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傑傳 1.時間之河

    「真是漂亮的景色啊。」

    此時正下著朦朧細雨，撐著油紙傘，看著周圍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景致，雖說這裡並非煙雨江南，卻比此時的江南多出幾分平靜和閒適，偶爾遇到田地里幾位勤勞的農人，也是滿臉笑容，雖然不能說油光滿面，但卻沒有絲毫菜色，顯然有著一個富庶的家庭。

    輕輕摟著小甄清的嬌軀，兩個人依偎在同一把油紙傘下，神情滿是輕鬆和愜意。

    男人身材高大，雖然稱不上帥氣，可是那張臉孔經過閱歷的沉澱，已經變得充滿威嚴，再加上經過不懈打熬的優秀體魄令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男性的氣概。

    依偎在男子身旁的女子，眉目含情，一臉春意，那混雜了青春少女和情動少婦的誘人姿態讓本就擁有著如花美貌和傲人身材的女子更增三分嬌媚，再加上適當的，被男人的胸懷所融化的如女王一般的傲然，讓女子在氣質上變得更具誘惑力。

    時間就好像最頂級的藝術家，讓兩顆璞玉經過精心的打磨，成為耀眼的寶石。

    「雖然同樣的景色每一年都會出現，但是卻每一年都不會感覺到厭煩。」

    「因為希望被播撒到土地之中，而這些綠油油的景色不但代表著生命，更代表著茁壯成長的希望，我說的對不對呢，李郎~」

    「沒有錯，我家的小清兒就是這麼的聰明。」

    「那麼我的夫君大人有什麼獎勵呢~」

    「嗯，讓我想一想，那麼就獎勵我的小清兒今天晚上陪你家相公玩摔跤。」

    看著那一剪仿佛能夠滴出水的雙眸，李書實那摟著少女纖腰的手忍不住向上移動，而這樣作怪的舉動理所當然得到了懷中麗人的嬌嗔，沒有絲毫的攻擊力，卻讓人有種骨頭都要酥掉的錯覺，接著便聯想起這纏人的小妖精夜裡的種種風情，頓時一股邪火直衝大腦。

    索性經過蘇小蘿莉的鍛煉，李書實的自制力得到極大鍛煉。調戲一下懷中少女也就罷了，更進一步的事情果然還是回去再做比較合適，哪怕野餐什麼的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不過這樣在眾人圍觀下的羞恥py果然還是等級過高了一點點。

    又是一番纏綿過後。小甄清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掙脫了李書實的懷抱。看著對方雖然滿臉紅暈卻努力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李書實也不好太過不配合，也正色了不少。

    「最近我和大姐接到了來自冀州的幾位姐姐的信件。」

    「來自冀州麼……」

    李書實咂了咂嘴，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小甄清也只是用一臉嫵媚的笑容看著李書實，同樣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對於兩個相處日久的人，雖然無法做到李書實與蘇小蘿莉那樣的心靈相通（各種意義上），但這一點默契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等到李書實回到府邸之後，他還是讓賈詡將河北和中原方面的情報抄送了一份送過來。

    而從這些陸續傳來的最新情報中，李書實可以明顯感覺到，從河北到中原，甚至是南邊的江東，各地的局勢變化當真是讓人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但卻又彼此關聯，引人遐思。

    袁紹終究還是死了。

    雖然李書實那一箭沒能當場要了他的老命，可是當時被公孫瓚所挾持的袁紹根本沒有能力去躲避李書實那福至心靈的一箭，在公孫瓚的努力下，那支羽箭將袁紹和公孫瓚兩個打生打死好一段時間的宿敵射了個對穿，其中袁紹被射穿的部位大概是心臟那個區域，而公孫瓚雖然避過心臟要害，但也依然受到重創。

    不過結局卻是袁紹重傷而公孫瓚慘死。

    畢竟當時的袁紹身邊雖說因為公孫瓚的突襲而有些混亂，給了李書實可趁之機，但他們在袁紹重箭後立刻反應過來。保護著重傷的袁紹離開戰場。

    至於公孫瓚，那支羽箭將他與袁紹的身體緊緊相連，他不論做什麼動作，那深深刺入袁紹和他身體的羽箭都會來回抽插著影響他的任何行動。就好像被「雙頭龍」緊鎖的少女一般。這種動彈不得的狀態在袁紹的親衛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自然難逃一死。

