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車站 第101章 來臨

    「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這回又是老秦站了出來，「我不接受這個結果。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為什麼？」

    「因為沒有道理——安保開始後，我們根本沒有飲過酒。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這是對我們的污衊及平日工作的否定。」

    「就是說你們不承認嘍？」趙哥看著老秦，目光如炬。

    「沒做過的事，怎麼會承認？」老秦回看趙哥，眼神如刀。

    「即使看到了這個，也不接受現實嗎？」趙哥說著伸手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個小金屬片，舉在半空中——我們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了過去。一塊指甲大小，泛著銀白色金屬光芒，看上去不甚鋒利的薄片，前寬後細，在空中彎成一道完美的弧形。

    「什麼？」老秦保持著鎮定，淡淡地問道。

    「你不知道？這可是從你們車站找到的——你作為領導居然不知道？」

    「你還是從地球找到的呢——聯合國秘書長就一定知道嗎？」

    「……好吧，有道理……」

    「有什麼道理，和胖子一樣，都是滿嘴歪理！也不知道誰學的誰……」魏叔不忿地嘟囔著。

    「我才不會說這種話！」我反駁道——不要把我和這個詭辯「大濕」相提並論……

    「那你怎麼回答？」

    「……三次元找到的東西，死宅不懂……」

    「你回家抱著紙片人哭去吧！」小汪一句當頭棒喝，把我打入了痛苦的深淵

    死宅就沒有人權嗎？再說了又不是每一個喜愛動漫，傾心二次元的人都是變態，不要因為網絡上流傳的謠言或者個別極端事件就把別人當做異類看待好嘛……

    就像電子遊戲一樣，以前被當做精神鴉片，被占據社會主流的老一代和守舊之人唾棄，既不正視問題，也不思索背後的原因，反而把這類人當做病人，甚至採取「電療」這一種極其殘忍、「簡單」的方式來折磨，以此來規避需要一段時間研討才能找到的「複雜」卻正確的解決方式。終於在經歷了多年艱難坎坷的歧視與嘲笑之後，在多行業多渠道的多方宣傳下，大眾思想改觀之後的如今，電競事業作為電子遊戲的先行者，終於能夠被大眾承認，登得大雅之堂，雖然還是有許多人不認可，但是相較於當年付出了血淚代價的前人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最大幸了……

    而在大多數人眼裡，「宅」群體，依然被扣上了許多本不屬於其精神文明的髒帽子，為世人所唾棄，只希望同好們不要受其所惱，在合理合法的情況下，堅定內心，保持自己心中的那一片淨土，守衛自己的家園。我相信未來是光明的……

    就在我黯然失色、沉思苦想的時候。一旁的「辯論會」，還在進行著。

    「拉環。」

    「什麼？」

    「易拉罐的拉環——在車站撿到的。」趙哥轉了一下手裡的金屬片，這才看出他拿的是什麼——因為沒有後面的圓環只有前面類似菱形的金屬，所以才一時沒看出來。

    「那又怎麼樣？又沒有規定不允許喝罐裝飲料——在我們車站除了小胖誰都可以喝飲料！」

    「為什麼？」小汪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個——」我拍了下自己制服上衣里凸出的大肚子，低聲說道，「我可不想再胖、再得病了——我有個同學就得糖尿病了，那位就跟我差不多胖，只是矮了一點，運動量比較小……」——而且從小母親就不願意讓我喝碳酸飲料，也養成習慣了，喝完反倒覺得嘴裡干、渴……

    「說的就像你平時運動量多大一樣……」老秦說道——在外人面前也不給我留面子啊……

    「如果只是飲料的話我也不會特意拿出來——撿也不會撿，」趙哥又轉了一下手裡的拉環，將彎過去的背面沖向我們，另一隻手指著說道，「這上面有幾個字，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在你手裡也看不見。」

