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傑傳 16.權衡、韓浩、被埋沒的人才

    雖然司馬防性格古板，雖然這個老爺子還曾經讓李書實吃過閉門羹，可以說雙方的關係並不算多麼融洽，但是當足夠大的利益擺在面前的時候，司馬氏卻反而成了主動之人。

    對於治下的反對者，李書實或者可以表面無視暗地徐徐圖之，或者可以抓住對方的把柄以雷霆之勢剷除之；對於治下的別有用心之徒，表面上李書實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但是暗地裡不論是明面上程昱、呂布和童淵所主管的州牧府三駕馬車還是暗地裡賈詡已經開始逐漸遍布每一個角落的諜報部門，想要讓李書實吃大虧也並沒有那麼容易。

    但是對於這樣主動上前的合作者，卻反而是最不容易處理的一股勢力。

    首先他們並非是那種被擊敗後等候處置的失敗者，也就是說你並不能隨自己的心情將之搓扁捏圓，哪怕表面看上去你完全有能力這麼做。因為這些人往往是最為典型的樣板——如果你連主動投靠的人都吝惜於自己的恩賜。。那麼對於敵對者呢？你又該如何處理？

    賜予敵對者更為寬恕的條件而對主動投靠者再三苛責？那麼相信即使是最為善良的人也會心生不滿而那些善於判斷風向的人恐怕立刻會選擇通過叛亂來增加自己的關注度，那樣一來只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有信心治理這樣的一個亂攤子。。…。

    可是偏偏很多時候你又並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大加讚賞和嘉獎這些主動投靠者。

    如果說這些投靠者屬於窮途末路的那種你也許還不會覺得有多麼的棘手，畢竟除了少數之外他們的胃口相對有限，基本上不會觸動多少原本的核心集團利益，甚至給予這些投靠者稍稍有些過分的賞賜不但不會引發集團內部的變動而且還能起到一種千金市骨的作用。

    但是對於那些實力強大的投靠者。如何安排就需要在內心中仔細掂量掂量了。

    因為怕滿足他們的利益會損害到核心集團的利益，更加害怕的是他們最終會變成集團內部尾大不掉的阻礙者，並最終引發集團內部的動盪。

    前者尚還好說，畢竟即使是最為信任的人也需要一點點牽制，否則再聖賢的人都可能因為主觀上的好惡而影響到自己的判斷並進而觸及到整個大集團的利益，所以適當在手下當中製造一點點矛盾往往是那些帝王們所最為喜歡做的一件事。

    至於後面一種情況的處理，則真的是需要慎之又慎——如果處理的好了，那麼可以讓自己的實力獲得大幅提升，而如果處理不好則必然成為一個巨大的禍患。。…。

    對於李書實而言。司馬氏便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因為司馬懿以及未來的士族階層的表現，李書實難免會懷疑這些人的動機，因為歷史告訴我們雖然作為士族領袖與希望的袁家兄弟最終都失敗身死，但是士族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爭取政權的機會，他們不再出頭做那必然會爛掉的椽子，反而隱藏在勝利者的背後隨時準備摘取勝利者好容易培育好的果樹那成熟的果實，甚至某些人還對其感恩戴德。

    就好像被忽悠的瘸了一次又一次的廚子，臨走前還不忘對其高聲大喊「謝謝啊」。

    這其中的利弊李書實實在是無法權衡，哪怕他身邊還有程昱和賈詡。前者本身應該是歡迎這種情況的出現，即使李書實一直認為自己並沒有被士族階層所接受依然如此，畢竟不管權力掌握在何人手中，輿論的力量一直被士族牢牢把持，哪怕強如始皇帝企圖將全部對自己的通知構成威脅的書籍全部燒毀也無法阻止，畢竟周厲王實際上早已證明了這一點。…。

    至於賈詡，李書實在抱有著深深的疑慮，畢竟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這位可是和司馬懿身處同一個陣營之中，而且對於這樣的問題可以說是未發一言。當然這不排除其自保或者懷有著其他的目的，畢竟雖然因為其存在感的問題而使人常常忘記，但是賈詡的的確確貨真價實的屬於士族後裔，賈家雖然地處西涼但是不可否認這家子的家底很厚實。。…。

    更何況即使是李書實也很清楚，長遠或許無法預見，但是從眼前來看，司馬氏的提議對李書實而言的確具有相當的誘惑力，至少有了司馬氏這樣的樣板，李書實與治下世家的關係將會得到相當大的緩和，甚至進而獲得他們的力量同時騰出原本一部分被牽制的力量投入到自己想要投入到的方向之中，從而保證自己可以攫取更多的利益。

    只不過啊……

    未來什麼的對李書實這種人有什麼意義麼？

    他又不是什麼打算爭霸天下的傢伙。。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更希望可以在一座繁華的大都市中獲得一套有花園的大宅子，然後有十幾公頃的良田，最好再有一座馬場，有心愛的人和可愛的孩子圍在自己身邊，那麼這樣的生活應該是不需要姓曾的吧。

