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總是會比奔跑要快,這個原理大多數時候都是成立的。後發先至的一美此時眼中完全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她們剛剛所搭乘的新幹線列車正前方有著一個巨大的自在法構成的障礙物,這障礙物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特別,在伊莉安的感知之中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效果,就好像是一塊石頭一般。就是這麼一塊「石頭」讓急速行駛的新幹線列車在劇烈的撞擊之後,足足有兩節車廂都已經變形得不成樣子,後面的幾節車廂也都不同程度地受損。破破爛爛的鐵皮遍地都是,燃燒的火焰與人類的鮮血交相呼應,告訴大家這裡剛剛發生的是一次慘烈的悲劇。
如果不是因為伊莉安一行人乘坐的車廂比較靠後,那麼這一次的突然襲擊,說不定還真能夠帶走兩個火霧戰士的性命。
「知道敵人是誰了嗎?」
即將接近事出地點,夏娜幾個長距離的跳躍來到了一美的身邊焦急地問道。
「沒發現,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只有這麼一個東西,伊莉安斯菲爾也沒有探查到什麼敵人。或許,敵人在那個自在法構成的東西裡面吧。」
搖搖頭,一美咬著下唇,強忍著因為眼前的慘況而產生的不適回答著夏娜的問題。這個時候夏娜作為一個老牌的火霧戰士,其出色的心理素質就體現了出來。在這火焰與鮮血遍地都是的地方,夏娜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只是皺著眉頭,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自在法構成的障礙物旁邊。
同時,一美再又一次掃視了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倖存者之後,才跟著夏娜往前行動,兩人之間有著那麼數米的距離。
但是就是這數米的距離,證明了一美的戰鬥素養到底還是不足的。
「阿拉斯托爾,看出這是什麼了嗎?」
用「贄殿遮那」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眼前的自在法障礙物,夏娜向自己的夥伴,阿拉斯托爾問道。
「嗯……這看上去真的就只是單純的障礙型自在法而已,這種自在法如果是在戰鬥中使用,一般是為了防止敵人逃跑,或者阻擋追擊自己的敵人時用的。不過這個明顯看上去要比通常使用的類似自在法要厚實很多,難道就是為了要阻擋這列車前進的嗎?」
完全沒有能夠把握重點的阿拉斯托爾也只是說了一下自己分析出來的內容而已。
就算紅世之徒想要吸取人類的存在之力,那也是吸取活人的呀。完全沒有道理要使用這樣一個費力不討好的障礙型自在法將這新幹線列車給撞毀啊。
「難道是對方想要做什麼實驗嗎?」
這是一美弱弱地提出的看法。曾經在「歷史」之中接觸過「化妝舞會」中的那個怪胎科學家,紅世之徒「探耽求究」丹塔利歐,一美對於個別愛好比較奇怪的紅世之徒有著超乎尋常的了解。雖然後來的事實證明「探耽求究」丹塔利歐當時做的那些看似無厘頭的實驗都是為了讓「化妝舞會」的大本營「星黎殿」降臨而做的準備,但是一開始,確實也是讓所有的火霧戰士都沒有能夠發覺的。
「嗯……這到也是有可能的。」
阿拉斯托爾發出了自己那特色的沉穩的男低音,習慣性的一個長長的拖音「嗯……」讓被認可的一美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微微翹起了嘴角。第一次獨立提出自己的看法,就獲得了阿拉斯托爾的認可,這種感覺讓一美心中有種淡淡的成就感。
「但是這是誰在這裡做這種無聊的實驗呢?難道又是『化妝舞會』的那個瘋子丹塔利歐?」
繞著這個大型自在法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的夏娜推測著,隨著她的走動,那在戰鬥狀態就會飄零著火星的紅色長髮有規律地起伏著,一不小心就有那麼一兩個火星點子濺到了這自在法障礙物的陣法之上。
就是這幾個小小的火星點子卻激起了這大型自在法的變化。
只看見突然亮起的自在法陣法開始緩緩地變形,一道又一道新產生的自在法陣勢被加了上去,又有一些自在法的陣勢消失了。就這麼變著變著,突然在某一個自在法序列出現之後,整個變化的過程猛然間加速,原本一個大大的障礙物就這樣變成了一門大炮一般的樣子。而這「炮口」前方,正對著的就是夏娜!