    我和老秦淡淡地說道。

    「小胖——你倆，認真點！」魏叔對我們不為所動的態度十分無奈，出聲呵斥道。

    「還不承認嗎？拿我來告訴你們吧，」趙哥微笑著——目光依然銳利，緩緩說著，「前兩個字是公司名稱就不說了，後面『酒業』二字，應該就足夠了吧。」

    「那又怎樣？」

    「酒廠就不能買飲料嗎？」

    我們仿佛準備好了一般，對答如流，死皮賴臉的對付著——

    其實在看出來是易拉罐拉環的時候，我和老秦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這是昨天孫大爺他們買來的罐裝啤酒的拉環——因為我們平時很少喝飲料，罐裝就更沒有了。明明已經徹底收拾過車站內外，並且每次在車站喝完剩下的酒都會帶走，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呢？雖然驚異於趙哥是如何找到的，但是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和老秦對視了一下，心中計定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一個易拉罐拉環就被打敗也太丟人了，更何況還不是我們造成的……但是又不敢說實話總不能說是其他人來我們車站舉辦舞會時喝的酒吧。拿辦公場所當成什麼了？

    「可以啊，還能糊弄——見了黃河也不死心啊，」趙哥大笑了起來，把拉環揣回了兜里，像小汪做了個手勢，「你現在馬上上網查一下，這家酒廠有沒有飲料產品。有就算了，如果沒有——你們就等著通報吧！」趙哥似乎動了真怒，死死地盯著我們，像小汪命令道。

    「好嘞！」小汪幸災樂禍地拿出了手機，滿臉都是歡笑。

    「唉，這就沒意思了！沒必要啊！」

    「就是就是，都是同事，搞得這麼嚴重幹嘛？」

    「小趙，差不多得了——沒必要搞得這麼僵。」魏叔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萬一被通報了，作為我們車站總部的負責人，自己也會受影響。

    「不行。」趙哥紋絲不動，冷冷地說道。

    這時正看著手機的小汪突然愣住，對我問道，「你這wifi密碼是多少？」

    「你沒有流量嗎？」

    「快月底了，用沒了怎麼辦——這通訊公司的超額流量費太貴了，我侄子偷著拿我哥手機看直播忘開wifi，流量超額，花了好幾百電話費，差點沒被他爸打死……」

    「不錯了，沒用家裡錢打賞主播……」

    「所以說啊，我得省著點——女朋友在外地，成天視頻流量不夠用——wifi呢？」小汪繼續沖我問道。

    「這又能用多少流量？」

    「別廢話了，告訴他吧。」魏叔不耐煩地喊道——無論今天檢查情況怎樣，本來對我印象就不好的魏叔是徹底看不上我了……

    「哪有wifi啊？您老不是忘了我們都沒有電腦吧？」

    「哦。」魏叔不說話了。

    「那你開個熱點——我連上去用你的流量。」小汪不死心地說道——你臉呢……

    「不行。」

    「幫幫忙！」

    「不行。」

    「夠意思，就用一會——絕對不看電影！」人至賤則無敵啊……

    「不行就是不行，你聽不懂嗎？」我火氣上來了，大喊道。

    「憑什麼不行？這是為你們檢查，你還有脾氣了？」魏叔又加入了戰團對我發難，「不就開一下嗎？能有多熱？」——什麼也不懂就別說話好嗎？

    我手機套餐也沒多少流量，憑什麼為了你們方便就壓榨我的東西？

    「我自己來吧。」趙哥嘆了口氣，雖然對他們的行為所不齒，但是也不好說什麼——拿出手機查了起來。小汪也放心的收起了手機，魏叔瞪了我一下繼續玩著手機。

    「怎麼辦？」我悄悄問著老秦。

    「沒事。」

    「還沒事？」

    「相信我——剛才看了天象safe。放心好了。」老秦又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只得不再提問，苦著臉等待審判——等檢查結束帶他去市內醫院神經科看看吧……

    過了兩分鐘，趙哥放下了手機，輕笑了一下

    「沒有啊——這個酒廠專注國外啤酒，根本沒有做無酒精飲品的產業啊。」

    「是嗎？你不會看錯了吧？」

    「對啊，網上那麼多信息，可能有漏過的呢！」

    「我一猜你們就會這麼說——我是在他的官網上特意查詢的，作為商業夥伴，對方矢口否認了。」

    「那就是新出的，還沒正式上市，商業機密不好說……」

    「還可能是山寨企業冒名做的假貨。」

    ——反正你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僅憑個易拉罐拉環能搞出多大名堂。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我這就回去上報領導，看是你們的鬼話能瞞天過海，還是我以自身名譽擔保的證言有效！」

