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那些身居高位者如果喪失了權力的話,不論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態都會在短時間內進入到一個相當的低谷當中,因為驟然的失去權力會讓他們感覺到相當的不習慣。
「李州牧不會覺得我也是這樣的人了吧。」
才不過十餘年不見,公孫瓚與李書實卻發現互相之間都有了巨大的變化。
李書實的變化自然很好解釋,畢竟經歷了青春期之後從原本的小豆丁變成了如今的八尺大漢,雖不能說是膀大腰圓,但常年的軍旅生涯和鍛煉,再加上自愈的神奇,讓他的軀體至少從表面上看去還是頗為唬人,哪怕不是典伯韌那般嚇人,卻也絕對是李書實上輩子做夢才能達到的水準。
這樣的一具身體再配上意氣風發的精神,就算李書實是長相平凡的大眾臉,但也有幾分風骨。
可是公孫瓚就不同了,身體上≈≈ {}.{}.{}雖然經歷了十餘年的風霜可理論上也應該還處於血氣旺盛的時候,可是這一次見面,李書實卻發現公孫瓚衰老的簡直根本看不出當年那位白馬將軍的絲毫風采,扔到晉陽的街頭說他是個普通的糟老頭子或許都會有很多人相信。
也只有靠近他的時候,才能從那渾濁的眼眸中看到少許隱藏在其中的不甘和雄心。
可惜這份不甘和雄心也好似風中殘燭一般,或許再加一把力就會在頃刻間徹底熄滅。
相由心生,有著這樣眼神的公孫瓚,從外表看來顯得那般憔悴,不但頭髮已經變得花白且沒有光澤,臉上也多了許多深刻的褶皺,甚至原本挺拔的脊背如今也多了幾分佝僂的感覺。
「那麼就要問伯圭你自己心中是否還有『北擊匈奴三千里』的志氣。至於我的感覺,不重要。」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公孫瓚,依然可以陪著李書實在這大山深處,踏雪而行,不斷從一座山峰來到另一座山峰,隨後又走入溝谷之中。沿途還陪著李書實對沿途各地指指點點,品評一番,哪怕李書實都已經有些疲憊的感覺,卻絲毫不見其有氣喘的跡象。
只要雄心復起,公孫伯圭至少從自身實力而言應當是不減當年。
「若公孫伯圭真的還有這樣的志氣,李州牧還有使用伯圭的膽量麼。」
「張元江、樊玄邃、馬壽成,此皆曾雄踞一方;呂奉先、麴正道、張文遠,此皆心思遠大桀驁難馴之徒。這些人如今在我并州軍中或鎮守一方,或身居高位。況學雖不才。但北征草原諸胡,西平西域各國,向南令袁公路狼狽敗退,向東令袁本初不得寸進,公孫伯圭,汝覺得我需要懼怕你麼?就算你還是當初那個討董之時的白馬將軍,也不過有資格與我一戰而已。」
「不一樣了,當真是不一樣了。當初涿縣雜貨鋪里的小毛頭如今已經大不相同了。」
「我李書實有能力,也有這個魄力願意再給公孫伯圭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但公孫伯圭有能力證明自己麼?畢竟這群山之中可不比塞北草原,很多熟悉的戰鬥方式都需要做出改變,若還是抱著以前的老想法,就算是飛將軍李廣,如果讓他指揮一群步軍也只能迷路在中途,最終為了不去面對那些刁蠻的小吏而不得不自我了斷。」
「挺難。我之前還這麼怎麼在山裡面和別人捉過迷藏,甚至就連誇下海口拍胸脯保證我同樣也做不到,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做法可以給袁紹找麻煩,可以好好『報答』袁紹曾經給我的那些恥辱,我願意一試。反正就算我失敗了。對於李州牧也絲毫無損不是麼。」…
「不不不,若是伯圭你在這裡無法吸引到袁紹的目光,對我而言可是會很困擾的啊。」
「公孫瓚不過老朽,竟然還能得李州牧如此看重,老朽真的實在也是無法相信啊。」
「伯圭你出自邊郡,我也出自邊郡。你曾經戍守邊疆十數載,我也一直與邊塞諸胡打著交道,放眼這天下,除了已死的董仲穎,或許只有我最能理解你的心情吧。」
「的確,李州牧出身平民,我也好不到哪裡,不過區區一庶子而已。能有今天也都是靠著貴人提攜,再就是將腦袋別在腰帶上的狠辣和果決,我們表面看起來或許並不相同,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其實是一路人,董卓的很多想法都能夠代表我們這些人的想法和欲望。只不過我和董卓都不如李州牧的地方,或許便是我們都是縱橫四海的將軍,戰場上的東西對我們的影響太多,性格就變得極為剛強。處於低位的時候還能夠收斂自己的一些脾性,但一旦登臨高位,便再也無法忍耐,希望手下的所有人都如戰場上一般令行禁止,若是無法達到,便想要軍法從事,最後失了人心,落到了這般田地。」
