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行李雖然沒有帶太多,但是好在衣服備的齊全——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但是隨著路程逐漸北上,溫度每況愈下,我開始暗罵自己的愚蠢居然連生活了二十餘年的老家十一月末的溫度之低忘記進行考量,還穿著南國海灘的輕便半袖。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然而即使我套上了小城平時穿的秋裝,也無法抵禦北地苦寒漫長的冬季。這算報應嗎?
在寒冷麵前,我也顧不得體面——本身就是個不修邊幅的邋遢肥宅大叔——把帶著的衣服儘可能多的全都加在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秋裝夾克衫一共塞了四件半袖,牛仔褲因為本身就不寬大,只能勉強裝進兩條薄短褲,與軀幹相比只有一層外衣幾乎等於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以及穿著夏季網面運動鞋的大肥腳丫子,只能憑著本身的脂肪層和自我催眠來驅寒保暖了。本身就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我,更顯得肥碩不堪,不過由於大腦袋和豬頭差不多,所以從比例上來看還是那個噁心的死肥宅,所以並不會暴露無衣可穿的窘迫情況。在省會候車室等待轉車的時候套好衣服,坐上新開通的城際動車,雖然價格貴了幾倍,但是速度也提升了許多,對於如今繼續回到溫暖老家的我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可是下車早就沒法享受空調了,也說不上多好。
附
下午五點多鐘,正是單位下班,學校放學的時間。黃昏時分,血紅的餘暉灑在熱鬧的街道上。初春的北方城市,乍暖還寒時節,路上穿著還比較暖和的行人都快步行進著,向著早點回到溫暖舒適的家中,放鬆緊張勞碌了一天的身子。
我混跡在人群里,儘量隱藏自己,毫不放鬆的瞄著前方不遠處,裹挾著鄭浩的那群小混混。因為那幾個頭上花花綠綠的傢伙毫不在意路上其他人深惡痛絕的目光,嘴裡說著污言穢語,髒話連篇,大喊大叫;身子搖搖晃晃,舉止魯莽,恨不得在路上橫著走。還不時大笑著,沒輕沒重的用力拍著畏畏縮縮的跟著他們的鄭浩。
我跟在後面恨不得馬上衝上去,但是顧忌路上人太多,我們還穿著校服,現在衝上去勢必會發生衝突——既影響學校的聲譽更解決不了問題。看他們沒有太過欺負弟弟,我也忍了下來。繼續跟著,試圖明白他們要去哪裡。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天徹底昏暗了下來,路燈緩緩亮起,路上急沖沖行進的越來越少,添了許多出來閒逛,遊玩的人,整個城市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我跟著他們穿過了幾條大街,走過了幾處路口,來到了城內繁華所在,以幾處大型商場為中心,集商店小吃遊戲廳等各種娛樂設施的步行街。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正常這個時間早已經在家吃完晚飯了。好在父母給我打過電話晚上要晚些回來,不用等他們。這樣我也不用糾結是否要編個理由,晚點回去。
我跟著他們路過一處燒烤攤,見他們停下,我也只好躲在旁邊一個老阿姨看著的奶亭,阿姨看著我穿著校服,拎著書包一副剛放學的學生摸樣,這麼晚了還在這閒逛,懷疑地看著我。
「你們學校不是放學了嗎?」阿姨疑惑地問道。
「阿姨,您知道我是哪個學校的?」
「我妹妹孩子就是你們學校的,不是說你們那是城裡管理最嚴格,升學率最高最好的學校嗎,怎麼今天剛開學就都像小流氓似的,到處轉也不回家……」阿姨皺著眉,數落了起來。
「我,那個——阿姨給我拿袋酸奶吧……」沒法說出理由,我只好掏出了手機,掃碼買了袋酸奶,成功打消了阿姨的牢騷。
鄭浩他們還站在前面不遠出的燒烤攤前,攤主也是個年輕人,似乎和那幾個混混很熟悉,烤著肉串和他們閒聊了幾句,看差不多了,撒好了作料遞給他們。沒辦法吃的鄭浩,擺擺手沒有接下,呆呆的站在那裡。
看他們吃的那麼香,我拿起酸奶,狠狠咬了個口子,用力的喝下去。
正當我餓的只能以酸奶充飢的時候,發現鄭浩一臉痛苦地蹲下了身子。旁邊正吃燒烤的不良也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我剛要衝上去,鄭浩已經站起了身,跟他們說了幾句後,低著頭向我這邊慢慢走來。
我下意識地躲著身子,關心的目送鄭浩走到路邊,他頭也不回的坐上出租車,走了——應該是中午吃的對他病弱的身子不好,我心疼的暗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想跟上去的,但是看鄭浩沒什麼大礙,我就決定繼續今天的目標——搞清楚這些人的動向。
本來吃的很香的幾人,似乎也感覺道索然無味,囫圇吃了幾口後就扔下了簽子,錢也沒給,就繼續向前走。
我依舊跟著他們,一路上躲避著迎面來人懷疑的目光,還要在他們毫無徵兆的停下時,找到合適的地方躲著。好在這裡多是些小販,不想招惹注意,也就只好或怒視或趕走我,沒人報警。
這幾個人走著走著,走到了本市最大的商場門口,雄偉氣派的大樓上布滿了各種廣告和招牌。因為已經到了商店打烊的時間,只有不少看起來是營業員的女性不斷走出商場——不是要進去吧
幾人合計了一會,就走了進去。我等他們進去了一會之後,也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雖然白天賣各種百貨的櫃檯已經休息,但是裡面還有許多其他設施比如遊樂場餐廳電影院等等。所以晚上的商場還是相當的熱鬧。
商場內的裝飾美輪美奐,裝飾充滿了奢華與時尚的感覺,一進門就是各種珠寶首飾手錶之類的奢飾品,我看著他們對著櫃檯里的產品交頭接耳,品頭論足,似乎是覺得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有錢人的孩子,想法就是不一樣。
轉了一圈,失去了興致後他們上了電梯。因為害怕被他們發現,我沒敢跟進去,準備等下一趟。
當時站在電梯外,我有點懵了,呆滯的看著門上隨著電梯行進不斷變換的數字一共六層,他們要去幾層?