    趙哥銳利的視線劃破空氣，帶著詛咒的毒藥，直刺入我們的心中，看架勢是準備魚死網破了，小汪和魏叔也勸不住。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不敢相信老秦居然還是不為所動——你不會是因為要走了，也不顧我了，所有才說的沒事吧……

    「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突然，隨著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女聲，車站大門「吱嘎」一聲大開，一位同樣穿著制服的年長女性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孩同事。為首級別比趙哥還大，年紀稍大的女性身材不高，留著幹練的僅到耳朵的黑色短髮，臉上淡抹脂粉，雖然用現在的眼光看來並不是多漂亮，但是精神之極，看上去十分周正，特別是那一雙大眼睛——這可能是我見過最大最有神的了（二次元不算），即使因為年齡的關係，有幾道魚尾紋，卻充滿了活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帶著智慧的光芒。跟著進來的年輕女孩可能是比較羞澀，一直站在身後，一米七多的個頭，制服下纖細的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輕柔光亮的青絲長發梳成馬尾，俏皮的搭在身後，白璧無暇雪膚花貌的鵝蛋臉上滿是惹人憐愛叫人忍不住盯著看的美麗面容，饒是見識了諸多美女（心姐、小晴、李老師、孫姐、小倩姐）的我也不禁多看幾眼，心猿意馬，小鹿亂撞——女孩發現了我的失禮，狠狠地瞪了我一下，小嘴一撅說不出的傲嬌，秀色可餐的樣子讓我更加心神蕩漾。

    「咳，這是……」我連忙移開視線，出聲問道。

    「學姐？」

    「學姐，你來了！」

    正當我和小汪面面相覷的時候，本來還在對峙的老秦和趙哥急急忙忙沖了過去，向來的那位為首的女性領導恭敬地鞠躬問好。

    「這位是本次檢查的總負責人，新晉副局長，主管基層車站事務，是咱們的頂頭上司——你們不認識也正常，她最早是在臨市工作，因為工作認真，成績優秀，年紀輕輕就調到本市，接替因為『小城事件』牽連而入獄的分局局長，沒幾年就提拔到了總局當副局長，是最年輕也是唯一一位實職女性副局長——不過沒想到老秦和小趙都認識……」魏叔簡單地說明了一下。

    「你不知道嗎？」我問著看上去就對「人脈人事」這一類信息很重視的小汪。

    「知道是知道，不過也是『傳說』，今天是第一次見——沒想到趙哥還有這麼厲害的關係呢！以後可得跟緊了……」小汪堅定地說道——果然沒看錯你……

    「小胖你也學著點，別整天就知道和老秦練嘴皮子——你又不是說相聲的，多和老秦聊一聊工作的事，老秦雖然要走了，但是他還有他家裡那麼多有能力的人多接觸接觸，萬一有什麼機遇呢！」魏叔苦口婆心地說著——但是我卻一點也聽不進去。倒也不是聽不懂，或者我有多高風亮節，只是覺得太麻煩了，自己也沒什麼能讓人看上眼的，何必徒勞掙扎呢……我更關心的是

    「後面那個——您認識嗎？」我悄悄示意了一下後面的亭亭玉立的美女，問著魏叔。

    「不知道，新來的吧？但是你這一批里沒有女的啊——大學生？」魏叔不確定地說道，「不過應該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能陪著副局長一起，絕對不是一般人！」魏叔對這件事極為肯定。

    「是啊，長得還這麼好看——比演員都好看。」詞窮的我，只能用作簡單的話語重複著我的感嘆。

    「你省省吧，就不說別的，你這個樣子，人家能看得上你？」小汪皺著眉，冷冷地說道，「死宅就回家抱著紙片人哭去吧！」

    怎麼又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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