的大夫人嗎?」

    宋宗祥:「此律為家父所定,宋某首當遵從,內人雖是受倭人所害,畢竟已成事實,大丈夫於家中自當擎天,宋某願代內人受過。」

    劉二豹眯著眼睛:「按我們團防規矩,代人受過就要加倍,四十!」

    眾人紛紛竊議

    宋宗祥面不改色:「宋某願受。」

    劉二豹拍案而起:「好!大隊長請!」

    宋宗祥坦然走近木樁,伸手入銬

    劉二豹拿起銬子,冷笑著咬牙低語:「姓宋的,你也有今天!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

    宋宗祥不理不睬,恍若未聞

    「卡嚓」「卡嚓」劉二豹將鐵銬緊緊鎖住宋宗祥的雙手

    柴日雙激動起來,手中向衣袋中摸去

    劉二豹抄起一根鐵棍,「咣當」重擊於地的聲音將眾人震得心驚

    劉二豹:「我今天才覺著宋家的鐵律真是好啊,震了咱九仙幾十年啦,今天卻震住了你宋家的根兒呀。(湊近宋宗祥)獨獨的一條根兒呀,我的大隊長,你咋就生不出個小子呢,老天要絕你宋家,怪不得我劉二豹啊,哈哈哈……」

    宋宗祥一陣心痛,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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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日雙終於摸出一物,興奮低語道:「父親大人,快看快看,仇人的兒子馬上就會死在您的面前,一郎終於為您報仇了!」

    柴日雙手中之物因激動抖來抖去,是張發黃照片,柴田哲夫和柴日雙的合影

    「轟——」譚逸飛大驚,直直盯著照片中的柴田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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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回〉第五集第7場,二十年前青樓前街(四周光暈的畫面),日外

    柴田哲夫獰笑著撲向談母,談母撥下髮釵揮去,「卟」日本商人的臉上出現一道血口

    柴田哲夫一怔,大怒,一掌將談母打得撞在欄杆上,再次撲上

    談母拼盡全力推開日商,一咬牙,跳下樓去

    「嗵」談母摔在譚逸飛不遠處,血濺當場,銀葉子「咣當」掉在地上

    小逸飛大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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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陰狠淫奸的臉和眼前的照片重合

    譚逸飛一怒火起,衝動的一抖袖子,一隻槍口正對著柴日雙的背,〈特寫〉手指已按動板機

    忽聽一聲嬌喝:「住手!」

    穆雪薇打馬沖向人群,人群驚呼著閃出一條道來,穆雪薇騎馬直入場中,躍下扶住宋宗祥

    穆雪薇:「宗祥!看你一個人出府就覺得不對,還騙我們說是三天之後才審!」

    宋宗祥詫然道:「雪薇,你來幹什麼?快回去!」

    譚逸飛逢此突變,立時將槍收起,一心繫著穆雪薇,不錯眼的盯著她

    穆雪薇上前就去解宋宗祥的腕銬:「明明不是你染毒,幹嘛要受這麼重的刑。(對劉二豹嚴厲道)快放開宗祥,放開!」

    劉二豹竟被穆雪薇絕美的凜然之氣震住,舉起的棍子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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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日雙被激起的復仇之心已難以抑制,忽遭阻礙,手中一動,竟暗暗掏出槍來對準宋宗祥

    譚逸飛餘光所見,看到在宋宗祥之側的穆雪薇,心下一驚,不由又將槍對準了柴日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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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二豹回過神:「是他甘願替婆娘受刑,咦?你個小女子咋向我堂堂團總發號施令,躲開!」

    劉二豹就要去拉穆雪薇

    宋宗祥大喝:「誰敢動她!(柔聲對穆雪薇)雪薇,嘉琪染毒確實違反鎮規,她和我患難結髮,早已不分彼此,為夫自當護她周全,就象我保護你一樣,捨命何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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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秀目中淚水唰的流下,濕透繡巾

