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傑傳 20.蒼天未死，黃天仍立

    從洛陽到河東郡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其中一條是出洛陽後向北從平陰縣的渡口登船到達對岸的河內郡河陽縣，然後在翻越太行王屋二山，過河內河東交界處的著名關隘箕關進入河東郡。

    另外一條則是從洛陽向西進入弘農郡，經過東漢為了擴大關中範圍而修建的新函谷關到達弘農郡的治所弘農縣，接著轉向北上，在陝縣渡河直達河東郡的大陽縣。不過到達大陽縣並不代表著此後的旅途就會一馬平川，因為緊接著你就需要翻越雷首山才能到達河東腹地。

    而河東北部與西河交界的地方也同樣是一片崇山峻岭，其中最為出名的恐怕就是壺口瀑布所在的壺口山，也稱壺關山。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此壺關不是彼壺關，我們玩三國遊戲通常遇到的壺關可是并州的門戶，河東可是屬於司隸刺史部轄下的行政單位。那個壺關是歸併州上黨郡所管轄，並且有史料稱當初齊國曾經在這裡打敗過晉國的軍隊。

    正是由於壺口這一特殊地區的存在，黃河水運顯然無法滿足從洛陽到西河的需求。。因為黃河恰好在這裡如同被攔腰斬斷一般，讓上游水道和下游水道徹底分離。。…。

    有些幽靜的山林之中吹來了有些凜冽的寒風，寧靜的雜木林樹葉面上昨夜被鋪上的一層薄薄的寒霜正隨著風兒的侵襲慢慢消失，早期的鳥兒紛紛出巢而行，不過數量上卻已經剩不下多少了，因為大多數的鳥兒已經飛向了更為溫暖的南方。

    雖然還處在冬日，可是太陽依舊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而隨著太陽的慢慢升起，明顯可以感受到金色陽光所帶來的對於冬日來說彌足珍貴的溫暖，新的一天就這樣降臨了。

    忽然之間，為數不多的飛鳥忽然一起飛了起來，讓原本寧靜的山林充滿了嘈雜的聲音，而從群山之間的小路上，遠遠地走來一群神色匆匆的旅人。

    當然，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是普普通通的旅人，雖然他們看上去穿著的是極為普通的冬裝。但是卻能從稜角分明的衣著上看出他們裡面所穿著的鎧甲。更不用說他們之中部分人胯下的馬匹一看便知道是出色的戰馬，能夠大規模裝備這種略顯奢侈的戰爭裝備的團體顯然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而如果是一些老於世故的傢伙更能從他們的身上嗅到鐵血的味道，顯然這些傢伙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貨色。是的，他們就是向西河前進的李書實的部隊。。…。

    自從通過箕關之後，李書實明顯就感覺氣溫下降了整整一個檔次，雖然路上並沒有積雪的存在，但是那層薄霜依然讓道路顯得有些濕滑，即使馬蹄已經包裹了一層防滑草繩，可是這種防護措施顯然不夠耐用，於是嘗試了幾次之後，李書實便不得不將部隊的行進速度降了下來。

    最終李書實還是選擇了經河內的線路，而不是參觀雄壯的函谷雄關，最根本的願意依然只有一個，就是那個令他倍感好奇的鷹眼狼顧。雖說對方現在還是一個臭屁的天才美少年一隻，遠不是後來那個心機深沉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過能夠看到一個人的成長變化然後再感嘆一下世事無常不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麼？

    因為關中戰局糜爛的關係，司馬防已經卸下了京兆尹的職位，雖然他並不是缺乏能力，但是他的思想有些過於僵化。面對來勢洶洶的羌人，他的表現缺乏足夠的變通，雖然為前線提供了不少的支援，可是也和前線的西涼刺史耿鄙以及耿鄙的手下親信程球鬧的極不愉快。最為重要的是，對於劉宏的遷民計劃，司馬防那是一萬個反對。對於這樣不知變通的老頑固，劉宏從來都不缺乏辦法，反正張溫已經領兵西進，兼職一個京兆尹也不算什麼。。…。

    只是可惜的是，雖然這一次司馬防已經回到了溫縣，但是心思不純的李書實這個無名小卒在司馬防那裡還是吃了一記大號閉門羹。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不過當事情來臨之時尤其是看到了一旁笑意盈盈的蘇小蘿莉的時候，李書實仍然有種臉上掛不住的感覺。。

    離開溫縣，李書實終於下定決心一路向西，只是唯一可惜的是現在已經進入冬季，否則的話河東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一個堪稱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地方。

    先說說河東的人才，遠的先不說，單說三國時期最為出名的便是武聖人關羽童鞋和五子良將之一號稱「周亞夫再世」的徐晃童鞋。其餘如賈逵和賈充（河東郡襄陵縣）所代表的賈氏一族；毋丘儉以及毋丘毅（河東郡臨汾縣）所代表的毋丘氏一族；當然還有著名的衰哥衛仲道童鞋所在的河東郡安邑縣的著名家族衛氏一族。