這可不好呀。
怎麼看這個自在法都已經從一個單純的障礙型自在法變成了一個攻擊型的了呀。
「夏娜!閃開!」
看著下方因為無法看全這個自在法形狀的夏娜沒有任何察覺地立在原地,甚至還好奇地往「炮口」之中窺視伊莉安與一美幾乎同時大聲叫了起來。聽到了她們這焦急的提示,夏娜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腳下猛一發力,夏娜已經向後方跳了一段距離。
就在夏娜跳開的同時,那「炮口」之中開始閃耀出藍色的亮光,這愈來愈亮的光亮就像是以前法利亞格尼搖動發動的靈彈攻擊一般,但是其體積卻要大上數十倍。
後方不安全,那就往側方去。
狼狽地往地上一滾,夏娜向側面滾開了好一段距離,而就是這一段並不算是特別長的距離,讓夏娜躲過了一次可能危及的生命的攻擊。因為那巨大的藍色靈彈在夏娜往地上滾下去的同時,就從「炮口」之中噴涌而出!這巨大號的靈彈簡直和伊莉安在自己魔法還能夠使用之時放出的魔炮轟擊有的一拼了。
帶著閃耀的光芒,這靈彈遠遠地飛了出去,竟然穿過了封絕的範圍不知道砸到哪裡去了。這種威力強大的攻擊,距離超遠的攻擊如果真正運用到實戰之中,那麼紅世之徒的戰鬥力絕對可以提高一個檔次。特別是在火霧戰士一方如果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那麼說不定就會受到不可挽回的打擊。
「這……這是什麼?」
從地上爬起來,夏娜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自在法陣組成的「大炮」,幾乎可以說是下意識地問著。連自己身上現在已經贓兮兮的都沒有發覺,也忘了要拍一拍那浮灰。
「大概是自在法大炮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未免太強大了吧?如果紅世之徒真的普及了這種自在法那……」
同樣呆呆的一美結合著自己作為普通人的知識將此歸類為大炮,然後說了出來。雖然紅世之徒確實是有著遠程攻擊的一些技巧,火霧戰士也有。但是其攻擊距離沒有一個有可能超過封絕的範圍。而剛剛這個自在法法陣所發出的攻擊竟然直接飛到了封絕外面去了,那這可就是劃時代的東西了呀。
「什麼強大,這就是一個垃圾!」
就在一美感覺到紅世之中的水越來與渾之時,突然一個嚴肅的聲音從下方那自在法的光芒之中傳了出來。伴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下方的自在法逐漸解體,露出了說話之人的身影——蒼灰色長髮,琥珀色眼睛,身上穿著泛白的長袍,這種袍子將他的全身都籠罩其中,讓他看上去很有古代法師的風範,就在他出現之時,仍然沒有忘記要繼續對自己剛剛的發言作出解釋。
「那一發靈彈看上去攻擊強大,實際上分散得很。我想就算是在剛剛從自在法法陣中飛出去的時候,這個火紅的火霧戰士也能夠強行阻擋下來吧。更何況這一擊飛著飛著威力還會下降,等到了封絕外面恐怕就只能算得上一陣大風了,有什麼用?再加上這一擊發動的苛刻條件,就更加廢了。知道我為什麼要讓這自在法先被火車撞了再變形嗎?因為發動它竟然要利用人類的動力學知識,為自在法補充了動能之後在能夠將靈彈發射出去。難道每次使用都要讓火車撞一下嗎?戰鬥的時候又哪裡有那麼多火車正好開到戰場上?真是一次浪費時間的實驗啊。但是為了知識,浪費時間又如何?」
看著這雖然態度很嚴肅,長相很正常,聲音很醇厚,但是話語的內容卻奇奇怪怪的人,一美落到了夏娜的身邊,為夏娜拍拍身上的浮灰,整理一下儀容,然後好奇地問道:
「那個……伊莉安斯菲爾,那真的是一個紅世之徒嗎?」
「應該是的吧……阿拉斯托爾,你怎麼看?」
「嗯……嗯……難道是傳說中的『知識索求』修托拉?雖然這個紅世之徒神出鬼沒,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對於知識研究的熱忱、對自在法研究的瘋狂與不顧一切的手段,很符合面前這位的形象。」
難得地連續「嗯……」了兩聲,阿拉斯托爾才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這對於阿拉斯托爾來說還真是一個非常少見的情況。
「是啊,就是我修托拉,你們認識我嗎?最近我在這裡做這個實驗已經很久了,可是人類的知識果然很神奇,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能夠將人類的知識與自在法有效結合在一起,不甘心啊。」
完全沒有一般紅世之徒見了火霧戰士之後那種要打要殺的敵對情緒,這位修托拉對於能夠遇到認識自己的人感到一陣開心,然後對夏娜與一美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單論相貌的話,修托拉還真是一位美男子。
「要討滅嗎?」
對於眼前這迷人的微笑,夏娜可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她在一美幫她整理完形象之後第一句話就乾脆無比,而且火藥味十足。而這並沒有壓低聲音的話自然也傳入了修托拉的耳中,他眼睛往夏娜身上一掃,然後帶著好奇的語氣仿佛沒有聽懂一般問道:
「嗯?討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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