    鏡頭拉開,宋宗梅摟著梁嘉琪坐包車而來,梁嘉琪虛弱無比,無神地靠在宋宗梅懷中,馳到人群外,正聽到宋宗祥的話,梁嘉琪驀的心頭大震

    宋宗梅焦急:「嫂子你怎麼樣?哎,你剛受了大傷,何苦偏要來。」

    梁嘉琪氣息柔弱,但目中堅定:「我一定要來,爬也要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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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薇瞬時感動盈繞全身:「宗祥!不!不!這棍真的會傷你命的,不——」

    宋宗祥皺眉沉聲:「此事無可厚非,不用再勸!」

    劉二豹叫人:「來呀,扶穆小姐退後!」

    幾人將哭著的穆雪薇攙離場中,「咣啷」穆雪薇的手被拽離腕銬

    穆雪薇:「宗祥——」

    劉二豹目中閃著殘酷的興奮,使足了勁掄起鐵棍,重重往宋宗祥背部擊下

    只見一人跌爬進場,斜次里撲到宋宗祥背上,「砰」那實心鐵棍正擊中她的背部

    梁嘉琪噴血倒在宋宗祥身旁

    宋宗祥大驚:「嘉琪!」

    全場亦是大驚,宋宗梅和穆雪薇撲上前將梁嘉琪攙起,均慌得不知所措

    梁嘉琪已站立不穩,雙手摟在宋宗祥胸前倒在他的懷中,口中的血吐在宋宗祥頸中

    宋宗祥大急,雙手掙著腕銬,木樁「砰砰」作響:「嘉琪,嘉琪!你這是幹什麼!幹什麼——」

    梁嘉琪淒笑:「宗祥,是嘉琪愚昧,做下辱沒門庭的事,宋府鐵律昭昭,怎可因我受污?」

    宋宗祥:「嘉琪……」

    梁嘉琪顫微微面對眾人,坦然道:「我梁嘉琪一時不察受日本人所害,身染煙毒,但我心裡仍是清清白白,(痛恨)害我的人是福田升的賬房,助紂為虐的卑鄙小人!」

    人群中的賬房心驚膽顫,全身發抖不敢抬頭

    梁嘉琪顫抖地從懷中掏出一物,展向眾人:「這是休書一封,梁氏從今已非宋府門內,犯此鎮規與宋府無干!甘受律刑!」

    休書上娟娟小字,乃是梁嘉琪自書,落款卻蓋著宋宗祥的紅印

    宋宗祥大急:「胡說胡說!你我永世夫妻,何談休字,梅兒雪薇,快撕了它!」

    穆雪薇扶住梁嘉琪,宋宗梅搶過休書便撕,卻怎麼也撕不碎,細看,竟是白絹繡成

    梁嘉琪淒笑:「宗祥,你可還記得,我們成親之時,我將婚書絹繡,你裝裱收藏……(哽咽)這休書就是為妻的絕筆……」

    宋宗祥驀然大驚,只見梁嘉琪推開穆雪薇,拼盡全力沖向棍架,舉起鐵棍對著自己擊去,「砰」正中頭骨,血濺處梁嘉琪「卟嗵」倒地,慘狀震驚全場

    宋宗祥虎目迸淚只覺全身炸裂,「啊——」大喝一聲,盛急下雙手猛一使勁,竟將固定腕銬的木釘拔離木樁,鐵銬脫離而下,勒進肉中鮮血淋漓,他哪裡顧得,上前撲倒將梁嘉琪摟在懷中

    宋宗祥哭道:「嘉琪,嘉琪!」

    穆雪薇頭一暈,被宋宗梅扶住,兩人哭著擁到梁嘉琪身旁:「姐姐……嫂子……」

    梁嘉琪血染髮額,微弱淒笑:「照顧好大娣、二娣、三娣……(費力將滿是鮮血的手拉住穆雪薇)雪薇,你,你今後就是她們的娘了……」

    穆雪薇薇已哭得說不出話,顫抖著鄭重地點頭

    宋宗祥已痛心得全身發抖,不斷搖頭:「不……不……」

    梁嘉琪(無限留戀無限淒絕又帶著深深愧疚):「宗祥,我這輩子最對不起你的事,就是沒給你生個兒、兒……」

    話未完,氣已斷,梁嘉琪撒手人寰

    一時間天地變色,瑟瑟秋風中一陣雨意湧上,只聽九宮湖上空傳來宋宗祥痛絕慘呼「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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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7,侯府-大廳,日內

    親兵進廳報告:「屬下參見少帥!