    甚至，公孫瓚任何的一片屍骸都沒能被搶回，全都被袁紹的兒子們拿來當做祭奠他老爹的極品——雖然對整個時局而言，公孫瓚此時到底是死是活已經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

    人們更加關心的是袁紹的身體狀況，和袁紹死後對袁家繼承權的爭奪。

    原本既然袁紹沒有死在李書實的箭下，那麼只要給他個小半年的時間他就能基本恢復。畢竟以袁家的底蘊，想要弄到神奇的仙桃應該不是什麼問題。想當年一個被分了又分的仙桃都能將幾位初出茅廬的猛將胚子從瀕死的狀態下救回，那麼換成一個完整的桃子，就算袁紹的體質那是絕對比不上那些年輕的猛將兄，想來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然，袁紹年紀不小，這一次又傷到元氣，想要讓身體重回舊日難度可謂不小，不過只要袁紹不死，袁家就不會出現問題，那麼面對曹操和并州軍的窺視，袁紹仍然有一搏之力。

    可是，可但是，但可是……

    袁紹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

    死得無比蹊蹺。

    事實上原本從冀州傳來的消息，袁紹經過仙桃的調養已經恢復大半，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還不能投入到工作之中，那個時候的袁紹軍雖然因為大戰失利而有些頹廢，但也並不缺乏亮點，比如袁尚和袁熙兄弟二人在袁紹不能理事的時候代為處理各種公務表現不錯，袁譚與袁方互相配合，在東線成功讓臧霸連戰連敗不得不退出青州，甚至就連琅邪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

    就在人們猜測袁紹軍會不會趁著并州軍集中全力圍剿關中之敵，曹操軍需要舔舐傷口清理內部問題的時候重整旗鼓，讓北方的局勢繼續處於膠著之中的時候，一連串的噩耗卻接連襲來。

    先是袁譚竟然在一場可以說是必勝的追擊戰中被流矢射中面門，墜馬身亡，那些埋伏於此地的臧霸所部士兵原本只是想要阻攔一下敵軍的行動，可沒想到卻得到一條大魚。

    當然。這些收穫意外之喜的臧霸所部兵士並沒有高興太久便被憤怒的袁紹軍士兵亂刀分屍。

    也因為這一變故，讓袁方在措手不及之下也只能暫時收縮，並在接下來的兩個月的戰鬥中損兵折將，讓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又徒然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好在袁方不似袁譚。他懂得應該如何處理與百姓的關係，同時也清楚應該如何平衡那些百姓和官員，還有世家豪強之間的利益，所以青州一改袁譚主政士氣的頹廢，各地都給予袁方很大的支持。而袁方派到青州各地的郡太守和縣令也同樣表現出色。積極為袁紹軍提供兵員和補給物資，令臧霸雖然在戰場上表現的好似威風八面，卻很難在青州找到立足之處。

    稍一不注意，反而讓袁方略施計謀，策反其身後的一些官員和豪強家族，斷絕糧道或者散播流言，讓臧霸縱然想要強行繼續擴大戰果也只會將自己陷入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如果說袁譚的死對青州的戰局並沒有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麼對袁紹的打擊卻是空前的。

    作為袁紹的嫡長子，袁譚曾經被袁紹給予極大的期望，曾被視為袁紹天然的接班人。

    縱然到了現在。很多人都能明顯感覺到袁紹已經將更多的注意力從袁譚身上轉移到了三子袁尚那裡，不論是以袁方取代袁譚作為東線的第一指揮，還是在養傷這段時間將國內政務全權委託給袁尚，讓其行使類似於監國太子一樣的權力，同時在幕後給予袁尚很多必要的指導，可以說袁紹已經做好了交班給袁尚的準備，如果他的身體真的無法支撐下去的話。

