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車站 第70章 辯論

    「what    the    ……」我驚詫萬分地就要爆外國粗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shut    up！」孫姐圓瞪雙眼，怒視著二樓呆立與趴在地上痛苦的巴特爾與洛哥之間，詞彙量過少，不得不靠飈洋文來抒發滿心「我勒個去」的我，像教育學生一樣訓斥道，「這個是髒話小孩子不可以講！」——我都二十多了啊，大姐……

    雖然相隔幾十米，而且還滿心的不服不願，但是被性格「惡劣」的「魔鬼」孫姐怒目金剛一般的嗔目叱責，一向與我的碩大體格相悖的膽小怯懦還是讓我畏畏縮縮了起來，靠著後面的牆壁，只敢不時地瞟兩眼——為什麼看起來孫姐背後仿佛有一個比她嬌小的身軀大上數倍的幾乎頂到了車站天花板的巨人一般的背景難不成是stand……

    「你最近是不是動畫又看多了……」巴特爾抬頭吐槽道——腰好了嗎？

    「小胖也看『冒險』啊？」洛哥居然也知道？難不成也是個「宅男」——不過從他的模特身材和富有且美滿的家境能看得出來，和我這個死肥宅不同……讓人羨慕的人生贏家……

    「我還好，只是很喜歡這個漫畫，好看；我有個朋友比較迷（戀）這些——身材也和你差不多（這算是歧視嗎）曾經家裡專門一個大屋子，擺滿了模型和手辦？——是這麼叫的吧？」洛哥有些不確定。

    「擺滿了模型和手辦……」我略帶怨念的碎碎重複道，「土豪啊——那後來呢？」——曾經這個詞讓我有點在意。

    「後來，他家裡辦聚會，幾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們偷偷進了那個屋子……」——不是吧？n——o——！這也太悲慘了？完全是等同於三體人侵略的恐怖與殘暴啊！

    蹲在地上的洛哥沒再說下去——就像阿拉里克和匈人聯軍面對不堪一擊的羅馬城一般，結果是不言而喻的，充滿了「血腥」與毀滅……洛哥捂著小腿的手也耷拉在地上，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痛苦了；因為和他說的這場「噩夢」相比，一點磕磕碰碰能有什麼？

    而且對於那位土豪「同類」，那一天可以說是人生極其灰暗，甚至失去了希望的一天了吧——實在是無法想像當他看見自己珍藏的寶貝被一群不諳世事的「野蠻」的熊孩子當做低劣玩物糟蹋蹂躪後的「悲慘世界」時，心裡是有多麼的絕望一腔怒火無處可發，滿心冤屈無人理解；無力地跪在狼藉之中，孩子們在他身旁「殘忍」的歡笑著，家長們冷漠甚至厭惡地蔑視著在他們眼中廢物一樣的他；沒有人會同情他，沒有人會感到一絲一毫的愧疚；乃至於在他們心安理得的離開後，還會無情地嘲弄他「你都多大了，早該把這些垃圾扔掉了……」

    沒有人會理解像他和我一樣的，喜好著在所謂的大眾品味與社會觀念面前，沒什麼話語權與生存空間的不被認同的所謂小眾事物的愛好者心中的感受，我們也不是什麼異端邪說、毒瘤惡黨，只是一群在「禮理情法」範疇內，追求著屬於我們內心的那一份美好與幻想；人類歷史上，少數派就是被蔑視與排擠的存在——除非能夠發展壯大，不然等待的就是滅亡……哪怕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就是沒人願意承認你，即使被迫容忍了你的存在，他們也會拿出種種條條框框與繁文縟節來束縛你、打壓你，直到把你變得不像你自己了，把你徹底同化了之後，才會勉強給你一席之地，扔到角落裡，被無數人當做「低等存在」隨意欺侮……明明我們也是和大家一樣，普普通通的「追夢人」啊……