    侯元欽急起:「怎麼樣?找到少夫人了嗎?」

    親兵:「少帥!屬下在九仙鎮暗察十日,得知少夫人自一個月前回鎮就再沒出過鎮。」

    侯元欽心驚:「那在府里救走父帥的又是何人?」

    親兵:「是真正的宋宗英小姐,屬下已打探清楚,少夫人是宋大隊長失散重逢的大妹宋宗梅,原來是頗有名氣的沈家班頭牌沈鳳梅,現在正是宋府大小姐。」

    侯元欽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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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回第十八集第1場〉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晚內

    沈鳳梅緩緩抬頭,額前珠串輕晃,一顆紅痣更顯得艷麗嬌柔

    侯元欽看得痴了,忽然他微微有些詫異,晃了晃眼睛,笑道:「夫人,看來是我有些醉了,你……我也說不出是哪裡,你好象和從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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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回第十九集第28場〉侯府-侯元欽沈鳳梅臥室,日內

    侯元欽:「夫人,自你進了府,一下子變得溫婉了很多,原先的爽麗勁倒是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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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元欽一怒拍桌:「豈有此理,宋宗祥竟騙我娶一個戲子!(就要出帳)傳令發兵九仙鎮!」

    親兵:「少帥息怒!(向帳外看看)宋宗英尚未追到,手無帥印難以調兵呀。」

    侯元欽沉下一口氣:「她還能去哪兒?只能投奔他兄長,立刻派人去九仙鎮官道攔截,不論生死,速速將帥印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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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8,九宮湖邊,日外

    淒風朔朔,悲聲震天,宋宗祥緊緊摟住梁嘉琪的屍身痛哭得肝腸寸斷

    湖邊悲聲一片,圍觀鎮民均不忍視,就要散去

    忽聽一陣吵嚷:「大隊長!大隊長!」

    只見山防眾多兵丁騎馬前來,急著要衝進人群,和四周守衛的團丁擠將起來,拔槍舉刀,一片混亂

    柴日雙回過神(內心獨白):「不好,宋宗祥手下一到,這借刀殺人就要落空!」

    老照片中柴田哲夫仿佛在凝視著他,柴日雙復仇之心已止不住,不由往腰間硬物摸去

    劉二豹看到山防衝來,心有些慌(內心獨白):「今天可是名正言順要他姓宋的命,再不下手,往後就一輩子被山防踩在腳下!」

    山防兵丁已擠著人群向場中湧來,此刻,悲痛欲絕的宋宗祥就在劉二豹眼前,劉二豹目露凶光,趁著場中混亂,猛地舉起鐵棍朝宋宗祥後腦狠狠砸去

    鐵棍揚起,令柴日雙將掏出的槍又胡亂塞入腰間,他咬牙興奮地等著這一棍令仇人血濺的場面,手中顫抖地高揚著父親的照片

    柴田哲夫又一次映入譚逸飛的雙目,同時劉二豹的鐵棍挾風擊下,「呼呼」入耳

    〈快速交插切換〉鐵棍、柴田哲夫、鐵棍、柴田哲夫……

    眼見鐵棍就要擊中宋宗祥的頭,風聲驚動穆雪薇,一抬頭,驚駭得「啊」一聲大叫昏倒

    場外的譚逸飛急叫聲「雪薇」,向場中奔去,趁亂將柴日雙的槍「碰」掉在地,全神貫注的柴日雙竟未覺,與此同時只聽「砰」一聲清脆槍響,劉二豹發出短促的「啊!」一聲慘呼

    所有人均驚得怔住,整個九宮湖忽然靜下來

    只見劉二豹胸前冒出血來,他瞪著眼睛驚異萬分,倒下的剎那,眼睜睜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被譚逸飛收於袖中,他的眼睛漸漸死灰,譚逸飛也在盯著他,兩人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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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回第二十一集第38場〉九宮湖邊,黃昏外