就在我發愁的時候,後面聚了許多同樣要坐電梯的人,多是些年輕情侶,這讓我這個惟一的單身狗很是突出,我心裡十分的不爽……
「我們去幾樓啊?」一對年輕情侶摟在一起,穿著時尚的女孩輕聲問著旁邊的男孩。
「我帶你六樓,那有個好地方。」男孩就好像解決了哥德巴赫猜想一樣意氣風發的說道。然後就開始膩膩歪歪了起來——大庭廣眾不好吧!我悄悄的回頭,發現每一對情侶都很「狂野」,臉紅的轉回有點發昏的腦袋……
聽完了他們兩人的對話,我看了眼電梯門邊上貼著的各樓層的介紹圖,發現六層裡面有一處設施旱冰場。
我順著人群進了電梯,荷載十人的電梯瞬間擠滿了人,剛才那對情侶因為還在「纏綿」慢了一步,再想走進去,人已經滿了,但還是向電梯裡擠。
「別進來了啊!」一個身材壯實的大哥護著女朋友把他倆推了出去,厲聲道。
被嚇住的兩人,只好作罷,走了下去。女生下了電梯就開始數落起旁邊一臉尷尬的男生……
因為每一層都會有人下,所以電梯每一層都要停一會,人也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幾對情侶——還有我。
終於到了六樓,我等著情侶們先下去,最後下了電梯。
走出電梯,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賣東西的店裡都拉上了捲簾門,走廊里也幾乎沒人在閒逛。
我順著路標,沒走多遠就找到了旱冰場。
一千多平米,平鋪著地板的場地中,男男女女幾乎占滿了人有的身手矯健,順著道路,風馳電掣的滑著,享受速度與激情;有的還不怎麼會滑,只能顫顫巍巍的扶著欄杆,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著;還有的三五成群,排成一排,拉起「小火車」,愉快的玩著……
旱冰場的天花板上掛著各種球狀的燈光設備,有點像電視上看到過的上世紀「迪斯科」舞廳的感覺。一閃一閃的不斷變幻著顏色的燈光照在場地上,配合著四周大功率音響傳出的震耳欲聾的流行音樂——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的我有點受不了,感覺一切都在刺痛著我的神經,剝奪我的感官,讓我有一種紙醉金迷的感覺。
我儘量克服著頭痛,下樓梯走進了場地,在外面的櫃檯,交了二十元錢租了雙旱冰鞋,在長椅上換好裝備,把鞋用給的袋子包好,放進書包里。
我在周圍人的嘲笑下艱難的起身,扶著欄杆,我蹣跚著走著。
周圍都是些年輕人(不過好像都比我大幾歲),他們笑叫著,瘋鬧著。我儘量躲著人群,尋找著他們。
圍著場地走了小半圈,我有些累了,停下身子。突然身後有人叫喊著「讓開」,我躲閃不及被推了出去,一個趔趄撞到了前面的人,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啊。」我坐在地上,揉著重重摔在地上的胳膊,向被我撞到的人誠心道歉。
「sb你瞎啊——唉,你t怎麼來這了?」被撞到的人不斷的罵著,突然抬頭認出了我——正是我跟了一路正在尋找的混混中「帶頭大哥」。
「呀哈,三好學生,學生會長,大半夜的不回家,跑這來玩了?」旁邊的黃毛蹲下身子,故意探頭仔細地打量我,開口嘲諷地說道。
「會長挺能裝啊,原來也是在外面混的啊——你混那一片啊,以後罩著點兄弟!」另一個黃毛也訕笑著。
「啊,對——我就是來玩的,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怕被他們發現我的真實目的,我趕忙答應之後,不顧傷痛,起身就要走。
「等等」,被我撞到的為首紅毛被其他幾個人扶了起來,突然圓睜雙眼,氣勢洶洶的說道,「你,不是跟著我們來的吧。」——可以啊,有一個不傻的。
「啊,跟著我們幹啥?」旁邊一個小弟突然反應了過來,也跟著問道
「你是不是看到那個叫什麼來著,就那個小胖子,然後就跟著我們了?聽說那是你弟弟?兄弟倆差那麼多——你不是虐待他了吧!」紅毛一臉不屑,嘲諷道。
「對!我是要給我弟弟討個公道!」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我也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沖他們喊了起來。
其實我是看旁邊人圍了過來,想把事情鬧大,逼著老闆出面把我們趕走,我好趁機溜了——畢竟我只有一個,光靠身體我要吃虧的。
「你們看這傻子,還討公道,呸」說著紅毛向地上啐了一口,「你以為我們願意搭理那個死胖子?是他自己死皮賴臉的非得跟著我們!」
「什麼?」我不可置信的搖著頭——這不可能!