    也許人類之間最大的難題就是溝通和理解吧……

    「他一定很——難受吧……」我替那位兄弟心疼，只能感慨道。

    「還好吧——他和我說的時候很平靜的。」洛哥淡淡地說道——果然不是「同類」是無法理解哪位兄弟潛藏在面無表情的臉孔下受傷流血的心……

    「沒想到那一屋子的東西那麼值錢啊……」洛哥隨口說了個讓我和巴特爾目瞪口呆的數目——還是歐元……

    「你怎麼知道的？」巴特爾好奇地問道。

    「給的錢啊——」洛哥站起身，伸了伸恢復如初的雙腿。

    「誰給的？」

    「保險公司啊，」洛哥理所當然地說道，「……他把那些都上了保險，他的親戚也賠償了不少，做壞事的孩子都得到教訓了——要去教堂懺悔，還要掙出零花錢還給父母，聽他說這些孩子很誠心的認錯了，現在懂事了不少……」

    ……

    家長負責、熊孩子懺悔、「宅男」獲得了巨額保險賠付……

    呃……

    這劇本不對啊——我能收回剛才那一套自以為是的長篇大論嗎？

    「你那朋友不是故意的吧？」巴特爾聽到那一筆巨款的錢數後也忘了「老腰」的疼痛，站起身目光敏銳，低聲說道，「就像珠寶店上完保險後故意被盜，或者半路結婚買完巨額保險後就一命嗚呼被留下的新妻一樣——故意騙保吧？」——巴特爾，你偵探小說看多了吧……不過那確實是一筆巨款……還是歐元，將近十倍啊……

    「不會的，那點錢他看不上眼的，」洛哥笑著搖了搖頭，「他都沒有扔掉（壞的手辦模型），花了幾年，找了不少厲害的人，幫他修復差不多了——雖然不像之前那麼完美，也不錯……畢竟有幾個都成渣了……」

    「那真的厲害了……」我再次感慨道——不過這一次不是同情與傷感，而是充滿了敬意這才是真正稱得上「宅男」的人啊……

    「你們關係那麼好啊？這你都知道？」巴特爾是吃醋了嗎……

    「是啊——他結婚的時候我還是伴郎呢！」洛哥自豪地說道，「老婆是個十分漂亮的美女藝術家，在幫他修復的時候走到一起的——用中國的古話說，是『愚公失馬』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該讓孫姐好好教教你了……

    「結婚了……」——這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嗎？

    就在我們還在閒聊的時候，樓下的老秦也在和孫姐辯論著，看似是在據理力爭，激烈的辯論著，但是從一開始我們心中就明白了——這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所以說了，我們有工作要做……」老秦無奈地揮舞著還拿著掃帚的左手，不過右手的抹布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

    「那你就做吧。」孫姐坐在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在玻璃杯里倒了一杯水，正慢悠悠的品嘗著——是當成茶水了嗎……

    「你們一直在這胡鬧，我怎麼做啊？」

    「現在不是沒事了嘛……」

    「那你們回去好嗎？」

    「不好——一會還要開舞林大會呢。」孫姐喝光了杯里的水，放下了杯子，看著老秦。

    「什麼舞林大會啊？」老秦嫻熟的用右手端起桌上的水壺，邊為孫姐「續杯」邊毫無說服力得「怒聲」道，「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活動啊？」

    「我下午剛剛想到的」孫姐抿了一口滿溢的白開水，瞄了我一眼，「感謝小胖吧，就因為沒領到紅包，我就突然想到了這個點子折磨——不好意思說漏了——是增進車站與小城的感情。」——我發誓，再也不要輕易得罪孫姐……

    「……」老秦回頭怒視了我一眼，我只得委屈的望著他，不敢說話；老秦心裡也知道跟我沒什麼關係，根本是孫姐故意報復我，也就沖我搖了搖頭回過身子，面對著端著水杯，一臉「計劃通」的孫姐——女人太可怕了……

    「別鬧了好嗎，我們明天真的有人來檢查，現在真的沒時間陪你們……」老秦無奈地說道。

    「沒關係啊，你們也不用參加——只要把車站騰出來，給我們做場地就好了。」孫姐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這不是一樣嗎？」老秦氣氛地甩了一下掃帚，「你們在這我們怎麼工作啊？」