    「砰」的一聲,譚逸飛手中槍一個沒拿住,子彈飛上了天

    劉二豹哈哈大笑:「老弟,我都教了你七八遍了,你咋還拿不穩呢?」

    譚逸飛臉上一紅:「團總,我這手拿枝筆還能對付,卻萬萬不是拿槍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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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二豹目中帶著一百個不信一百個憤恨,「嗵」地倒在譚逸飛身邊,心中急想怒喝譚逸飛,喉中卻只「咳」地一聲,便永遠沒了聲息

    譚逸飛心下稍靜,扶起穆雪薇,環視著被驚呆四散的人們,喝到:「團總突遭暗槍,在場的人都請暫不要動,所有團防兄弟立刻將全場封鎖,不得放走一人!」

    團丁領命,將團防圍得緊緊,阿立阿威立時跑到譚逸飛身邊

    譚逸飛斷語:「兄弟們,找槍!」

    阿立阿威緊張環視,突然目中一亮:「在那兒,譚先生快看!」

    眾人看去,柴日雙腳下赫然一把舊式手槍,周圍的人驚慌失措,尖叫著躲得柴日雙遠遠的,柴日雙和賬房立時被突顯出來,柴日雙腦中一嗡,下意識地就去拾槍

    只聽譚逸飛一聲令下:「拿下!」

    阿昆阿鵬衝上前,將尚未反應過來的柴日雙和賬房扭住,柴日雙手中照片掉在地上,被團丁踏來踩去

    柴日雙大叫:「父親大人!不是我!不干我事!」

    賬房:「譚逸飛,快放了我們!」

    譚逸飛扶著穆雪薇走上前:「柴老闆,團總中槍身亡,(指著地上的槍)這槍可是你的?」

    柴日雙:「是又怎麼樣?在場之人難道只有柴某一人有槍?」

    譚逸飛:「依九仙鎮規,除山防團防外,所有鎮民均不持槍,柴老闆所站位置正對劉團總,證物亦查實,(對眾人)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錢老闆:「譚先生,我們都看到小鬼子就是站在這兒的。」

    童鐵匠:「那天小鬼子在酒坊掏槍對著譚先生,我記得清楚,就是這把槍!」

    眾人紛紛做證,柴日雙更是百口莫辯,不由急白了臉

    團防小隊長和團丁衝上來:「殺了這倭狗給團總報仇!」

    柴日雙嚇得嘶喊道:「譚逸飛!你敢——」

    山防兵丁也衝上前:「有何不敢,殺了你血祭夫人!」

    眾人紛紛向柴日雙衝去

    譚逸飛恨恨地看著,柴日雙和賬房被打得抱頭痛叫,突然他眼中一晃,只見小隊長拔出刀猛地向兩人扎去,人堆中傳出「啊」的慘叫

    譚逸飛咬牙冷笑,忽聽「砰」一聲鳴槍,只見一輛汽車「吱」停到近前,一隊縣警齊唰唰站立兩旁,聶探長恭敬打開車門,縣長竟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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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9,林中,日外