「所以你公孫伯圭不適合做一方諸侯,但是你還有做一軍統帥的能力,只要你還能振作。看看我的部下吧,徐逢春的年紀可比你要大多了,但依然不願服老。就算朱公偉、皇甫義真這樣曾經比你還要顯要的人物如今不也在新的職位上繼續發光發熱麼。」
「李州牧這話公孫瓚喜歡聽,而且就算沒有李州牧這一番激勵之言,單憑我的敵人是袁紹,便覺得心中升騰起了一股烈焰,要與其再戰三百回合,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那麼,對這中山一地的襲擾任務,就要伯圭你多多費心了。雖然這山林之間與草原之上有頗多不同,但道理卻是相通的,若是伯圭尚有些迷茫,我這裡有句話可供參考。」
「願聞其詳。」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其實與草原胡人的戰術並無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在平原之上你有戰馬,可以直拉直去。而到了山區,你所依靠的只有雙腿,以及你比敵人更加熟悉的地形。」
「的確是讓人聯想到了那些讓人惱火的胡人。」
「怎麼,不想學習敵人使用的方法。哦,對了,說起來那些聚嘯山林的匪盜也會採用類似的辦法與官軍周旋。用得越好,活得越久也越滋潤。」
「李州牧不必激我,公孫伯圭在最艱難的時候可以吃老鼠、草根,現在只不過是要放下自己的尊嚴和心中多餘的傲氣與敵人捉迷藏而已,比起袁紹給予我的羞辱,又算得了什麼。而且李州牧的心得總結其實也不完全是從胡人那裡得來的吧。昔年秦末漢初之時,有梁王彭越於楚霸王項羽身後神出鬼沒,其行動之法不正合李州牧所言。」
好吧,說道游擊戰的老祖宗。雖然胡人用的的確不少而且似乎很是熟練,但真正將之運用到戰役級的戰爭中,還是要數漢人的老祖宗,也是漢初三大開國名將之一的彭越。
只不過和胡人纏鬥久了,滿腦子又是謀朝太祖的謀略,讓李書實一時之間倒是忘了這位戰略級游擊戰的鼻祖級宗師人物,以致於公孫瓚這位也曾經刻苦學習過的好學生在這裡提起的時候,頗有一點點小尷尬。…
索性李書實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倒是讓他的臉皮和應變能力都有不少的提高,故而才能在這種尷尬的感覺中。還能保持臉上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公孫瓚的說法,借著便快速儘量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那麼我就再次預祝公孫將軍可以再創輝煌,以一個勝利者的身份迎接自己生命的終結。」
「戰勝袁紹後,公孫伯圭還有機會封侯拜將麼?」
「當然。只要公孫伯圭還是那個讓北方胡人聞風喪膽的公孫伯圭。當年彭越論軍事謀略和指揮才能比不上楚王韓信,但論功勞卻一點也不比韓信差。伯圭論見識要超過彭越,論才幹也非彭越所能比,而袁本初更不是項羽的對手。既然古人都有那樣的豪氣建立那般功業,那麼公孫伯圭又怎麼能夠沒有超越他們的自信呢?」
公孫瓚最終還是接受了李書實的計劃。離開了壁壘重重的易京堡壘。雖然李書實並不知道返回易京的關靖是如何說服的公孫瓚,又或者這原本就是公孫瓚的一個選擇之一,畢竟就算是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公孫瓚也曾在窮途末路的時候聯絡過當時還在北方的黑山軍張燕,或許是做最後的殊死一搏,又或者僅僅只是想要逃離那個他自己設計的樊籠。
可惜這個計劃從最開始便被袁紹所截獲,所以這些猜想都成了永遠也不可能被知道的謎。
不過這種事情對於李書實而言完全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公孫瓚來到了這裡。
這裡是張燕和他的黑山軍曾經戰鬥過的地方,雖然時間上無法與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相比,但張燕曾經留下的一些圖冊依然讓并州軍對這裡的群山有著遠超袁紹軍的了解,尤其是那隱藏在群山之中的各種坑道和藏兵洞,還有隱藏的山寨,就算數年之後的今天,可以使用的設施依舊占據了大多數,剩餘的經過整理和修補也能恢復大半。