    「那就是你們的事了。」——這人完全不講理啊！

    「為什麼非要在車站？——就不能去別的地方嗎？」

    「去哪？」孫姐突然鬆口了——這絕不是好事……

    「藥店？」

    「太擠。」

    「書店？」

    「太擠。」

    「超市？」

    「太擠。」

    「你還有別的理由嗎？」老秦憤懣地問道。

    「你還有別的建議嗎？」孫姐爭鋒相對，毫不退讓。

    「小城雖然不大，但是空地有不少啊！哪裡不比車站寬敞！」

    「你說哪裡？」

    「草原！」

    「太空曠。」

    「……外面黃土高坡！」

    「太髒了。」

    「你這是故意的吧？」怒火中燒的老秦給孫姐再一次倒完水後，把水壺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後面兩個選項明明是不錯的，你為什麼還要反駁！」

    「好好說話——別摔東西。」孫姐緊緊地盯著老秦，把他盯得低下了頭。

    「對不起……」老秦的「憤怒」瞬間化為烏有，乖乖的道歉道。

    「你覺得外面挺好嗎？」

    「確實好啊……」

    「你也覺得好嗎？」孫姐衝著我大聲問道。

    「好——吧……」確實在草地上或者黃土高坡（有點灰塵還挺帶感的）上跳舞是不錯的選擇；但是經她這麼一說，我反倒不敢確定了……

    「既然你們兩個都覺得好——那你麼就去吧，把車站留給我們好了。」鳩占鵲巢現實版嗎這是……

    「憑什麼啊？我們怎麼工作啊？」

    「怎麼不能工作了？你們不是自己說的好嗎？」

    「文件怎麼寫？」

    「半個桌子出去寫咯。」——這麼不講理的嗎？

    「……那打掃呢？」老秦沒什麼底氣的說道，「我們還要打掃車站呢？」說著不知多少次的再一次舉起了掃帚……

    「是啊，都這麼多年了，第一次來我們這兒檢查，確實應該好好整理一下……」

    「對吧，所以……」老秦滿懷希望的求情道。

    「所以就好好打掃吧！」

    「終於——感謝您給我們機會……」老秦感恩戴德，幾乎要五體投地了……

    「好了，那你們出去吧。」孫姐端起了水杯輕聲說道。

    「我們？」老秦差點「以頭搶地爾」……

    「對啊，既然是好不容易才來小城進行一次大檢查，怎麼能光收拾車站呢——乾脆把整個小城都打掃打掃吧，顯得隆重些！」孫姐透過水杯瞧著老秦，「先去把草地都修剪的一樣長吧，誤差不超過001毫米……」——魔鬼啊，這個人是！

    「……」

    我和老秦都徹底失去了戰鬥能力，無力的低下了頭，孫姐則毫不介意的喝著白開水……

    「好了，老婆，你就別嚇他們了，」不知什麼時候，和巴特爾一起坐在二樓走廊里，把雙腿穿過欄杆懸空的洛哥出聲替我們解圍，「他們已經投降了。」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好玩罷了——膽子也太小了！「孫姐愉悅地笑了。

    「原來是玩啊……那沒關係，只要別耽誤我們工作就好……」老秦如釋重負地說道。

    」什麼工作，本來應該好好利用時間做一些更有益身心的事情，結果就因為一個檢查慌張成這個樣子——比我的學生還要沒出息，他們在接到一些無理要求的時候還知道反抗呢，你們分明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設路障，做著無用功，平時都做得好好的，車站也每周打掃兩邊，非要搞些臨時的形式主義，浪費時間……」

    「……」老秦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掃帚。

    「還有小胖！」孫姐對我喊道，「你以為我就是來找你要紅包的？」——不然呢……

    「噓……」洛哥拼命地對著悄聲吐槽的我做了個噤聲的收拾——求生欲滿滿。

    「我從王大爺那裡聽說你們工作都做完了，現在正好不忙，特意來車站；想著臨走之前好好幫你研究研究『考研』的事情，替你準備了不少的資料，要認真教教你——要紅包只是順帶的藉口罷了……」

    「對不起……」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沒想到自己居然利用狹隘自私的低級思想玷污了高尚的孫姐——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當然，你要是不把紅包吐出來，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孫姐堅定地說道。

    就當這句是「君子」的「魔鬼」藉口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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