    衛仲道很可憐，因為他不但老婆美麗漂亮惹人垂涎且綠帽子無數，而且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留下名字。因為他有一個各個叫做衛凱字伯儒的哥哥，一個後來在曹操那裡做到尚書的哥哥，一個書法號稱三國時期只有鍾繇才能與其並列的哥哥。更有一個名震魏晉時期的侄子叫做衛瓘，所以說，衛家能夠娶到蔡琰這樣的美嬌娘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順嘴提一句的是，衛瓘的父親衛凱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這個老兄最早有明確記錄是在建安四年（199）代表曹操出使益州劉璋，可惜因為關中混亂所以滯留在了長安，於是曹操便讓他鎮守關中，可見此人這個時候至少應該已經成年，也就是年紀應該超過20歲。

    而此人死於公元229年。。享年最少也有五十餘歲，在這個平均壽命不長的年代倒也不算太差。可是問題來了，衛凱一共有三個兒子，而他的大兒子史書記載「瓘年十歲喪父，至孝過人。」

    也就是說，在早婚早育的古代，衛凱到了四十歲才有了第一個兒子，然後叮叮咣咣又一鼓作氣搞出兩個，留下了足夠的後代之後直接滿足走人，只留下了一地雞毛。

    當然，你不能排除衛夫人之前曾經有過一堆女兒或者之前夭折了不少孩子，而且這種數字上的巧合之後又有多少心酸也是可想而知的。只是我們這種蛋疼的後人卻也可以拿來作為一番談資，就如同鍾繇和他的二兒子鍾會之間那高達七十餘歲的年齡差，估計楊振寧碰到鍾繇都要甘拜下風，人家才是真正的雄風不減當年吶……。…。

    而為什麼河東郡可以誕生這麼多人才呢？原因就是河東這地方肥，很肥，超級肥，肥的流油。

    這裡具有整個關中、河洛地區唯一的內陸鹽場。光憑此一條，河東郡就是中央重點監控的地區，能夠名列司隸七郡之一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當然，河東不單單只有鹽，同時還有鐵，而且因為黃河第二大之流汾河及其他幾條河流流經的緣故。所以河東不但水運發達，而且依託汾河形成了一條富饒的汾河谷地，農業相當發達。

    正因為有這麼好的經濟條件和地理優勢，所以這裡誕生了不少偉大的朝代，比如定都在如今山西省夏縣顧名而思義便知道是誰的中國歷史年表的第一個朝代夏朝。以及都城所在就在夏縣不遠處的名為安邑的戰國七雄之一的魏國，當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魏國不得不放棄安邑這個緊靠獲得離石要塞之後咄咄逼人的秦國的都城，然後越過黃河遷都到大梁。

    所以，當李書實等人翻過令他對愚公同志肅然起敬的王屋山，來到了王屋山山脈邊緣的端氏縣縣城的時候，李書實看到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雖然端氏縣不過是個人口不足萬戶的小縣，但是因為沒有遭遇到什麼天災人禍的關係，這裡百姓的面容並不想李書實在中原地區見到的那些災民那樣枯槁，反而似乎因為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的緣故所以在這一年當中難得休息的日子裡顯得分外的悠哉，甚至縣城裡的小酒館也生意興隆酒水供應充足。。…。

    李書實將大部分手下留在了城外的一處村莊內，畢竟他的西河太守的名號對於那些樸實的村民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雖然這裡的民眾都可以算是政治核心地區的子弟。村民言行中都帶著獨有的自豪感，可是他們畢竟是普通的百姓，更別說李書實身後還有數百名戰士。

    當然，等到李書實領著手下走進端氏縣縣城裡的小酒館的時候，他才知道事情遠沒有他所看到的表面上所顯示的那樣和諧。

    張角所派遣的馬元義雖然沒有能夠在大漢的核心統治區洛陽起義成功，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太平道在京畿地區的勢力被連根拔起，要知道即使是在洛陽所在的河南尹都有許多黃巾軍被很好的隱秘了起來並最終躲過了那場大規模的搜查行動，就更不要說在這河東地區。

    尤其是前一陣子身為并州刺史的丁原終於在朝廷的催促聲中入主太原郡之中，這裡更是成為了那些潰散的黃巾軍們的好去處。不論是從冀州戰場逃出的黃巾軍，還是原本就隱秘在並冀交界地帶群山之中的黃巾軍都有不少開始向這裡活動。畢竟這裡的地形易守難攻且物產豐富，無論是以此為基地向外爭奪天下還是在這裡面窩著稱王稱霸都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而原本對這件事有些將信將疑的李書實，等到他看到一個明顯身份不太一般的年輕男子極其僕人被一伙頭戴黃色頭巾的傢伙打劫的時候才明白事情糟糕到了怎樣的地步。

    「大膽賊人，給我住手！」

    不過，既然是送上門來的經驗，李書實又豈有放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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