可以說除了物資之外,黑山軍在這裡為李書實留下一筆相當寶貴的財富。
事實上之前李書實就曾經通過管亥在這裡駐紮了一支數量並不是很多的部隊,偽裝成匪盜,一方面是以這裡為據點,探查袁紹方面的活動並作為未來可能的前沿陣地,另一方面也是通過這裡作為與中山甄家聯絡的渠道,就算袁熙去了甄家的女兒,但卻並不意味著晉陽甄家與中山甄家便成為生死仇敵,互相之間依然進行著各種各樣的交易。
比如一些緊俏的物資,以及一些不涉及到核心機密的消息。
當然,雙方也都曾通過這個渠道向對方釋放過一些假消息,真真假假間又是一番隔空交鋒。
所以哪怕李書實和袁紹都清楚這條線路的存在,但卻都默認了其的存在。
或許袁紹唯一可惜的,是他直到現在都沒能徹底弄明白這些山間密道的秘密。
當然,李書實同樣不敢說自己就對這裡了如指掌。
現在李書實將這裡交給公孫瓚,這裡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李書實同樣無法預測。
畢竟這樣的舉動可著實沒有歷史可供他參考——也許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張燕的經歷可以作為一個參考的可能。但張燕當時所要面對的局面堪稱是四面楚歌,幽冀並都被袁紹收歸,張燕只能依靠群山打打游擊,但卻根本不敢踏出山外,因為不論哪個方向都是虎視眈眈的敵人,以致於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張燕舉「十萬之眾」投降曹操之後只給了五百戶並遷到鄴城居住。後來也沒有了消息便可以知道,張燕那「十萬之眾」水分多大,在戰爭中又有多少作為,可以說公孫瓚倒下後張燕最多也不過是袁紹身上的疥蘚之疾而已。…
當然,認真算起來的話,現在的公孫瓚或許比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張燕的情況還要糟糕。
其實這種情況才應該是最為正常的不是麼——從重重包圍中逃出,就算明面上因為朝廷赦免了公孫瓚的罪責,袁紹身為大漢的大將軍理應不再攻擊,而看起來袁紹也的確沒有動手。但袁紹手下的那些理論上並不歸袁紹所統屬的異族人,以及那些已經被袁紹所收買的公孫瓚的部下卻並不在此列,前者是入寇的匪盜,袁紹頂多也就是一個守邊不利,但幽州的刺史名義上依然掛在劉虞的兒子劉和的頭上,看起來袁紹似乎連最後的一點責任都已經沒有了。
至於那些被袁紹策反了的手下——你公孫瓚御下不嚴導致內訌,這怎麼也算不到他袁本初的頭上吧,就算公孫瓚真的冤比竇娥。但在這種事情上爭論也只能被袁紹反咬一口。
所以,當公孫瓚進入太行群山之中。他的老部下可以說是十不存二三,剩下的不是戰死在了胡人的報復和內亂之中,便是主動投降了袁紹。
畢竟之前公孫瓚宅在易京不願意發兵救援的舉動成為了這些人最好的投降藉口。
好吧,就算是李書實,如果面對這樣的領導者,同樣會產生動搖甚至叛變投敵。
所以說如果生活在那個烽火連天的時代。李書實到底是徐建業還是蒲志高呢?或許最大的可能不過區區一隻魏端本,至於是否會同樣遇到一隻田佩芝那就要看蒼天的惡意到底有多少。
雖然能夠跟隨公孫瓚一路走到現在,大抵應該都是堅定的死忠分子,但畢竟人數不多,就算李書實多少也「資助」了些人手。但那些新兵能夠達到怎樣的成熟誰也說不好。
雖然已經落魄如斯,但李書實依然表現出了他對公孫瓚的重視。
這倒算不上千金市骨,畢竟因為殺害劉虞的事情,公孫瓚如今在社會主流輿論當中絕對可以說是聲名狼藉,接受他看起來似乎對李書實而言並不能獲得多少輿論上的支持,而就公孫瓚本身來說,現如今的他到底還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同樣令人懷疑。
但李書實依舊還是來了。
因為在他看來,公孫瓚不能死,至少也不應該死在被重重包圍的易京堡壘之內。
如果是從前,公孫瓚的死活對於李書實而言算不得什麼非要顧及的事情,就算公孫瓚真的選擇苦守孤城,李書實的麾下也有足夠的將才來實現他的牽制計劃——沒有了軍隊的公孫瓚,是否還能引起袁紹的注意力,李書實不知道,就算是賈文和和郭奉孝也並不看好。
可是現在呢,如果公孫瓚死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好處呢?