    既然不想要往最高的那個位子上看，那麼也就不需要去想那些稱孤道寡的事情，或者說哪怕不能融入士族的圈子當中，只要能夠使自己的家族成長成為一個百年世家也足矣，更別說其實憑自己手下這些人馬大不了可以到西邊打出一片天地，阿提拉能夠做到的李書實相信自己和一干手下們一樣能夠做到，似乎自己手下可是很有一批異族士兵呢。。…。

    這樣一想，李書實的心思就活泛了許多。雖然依然打算和程昱、賈詡等人好好合計合計，但是那更多的是希望在合作中獲取更大的利益而非決定是否接受司馬氏這個問題。

    當然，哪怕就是李書實不接受司馬氏的提議，至少對於韓浩這位優秀的治政人才李書實也不會放棄的，雖然對方對於是否出仕己方還有所畏懼，不過李書實這邊也並非完全沒有能夠說服對方的人才，至少鍾繇這位同樣來自潁川的重量級人物便是個很好的說客。

    實際上李書實還是低估了韓浩此時此刻的窘境，或者說司馬氏多少還是給韓浩留了面子。

    原本李書實只是想要試探一下，便讓鍾繇給韓浩去了一封信，信中也多是普通的寒暄，唯一有些味道的便是讓鍾繇在其中寫了些許自己過得比較如意的話語，算是從側面誇獎一下自己。畢竟直接寫怎麼著對於李書實來說還是比較害羞（蘇小蘿莉舉起了她的平底鍋）滴……

    不過據送信人回來匯報的情況看，韓浩所居住的草屋位於鄉間的一條小溪旁，或許當初為了不驚動鄉民從而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不但草屋很破爛，而且附近的鄉民都認為那裡居住著一個瘋子所以不敢接近，雖然淳樸的鄉民沒有驅趕對方，但是韓浩畢竟更多的還是一個文官，野外生存經驗也大多不過是山野投宿而已，哪怕能夠從溪水中弄到一些食物但是遠遠無法填飽一個生命力旺盛的男性正常的胃口，所以韓浩的身體因為缺乏營養而變得非常差。。…。

    原本盛年英姿勃發的男子現如今不但早生華髮面容枯槁，而且身體虛弱，聲音輕飄細弱，聽說是同郡的名士鍾繇聽聞其遭遇而寫來的信件，韓浩眼中竟然閃現出了即使是普通人也看得出來的欣喜的表情，整個人也仿佛恢復了不少力氣一般亢奮起來。…。

    顯然對方終究還是不願意做一個老死於鄉野的隱士，希望自己能夠聞達於諸侯。

    於是當李書實讓黃忠前往溫縣延請對方的時候，並沒有遭遇到李書實之前所設想的那些麻煩，雖然對方還是故作姿態了一番，但是想必對方也明白鍾繇能夠找到他必然會將他推薦給李書實，所以與黃忠這位熟悉世家作風的傢伙一番做派之後便正式接受了李書實的邀請。

    雖然比起方悅來，韓浩對於王匡的認同感更高，也並不怎麼願意與聯軍交戰，不過正好李書實也並不打算讓對方待在兩河或者并州，畢竟即使他並不打算反叛只要將某些情況透露給聯軍。。李書實相信聯軍陣中那些智謀之士難免會抓住什麼他所沒能想到的漏洞。。…。

    更別說實際上李書實早就想好了如何安排這位能力非常強而且作風果敢的傢伙。

    所以李書實只是給了他一個校尉的職務，並表示對他另有任用。

    雖然韓浩對於這一任命看上去稍稍有些微詞，不過顯然他自己也明白以自己的情況想要一上來便獲得重用只怕也不太可能，所以乖乖的待在了李書實準備西進的「大軍」之中。

    當然。李書實收穫的人才並不止韓浩這一個人，另外一個年輕人也加入到了李書實準備西行的隊伍之中。

    「在下司馬芝，表字子華，見過州牧大人。」

    這位司馬氏派過來的子弟與司馬懿比起來在對待李書實的態度上可以稱得上是天差地別，雖然身上同樣有著身為世家子弟的傲骨，但是比起目空一切的小屁孩司馬懿，眼前這個年輕人卻恭謙有禮的多，而且看向李書實的目光中還多了那麼幾分淡淡的敬意。

    這並非是對方想要拍李書實的馬屁。而是因為作為司馬氏庶族的子弟，司馬芝雖然在某些人的評價之中甚至比如今的司馬氏嫡長子司馬朗還要高上一線，可是無論是家族花在他身上的精力還是資源都遠遠不及滴流的司馬朗，甚至害怕身為庶族的司馬芝搶了司馬朗的風頭，在某些時候對於其還有些壓制的意味。。…。

    只不過，當李書實和這位據說被司馬氏壓制的年輕人交談的時候他卻不得不產生一種懷疑——這位不是司馬氏派來玩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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