    可就算如此，袁紹依然沒有打算放棄袁譚，他對袁譚在私底下拉攏軍政兩方面重臣的舉動視若罔聞，不斷縱容以郭圖為首的大公子派和以逢紀為首的三公子派互相之間的攻殲。或許袁紹希望能共通過這種方式激起被撤換的袁譚的雄心，讓袁譚能夠表現出更多的一些東西。

    這或許是袁紹給予袁譚最後的考驗，或許他認為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在徹底對袁譚失望後處理好這兩兄弟之間的關係。總而言之，他並沒有對袁譚徹底喪失期望。

    可也正因為這種舔犢之情，令袁紹在聽聞袁譚因為意外而身亡的消息後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不過和袁紹的痛苦比起來，他在聽到消息後的一句話更令人感到回味：

    「這或許是我的錯，因為我親手將我的兒子送到了復仇之神的手中，是我咎由自取。」

    當然。和三天後的夜晚，袁紹突然暴斃這種消息比起來，這句話就顯得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大概，也只有有心人才會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而不是去關心那個據說毒殺了袁紹的婢女到底與袁紹之間有著怎樣的恩怨情仇。

    雖然在賈詡看來，這件事和這句話似乎有著更深層次的聯繫。

    可惜那個婢女已死，縱然背後隱藏著天大的陰謀，也隨著線索的中斷而成為一場懸案。

    人們的注意力開始集中於後袁紹時代河北的權力之爭。

    原本隨著袁譚意外身亡，作為最大受益者的袁尚理所當然便成為袁紹唯一肯定的繼承人，他的兄長袁熙並不會與他的弟弟去爭奪這一位置，事實上袁熙在很久之前便已經擺明了這樣的態度，而這也使得他與自己的兩位嫡親兄弟之間的關係都很和諧。

    可最終的結果，袁紹留下的班底依然發生了分裂，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一個之前不被重視卻又在突然之間跳上這個大舞台上的人——袁紹軍東線最高總指揮袁方。

    同樣是袁紹的兒子，只不過是庶子，從法理上來說，在嫡子尚未死絕的情況下他理應沒有繼承的可能。可現實的情況卻是，袁紹因為突然橫死，並沒有立下繼承人到底歸屬於誰的政治遺囑，之前也沒有立下某位嫡子作為自己的世子，就算袁尚在袁紹病重期間實質上擔任了監國太子這樣的角色，可那終究是有實無名罷了。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予有心人以可操縱的空間。

    在袁紹的三位嫡子（還有一個四子袁買，不過這個才剛會爬的小傢伙沒有人會在意他存在的意義）的操辦下。袁紹被風風光光葬在了信都郊外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是的，參與這場葬禮的除了袁紹的三位嫡子和軍政兩方面的重臣之外，作為袁紹軍重要組成部分的東線軍團竟然沒有派出一名代表參與到這場政治意味濃厚的葬禮之中。

    作為袁紹繼承人袁尚給出的官方說法是：戰事緊張，主要將領無法離開自己所在的崗位。

    這樣的說法似乎很有道理。雖然臧霸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攻入青州，但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能夠在戰場上占據主動，恐怕沒人能預料到他下一刻會不會就衝破阻礙長驅直入。

    但很快信仰便出現大量留言，內容不外乎作為袁紹繼承者的袁尚妒賢嫉能，害怕才華橫溢的庶出兄長回來搶班奪權 畢竟袁尚的位置本就是從嫡長子那裡搶奪來的。將心比心，自然擔心自己的位置有一天會淪為他人手中的戰利品。

    當然，與此同時，當初袁熙在擔任幽州刺史的時候各種「迫害」袁方的老底和黑材料也被人給捅了出來，大家終於注意到那位軟弱且聽從婦人之言的袁家二公子到底是如何對待自己有著血脈聯繫的兄長，進而又生出許多各具特色的「袁熙野心說」，「袁熙橫刀奪愛說」，「袁熙密信讖緯迫害兄弟說」……種種種種，五花八門，讓人真假莫辨。

