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芙蓉帳暖度春宵,第二天醒來腰都快斷了,寶先生卻若無其事神清氣爽的去上班,烹飪班被我停了一天,特意買了老母雞煮了一鍋鮮濃的雞湯給老爹送了過去,這麼好的自我表現的機會,我咋能不表現表現。
我告訴老爹,我打算和寶先生把現在住的房子買下來。
才開始提這事,老爹捂著腦袋,裝模作樣,「哎呦,我頭疼!閨女,你要買也買新房,買舊房是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你老爸啊?」
我拿小碗盛了碗雞湯給他,「爸,二手房我住著也挺好的。」
老爹不理我,默默地喝雞湯,我再多說,他權當耳旁風,我知道他想給我最好的,可以我和寶先生如今的經濟實力在市區買房,實在買不到比那套房更好的,再說我們和房東也算有了點交情,他總會給我們點折扣。
「雞湯好喝不?」我轉移話題。
「嗯好喝,閨女的手藝就是好。」
想起我當初在家時,每次做飯都是一個人默默幹掉,老爹一直視我做的菜於無物,把我的玻璃心傷的不要不要的~這次老爹一口氣喝了兩碗,還要再喝被我拒絕了,他躺在床上又不怎麼走動,吃多了總歸不好。
我待了會兒,老媽來接我的班,在站牌前等公交車時一輛銀色奧迪停在了我旁邊,我正想著這車會不會擋著即將過來的公交車,一個戴深色墨鏡、身穿小黑裙的性感尤物走下車,我掃了她一眼,便挪過視線,她卻向我走來,直到她摘下墨鏡我才看清她是誰——沈藍!
我驚喜不已,不可置信的喊出她的名字,「沈藍是你!」
我坐到她的車上還在驚嘆,「你變化好大,我都快認不出了。」
從前我倆雖說性子不同,可都是那種不怎麼打扮,隨性穿的主,可她今天的穿著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沈藍輕勾嘴角,紅色的嘴唇猶如烈焰一般閃耀,「如果是你在我這位置,你也會變化很大的,整天和一群娛樂圈的人打交道,不打扮的光鮮亮麗根本出不了門。」
我點頭,問她,「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幾天?」
「到演唱會結束吧。」她舒了口氣,「想休息幾天,可根本停不下來。」
「去我們高中時常去的那家麻辣燙店吧,老闆還記得我們呢,絕對會給足分量!」我建議。
高中時寶先生彈吉他陳居安唱歌,為麻辣燙店招徠了不少人氣,是而老闆一直很歡迎我們,只是這幾年只剩下我和寶先生,當初的四人行,早不復存在。
「好啊,好久沒吃那家的麻辣燙還真是想念呢。」沈藍不勝唏噓。這幾年她的改變,絕對會讓老闆覺得耳目一新,從前附屬於某個男孩的女孩,現在也能獨當一面。
麻辣燙店的老闆將店重新裝修了一遍,卻仍然改變不了這家店是這條街上最寒酸的餐館,附近都是高級餐廳,往來的多是些有身份的人,這樣一家麻辣燙店擺在這裡無比突兀,而像我們這樣把奧迪停在麻辣燙門口的又是少之又少。我們剛進店,老闆就看到我們,忙著為我們找位,過了半晌,他問我,「你身邊這位是曾經的那個女孩?」
沈藍微微一笑,「是我。」
老闆憨憨地笑著,「變化真大呀,你和電視上那位還在一起嗎?」
電視上那位,自然是指陳居安,現如今大街小巷放的都是他的歌。
「我們還在一起。」沈藍回答。
老闆有些窘迫,「那個真是太好了……我女兒一直很喜歡他,不知道你能幫我要張他的簽名嗎?」
沈藍看著年過半百的老闆點點頭,「可以,回頭我寄到您這來。」
待老闆走後,我向沈藍撒嬌,「我也喜歡陳居安怎麼辦?能不能幫我也要張簽名啊,我保證日日夜夜揣在懷裡不放手。」
沈藍嫌棄道,「你也不怕捂臭了,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你這樣子,簡直跟寶傑一個樣。你可是女人,不是漢子。」
「現在不都流行女漢子嗎?」我眨眨眼。
「得了,女漢子可不是你這樣愛哭愛笑的能做到的。別太抬舉自己了。」沈藍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再看她,頗有些二三十年代美人的感覺。
「好久不見你就這麼打擊我不怕我一氣之下再也不理你啊。」
沈藍點頭,「你會生氣倒是真的,不過這個不理,倒有待斟酌。」
我氣結,怎麼會交到這樣的朋友?以前怎麼就會覺得她是朵天真的小白花,她明明是美人蠍!可是我是肉食動物,不喜歡小白花。反而更喜歡眼前這位會抽菸、會講真話、會吐槽、笑得妖冶的蠍子美人。
「我和寶先生結婚時你能不能來當我的伴娘?」我問她。
「看他的檔期吧,我會儘量安排出時間來,時間就像牛奶擠一擠還是有的。」她笑笑。
我也笑,和她在一起是別樣的感覺,告別了年少時的青澀,現在的她有一種特別的美感,如果不是特別熟悉,這美麗非常容易令人與之疏遠。
在麻辣燙店裡待了有一個小時,吃得我快站不起來,結賬時老闆給了我們八折,我問老闆什麼時候實行會員卡制度,我要第一個辦一張。
老闆依然憨厚的笑,「要什麼會員卡,來吃東西的都是熟人,辦了會員卡顯得多生分。」
果然還是當年的老闆,好像還是當初,每次陳居安和寶先生表演後,他都會給我們半價,而我們也樂得拿他這個優惠,讓他倆表演的更賣力。
說起音樂來,寶先生也是彈吉他的一把好手,只是現在他都不怎麼碰了,大學時陳居安剛在網上走紅,寶先生還拿起吉他彈了幾曲,後來摸得卻是越來越少了,雖然經常和他在一起,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有些傷感,這些年,寶先生都放棄了什麼。
「其實,」沈藍突然說,「他當初有找過寶傑組樂隊,但寶傑拒絕了。」
我不知道這事。寶先生從來沒跟我提過。「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問她。
她又吸了根煙,整個車裡都是煙味,我無耐地把車窗打開,她想了想,「好像是因為什麼事,我也記不太清了,陳提過一次。」
我嘆了口氣,「真為他可惜,現在日子過得雖然不能揮霍,但還可以啦。」
「快心就好。」沈藍吐了一個煙圈。
「你什麼時候染上菸癮的?」
「當他經紀人的第一年,壓力太大,沒有什麼可發泄的,就抽起了煙。」
我嗯了聲,不再說話。
和沈藍的會面並沒有持續多久,她不得不離開,我問她在哪住,她說找了酒店,告訴了我地址,揚長離去。
真是忙個不停吶!
我看著銀色轎車不斷遠去,淹沒在車海里,回想這幾年發生的一切,她的生活跌宕起伏,每天都有新的景色,而我的生活簡簡單單、一成不變,然而我卻該感謝這一成不變的簡單生活,賜給了我一個始終如一的寶先生。
我大概想起來了,寶先生曾經試探著問我,他去做歌手好不好,被我一口拒絕了,他問我為什麼,我說,怕他飛太遠我追不上他。
而他,真的為我折斷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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