    馬蹄穿林,枝葉間已隱約看到官道

    宋宗英心頭一喜,正要打馬衝去,只聽呼啦啦,川島帶一隊日軍攔在前面

    宋宗英一驚,撥馬回身,卻發現田中已立馬身後,一支槍正正的對著她

    田中:「少夫人。」

    宋宗英不語,這一忽然停下來,立覺肩頭傷口陣痛,不由用手捂住

    田中:「要不是少夫人變換裝束兜轉了這麼久,也不必受這皮肉之苦!」

    川島:「請少夫人交出帥印,我等就不再為難。」

    宋宗英:「還是那句話,我侯府帥印怎麼會交到倭寇手裡,做夢!」

    田中:「我已忍耐良久,請夫人不要再執迷不悟!」

    田中目露冷酷陰狠之光,宋宗英不由心中寒慄,目中卻毫不退縮

    「呯」一聲槍響,鳥鵲驚飛,宋宗英跌落馬下

    _

    27-40,九宮湖邊,日外

    縣長的到來令所有人吃驚,譚逸飛招呼芸姐上前將穆雪薇扶住,輕聲交待幾句,芸姐會意,與幾個繡女一同將穆雪薇悄悄扶出人圈

    譚逸飛迎上:大人,譚某失迎。」

    縣長點頭:「嗯。前幾天就傳出來,今天九仙鎮嚴懲違反鎮規之徒,二十年前九仙血案震驚全縣,因此才定下鎮規,本縣耳聞深恐再生血案……(大驚)二豹!」

    縣長急上前,宋宗祥痴呆地抱著梁嘉琪悲痛已近昏厥,劉二豹瞪著白眼胸口一個血洞

    縣長見此慘狀不由驚詫:「二豹!二豹!譚會長,發生什麼事?」

    譚逸飛:「大人請移步我酒坊稍事休息,逸飛再向您細講。」

    柴日雙大喊:「縣長!縣長閣下救我!」

    縣長再驚:「柴老闆?(威嚴道)都退開!」

    聶探長和縣警將兵丁們趕開,柴日雙衣衫撕爛,被打得青紫滿身,賬房已被亂刀斃命

    柴日雙遇到救星,連爬帶滾至縣長身旁,被聶探長擋住

    團丁:「他殺了我們劉團總,要他償命!」

    柴日雙:「大人明察啊——那槍雖是柴某的,但在下未發一槍呀,在下與劉團總無冤無仇,何以殺他?」

    譚逸飛冷冷道:「只因你要下手的本是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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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1,林中,日外

    馬兒中槍悲嘶,宋宗英摔跌地上,傷口震裂鮮血長流,她咬牙忍住

    田中依然騎在馬上,一支槍穩穩不動,正對宋宗英:「少夫人,帥印留下!」

    就見沉重軍靴「卡卡」,川島帶隊下馬,迫人的向她圍來

    突然宋宗英揮動馬鞭,隨著「啪啪」抽響,日兵紛紛痛呼閃躲,宋宗英趁勢起身,邊揮鞭邊向川島的馬奔去,眼看已抓住馬韁,又是「呯」的槍響,宋宗英纖腕血濺,長鞭落地,川島抹了一把臉上被抽出的血痕,兇惡地大喊一聲,十多個日兵「噌」地抽出腰刀向宋宗英劈去

    腰刀映著明晃晃的陽光,宋宗英悲絕大叫一聲「稚謙——」,凜然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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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2,九宮湖邊,日外

    柴日雙一驚,嘶叫道:「譚逸飛,你血口噴人!縣長大人,我和他有仇,別信他胡說!」

    譚逸飛上前從眾人腳下撿起已被踩得滿是鞋印的舊照,遞上交與縣長

    譚逸飛:「大人,當時在下正在柴日雙後面不遠,親耳聽到他喊著『父親大人,仇人的兒子馬上就會死在您的面前,一郎終於為您報仇了!』(厲聲)柴日雙,你是不是又叫柴田一郎?」

    「轟——」柴日雙呆住

    譚逸飛高舉照片:「各位父老,有誰識得這張相片裡的人,有誰知道這裡面的恩怨,就請為冤死的宋夫人和劉團總來做個見證,譚某在此謝過了!」

    老掌柜在人群中緩緩道:「這是二十多年前的舊怨了,柴田哲夫本是五柳鎮酒商,早傳出其經營常違商道,又拉攏九仙釀酒大戶談老祖共營,使鎮中漸染煙毒,宋家老太爺當時是商會會長,力查此事,幾方血拼之後均傷亡慘重,宋老爺便定下九仙鎮不與日商通貿及禁菸的鐵律。」