不是李書實,也不是袁本初,而是那讓李書實無比忌憚的「神秘人」們。
一個不知名的半成品林風,便已經讓并州不得不時時繃緊神經,楊彪的死更是讓某種陰謀論的聲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甚囂塵上,如果不是并州集團並不願意外人趁機分走自己手上的「蛋糕」,或許李書實在這次風潮中也不得不暫時予以妥協。
所以公孫瓚不能死,至少暫時不能死在那些「神秘人」手上。
別看公孫瓚現在一臉頹廢鬥志幾近全無,可若是他經歷生死輪迴重新回到這個世界,李書實相信充滿怨念的公孫瓚一定會成為戰場上可怕的殺神,就好像他年輕的時候所做過的那般。…
當然身為大漢邊塞的將領時,所有草原子民都對其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可內心恐懼他的同時,卻也瘋狂的迷戀這位勇猛的統帥,否則也不能因為公孫瓚的喜好,周邊各族便向其進獻白馬,最終讓白馬義從之名響徹幽州大地數千裡邊境內外。
假如有一天這樣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身邊,這些胡人所能爆發的戰鬥力。大概會憑空多出三成。
行軍速度或許會達到三倍?
一個天才的統帥對於戰爭的影響到底能夠打到什麼程度或許會因為環境的變化而發生變化,但就李書實所親身經歷的,和連指揮下的鮮卑大軍、魁頭指揮下的鮮卑大軍,與宇文拓所指揮的鮮卑軍隊,帶給李書實或者并州軍的壓力可以稱得上是天然之別。
就算區區一個公孫瓚還無法對局勢造成決定性的影響,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與袁紹對決的時候有一個傢伙不斷在自己的身後折騰來折騰去,公孫瓚也必須被牢牢抓在手中。
就像之前兩人談話中所提到的往事——當年楚漢相爭,彭越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只看劉邦一次次被打倒。但是每每項羽想要乘勝追擊卻無法繼續便知道,彭越的戰略級游擊戰不但讓項羽承受了巨大的後勤壓力,而且也令項羽每每無法專心解決掉劉邦。
你固然可以說假如劉邦身死獲得天下的機會就會增大很多,但對於項羽而言,不過一個屢戰屢敗的劉邦,與自己的根本之地以及妻兒家小比起來,孰輕孰重呢?
一次放過劉邦,下一次再打回來就好。反正劉邦就好像音清體柔易推倒的小蘿莉一樣,無論看起來如何強氣。但實質上還是一碰就倒,就算幾次想要繼續深入的時候都會遇到假扮警察查房的彭越騷擾讓已經面紅耳赤且衣衫不整的小蘿莉趁機溜走,可是下一次小蘿莉還是會主動作死跳到項羽面前求推倒。
話說這要是以項羽為主角的YY,劉邦就算是會分裂的海德拉九頭蛇,擁有無數的貞操,只怕也早就被項羽全部變成成熟的……小蘿莉了。
可惜天命之子顯然不是項羽。這才有了小蘿莉便御姐,然後糾結了一批怪蜀黍反推了項羽。
李書實倒是沒有指望公孫瓚真能做到彭越那般給力,能夠得到其三分真傳便已是意外驚喜。
踏在山間尚未完全融化卻已經從蓬鬆的雪地轉化為略顯濕滑的冰雪的小路上,時不時需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去對抗那因為摩擦力的巨大變化而帶來的搖晃和不平衡,不過李書實並沒有因此將爪黃召喚出來。來的時候因為趕時間才不得不藉助其強悍的耐力以及進化出來的惡路移動能力,至於現在,卻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匆忙了。
「玉子醬,這一帶被稱為飛狐陘……」
「因為踏著雪地,所以想到了夫君大人曾經給妾身講述的那個《雪山飛狐》的故事,或者想要在這裡緬懷一下故事的主人公王大錘那逝去的青春?」
「不,其實我只是想要說,聽說這裡經常會有各種可愛的狐狸出沒。」
「哼~那和人家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只要看蘇小蘿莉現在的表情,如果她的身後也像狐狸那樣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那麼這個時候一定會撲哧撲哧左右搖擺個不停吧。
「要不捉兩隻給我的玉子醬做寵物怎麼樣啊。」
「哼~人家才不會像某個總喜歡身邊帶著幾頭狼的女人一樣,更是完全不會感到羨慕!」
「好好好,玉子醬不想要,但是你家夫君我想要怎麼破啊。」
「哼!明明都有了妾身這樣的好女人,卻還會對動物有感覺,妾身怎麼就依託了這樣一位良人啊。真是,真是……真是太悲風了啊啊啊啊!!!」(未完待續……)
1.雪山飛狐。
1.雪山飛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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