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車站 第428章

    那天夜裡我們就這樣分別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一個人坐在椅上沒動，拿出業已作廢的代表了小奈一部分悲劇過往的名片，在手裡攥緊碾碎，扔進不遠的垃圾桶里。鍾已快一點了。

    輕手輕腳地開門。本想在不驚醒父母的情況下回家，但是破樓舊門必不可免的發出巨大聲響，吵醒了隔壁違反規定飼養的烈犬，進而吵醒了神經衰弱的父母。儘管事先通知過父母，也免不了被一直拿孩子當長不大的孩子看待的老兩口睡眼惺忪的詰問。為了不影響他們休息，我謊稱碰到老同學，喝多了想趕緊睡覺。漏洞固然多的是，睏倦狀態的父母也不想過多思考，便上趟廁所回屋睡覺去了。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自作自受的我忍耐著隔壁家的狗吠和不斷調台發出的各個電視台夜間節目的大音量播放，和樓上隱隱約約的吵架聲。反正也睡不著。

    我想著小奈，想著這一天與她相處的時光，一點一滴都那麼美好，如同雕刻在海邊的沙堡，與我不同的，則是小奈會挺身對抗海浪，儘管徒勞，哪怕只會剩下狼藉一片，也會耐心繼續下去。已經習慣了獨自堅強的她，並不需要我這樣軟弱的傢伙的無能的幫助與接近，無論有什麼樣的人以何種心思圍觀，小奈仍會堅強下去……

    附

    從山門走進，裡面並非是廟宇的大殿，而是別有洞天，仿佛無敵山洞一般，看不清遠近。小七靠著「貓藥」的效果，沿著昏暗的青石板路向前走著，兩旁的牆壁上刻著各種壁畫銘文，似乎是千百年來進入這裡的得道高人留下的印記——若是剛才外面的那位道袍青年進來，絕對會視為珍寶欣喜若狂，不過在另一個世界線的小七眼裡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廢土塗鴉罷了……

    前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小七的面前出現了一扇古樸的木門，門上掛著一塊墨黑的匾額，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清靜無為」。

    「哼！」

    小七毫無掩飾自己的鄙夷，衝著匾額嗤之以鼻。

    「不如改成『吃虧是福，福如東海』，更符合你的秉性！」

    小七衝著門內目中無人的大喊道。

    「進來吧。」

    又是剛才不知用了什麼原理，打斷了小七與道袍青年的爭鬥，並且似乎暫停了時間的存在發出的聲音，不過這一次距離更近也更加清晰。

    「不。」

    小七理直氣壯地拒絕道。

    「為什麼……」

    裡面的聲音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古井不波地問道。

    「我不喜歡這個裝神弄鬼的樣子——換回屬於我的世界線的樣子！」

    小七義正言辭地說道。

    「我不能隨意改變在不同世界的化身……」

    裡面的聲音無奈地解釋道。

    「哼，你是不敢把；還化身，明明是同樣的存在，在不同的世界線連語氣和用詞都這麼細緻的改變了——如果你少糾結這些沒意義的東西，也就不會被打敗了……」

    小七毫不留情地刺激著「他」。

    「你——算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跋山涉水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本想動怒的聲音，嘆了口氣，壓住了怒火，繼續問道。

    「你可別咬文嚼字了——雖然都很討厭，但還是我那裡的『你』交流更方便，你不變回去，我就不說！」

    小七抱住了胳膊，有點蠻不講理地要求道。

    「你明知我新傷未愈，還要我白白浪費法力——唉，罷了罷了，我答應便是！」

    說罷，地動山搖了起來，整座山洞仿佛要崩塌了一般，沙石崩裂土灰漫天，眼前的木門更是如同被一雙巨手抓住了一般，被捏成了一團。

    就在小七心中抱怨「每次都這麼大陣勢」，拼命定住了身子的時候，眼前風景突變，本來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木門消失不見，一座閃爍著不知名金屬光芒，流光溢彩，充滿著未來科技與浩瀚宇宙之感的大門取而代之，雖然與自然風光格格不入，卻和周圍渾然一體鬼斧神工一般。