    魏永更:「那柴田也沒得好死,聽我爹說他、他躲到窯子裡了,就做了窯子裡的花鬼,呵呵……」

    譚逸飛心頭一震

    只聽柴日雙尖叫:「胡說!父親大人就是被宋家所害!」

    譚逸飛:「大人,您全都聽到了,柴田剛才親口承認宋柴之仇!」

    宋宗祥突然一聲虎吼:「所以你就使毒害死嘉琪來破我宋氏鐵律嗎?當年柴田哲夫這倭狗挑起九仙血災,今天我要斬除你這禍根,為嘉琪償命!」

    宋宗祥盛怒拔槍

    縣長:「快攔下!」

    縣警衝上攔住宋宗祥,「砰」的一槍沖天擊響

    柴日雙嚇得臉白,「嗵」的腿軟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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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3,林中,日外

    腰刀齊唰唰高舉,眼見對準宋宗英砍下

    只聽「砰、砰、砰、砰」連續一陣槍聲,「咣嗵」田中跌落馬下,馬兒驚嘶跑走

    川島驟驚,急上前:「田中少佐!少佐閣下!」

    日軍慌亂地向田中跑去,只聽一聲大吼,岳壑邦帶張達王小順從林中衝過來,如天兵降臨一般一陣刀槍將川島等人擊斃

    宋宗英驟然絕地逢生,只覺眼前一片恍惚,再也支持不住,扶著馬兒緩緩下滑

    視線模糊處,隱約看到譚稚謙的身影

    不遠處的枝葉中,譚稚謙定定地保持著槍擊的姿勢,滿頭是汗,眼睛直直,人已呆立良久

    楊漢鼎有些好笑的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回殺敵難免緊張,稚謙,放鬆些!」

    譚稚謙忽然回過神,這才急喘起來,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只不好意思的一個勁點頭,忽一望,大驚,急衝上前

    宋宗英委身滑落在地,被譚稚謙急摟入懷,驀的激動縈滿全身

    譚稚謙:「宗英!宗英!」

    宋宗英聽到呼喚,睜開雙眼,模模糊糊看到譚稚謙後目中乍喜,未及一言便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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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4,九宮湖邊,日外

