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善寶經常在醫書上看到獨家秘方字樣,於是問父親:「何謂獨家秘方?」
善喜捋著山羊鬍道:「這世上僅你自己知道的方子。」
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關鍵在於他沒有做進一步解釋,這方子還得經過驗證,才能應用。
善寶聽了父親的話,開始著手研究獨家秘方,鑑於治頭痛治腰酸的治便秘的治腹瀉的都有了獨家秘方,她便獨闢蹊徑,著眼在別人不研究的領域,為此還專門找李青昭、孔老三的兒子詢問,要集思廣益。
李青昭覺著獨家秘方應該研究下燒雞如何才能更加鮮嫩,鹵豬蹄如何才能更加爽口。
孔老三的兒子覺著獨家秘方應該研究下如何拋個眉眼女人便跟他走,如何半夜敲寡婦門不驚動她家的那條大黃狗,如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鄰居家的女兒娶到手。
鄰居家的女兒?
最後善寶用青磚打破了他的頭。
但獨家秘方善寶研究出了很多,給白金祿吃的這個就是她的成果之一,服下這粒藥後,如果能夠成功,白金祿便神智蒙昧,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也就能乖乖的把祖靜婠娶回家。
當下給李青昭解釋過後,希望她能幫忙下藥。
李青昭捏著藥丸想了想:「這不就是坊間傳說的拍花子。」
善寶訕訕的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拍花子是為了害人,我是為了救人。」
李青昭問:「為何你自己不去下藥?」
善寶有些為難:「白金祿一直覺著我聰明睿智,怕他有所防範。」
李青昭點點頭,突然覺著不對,氣道:「你聰明睿智不能下藥,讓我下藥難不成是因為我蠢笨不堪。」
善寶情知失言,忙補救:「你是善良樸實。」
李青昭心裡舒服了些:「這還差不多。」
然後被善寶推出門去,抬頭望著大大的日頭,她用心丈量著抱廈到郝姨娘住處的距離,忒遠,不如把白金祿叫到自己房裡,於是喊過丫頭阿蠻:「你去郝姨娘家裡,把漁幫的白大當家請來,說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
阿蠻應了轉身想走,被李青昭叫住:「你告訴白金祿,他要是不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後悔莫及。」
阿蠻應了轉身又想走,李青昭再次喊住她,主要是心裡沒底,掂量下自己的色相實在不夠出賣的,那就只好出賣表妹了,道:「你告訴白金祿,他要是不來,我表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搭理他。」
阿蠻躬身道了聲是,小碎步走了。
李青昭回到自己房裡,把藥丸揣入袖子,拿出珍藏的燒雞放在炕几上,又倒了兩杯素酒,然後就靜靜的等著白金祿的到來,等了半天白金祿不到,她實在忍不住就撕下雞腿吃了,決定另外一條雞腿留下待客。
又等了半天白金祿還是沒到,她忍不住把另外一條雞腿也撕下吃了,決定把雞翅膀留下待客。
接著等了半天白金祿還是沒到,她忍不住把雞翅膀也吃了,決定留下雞胸脯待客。
最後等白金祿到時,惟見盤子裡的一塊雞屁股。
李青昭打著飽嗝道:「你看,我給你留了雞屁股,據說這物事壯陽,瞧你瘦了吧唧,改天把四小姐娶進門,恐怕連洞房都不能入。」
白金祿哈哈大笑,撩起長衫下擺,盤腿坐在李青昭對面,望著盤子裡的雞屁股道:「是你表妹讓你找我的?」
李青昭推了杯酒給他:「不是我表妹,是我。」
白金祿沒有吃,看酒杯口油膩膩的,心裡不舒服,奈何李青昭盛情難卻,就端起旁邊看著還算乾淨的茶杯抿了口,放下茶杯,不習慣李青昭口中的燒雞味道太濃郁,於是故意將身子旁傾,單手支頤,暖笑道:「李小姐找我有事?」
李青昭暗想,自己總不能告訴他,我表妹讓我給你下毒,只好道:「我表妹讓我找你談談。」
白金祿慵懶的睇了她一眼:「若是談祖靜婠就免開尊口。」
李青昭吮吸下手指頭上的油,忽而眸色暗下,嘆口氣道:「不是談四小姐是談我表妹。」
她本想談自己的,可是覺著白金祿對自己並無興趣,恐一開口這廝就下地走人,而自己的藥還沒下呢。
白金祿立即欠起身子,來了興致。
李青昭看看盤子裡的雞屁股,作為下藥的載體燒雞已經吃光,而白金祿又不肯吃酒,唯有把目標定在茶水上,所以喊阿蠻給白金祿倒茶,她道:「白大當家喜歡過誰嗎?」
白金祿不知她是何意,也就默然不答。
李青昭復道:「我表妹喜歡過,可是她命苦,喜歡的人得不到,還稀里糊塗的做了祖家大奶奶,也幸虧新婚當日胡海蛟把祖老爺一狼牙棒打廢了,否則洞房花燭夜,也就是我表妹的死期,那時她才十七歲啊,花朵般的年紀。」
說著說著,想找機會把藥丸投放在白金祿的茶水裡,只是那茶杯被他在手中把玩根本不放下,沒機會,唯有繼續談表妹:「我表妹從小就美貌,還聰慧,學了一身的醫術,老天不厚道,讓她現在當了寡婦,殘燈寒夜枯守,形單影隻可憐。」
感覺有點說不下去了,她拙嘴笨舌,不像善寶可以即興編故事,可是不編又不行,白金祿雖然把茶杯放下了,但茶杯里已經沒有了茶水,無奈喊阿蠻再次給他倒滿,見他神色凝重,像是聽得入迷,李青昭唯有繼續談:「最可恨的是,我表妹要管著參幫和祖家這一大家子,你說你把祖靜婠搞大了肚子,本不關我表妹的事,關鍵她是大當家,一旦祖靜婠的醜事弄得滿城風雨,雷公鎮人首先要笑話的是我表妹,還有祖家那些個恨她不死的賤人,一定指摘她管家不利,說不定就會把那個大當家的位子從她手裡搶去,若是那樣,我表妹在祖家無法立足,更受人唾罵,搞不好心氣鬱結,不死也丟了半條命,更壞的,她要是想不開,上吊自殺,你說我怎麼回濟南去見我舅舅舅母。」
老天開眼,總算逮住了機會,白金祿下了炕在地上心事重重的踱步,李青昭趁機把藥丸放入他的茶杯里,那藥丸入水即化開,須臾什麼都看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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