    「這還差不多。」

    小七說著，熟練地把右手按在了門上，纖纖玉指微微分開。

    「身份認證成功第四千三百八十五萬六千二百一十九號世界線——小七。」

    一個炫酷的電子合成的女性聲音從門中傳出，緊接著大門從小七的手掌處旋轉著四散分離，漏出一人大小的橢圓形空間。

    「每次聽到這個認證都讓我不爽……」

    小七輕聲抱怨，收回了手臂。

    就在小七剛要邁步前進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用幾隻小貓咪的可愛叫聲做成的旋律俏皮和本人現在的形象十分協調，但是性格反差極大的鈴聲。

    小七羞紅著臉，迅速拿出了手機，因為心中慌亂，用了好久才接過電話，怒吼著

    「碧洛迪絲，又是你搗的鬼！」

    「你說什麼？」另一端打來電話的小碧也習慣了小七發脾氣，鎮定自若的問道。

    「你別裝傻，就是這個手機鈴聲——上次不是你說給我新換一個能夠遠距離通話的符文嗎？」惱羞成怒的小七恨不得隔著手機痛打小碧一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鄭好被抓走了！」小碧沉聲說道，「被我們打的那幫被惡魔附身的傢伙利用雙方都失去了記憶的機會，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他身上！」

    「什麼？這幫畜生，我說要殺了他們，你們還不同意……」小七抱怨了一句後，又轉念一想，「應該沒什麼事吧，畢竟沒有證據——就算被冤枉成了犯人，也只不過是賠償點損失罷了……」

    「沒那麼簡單這個國家的法律十分嚴格，即使想賠償了事也是筆巨款，更何況那些人的家長都有權有勢，不會輕易饒了鄭好……」小碧愁悶地說道。

    「那你想怎麼辦？」小七問道。

    「我先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就要你出馬了……」小碧沉聲道。

    ……

    結束了通話，小七決定先行進去，再考慮別的。

    門內便是另一個空間無盡的虛空中，一具如高山般雄偉的身軀，穩坐在由無數種不知名武器打造的龐大寶座上。強壯的身軀上穿著一件隱士般的長袍，頭上戴著罩衫，看不清楚摸樣。似乎因為剛剛的一系列行動，耗費了諸多精力，巨大的雙手扶著把手，疲憊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如果小伊看到這幅光景一定會驚呼造型類似的科幻電影名字了吧……

    無視腳下的無底深淵，小七邁步向門內走進，每踏出一步，腳下的虛空中就會生出一塊黑色空間，抬起腿後，那黑塊便消失不見蹤影全無。

    小七走出幾十步，來到巨大寶座的下面，微微抬頭，確認他對剛才的手機鈴聲沒什麼反應後，這才恢復冷靜。

    小七恢復心神，瞧著那數倍於自己的巨人疲憊的身子，嗤笑道

    「每次我都想問你『這麼難受的椅子，你是怎麼坐下去的』。」

    「這椅子是由我當年打敗的同類手中武器所造，坐在這裡就是為了讓我不要重蹈當年的覆轍……」

    仍舊是剛才那道木門裡的古樸聲音，只不過聽上去更加虛弱了……

    「哼，這不過是你變弱了的藉口罷了！」

    小七再次毫不留情地指責著，

    「要不是對你有所了解，可能見到寶座的第一眼就要被氣勢壓倒，跪伏在地，不敢起身了吧！」

    「你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沒發現與現在有什麼區別……「

    巨人嘆息著說道。

    「因為第一眼我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一個需要我幫助的膽小鬼。」

    小七面無懼色地說道。

    「……你說是就是吧，確實和別人相比，我越來越膽小了……」

    雖然看不出巨人的表情，但是明顯從語氣上能看出他沮喪的心情。

    「你為什麼要救外面那個傢伙？」

    小七不再刺激他，直言問道。

    「他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又何苦要殺他？」

    巨人無奈地問道。

    「敢阻攔我拯救『親愛的』，鬼神也別想活！」

    小七眼中火熱，面露瘋狂之象，大聲呼喊著，整片虛空之中都充滿了她的聲音。

    「唉……世間的情愛總是讓我看不明白」，看著小七病嬌的摸樣，巨人嘆了口氣，繼續問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救『親愛的』！」