    柴日雙:「大人明察,柴宋兩家之仇久遠,柴某當時遠在本國也僅耳聞而已,在下乃守法商人,怎可不問是非亂起殺心?」

    譚逸飛:你這賬房在酒中下毒加害夫人嫁禍在下都是有目共睹,難道不是你背後指使嗎?」

    柴日雙:「下毒的事全是賬房乾的,柴某不知,柴某不知呀,如今他人已死,福田升也算有了交待。」

    宋宗祥:「我妻之命豈是你這條狗能換的!」

    宋宗祥大吼著就要往前沖,縣長想了想,拉譚逸飛至宋宗祥於一旁

    縣長:「宋隊長、譚會長,中日戰局升溫,國民政府可是下了不抵抗之令啊,此事福田升也已經抵命一人,我重重訓誡一番便是了。」

    宋宗祥和譚逸飛異口同聲急道:「怎可如此?」

    宋宗祥氣憤:「縣長也是中華兒女,眼見東北淪陷同胞血難,怎麼能反助漲倭寇氣焰?」

    縣長慍色:「宋隊長,我憐你喪妻之痛,卻不要籍此胡言失了尊卑!」

    宋宗祥:「縣長不公自然得說!你要是害怕就請讓開,宋某今天必殺之後快!」

    宋宗祥虎目圓瞪推開縣長向柴日雙衝去

    縣長:「反了!拿下!」

    眾縣警舉槍將宋宗祥圍上,山防兵丁衝上,性急的放了空槍,「砰」的槍聲令氣氛更加緊張

    縣長:「聶探長!此乃九仙暴民,誰敢枉動一率擊斃!」

    柴日雙本嚇得抱頭,此刻漸露出得意奸詐之色

    宋宗祥被眾槍圍住,他怒目環視:被擋住的手下、痛哭的宋宗梅、血泊中的梁嘉琪、明哲保身的縣長、得意的柴日雙……柴日雙的嘴臉在他眼前晃動著,仇人就在眼前!怒火越燃越烈使宋宗祥眼紅充血,全身顫抖,眾人不禁均嚇得色變,只見宋宗祥怒至極點氣沖頭頂,悲吼一聲推開圍住的縣警,不顧一切向柴日雙撲去

    縣長:「斃!」

    聶探長舉槍對準宋宗祥按動板機,一瞬間,譚逸飛擋在了宋宗祥身前,聶探長一支槍幾乎頂在了他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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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回第四集第20場〉楊漢鼎抬手一槍射向譚逸飛,眾人均未反應過來,宋宗祥已疾速擋在譚逸飛前面,「砰」一槍正中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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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驚叫起來,宋宗祥終於清醒了一點,被宋宗梅扶住

    宋宗梅:「大哥!大哥!譚先生,多謝!」

    譚逸飛轉身點點頭,扶住宋宗祥的肩:「大隊長,此時不可爭一時之氣,請先讓夫人安息吧。」

    宋宗祥胸膛起伏,頭腦仍處在悲憤混亂中,怔怔地抱起梁嘉琪

    譚逸飛:「山防的兄弟們,請快將大隊長護送回府細心照顧!(一揖)還請大人通融。」

    縣長一揮手,兵丁們將宋氏三人扶上包車,一行人緩緩遠去

    柴日雙:「多謝縣長大人主持公道,在下告辭,改日必登門重謝!」

    譚逸飛冷然喝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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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7場)侯府-偏廳,日內【酒與書法、辛棄疾、岳飛】

    遒勁書法「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侯司令:「你可知道這幅字出自何人?」

    侯元欽眼睛一轉:「是爺爺親筆所書。那天爺爺講了好多酒與書法的故事,第一位便是書聖王羲之,千古絕唱《蘭亭序》。」

    親兵:「我也聽說過一位嗜酒的大書法家,就是草聖張旭,『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筆』。」

    侯元欽:「和張旭齊名的醉僧懷素也是狂草大家,『金盤盛酒竹葉香,百杯之後始顛狂』,及至宋代,東坡的書法多是乘酒興而為。」

    侯司令:「哼,你二人總算說到了宋代,這幅字就是南宋詞人辛棄疾所寫。」

    侯元欽:「孩兒自然知道。辛棄疾自號稼軒居士,是南宋著名豪放派詞壇大家,詞風慷慨悲壯。」

    侯司令:「他更是一位軍事家,一生力主抗金,將原名『坦夫』改為「棄疾」,就是效仿西漢大將霍去病」

    侯元欽:「說到南宋的軍事家,最著名的莫過於岳飛岳元帥,他精忠報國破虜似虎,爹,您老知道嗎,岳元帥也是一位酒中豪客。曾發下誓願『直搗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

    侯司令:「這才是大丈夫的豪情!」

    侯元欽:「爹,您知道岳王廟那幅《還我河山》是誰寫的嗎?您肯定猜不出來,是江蘇嘉定的文學家周承忠,從岳元帥手書的碑拓中,取了不同位置的字合成『還我河山』四個字」

    侯司令:「哦,竟有此事,真難為了這位愛國志士。」

    侯元欽:「爹,這書法中的軼事可有不少,話說康熙年間,傅山大師以書畫著稱於世,因為愛喝酒,有一回被朋友騙去為品行不端的『打鐘庵』題了字。知道上當了,就終生不與此友來往。」

    侯司令:「說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既明此理,就當辯明是非痛擊倭寇。凡我中華軍人,都應效辛稼軒一個『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都當效岳元帥一個『精忠報國,還我河山』!」

    (第二十七集結束,待續)



對酒當歌第二十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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