「其實你應該帶你弟弟去精神病院看看天台是他帶著我們去的,就說了句那裡風景好,就把門砸開了;後來中午把飯倒了,說什麼想跟著我們混,要請我們去飯店,但是兜里一分錢沒有;沒錢也就算了,晚上還跟著我們,結果呆了一會自己就跑了……要不是看他病病怏怏精神還不好,我懶得搭理,早就揍他了——正好哥幾個心裡不爽,來這散散心,尋思能不能找個小妹——你又t跟來了……」
說完用力抓住了我的衣領——我還在消化剛才這一段讓我猝不及防,沒時間消化的信息量,根本沒工夫給出反應……
「別在這裡打啊!」帶著墨鏡的冰場老闆,走了過來,沖我們大喊。
「行,給周哥面子,我們外面說話——走!」
幾人架著我把鞋脫了,我光著腳就被拖出了溜冰場,圍觀的也沒人願意招惹麻煩,繼續玩了起來。
來到了溜冰場旁邊的拐角處,五個人像鬣狗盯著馬上到嘴的獵物一般,摩拳擦掌,奸笑著圍住了我。
「今天估計是躲不了了」,我心裡念叨著,握緊了右拳,「沒辦法了,只有靠你了……」
正當我準備破釜沉舟的時候,突然耳邊傳過了「咻咻」破空的聲音。
「啊!」
「誰啊?」
「我擦!」
本來正要動手的混混里的三人突然大叫著,捂著不同的部位倒下了。
我仔細一看傷口上面各插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剪刀,上面還有三個小字——張小泉!
「你t還有幫手的?啊!」說話之人後背一疼,也跪在地上。
又倒下了一個,只剩下最後為首一臉驚恐的紅毛。
「你,你等著!」紅毛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跑了,倒在地上的四人也都掙扎著,跟著他逃走了,還不時回頭看著我的身後……
我沒理他們,鬆了一口氣——好險!
放開了已經運起力量的拳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這不是夢吧。
聽到身後有走路的聲音,我迅速的回頭一道靚麗的身影,婷婷站在角落,梳成兩股辮子的粉色長髮披在曼妙的身姿,穿著黑色連衣裙,踩著黑色皮靴的少女站在陰影處看不出面容,但是能感覺到她觀察著我。
「謝謝你啊,那個你是……」
我話還沒說完,少女突然掀起了裙子——我呼吸一緊,沒來得及低頭。
接著雙手一伸從大腿上綁著的戰術武裝帶里掏出兩把剪刀,向我沖了過來。美若天仙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在她眼裡,我只不過是下一個目標。
「現在還沒確定,快停下!」
一位戴著眼鏡的嬌小少女從旱冰場方向沖了過來,拼命的喊著——正是那位鄭浩同班,曾給過我幾次信息的少女。
那位黑裙少女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揚手向我扔出了兩把剪刀。雖然從小就因為別人欺負弟弟或小倩跟人經常打架,但是我何時見過這般場景,呆立當場,一動不動的看著兩道銀光帶著死亡從我飛來……
千鈞一髮之際,那位嬌小少女發出了幾句咒語似的聲音,那兩把武器竟憑空生起火來,精鐵的剪刀融成了滾燙的液體灑在地上,慢慢凝結成塊。
那位黑裙少女見有人阻礙沒能得逞,回身向著黑暗跑去,而救我的嬌小少女向我走過來……
茫然地看著周圍,自己已經出了商場——這一晚上我都經歷了些什麼?
……
回到家中,發現父母還沒到家,我放心的鬆了口氣。上樓回房間,路過鄭浩緊閉的房門——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沒進去。雖然那群混混的話我不想相信,但是我也不敢向弟弟確定,只好回到屋子,疲憊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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