    這些留言與黑材料一起流傳於市井之間。令原本就因為袁紹暴斃而在凝聚力上處於歷史低點的袁紹軍上上下下更是心懷不安，尤其是東線的將士們，因為袁紹之死而感到前途不明的他們如今更是感覺自己的頭頂似乎已經懸起一柄鍘刀，就看袁尚什麼時候對袁方動手而落下。

    不斷有駐紮在青州的官員和將軍與曹操軍接觸的傳言令袁尚極為不安，也高度警覺。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袁尚不得不急招袁方和他的幾位親信隨從前往信都述職。

    可惜等來的卻是袁方以「前線戰事吃緊」為由拒絕的公函。

    當然，同時信都也開始流傳新的段子，比如袁尚在府衙內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就等著袁方一回來，就好像袁紹曾經侍奉過的大將軍何進一樣。被亂刀剁死，其黨羽自然也是一網打盡，甚至還有傳言袁尚其實已經秘密調遣精兵數萬悄悄渡過黃河，準備在袁方離去後對青州上上下下進行一場大規模的大清洗行動。

    當然。以上都是一個月以前的消息。

    不得不說，最近因為信息量太大，就算情報部門再如何勤勤懇懇努力不偷懶，想要從海量的各色情報中挑選出有用的，又或者是根據情報總結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以便於謀士和參謀們進行分析和針對性的措施那也是相當困難，所以除非重大事件。否則情報會出現延遲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雖然對這種情況，不論是賈詡還是郭嘉，以及法正等人大概還是會感覺有些不太滿意吧。

    畢竟正因為出現了這樣的延遲，讓并州軍沒能注意到袁方接下來的手段，不，袁方接下來的手段應該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吧。

    在一個風不大，夜也不算黑的夜晚，袁方率所部精銳突襲了臧霸位於青徐邊境地帶的營地，也不知這袁方使了什麼手段，讓臧霸所部沒能提前發現這支部隊的蹤跡——或許是因為接連不斷的勝利讓他們放鬆了警惕，最終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除了臧霸因為某些事情返回琅邪郡治所位於南部的開陽縣（即今山東臨沂北部）沒在軍中躲過一劫之外，臧霸系的其餘將領如孫觀、吳敦、昌豨等人皆成了袁方所部的刀下亡魂，也只有孫康和尹禮兩位主要將領，因為駐紮的地點遠離被敵方突襲的區域，尤其是孫康，有其兄孫觀幫忙抵擋敵軍的猛烈進攻，這才有機會帶著殘部從容撤退。

    長達數月之久的相持，而且還是處於不利局面下的被動防守，卻僅僅只需要一次戰鬥便成功逆轉攻守之勢，袁方幾乎翻版了當日官渡之戰時的場景，只不過袁曹之間的位置卻是完全顛倒，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沒有了臧霸這個守衛徐州門戶的攔路虎，徐州的大門可以說是完全洞開，徐州廣茂且富饒的土地更是眼瞅著幾乎都是袁方的囊中之物。

    也恰在此時，原本接受皇帝的封賞，與曹操似乎達成某種默契的孫權，也在此時悍然撕毀雙方之前的約定，再一次出兵北方，目標直指徐州南方重鎮廣陵。

    在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廣陵因為有了陳登這位「無雙國士」，縱然面臨「小霸王」孫策接二連三的侵襲，依舊穩若泰山，令孫策北上的計劃屢屢鎩羽而歸。

    可是在這個時空裡，陳登已經被李書實「搶」到并州，之後甚至就連陳氏家族也大半遷移到這片新興勢力的羽翼之下。而與孫權達成默契後，曹操更是守備南方的精銳部隊大半調往北方支援官渡前線，僅僅只靠一些郡兵和豪強部隊去抵擋江東的虎狼之師，北方又有來勢洶洶的幽冀虎賁，就算徐州還未完全陷落，但所有人都已經將徐州視為這兩支部隊的狩獵場。

    下面的問題，便只有這兩支軍隊會如何處理他們彼此之間的疆界，但卻已經沒有曹操軍什麼事了。

    潘森：這一卷呢，腦洞或許開得會比較多，或許會比較大，甚至有可能天雷滾滾，請自備避雷針，勿謂言之不預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