    小七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三個了嗎？『得救之道，就在那兄弟二人之中』，那兩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行動著，你不幫忙就算了，還來這裡打擾我療傷……」巨人對眼前的少女很是頭疼，捎帶著怨氣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別提那兩個人了，他們哪裡沒有我這樣救人的決心？那個精靈女還算有用，會些強力符文法術，雖然她和愛人的羈絆沒有我的深，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會聽從我的，痛下殺手；而另一個像大小姐一樣的傢伙，本身就毫無力量，只靠著武器的威力勉強能戰鬥，對救人更是毫無動力，還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指責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先把她砍了！」

    小七憤憤不平地數落著兩人。

    「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面子？」

    巨人聲音苦澀，還帶著點委屈地說道。

    「那我這就去把她砍了，省的妨礙我！」

    小七倔強地說完，回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吧——你知道我在這無限的時間線上找到你們三人是有多難嗎？」

    巨人勸慰著小七，輕聲說道。

    「要不是你膽小，封印了自己的力量，這點小事在本來能掌控世界線的你面前又算得了什麼？——而且全盛期的你也不至於會被打敗……」

    小七一臉冷漠地說道。

    「你怎麼說都可以，但是你要是敢對同伴下殺手——即使是現在的我，想弄死你和你的愛人也容易得很——咳……」

    巨人無視小氣的嘲諷，直起身子，兜帽下的雙眼發出凶光，語氣沉重的警告著她，最後似乎牽動了傷口，咳了幾聲後又靠在了寶座上。

    「好。」

    小七胸中也被他的氣勢震得翻江倒海，沉聲說道。

    「說吧，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巨人沉聲問道。

    「我需要更多的知識。」

    小七把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

    「|……你當真。」巨人沉默了一會，向小七確認道。

    「是的。」小七點了點頭。

    「你知道，這需要付出許多代價吧。」巨人繼續問道。

    「我知道。」小七毅然回答。

    「即使你得到的知識是未知的，不會以你的意志為轉移的——你也想要嗎？」巨人把椅子向小七飛去，停在她面前，探出身子，兜帽中時隱時現的巨大面孔貼在小七的身前，帶起的狂風吹亂了小七的黑裙與頭髮，最後一次帶著威脅的確認道。

    「是的。」小七不為所動，頑強的直視著巨人，毫不遲疑的回答。

    「好，那你就去吧！」

    巨人大手一揮，室內的風景轉瞬即逝，虛空不在，變成了星雲流轉的茫茫太空，接著右手輕輕一扭，在巨人椅子的前方的「銀河」像水中的漩渦不斷旋轉慢慢縮小成了一個銀色的圓盤，轉到了小七的面前。

    巨人做完這一切，就回身靠在了椅子上，打了個響指，寶座轟隆一聲，轉向了後方。

    「走了！」小七向著施完法術後，背對著自己的寶座上的巨人道別後，就邁步踏上了「銀河」形成的圓盤。圓盤載著傲然屹立的小七，向著下方無盡的深淵之中飛去。

    「小七。」在小七被深淵淹沒之前，巨人突然喊道，「你的鈴聲真好聽，哈哈哈。」

    「你……」漲紅著臉的小七本想罵出聲，如黑洞一般的深淵，將小七吞噬，徹底消失，不見蹤影……

    墮入深淵的小七閉上了雙眼。

    深淵與外面的虛空不同，類似小伊那個世界線中的「黑洞」，小碧家鄉的「冥界」或者小七那裡的核爆禁區。據說，深淵中充斥了許多闖入其中，或是墮落至此的靈魂，從神話時代被打敗的神魔，到佛道爭鳴來此修煉卻不得超生的僧侶與道士；到了內戰勝利之後，據北陸共和國的民間傳說，殖民政府與僱傭軍的戰犯，在處刑後都被扔入了深淵。深淵中的一切都永遠無法逃離，永世不得超生……

    在巨人的「銀河圓盤」加持下，小七才敢進入這裡，雖然又圓盤的保護，不會被這裡的聲音所恐懼魅惑。如果不閉上眼睛，即使不會攻擊，看到什麼東西就不能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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